腹黑毒女神医相公-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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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季夏重新抬眸看着冬暖故,只见此时的她微微扬起了嘴角,似乎很是乐意与他同行这一遭,那样轻轻浅浅的笑容就像她身上的清香,淡淡的,却又总能让他心跳得有些快,有些……不敢直视。
司季夏还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微微别开眼道:“既是如此,阿暖姑娘便早些歇息吧,明晨我会叫阿暖姑娘起身。”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阿暖姑娘还需带上可换洗的衣裳。”
冬暖故浅笑着点了点头,司季夏有些急切地转身离开,冬暖故跟在他身后送他到屋门外,只见他在跨出门槛后又停了停脚步,冬暖故只觉今夜的他好生奇怪。
他没有转头,只是背对着冬暖故,只听得他声音有些低,“阿暖姑娘下回出府之前,可否告知我一声?”
冬暖故眨了一下眼皮,正要绕到司季夏面前回答他的问题,司季夏却在这时大步走开了,夜里寒冷的空气里还传来他的声音,“没什么,阿暖姑娘只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就好。”
再接着,便是旁屋门扉掩上的声音。
冬暖故没有即刻转身回屋,而是看向司季夏那间旁屋的方向,眸光流转。
他在面对她时似乎总是有些急切有些慌乱。
慌什么呢,她一不是财狼二不是虎豹三不是蛇蝎四也不是奇丑之人,至于么?
不过,他让她随她一同出府倒的确是令她诧异,她还以为除了平日里所必要的交流之外不会主动与她说上一句话,看来倒也不尽然。
而他这是要去何处,往返竟需上十日时间?
058、心酸涩
天还未展一丝光线时,司季夏敲响了冬暖故的门扉,轻唤了她几声,待得冬暖故屋中亮起了灯火,他才道他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待她洗漱完便可用饭。
透过窗户看向外边仍黑沉沉的天,冬暖故揉了揉眼角,眸光微沉,她不知司季夏究竟是什么时辰起的床,竟已都做好了早饭。
打开屋门,门槛外已放着兑好了水温的铜盆及一杯温水,看着铜盆中映着廊下风灯火光的水面,冬暖故道不明自己心中的感觉。
穿戴好洗漱罢,用过早饭也收拾好路上能换洗的衣裳,冬暖故从叠放在床头矮柜上的衣裳里拽出一条红斑小蛇塞进衣袖里,在将那枚蛇状厚重银指环收到腰带里,这才打开门走出屋。
院里楼前的桂树下,司季夏已在等她,只见他左肩上挎着一只黑布包袱,因着肩上挎着包袱,是以他的斗篷往外掀开露出他的左臂与左半边身子,瞧得清今日的他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广袖长衫。
他穿手里提着一盏陈旧的风灯,肩上系着的斗篷是一领藏青色缀白绒毛边的连帽厚斗篷,冬暖故一眼便瞧得出这是她在呈祥布庄特意让掌柜照着她所描述的司季夏的身高做的,她一共让店家给他做了三领新的厚斗篷,知他喜欢连着风帽的斗篷,便点明了每领斗篷都要有风帽连着,实是她所见他所用的斗篷都洗得发白,且太过单薄,在这样湿冷的冬日里实在是不能御寒,好歹他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且待她着实周到,她有些回报该是理所当然的。
冬暖故还看到了司季夏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不由微微笑了,昨日未见他穿一件她特意让人为他裁制的新衣还以为他不喜欢或真是想与她划清关系,如今看来倒不是,只是不知他心中所想罢了。
许是还不习惯围围巾的缘故,司季夏脖子上的围巾围得有些歪扭,冬暖故走到他跟前,在他正张嘴要说什么时抬手替他理了理他脖子上的围巾,待整齐后才对他淡淡一笑。
“阿暖姑娘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司季夏的身子又开始绷得僵直,并未看冬暖故的眼睛,问。
冬暖故点了点头,只见司季夏看了她肩上的包袱一眼,朝她抬了抬提着风灯的手,却在抬到一半时将手垂下转了身,声音颇为冷淡道:“走吧。”
冬暖故并非没有注意到司季夏方才的目光及举动,是以她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包袱,又将目光移到已经背对着她往月门移步的司季夏提着风灯的左手上,眸光晃了晃后跟上了他的脚步。
他方才的眼神及举动,是想帮她提包袱吧,可他只有一只手,提了风灯就不能再伸手来拿她肩上的包袱,他心里的感受,该是怎样的?
