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煞-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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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就这么坐在马车上,什么都不让她做,她心头又十分的不安。隐隐总觉得。似乎有危险在靠近。
若是今日不能逃脱,日后怕是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今日能顺利溜出府来,实在是天赐良机!她得出去,赶紧出去!
车夫拴在马车外头的门闩一动。
宁春草猛的抬头,车夫回来了?
门闩被人抽开,马车门吱呀一声响。
怎么,这车夫还要进来不成?真是胆大包天!
宁春草皱眉,口中正待呵斥。可掀开车帘子,纵身跃上马车的人,却叫她生生愣住。
这人,不是车夫!
宁春草刚想要大叫,立时便被人给堵上了嘴,后颈猛的挨了一下,疼的她两眼冒着泪光,人也跟着昏沉过去。
她恍惚觉得自己被人拖下了马车,马车下头还有人等着,架着她一道远离了堵得死死的街道。
只是她意识恍惚,昏沉之中,隐约觉得,一时是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耳边是人们烦躁的斥责叫骂之声。一时又到了归雁楼下楼,站在自己前世摔死的地方,无奈的看着另一个自己,提着裙摆脚步匆匆的向归雁楼上奔去,无力阻挡。
耳边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昏沉的意识像是醒着,又像是没有。
她脖子上的痛感却一直都在。
身上似乎很冷,她不自觉的缩成一团,蜷缩的像个拱起的虾米。
意识被冻得渐渐回到体内,她缓缓睁开眼睛。
左右看了看,她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上,地上有一层不厚的尘土,呼吸间有些呛人的味道。
透过格子窗,有天光和微风漏进,整个屋里显得昏暗萧索。
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莫名觉得这地方似乎有些熟悉。
她腿上绵软没有力气,站都站不起来,只好就这么坐在肮脏的地上,小心四顾。
这地方,她来过。
她抬手揉了揉后颈,那人下手真狠,脖子要给她砍断了!如今后颈还似抽筋了一般的疼。
疼的她似乎都不能冷静下来思考了。
究竟是谁劫持了她?又为什么要劫持她?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抬眼看看格子窗外头的天色,已是黄昏时候了,她是上午便出了门,未到晌午便被堵在了路上。又被人从马车中劫走,如今一晃眼就到了黄昏?
她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时辰了?
车夫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景珏知道了么?晏侧妃知道了么?
景珏会不会以为她是自己逃走的?虽然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可不曾想,竟会有人比她更先下手!
宁春草深吸了几口气,空气里有烟尘略带潮湿的味道。土记叉才。
她此时自然顾不得那些,积蓄了一些体力,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好在她身上并没有绑着什么绳索,能让她起身离开那冰冷的地面,四下看一眼。看一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会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她背后跺着很高的柴禾,两旁放着些破旧的杂物,提篮等物。靠近门口还有一张缺了一条腿的矮方桌。
就是那张破旧不堪,甚至少了一条腿的矮方桌,叫她心中一震。
回忆如滚滚潮水,汹涌而至。
前世她被李夫人陷害,说她往燕窝里加了红花,害死嫡姐,又用杨氏女的孩子,冒充嫡姐所出之后。她就被关进了柴房,三日没吃没喝,甚至听不到外头一点消息。
三日之后,看着她的那老仆妇,悄声告诉她,李家将她害死嫡姐的消息,传回了宁家。她的生母苏姨娘已经上吊自缢了。宁家夫人开口要她回去,怕是要往死里折磨她。
宁春草既担惊受怕,又觉委屈至极,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姐姐不是她害死的!她是无辜的!
那老仆妇又说,临送她回宁家之前,李布想要见见她。
宁春草欣喜不已,李布那么爱她,一定会相信她!她只要向李布解释清楚了,就一定会没事的!李布定会护着她,叫宁夫人不能伤她!
