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煞-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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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如今的宁春草,是那般的神似。
宁春草被人推醒之时,觉得自己好似走过了长长的一条路。路上光影斑驳,光怪陆离。
丫鬟瞪眼看着她,“宁姨娘,该起身了。有几位姨娘在外头等着给您请安呢。”
宁春草四下看看,没瞧见景珏的身影。
“世子爷晨练去了。”丫鬟瞧见她身上衣着脏乱,连忙让身边的小丫鬟去取新的衣服来,一面解释道。
他还有晨练的习惯?以前怎么不知道?
宁春草起身,在丫鬟服侍下,洗漱换衣,梳妆。
待捯饬好了,在门外候着的几位姨娘这才被请了进来。
“婢妾们来给宁姨娘请安。”来的有三位姨娘,走在中间儿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说道。
这话倒像是把宁春草抬到了正妻的位置上,同为婢妾,“请安”这话,实在是说不上。
走在前头那端庄的女子面色有些不好,略一点头,就算行过礼了,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
“听闻宁姨娘先前遇了歹人,姐妹们都担心牵挂的不行,宁姐姐是最得世子爷宠爱的,若是宁姐姐有什么不好,世子爷可不是要伤心么?”中间儿那美艳女子捏着帕子,一脸担忧的说道,向上挑的眼睛还仔细打量了宁春草一番,“幸而宁姐姐什么事都没有,听闻是世子爷昨夜里亲自将姐姐救回来的,姐姐回来就好了!”
几句话的功夫,就从宁姨娘变成了宁姐姐,好像她们有多熟似的。
宁春草看向一旁的丫鬟,缓声道:“我不认得这几位姨娘,你来介绍下。”
前头那端庄的女子哼笑一声,中间儿的美艳女子脸上有些挂不住。
丫鬟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这位是曹姨娘,曹氏。”那端庄女子向宁春草微微颔首。
“这位是华姨娘,华氏。”中间那美艳女子颔首。
“这位是岳姨娘,岳氏。”走在最后,也坐在最后,一直都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子微微站起了身,瞧见前头两位都是坐着的,也赶忙又坐了下来,冲宁春草颔首。
宁春草点点头,“春草来得晚,当称几位是姐姐。虽有世子爷恩宠,也不敢在几位姐姐面前托大。只是先前世子爷一直不许我出院门,倒是未能先去探望几位姐姐,叫几位姐姐来看我,倒是我失礼了。”
曹氏似乎想开口,却被华氏夺了话音,“宁姐姐气质端庄,远在我等之上,冲着姐姐这份气质,我等也该向姐姐学习,称一声姐姐有什么?曹姐姐您说,是不是啊?”
曹氏垂眸,没有理会。
“哟,曹姐姐这会儿到是不说话了?先前没见到宁姐姐的时候,你不是还说,见到了宁姐姐,要先向宁姐姐道歉的么?先前你挨了板子那事儿,虽说宁姐姐没吃亏,但终究是你到晏侧妃面前,说了宁姐姐坏话?”华氏斜眼看着曹氏,笑嘻嘻的说道。
曹氏脸色愈发难看。
“要说曹姐姐和宁姐姐也是有缘分。宁姐姐来以前啊,曹姐姐是最得世子爷恩宠的,不但有世子爷恩宠,还有晏侧妃信任。”华氏笑道,“宁姐姐来了,便可以分担曹姐姐身上的担子了。要说,宁姐姐和曹姐姐的关系,才应该是最好,是吧?”
宁春草和曹氏都没有说话。
厅堂里只有华氏一人的笑声。
在华氏的笑声中,曹氏的脸色越发的沉冷难看。
宁春草正待开口,外头突然传来丫鬟请安的声音,“世子爷安好。”
一听闻世子爷回来了,屋里头的三位来客,表情都有些激动急切。
就连沉着脸的曹氏,都摆出笑容来,同另外两人一道,慌忙站起身来。
宁春草也起身,向前迎了两步。门帘便被打起来,衣着单薄,但浑身冒着热气的景珏,神清气爽的迈步间来。
他玉面之上,似乎是被晨光染上的淡淡红晕,胸前如拳头一般??有力的肉,硬硬实实,恍如石头。强大的臂膀,健硕有力的腰腹,一进屋子,便叫屋子里涌动着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
他侧脸瞧见屋里立着宁春草以外的三个女人,很有些意外。
目光扫过曹氏之时,有些嫌弃的冰冷。当目光落在华氏身上,他却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华筝,你怎么来了?”
