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印-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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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洋海上,雪白的石道延伸极长,直至海中央。
一抹飘盈的身形,站在没人海中的尾端,深绿的眼瞳望著粼粼波涌,绝寰丽颜沉思凝目。
“飞琉主子。”
“客人来了吗?”舞天飞琉朝来到身後的人问。
“还没。”亚亚回应之余还探头张望。“只是先来告诉飞琉主子一声,你吩咐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风不在。”知道她的疑惑,飞琉头也不回道。
“不在?离开啦。”
“我可没说他不在西海云台。”
“人在哪?”明明四处都没见到那个刺眼的人。
“这十天内,你希望他在哪都成。”
亚亚惊捣双颊。“难道……死啦!”才会像个幽魂飘飘荡荡,在哪都成!“不对呀……十天内……”没人会只死个十天。
“有我在,他要死,还没那么简单。”舞天飞琉环胸,朝海中央示意道:“人在那。”
“浪·涛令的光茧!”看到临洋海上,继小青鸟的黄丝光之後,另一道蓝白环光也飘立海中央,亚亚不无讶异。“这样的作法不怕反而伤了他。”就因浪·涛令太浩瀚,才会让风每天只能短暂的系在身上借气养伤。
“你会担心他?我看你每天老找他麻烦。”
“别把我说得像人性全失,我只是不喜欢他老爱兴风作浪的挑拨,可没狠到希望他丧命,”撇去那些行为,对风这个人,她其实不讨厌,甚至还挺喜欢和他相处,总觉得对方带著一股让人想接近的热力。
飞琉转过身,兴味望著她。“我还以为你巴不得他消失最好,省得你老是偷偷找北里调查。”
“原来你早知道了。”亚亚一怔。
“对自己的属下我还不了解吗。”
“这也好,就将问题摊开谈。”既被说破,亚亚乾脆挑明:“按理身为下属,我不该过问主子的事,但是这个风来历不明,行为又太启人疑窦,为怕飞琉主子你陷进去被蒙骗,亚亚只好逾炬托北里大人调查清楚了。”
“我陷进去?”什么意思?“风是人又不是流沙。”
“飞琉主子相当在意风这个人,救了他,却又对他的来历不透半点口风,风的言行也让人捉摸不著,主子你还一点都不避嫌的跟他腻在一起,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主子真被人下了美男计,著魔了!”
“美男计!风吗?”飞琉大笑,原来周遭人这么看呀。“这得……真有‘美男’才行呀。”
这下是亚亚以万分慨叹的眼神看她。“飞琉主子,我知你自视高,对站在眼前的男人都当是死的,但是有很多时候,目光得放公平一点,我对风虽没什么特殊好感,但他那模样不算俊美的话,世上没有能看的男人了吧。”
“是呀、是呀,他那模样确实……是美、是美。”面对亚亚显然误会的话,飞琉既是苦笑又很想捧腹大笑,怱起一个恶作剧的想法。“既然你觉得他是美男,又不算太讨厌的话,有没有意思好好跟他认识,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没有!”亚亚毫不考虑摇头。“没出息、没成就、没个性的男人我不喜欢。”成天就会睡觉游荡的男人她就更没兴趣了。
“敢问在你心中,什么样的男人符合你的要求?”
“至少要像南海皇的安武相还是北里大人一样。”她十指交握呈祈祷状,双眼满是闪动。“安武相斯文义气,北里大人内敛而沉稳,这二人才是像样的男子汉。”
“还有俱迦呀!我们西海皇的武相也不差吧。”多少要为自家武相说个话。
亚亚唉声摆摆手。“俱迦鲁莽又太忠厚了,虽然很多皇亲贵族欣赏他,想笼络他,偏偏他‘熊’的威猛只在战场上,遇上女孩子就只有‘老鼠’的胆量,光说个话就不知道要脸红结巴多久,我看他很难找对象。”西海皇的权、武、文三相中,就属武相俱迦最年长。
“你对西海皇的武相未来真不看好。”可怜的俱迦。
“别跟我带开话题,飞琉主子是不是也该好好说清楚一些事了。”
“什,什么事?”面对那副不再客气逼来的面庞,亚亚认真卯起来的气势,向来最令飞琉无法招架。
“风的来历,你还不打算说清楚吗?”