忽然间,冬暖故觉得她心里那种奇怪得说不清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还带着一小抹的……酸涩。
酸涩?为了他?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的背影,兀自微微摇了摇头,不可能,她不过才与他相处几日,怎会有这样的感觉?
上一世,只有在面对平日里与她亲近的手下死讯时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就算是在面对六娘时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并非是她对六娘无情,而是六娘心中所想她都能猜得到捏得准,她能掌握好六娘的命运知道她会好好的,可他不一样,她不了解他,也分毫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他除了与她有着夫妻之名兼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之外,再无其他关系,正是如此,她心里又怎会有酸涩之感?
定是她自己的错觉。
冬暖故未与司季夏并行,只是隔着三两步的距离跟在他身后,他的脚步很快,却又会在走出一小段距离后稍稍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回头,但冬暖故知他是停下脚步在等她,就像成婚那日他用编花的红绫带着她走进这座府邸走到这座寂药小院一般。
他也没有唤她快些走的意思,只是在前边打着灯照着路,周遭还是黑漆漆的,从灯罩里透出的火光泛着昏黄,镀在他的周身,将他的背影衬得有些朦胧,他背上的斗篷随着他的脚步微微晃动,右边臂膀的地方向里压塌得有些厉害,让人觉得他本就单薄的身子更单薄了。
他就这么提着风灯独自走在前,那笼罩在斗篷下的单薄身影让冬暖故觉得他犹如一个孤独的夜行者,好似他随时都会融入周围的黑暗消失不见般。
冬暖故稍稍加快了脚步,赶上了司季夏的脚步来到他右身侧,司季夏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后往旁移了移身子,冬暖故则沉了沉眸光抬手抓住了他的斗篷,只见司季夏手中的风灯突地晃了晃,目光再一次落到了她身上,眸中那不自在的感觉似又漫了上来。
“阿暖姑娘可是瞧不清路?”司季夏声音有些僵硬,似乎她每一次离得他近了他总会显得不自在,冬暖故也不在意,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司季夏便将左手提着的风灯往她这个方向尽量移了过来。
冬暖故站在他右侧,而他左手打着风灯,为了让冬暖故能清楚地瞧清路,他的左臂已完全伸到了她面前来,冬暖故垂眸看着她面前那只指骨分明却白净修长的手,抬手握住了挑着风灯的杆子,一用力便从司季夏手中将风灯拿了过来,在司季夏还在怔怔时将自己肩上的包袱挎到了他手臂上。
“阿暖姑娘……”司季夏挎着冬暖故包袱的手臂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僵直的抬不起也垂不下,只微微蹙起眉看着冬暖故,却见冬暖故微昂起头朝他轻轻一笑,司季夏正要出口的话便截断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也没有正视冬暖故的眼睛。
司季夏沉默了,冬暖故则是拉着他的斗篷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少顷才听他道:“既是阿暖姑娘瞧不清路,便由阿暖姑娘代劳打灯吧。”
时辰尚早,府里下人却都已经起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冬暖故及司季夏打着风灯一路从寂药走到偏门,路上所遇下人皆在他们身后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守着偏门的家丁正倚在门边打盹儿,听着司季夏唤他开门的声音半睁开眼正要骂,却在看到他身旁的冬暖故时一个抖擞,连忙变得恭恭敬敬,话也不敢多说一句,忙给他们开了门。
司季夏像是没有发现到家丁态度的转变一般,目光移也未移,跨步出了门槛。
待他们出了门渐渐走远了,家丁连忙换上一副嫌恶的嘴脸,边关门边朝他们的背影啐道:“晦气!这天还未亮就遇到俩晦气的人!”