她就那么天真那么蠢的跟着那老仆妇去了归雁楼。
然后被人从归雁楼上一把推了下来……
她心中砰砰然跳的很快,前世的一幕幕恍如就在眼前。
她不是已经摆脱李家了么?她不是已经和李家和李布都没有任何关系了么?此时此刻,为什么她会被关在李家的柴房里头?
她为什么在这儿?
难道一切都是梦境?她根本不曾重生?甚至还没有被推下归雁楼摔死?
宁春草神经紧绷,一时间都恍惚的分不清前世今生了。她手脚冰冷,甚至比躺在地上时候还要冰冷。
她的下唇止不住的颤抖,蝼蚁尚且偷生,更可况经历了一次生死的人?
知道前头有索命的罗刹在等着,人求生的欲望就会变得更加的迫切。
她一遍一遍在心中告诉自己,不一样了,已经不一样了,她要冷静下来,冷静应对,她不会死,不会这么早就被人害死!
她双手捧在胸前,似乎是在给自己?劲儿,又似乎是在祈祷。
她忽然碰到胸前一块硬硬的东西,伸手去摸,是玄阳子给她的天珠项链!
忽然一股热流,从心中涌出,涌向四肢百骸。
她焦灼惊恐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这不是前世!不是她蠢得被人害死,一点抗争之力都没有的前世!
她隔着衣服,紧紧的按着胸前的天珠项链,一步一步,悄悄的挪向门边。
第54章 禽兽
柴房的格子窗上没有张纱,只糊了几层纸,也在长久的风吹日晒中破旧了。许多地方都烂了窟窿,十分方便往外窥探。
她猫着腰,眯着眼睛,透过格子窗的窟窿向外看去。
外头对面的廊下。坐着两个男人,身着利落短打,面上十分凶悍。两人油乎乎的手中捏着鸡腿,一面唑着小酒,一面撕咬着鸡腿。
偶尔也说上一半句话,但离得有些远,两人说话声音也是故意放轻了的,她并不能听到。
宁春草有些紧张,看了一阵子,并未在院子里发现其他人。她又悄悄退了回去。
这里是李家的后院柴房,一定不会有错。
这么说来,将她掳来的人,是李布?
李布为什么要掳走她?她今世可没有陪嫁进李家,且杨氏女先怀孕的事情也都被揭了出来。现在也不是生产的时候,抓她来。有什么用?还能陷害到她身上什么事不成?
宁春草轻咬着下唇,让自己在紧张急迫中,强行的冷静下来。
她得想办法逃走。
她举目四望,心头一阵绝望。前世被关在这间柴房的时候,她就想过逃出去的办法,也不只一次的试过。可是都没有成功。
那时候外头看着她的不过一个老仆妇而已。
掳来她的人甚至连绳子都没有给她绑,想来也是料定了她逃不出去。
宁春草皱眉苦思之时,外头突然传来说话声。
她立时回到自己醒来的地方,又闭眼躺下。装作昏迷的模样,耳朵却是支的高高的,听着外头的动静。
似乎有脚步声,一步两步……往门口走来。
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喀嚓一声——
吱呀——门开了。
昏暗的天光漏了进来。
“怎么还没醒?”一个格外熟悉,前世今生她都不会听错的声音,“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郎君放心,不会伤了她的,就是昏迷上一阵子。”一人笑嘻嘻的说道,“且人不醒,不是更方便么?”
另一人笑道:“你懂什么,女人越是挣扎反抗,才越够味儿,跟个死人一样,躺着不动,予取予求那还有什么意思?”
两个男人嘎嘎的笑起来。
笑的宁春草浑身的汗毛都束了起来。
“都已经昏迷了几个时辰了……”那个纠缠她两世的声音缓缓靠近她的耳朵。
“许是小娘子身体弱吧?”奸笑的两个男人犹疑道,“泼一盆冷水,保证醒过来!”