“这个嘛……时机未到,恕难说明。”
“这么秘密?连对我也不能说?”竖起的柳眉,添了一抹凶悍,更加倾身逼近了。“飞琉主子是不信任我了?”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目前还不宜让你知道,你若知道了,以你凡事计算的本性,我怕风会被你卖了。”
这句话马上让亚亚神情一亮。“连飞琉主子都保密得怕会被我卖了,可见来头不小。”两簇骤燃的亮光,跃动在亚亚眼里。
“权相大人,光城圣使已等在云霞园。”水纱外,侍女道。
“终於来了。”
“来人是夏之圣使吗?”亚亚吃惊,主人只说今天有贵客来。
“你不是希望我别敌视光城圣院的人,我现在就达成你的愿望,‘好好的’建立交谊。”
听到这种话,亚亚不见欣喜只闻倒喘。“飞琉主子你……可别乱来呀。”
“说那什么话呀,”舞天飞琉一哼。 “你怕我吃了繁澔星呀,只怕他不适合你主子我的胃口。”
“就是怕他不合你胃口,你又太合人家胃口了。”亚亚低声嚷念。
“胡说什么呀!”
“我是说请主子小心,别中了人家的陷阱。”
“谁能让我中陷阱呀!”飞琉以为她担心会再来一场争斗,笑著以食指点点亚亚的额。“别想太多,这次是正事,不会再打起来的。”随即往水纱帐外走去。
“希望是想太多,否则你踏入风的陷阱裏了还不自觉呢。”该死的风,人不在,也玩一手。
平时跟风处处杠上的亚亚,老听风说著水火不容,他就有办法要他们能相融,不是水灭了火、就是火沸腾了水,无论哪一个成真,以他们的个性都不会安於败的一方,这才有看头!
“以我个人来看来,水对火穷於应付的可能性较大。”记得风曾一语双关的诡笑。“火真正狂起来的德性,大概还没人见过吧,真令人期待呐。”
这样的话,再配上他那一脸狡猾的算计,久了,亚亚若还不知他的意图,那就真有鬼了。
“飞琉主子,我可是警告你了,若你真中了陷阱可别怪我没主仆情谊。”亚亚一摊手,表示尽力了。
“话说回来,若风的意图真如我所猜,嗯……繁澔星出身只可用贵重来说,非但是光城圣使还是亚奈多国的贵族,家族渊源古老,他继承的产业……听说光城堡就继承了三座,每一座部位在丰收肥沃的土地上,城堡本身更是只能以金碧辉煌来论。”从她了解风的意图後,虽然照例跟风作对反驳,私底下却火速调查了夏之圣使繁澔星的个人来历。
结论是让她咋舌不已,繁家前後三代皆有擅於经营的长才,开枝散叶出去的势力和累积的财富,简直让人不垂涎都难,莫怪繁潞星有双面贵族这称号,固然指他的性格,另一面指的也是他那富可敌国的身家吧!
“这要真能攀上关系……”一想到这,亚亚的双眼只可用闪闪发亮来形容,脑袋也开始起动来。“豪门身家、在陆地上的影响力又大……光看有形和无形的收获……哗,看来飞琉主子若不踩陷阱,必要时我得把她推下去才行!”
精算、利益、得失,这三样是亚亚就算要假装不在意,本性都会开始先动作,明知有唾手可得的利益还置之不理的话,对她而言,那才叫天谴!