世子爷主动开口和她打招呼,让华氏分外激动,她捏着帕子,娇娇揉揉的福身行礼,“世子爷安好,婢妾前来探望宁姐姐。”
“宁姐姐?”景珏笑了笑,“你还真是个好妹妹。”
华筝垂眸嘴角挂着得意又欢欣的笑。
“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回来,你是有些失望吧?”景珏忽而抬高了音调。
华筝脸上还挂着笑,闻言,迟疑了片刻,笑容也刹那僵住,“世子爷……说……说什么?”
第60章 处置
“你听不懂?”景珏冷笑道,“原本不想这么快处置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胆子真不小。”
华筝面上的笑意全化作惊恐,连连摇头,“世子爷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婢妾,婢妾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宁姐姐呀?婢妾同宁姐姐无冤无仇……怎么会……”
“你的丫鬟收了人家的银子。透露宁姨娘的行踪给外人,这不是害她是什么?”景珏冷冷问道。
华氏似乎没想到,世子爷竟连这种小事都知道,眼珠晃了一圈,焦急辩解道:“婢妾不知道此事,定然是那丫鬟背着我,偷偷做了这大逆不道的事情,婢妾这就回去收拾她!定给宁姐姐一个交代!”
“出了事就把责任往丫鬟身上推?日后还有谁敢跟着你,效忠你?你那丫鬟对你可是不错的很。”世子爷似笑非笑道。
华氏的脸色比先前曹氏还难看。
“不若搜搜看,旁人给的银子,是在你那丫鬟手里,还是在你的手里?”景珏冷喝一声,这就要叫人去搜。
华氏思量片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以膝作脚。跪着向前抱住景珏的腿,仰着委屈的小脸儿,“婢妾一时糊涂,求世子爷宽恕婢妾这一次吧?婢妾再也不敢了!且婢妾真的没有想过要害宁姐姐,只想着是旁人关切宁姐姐……没想宁姐姐不好啊!”
她声泪俱下,好似真是受了莫大的冤枉。可怜兮兮,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交给你处置怎样?”景珏看了眼宁春草。
宁春草撇撇嘴,“不若就送到庄子上?”
她以为这已经是极为轻描淡写的处罚,相较于自己受的罪。受的惊吓,不过是叫华氏离开王府而已。她已经够宽容豁达了。
不曾想,这竟惹怒了华氏。
华氏连连摇头,恨恨看着她道:“原以为宁姐姐性情极好。不曾想姐姐竟如此霸道妒忌,如此薄情!竟要将我远远支出王府!岂不是让我再也见不到世子,再也不能伺候世子了么……既如此,还不如让我死了……”
她抱着景珏的腿,呜呜哭了起来,泪向断了线的珠子,扑簌滚落,可怜极了。
宁春草不悦皱眉,对先前告她状的曹氏也没有这般厌恶。
景珏一脚踢开华氏,“也行,那你就去死吧,鸠酒,白绫,匕首。亦或是投井撞墙都行。”
他话音落地,被踹开的华氏才真真正正的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世子爷说什么?”
“你想怎么死?需要讨论一下?”景珏笑着问道。土围吗血。
这话真是残忍。
华氏的脸都白了,哆嗦着嘴唇道:“我来王府之前,就有姐妹告诉我,说睿王世子不能沾,那是个冷血无情的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可见了世子爷一面,我就再也割舍不下,心道,这世上还有暖不热的心,捂不热的情么?我不信邪,硬是促成了我被送到世子爷身边的命。”
她垂眸冷笑了两声,也不顾屋里头的人看着她的视线,吸了吸?子。继续道。
“到了王府以后,听闻世子爷喜欢看人跳舞,我就卯足了劲儿学跳舞!脚腕子扭伤了也忍着疼练!听闻世子爷喜欢吃点心,我就把自己的衣裳首饰送给厨娘的闺女,跟着厨娘学做点心,手烫伤了都顾不得……我为世子爷做的一切,世子爷可曾多看过一眼?不过就因为这新来的小贱人……世子爷就要……就要弃我如敝履……我不能服气!你的心是铁做的么?”