家丁拴上门闩转过身时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人吓了一跳,一改脸上的嫌恶之色立刻点头哈腰道:“奴才见过小王妃!”
身上披着织锦牡丹大氅的柳漪看也未看门边的家丁一眼,只目光冷冷地盯着已然紧阖上的门扉,美眸深处闪着阴寒。
059、千里行(附上架唠唠唠)
此番出府,司季夏要去的地方是千秋郡的水月县,千秋郡是一个与北霜国接壤的小郡,水月县位于千秋郡最北,是一个小县城,与北霜国相去极近,不过在水月县与北霜国之间是多山地带,山上除了居住着世代药农外,鲜少有人踏足。
司季夏的目的地就是这连片群山。
还在青碧县时司季夏租了一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这一路由青碧县去往水月县,冬暖故便坐在马车里司季夏却是不与她一齐坐在遮风挡寒的车厢内而是与车夫一道坐在马车前的横栏上,一路上除了食宿问题他会与她说上几句话外便再无其他交流,冬暖故坐在马车里也只偶尔听到他与车夫道路如何走在前边哪个地方落脚,他的话很少,却听得出他对这一段路很是熟悉。
为何熟悉?是时常走的缘故么?
冬暖故撩开车窗帘看着路边匆匆的景色,每每在听到司季夏给车夫指路时她都会思量这个问题。
离开青碧县的第五日正午,马车到了水月县,司季夏给车夫点了酬银,并请他在这水月县多留两日,后日还需劳他载他们回青碧县,车夫爽快地答应了。
冬暖故看着司季夏给车夫点的银子很是细碎,并着铜板一起,看得出这当是他寻日里一点点积攒下的碎银铜板,再看他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心里那种无法言明的感觉似又浮上了心头。
车夫拉着马车离开去找地方落脚后,司季夏才转头看向冬暖故淡淡道:“阿暖可还好?前边有客栈,我先带阿暖姑娘去歇脚?”
冬暖故揉揉自己的肩膀,点了点头,简陋的马车并不好坐,加之这一路由青碧县来的道路并不好走甚或能说是颠簸,冬暖故觉得她坐得浑身骨头疼,若非司季夏并不急着赶路每晚都会在客栈落脚,否则这么日夜不分地颠来这儿,莫说她的浑身骨头要颠得散架,便是她的腰腿只怕都要受不了。
还是如这一路上每一次住店的要求一样,司季夏向掌柜的要了两间普通客房,谁知他才说完话,店家便为难道:“客官,很不巧啊,小店现在就只剩下一间普通客房了,您看……”
司季夏默了默,边从腰带间取碎银边道:“那就一间上房一间普通客房。”
店家更为难了,“实在对不住啊客官,小店今儿不管上房下房,就只剩下这么一间普通客房了,要不……您二人将就将就?若是不成,我就也没办法了。”
司季夏正要说什么,却在这时咳嗽了起来,咳得有些急,面色却是更白了一分。
店家既为难又紧张,看看司季夏又看看他身边的冬暖故,“这……”
就在这时,冬暖故从自己腰带间取出房银交给了店家,对他点了点头,虽未说话,店家却能会意,忙笑着点头道:“好嘞客官,一间普通客房,小虎子,领两位客官楼上去!”
司季夏听得店家的话忙转头看冬暖故,只见他眉心微蹙摇了摇头道:“不,阿暖姑娘……”
冬暖故却不管他要说的是什么话,只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便拽住他的斗篷将他往楼上带,店家一脸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司季夏的耳根瞬间红透,不便在店家面前多说什么,只好先跟着冬暖故往楼上去。
店小二小虎子领了他们到客房后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下来后冲到店家面前,一脸兴奋道:“掌柜的掌柜的,那姑娘好美啊!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然他的话音才落便遭来掌柜的一记栗子,瞪他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姑娘也是你能叫的?没瞧见她盘着妇人的发髻?”