云霞园中,火红的身影傲立於造型独特的亭台内,亭内的雪色石桌摆著精致的点心茗品待客。
放眼望去,偌大的白云如群峰环绕,各色云霞点缀其中,一汪深蓝顺著白云起伏婉蜒而下,磅礴的水流汇聚在亭台前,充满深蓝碧绿的水泽,浩瀚之气甚大,繁潞星眯起眼,云空中也有大海!
此时明媚的阳光斜照,交织出各色丽景,共同投射在波涛轻浪的汪洋中,水珠纷飞,各色虹光凌空画彩,极为眩目璀璨。
“空间切取的转换术,让大海也能在空中层态。”清脆的嗓音,悠然传来。“若真掉下去,只怕得往底下的大海去找人。”
“身在晴空,坐望四大海域,如此登高望远的环境,想来大海之主对任何事物都该看得透想得清了。”
阳光下的繁澔星,披肩扬飞的红发更如火炽,竣伟的面庞与神采面对来人时,眉目中透著一抹烈焰之灼。
“好说了,大海上的一切我确实看得透、想得清,看不透、想不清的始终是陆上来的人。”舞天飞琉微笑,灵美的容颜更添绝尘,无一不迷蛊人心。
“或许是坐的太高,划地自赏,反倒限制了自己的眼界。”繁潞星同样回以灿烂笑脸,说著刻薄的回应。
“这也是,坐得高,知识、想法都只能往高处想,太久不曾放下身段,了解那些下面人的想法,听闻夏之圣使是‘下面人’中的翘楚,今天可得从你身上讨教才行,”明褒暗贬的抬自己,她可也是个中高手。 .
“哎呀,不敢当,潞星执行圣使任务甚久,经验、见识、阅历都叹丰富过人,真要来个精辟人理的说法,怕又招人认为卖弄,潞星也会尽量降低自己的程度,说得浅显易懂让‘一般人’等也容易明白。”
“夏之圣使真是毫不懂谦虚呀。”哈,果然不要脸。
“大海之主也不见客套呀。”喔,果真是个嚣张高傲女。
再次相见的二人,言谈见锋火,颇有短兵相接的味道。
“请坐。”舞天飞琉以主人之尊示意。
“大海之主的宠物今天不在?”昨夜拦路的人,也是他今天拜访的重点。
“宠物闯祸,身为主子自是该给他点惩罚,夏之圣使若想见他,只怕风目前不方便见客。”
“风。这是他的名字?”对方为他眼前的瓷杯斟上茶。
“宠物的名字当然由主人取,夏之圣使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好奇,不知大海之主由哪找到这只宠物?”
“不就是大海送来的。”舞天飞琉一耸肩。
“大海对浪·涛令之主可真好呀,随便就能送上这么一个独特非凡的宠物。”繁澔星品饮著这杯由主人所上的茶,淡淡樱花清香绕鼻,翠绿瓷杯荡漾著粉色樱花瓣。
“怎么,不爱这樱花入味的茶?”见他微怔,舞天飞琉笑。“绿色的瓷杯盛著粉色的心情,这是风的推荐。”
“能让大海之主认为宠物,想必对方必有讨喜之处。”樱飘绿意,唯有一人坚持这份喜爱,他声色不动的问。
“这是自然。”舞天飞琉垂眸闻著这清香,道:“我爱他如春的气息。”
“春天的气息。”紧潞星勾著唇角。 “果真是个讨喜的人呀。”
“今日之约,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抬头,直视那张与她同样高傲的面庞。“希望你夏之圣使搞清楚,我不可能会跟屠村案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摆脱屠村关系的嫌疑,只怕非由你大海之主说了算。”一言就想脱嫌,当他光城圣使只是来大海一游的吗?