华氏一番控诉,让厅堂里的气氛冷凝得很。
宁春草和另外两妾室脸上都不好看,似乎她的话,也在昭示着她们的命运一般。
只有景珏依旧在冷笑,“你似乎弄错了。”
厅堂里很安静,景珏的话音十分清冷,透着凉薄。
“爷要处置你,并非因为这院子里多了谁,亦或是爷的眼里多了谁。乃是因为你身为爷的妾室,却要勾结外人,来合计谋算爷身边的人。倘若姑息,饶了你这次,下次你要暗算的人,是不是就要变成爷了?”景珏冷笑连连,话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华氏脸色苍白,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婢妾,婢妾怎么可能背叛世子爷……”
“不能么?你既知道爷如今宠着宁氏,还要将她的行踪透漏给旁人,难道不是背叛?不管你料到那些人是要对她不利,还是没料到,这都是背叛,没有区别。”景珏轻嗤一声,“背叛了爷,爷没要你的命,已经是对你宽宏至极!你还不满足?”
华氏吐了一口气,彻底瘫软在地,神情迟缓的摇头,“不要将婢妾送到庄子上……听她们说,送到庄子上的妾室,过的日子……生不如死。”
“究竟是不是生不如死,还要你自己去体会了才知道。”景珏的口气没有一丝的惋惜。
他冲门外吩咐一声。
立时有两个丫鬟进得厅堂,将苍白无力的华氏给拖了出去。
宁春草看着她被拖走时的绝望,心头有些闷闷的。今日景珏宠她,他日自己的命运会不会也像这华氏一般?被他弃之如敝履?
宁春草不由打了个冷颤,她才不会像华氏那么傻,将自己的心全都寄托在一个花心男人的身上。既然知道这男人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又何必存着那侥幸的心理,将自己的命运托付?
曹氏和岳氏的脸色也不好,此时都垂着头,没有说话。
华氏哀哭求饶的声音渐渐被拖着走远,远的再也听不见。景珏才回过头来,看着两人。
“你们还没走啊?”他脸上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却将两人吓得不轻,连忙福身行礼,“婢妾们来探望过宁姨娘,见宁姨娘一切安好,这就告退!”
景珏点了点头,“赶紧走,爷不传,别在爷面前乱晃。特别是曹氏!”
后一句话叫曹氏明显的抖了抖,若不是岳氏急忙扶住她,只怕她要吓得跪在地上去。
两人相扶着匆匆退走。
屋里只剩下宁春草和景珏两人之时,宁春草才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命运来。
景珏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她,桃花眼里幽暗深邃的目光,叫她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爷夸你好样的,真是不白夸。”他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宁春草眉头微蹙,“世子爷……”
“别叫我爷了,你心里有我这爷么?再过几日,是不是该我叫你爷了?”景珏语气嘲讽至极。
宁春草连忙跪下来,垂首道:“世子爷千万别这么说,婢妾不敢。”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对你不好?不够宠你?你要做的哪件事,我没有帮你做到?亦或是欺负你的人,我没有帮你出气?”景珏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又沉了几分,“爷才幸了你,你非但没有感恩戴德,扭脸就要逃出王府,真是有出息得很!”
景珏越过她,在上座坐了下来。
宁春草连忙调转方向,仍旧朝着他跪着,心下思量着如何才能将他怒气劝退。
纵然此时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愠怒来,但越是如此,才越是恨在心里。
“你就那么讨厌我?”景珏坐着,上身微微前倾,眯眼看她。
宁春草连忙摇头,“世子这话,真是冤枉婢妾!也贬低世子爷您自己了!世子爷人中龙凤,相貌堂堂,身份尊贵,品性上佳。婢妾就是瞎了眼,也不敢讨厌世子爷呀!”