“这天儿虽不冷了。可一盆冷水下去,她怕是吃不住!小女子,身子羸弱。”那熟悉的声音就在耳畔,恍如魔音绕耳。
两个男子又嘎嘎的笑了一阵子,“看不出,李郎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
忽然有一只手,缓缓落在宁春草的脸颊上,一点点一寸寸,细细且带着怜爱的触摸着。
宁春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紧接着,似乎有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有温热的感觉靠近。
那人的唇似乎就要贴上她的脸。
宁春草是在忍无可忍,猛的睁开眼睛,拔出藏在手中的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李布的脸上狠狠戳去。
李布吃了一惊,似乎不曾想她会突然醒过来。更不曾料到她的举动。
侧脸躲开,却不够及时,脸上被她的簪子,划出一个血道子。
李布抬手捂着脸颊,望向她的目光中,有着得意却又疯狂的神色,“原来你早醒了?”
宁春草翻身而起,手中握着簪子横在身前,冷冷的看着面前三个男子,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李布放下沾了血的手指,呵呵的笑了起来,一步步靠近,“你以为攀上世子了,就能摆脱我?”
宁春草见他逼近,不住后退。
李布脸上的神色却越发得意狰狞,“我没得到手的女人,哪里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你是世子的女人我就不敢动了么?我还偏要动你!”
他说着扑上前来,宁春草闪身,手中簪子猛往前一送,“你就不怕世子饶不了你?”
李布扑空,还险些被簪子再次划伤,闻言,停下脚步,看着宁春草,“他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带走了你?或许以为是你自己跑了呢?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开溜?怎么,世子对你不好?还是满足不了你?”
宁春草面沉如水,心头越发愤怒,李布竟然就是这么一个衣冠禽兽,自己前世难道是瞎了眼?才会那么对他至诚至真,死心塌地?
“你的包袱里带着金银细软,是打算偷偷离开王府的吧?”李布得意的笑,“放心,你的细软我都给带回来了,顺便还拉下了一些东西,那车夫见了,定然知道你是自己溜了!世子便是生气,也是记恨你。”
“李布,我如何得罪了你?让你这般陷害我?”宁春草双目微微发红,这般陷害她,甚至前世今生都不能放过?
李布垂眸思量了片刻,忽而抬手,叫那两个抱着膀子看热闹的男人退出去。
其中一个男人看热闹没看够,还不想走,他的同伴拽了他一把,又朝他使了眼色,他才不情不愿的被拽出去。
柴房的门,又吱呀一声被关上。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宁春草和李布两人。
宁春草握着发簪的手,都被发簪硌的生疼。
李布脸上的笑意,越发的狰狞恐怖,“你如何得罪了我?你先是勾走了我的心我的魂儿!转而又拒婚,投了别的男人的怀抱!这算不算得罪?我本就对你念念不能忘,甚至常常忍不住在与你姐姐行房的时候,就唤出你的名字来……”
他说着,摇头而笑。
宁春草却心中发寒,难怪上次在家中见面,宁玉婠看她的眼神,夹杂了那么多恨意妒意!
“我心里想着你,念着你,你却转过头来害我!坏我的好事!”李布抬脚逼急她,停在簪子伤害不到他的距离之外,双目灼热的看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捅出我表妹的事情,是你的主意吧?若不是你相求,世子怎么有闲心管我的事儿?”
宁春草咬着下唇,面对着这么个禽兽,只当自己前一世的倾心相对都喂了狗!
苏姨娘说的对,在这世上,女人若是付出真心,未到结局,就已经一败涂地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好事,怪得到别人头上?”宁春草冷眼看他,“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求世子爷做的,就该知道我在世子爷心中的分量,你掳走我,若是叫他知道,呵,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么?”
李布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别拿世子来吓唬我,他不过是个纸老虎,若是没有圣上的偏袒,你看满京城之中,谁会卖他面子?”