小虎子捂着自己被店家弹得疼的脑门,一脸委屈道:“可刚那公子不也是称她姑娘嘛。”
“人夫妻俩之间爱咋子称呼就咋子称呼,你小子管这么做什么,赶紧的招呼客人去!”店家扬起手似又要赏小虎子一记栗子,小虎子忙捂着脑门跑开了。
客房里,司季夏依旧咳得有些厉害,冬暖故就着方才店小二提上来的热茶水给他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谁知他并未接过,只是摇了摇头边咳边道:“阿暖姑娘,咳咳……一间客房实有不便,这样……对阿暖姑娘的名声不好。”
名声不好?冬暖故紧盯着司季夏的脸,好似要盯出他内心的想法似的,她的名声就是嫁了他为妻,夫妻共处一室于名声来言她还从未听说过有何不妥的,便是那店家都看得出他二人是夫妻,又怎会有何名声不好可言?
莫不成他还真想坐实了他不能行人事这个传言?他的确是没碰过她不未与她共处一室过,她倒不介意传言究竟真还是假,不过他这么在意她这个名声,难不成还想某一天休了她后好让她再嫁?
这般想着,冬暖故将手中茶盏搁到了桌上,倒了些茶水在杯盖上,用食指蘸了水在桌面写道:“公子为我留着这名声可是等着休了我好让我再嫁?”
冬暖故写得很快,这二十来个字整整占了半张桌面,司季夏在看到她写下的话时手猛的一抖,继而紧紧握成拳,眼里有慌乱与不安闪现,只匆忙地看了冬暖故有些凉意的眼睛后又别开眼,颇显急切地解释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他怎会有想要休了她的想法,他只是,只是……
斗篷之下,司季夏的左手紧握得微长的指甲半嵌进了手心里,未有正视冬暖故的眼里泛着隐隐的痛苦与自嘲,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抑或说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咳得愈发厉害了。
060、我陪你去(求首订啊求首订!)
冬暖故蘸了茶水写在桌面上的字让司季夏咳得愈发厉害了。
冬暖故则是静静看了他片刻后抬手抹掉了桌面上的水字,一手重新茶盏的同时另一手伸进司季夏的斗篷里去握他的手,握到他紧握成全的左手时眼神沉了沉,她甚至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他的身子突地颤了颤,这么紧张?
冬暖故的触碰让司季夏仍旧下意识地缩手,一别之前的每一次,这一次他竟是抗拒地挣开了冬暖故的手将手背到了背后。
若在寻常,冬暖故绝不做那遭了拒绝还巴巴贴上去的人,然这一回她却像与司季夏较上了劲似的,他将手背到身后她竟也将手伸到他背后,继而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硬是将他的手扯出了斗篷来。
如此动作让冬暖故另一只捧着茶盏的手晃了晃,茶水微微泼出洒在她手上,也因着如此动作让她靠得离司季夏很近,近得只与他有咫尺间的距离,近得司季夏又闻到了她身上淡淡清香的味道,她的靠近也令他错愕。
然冬暖故将他的手硬拉出来后只是将茶盏塞到了他手里,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他知她只是要他喝了这盏茶而已。
茶水是温的,然司季夏将茶盏捧在手心里却觉烫手,他仍旧未看冬暖故,只是声音有些涩道:“多谢。”
似乎除了道谢,他再无其他话可说。
只见他往旁稍移脚步,有些急切地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冬暖故亦往旁走开拉开与司季夏之间的距离,司季夏喝下茶水后呼吸顺畅了许多,这才抬眸看向冬暖故,面色淡淡的,好似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亦恢复了那副凉凉淡淡的口吻,道:“一路劳顿,阿暖姑娘在客栈歇息,若是觉得无趣可到外边走走,水月县虽小,却还有许多南岭没有的事物,应当会有阿暖姑娘所喜欢的。”
司季夏说完,见着冬暖故微蹙眉心看着他,默了默后又道:“我要上山一趟,明日才会回来,今夜阿暖姑娘可安心在屋里睡,我不会在旁叨扰阿暖姑娘的。”
上山?明日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