好听话嘛,谁不会说。宁春草不但会说,还配合着格外真诚的表情,好似恨不得挖自己的心出来看。
景珏抿了抿薄唇,“那你为什么要离开王府?”
第61章 争辩
宁春草咬着下唇,知道今日大概是糊弄不过去了。
何况经过这次逃跑,若是不说清楚,日后也只怕再没有逃离的机会。那千里之外的青城山,她还怎么去?
“回禀世子爷,婢妾是迫于性命威胁。否则,莫说让婢妾自己离开,便是世子爷打着婢妾离开,婢妾也要跪着求情,求世子爷留下婢妾的!”宁春草信誓旦旦的说道。
“性命威胁?”景珏挑了挑墨染浓眉,“谁敢威胁你?”
宁春草舔了舔嘴唇,缓缓说道;“宿命……”
景珏浓眉紧蹙,“你敢耍爷?”
宁春草赶紧摇头,“世子爷,您知道的,婢妾前一阵子一直被梦魇缠身。”
“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景珏眯眼。
宁春草点头,“是,二姐姐知道了杨氏女的事,婢妾便不再做那个噩梦了,如今却困顿于新的噩梦之中。婢妾总是看见自己被人从高高的楼宇上推下。要摔得粉身碎骨。可下坠之时,又会惊醒。听闻老人言,若是梦中坠落触地而未醒,人便会一命呜呼在梦中。”
“都是胡言乱语!谁能证实此言?”景珏冷哼一声。
宁春草看了他一眼,能证实的人,只怕都已经死了吧?不过她未在这细枝末节上和他纠缠,只可怜巴巴的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自己从高空坠落的感觉,实在太让人心惊了。”
“那就还去延庆观,去问那牛鼻子老道!”景珏嗤了一声,起身就要拽她。
宁春草连连点头。“婢妾去过了,就是去延庆观请教玄阳子道长的时候,遇上了周将军家的小娘子。”
景珏还将追上门来的周家仆妇给打走了,这事儿他似乎还有印象,微微蹙眉点了点头,“那牛鼻子老道同你说什么了?”
宁春草拽出脖子里的天珠项链,“世子还记得这天珠项链么?就是玄阳子道长给婢妾的。”
景珏一听,立时要上来抢夺,“爷的婢妾,怎么能带别的男人给的东西?!”
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宁春草吓得立时从地上跳了起来,后退两三步躲开他,“世子爷还让不让婢妾将话说完了?”
“你先把项链取下来!”景珏黑着脸说道。
宁春草皱眉,心中有些不耐烦,“等婢妾将话说完再取怎样?”
“不行!”景珏冷冷说道。土扑上亡。
“世子爷。您这般不讲道理,婢妾没办法和您说下去了。”宁春草又将天珠项链塞回衣领之中。
景珏一看,更是变了脸色,“你竟然还贴身放着?!别的男人给的东西!你竟贴身放!”
他话音未落,人就冲上来,单手钳制住她,另一只手就往她脖子里摸,不将项链夺来,就不罢休的架势。
宁春草真是烦透了,挣扎着低头猛咬在他的手上。
景珏吃痛,两人僵持下来。
“你松口,又不是狗,怎么学会咬人了?”景珏眯眼看着她,看着自己手掌上她莹白的牙?尖。
宁春草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
许是她眼睛里的控诉太多,景珏一双桃花眼定定看着她。眼眸深处不知浮起了何种情绪,竟放缓了语气,“好了,我不抢你项链,让你先把话说完。”
宁春草咬着他的手,哼问道:“真的?”
景珏皱了皱鼻子,“爷的话,你问真的?”
宁春草这才松口。
景珏倒也讲信誉,并未再夺她的项链,只往她衣领处瞟了几眼,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哼道:“说吧。”
被他这么一打岔,宁春草似乎都已经忘了自己说道哪儿了,垂眸想了一会儿,才又开口,“玄阳子道长说,这般噩梦缠身,乃是宿命里有劫。这个开了光的天珠项链,只能暂时的镇压梦魇,却不能破除劫数。若想要彻底摆脱宿命纠缠,需要到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