“我是不是吓唬你,你心里清楚。”宁春草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可前世今生积攒的恨意恼怒,却是忍不住从眼眸之中倾泻出来。土记休才。
李布抿唇,思量片刻,忽然啐了一口,“小贱人,以为我真不敢碰你是不是?我就在这柴房玩儿死你!我看他能拿我怎么样?他到最后,只怕连你的尸首在哪儿都找不到!”
李布说着扑近她。
宁春草猛的挥动手中簪子,手腕却一下子被李布擒住。
他劈手从宁春草手中将簪子夺出,扔的远远的,按住她的腰,欺身近前。
宁春草挥动着双手,又抓又挠,极尽所能的反抗。
李布一时控住不住她,脸上又挂了彩。他脸上有愠怒之色,眼中的疯狂却更甚。
“你刚才没听到么?女人越是反抗,男人越是兴奋!你顺着我,我说不定还会对你温柔些。”李布咬牙切?的说道。
宁春草的腿被他夹住,口中啐道:“你做梦!你个禽兽!你给我滚!”
李布轻嗤一声,低头将吻落在她的颈间。
宁春草心头一震恶心,她忽而得了个机会,双手摆脱他的钳制,搭在他肩头之上。
李布心头一热,以为她是驯服了。腿上劲儿一松,却不想她竟猛的抬膝,膝头狠狠撞在他的要害之处。
“嗷——”李布惨叫一声,捂着裆跪趴在地。
外头两个男人立时破门而入,口中叫嚣着,“李郎李郎你怎样?这小贱人如此不识好歹,咱们帮你收拾这小贱人!”
说着就淫笑向宁春草走来。
李布痛苦的伸手,“不准动她!”
第55章 寻人
两个男人脚步迟疑,“我还没得手,岂能叫你们占便宜?等我享用够了,自然赏给你们!”
两个男人这才被安抚住,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李布几乎面无血色,苍白的像是害了大病一般。无力的被两个男人架在肩头,恨恨看着宁春草,“小贱人,给我等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他指挥两个男人将他扶了出去。
门又朝外被锁上。
柴房之中,一时寂静下来,静的仿佛只有宁春草的心跳,一遍遍回荡。
宁春草抱着膝盖,滑坐在冰冷的地上。
世子爷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不见了?是不是真的像李布说的那般,以为她是自己逃走了?
先前她确实跟他说过,让他放她离开的话。她今日出门,也确实打算溜走……世子会那么以为,也不奇怪吧?
她垂下头来,将脸埋在膝头。
此时此刻。她竟有些思念那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世子爷了。
起码在他身边,他总是会护着自己的女人的。甚至不惜得罪冯尚书,也会护着他所拥有的。
被念叨的景珏此时正沉着脸坐在花厅之中,他脚前头跪着那车夫。
车夫一脸惶恐,捧着从车上捡回来的一只翡翠镯子,“这是车上落下的!宁姨娘定然是偷了王府的首饰,想要拿到宝月楼当掉,换做盘缠,离开王府!”
景珏垂着眼眸沉着脸。一语不发。
这态度倒是叫车夫心中更慌乱了,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别的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呀!小的就是去看看前头那小厮,和那卖字画的什么时候能纠缠完!宁姨娘催着要快点儿的!小的临走还跟她说了。让她等在车里,别乱跑,免得扫了王府的脸面……她答应得好好的……”
车夫已经快哭出来了,小爷呀,您倒是说句话呀,是打是罚,也让他心里有个底!这一言不发的,他心头七上八下,害怕的紧。
半晌,景珏终于嗯了一声。
车夫汗都滴下来了。
“你说车门,你从外头闩上了?”
车夫连连点头,头碰在地毯上,“是,是!因为宁姨娘说。她要走着去宝月楼,我怕她真自己走着去,就将门闩上了!她定然是爬窗户逃走的!”
景珏嗤笑一声,“当时堵了那么多的车,那么多的人在看着,她爬窗户走,竟没有引起议论?”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