“那就请直接对著我来,用不著搞些背後把戏。”她极为不悦他呈文西海皇帝的举动。
“总比有人连招呼都不打的私下上门挑战,本圣使自认手段光明。”繁澔星环胸,一派悠扬道:“再说要这张牌打出去,西海皇帝就得接招,由西海皇帝出面还能不影响到你吗。”
“你难道不明白,身为大海之主,真要有什么事,西海皇帝也无奈我何。”
“我明白,这只是一个转弯的影响,借由西海皇帝来看你的动静,若这段时间屠村案增加更多或者突然消失无踪,你的嫌疑是避不了的。”
“敢问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摆脱嫌疑了吗?”
“很不幸告诉浪·涛令之主,”繁澔星以不变的微笑道:“你的嫌疑只怕更重!”
“方便请你说明原因吗?”舞天飞琉也支颐恭听,
“从那封公文之後,屠村案没有增加,一切动静都还像消失无踪,若要依常理解读,简直是故意避嫌一样,再加上本圣使派出座下圣兽调查,却遭人暗算,这位暗算者所施在他们身上的力量还独特到非一般人能办到。”
“如何独特?”
“圣气中还带著浩瀚的大海力量,这就是暗算者的线索。”他一挑眉,客气又有礼貌地问:“不知在大海上,除了浪·涛令之主,还有谁有这种力量?”
“……”舞天飞琉心中啐嚷的低咒;风这家伙净会惹祸让我收拾。
“没话说就是默认了。”
“相信你该感觉得到,那股圣气与我并不同,光凭这几点就将事情往我身上推,是否太武断!”
“所以,要洗清你的嫌疑,彼此唯有合作了。”
合作!“说到底,你这是威胁了?”
“岂敢!”繁澔星一摊手。“只是屠村案大多发生在浪·涛令施放力量时,若不合作,要怎么摆脱你的嫌疑呢!”
“若我不答应呢?”
“那么东海皇朝、南海皇朝、北海皇朝,这三位海皇帝都将接到一份与我呈给西海皇帝一样的公文,虽然他们同样对浪·涛令之主的作为没有置喙余地,但我相信这颗疑问之石投下去,所荡出的涟漪绝对可观,首先你这西海云台热闹跑不掉,因为他们都会来‘问候’大海之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不能制止接下来衍生的流言,恕我说明一件事,浪,涛令认你为主,四大海域的海皇帝们却不是个个都这么想,毕竟浪,涛令足虚空了二百年之後再现世,二百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再加上你的来历背景,就算西海皇帝不在意,但其他人呢?每个海皇帝真的都还像二百年前一样,忠於浪,涛令之主吗?否则你也不用特别高居西海云台,以半隐世的方式来松懈其他海域掌权者的戒心,同时也观察著他们,对吗?”
舞天飞琉绿瞳第一次凛视著眼前的人!
“难怪你会被光城圣院学院长钦点调查屠村案,能看透浪·涛令对那些海皇帝而言,有一半的名存实亡,确实厉害,但又如何呢?权力从来不是我求,而是时势找上了我,失去它们我不会在乎,又岂会在乎流言!精明的智慧却是低下的格调,若你只能以此相胁,可以请了。”她朝亭外伸手,逐客之意甚明。
“那就为了你的目的接受合作的提议吧。”
“什么?”
“不在乎权势,失去一切也无所谓,还会留於这个位置,必定是为了一个目的而留,是为人、为承诺还是另有其他?”
“你在试探我?”
“我只是在找任何能达成合作的机会。”繁澔星直视那双沉邃的绿瞳。“无论你目的为何,目前你还不能失去这份权势是确定的,所以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稳定浪·涛令之主的地位,海上纵然有大贤者马罗克洛力挺你,但你若能拥有陆上光城圣院的力量支持,相信没人敢再有异议。”
“确实,同时拥有海上大贤者和光城圣院的力量,浪·涛令之主的地位将更稳定,但是你只怕错估了一点。”飞琉主动倾身逼近繁澔星,彼此相视的眸光仅有一拳之距,她笑了笑,坚定道:“我非常讨厌光城圣院,自以为除恶扶正,像个正义仲裁者,你们尽对妖魔判罪,自以为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