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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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又笑到:“虽说天气寒了些,但临近年节,却是个好日子,只是今年的除夕,祖母身边就要少了三个小丫头了……”说着她便有些伤感,如筝她们赶紧上前打趣,掩了过去,老太君又笑到:“棋儿的婚期也定下了,是七月初,如今还有两个多月,衣裳嫁妆的事情也该操持起来了。”
如筝闻言心里一沉,却没想到如棋这么快就要出嫁了,这样仓促,又不像如诗是提早就准备好了嫁妆的,难免会……想到这里,她偷眼看了看如棋,果见她脸上带了悲愁之色,当下心里也不禁替她难过。
老太君似也看出了如棋的心思,破天荒地将她招到身边:“棋儿也别着急,你母亲虽然病着,却还有你婶娘,姐妹们,祖母也会替你做主的,定不叫你失了侯府小姐的脸面。”
如筝心里暗自点头,想到薛氏意图利用如棋的婚事重掌大权,却又不早早筹备……也是,只要在最后出嫁之时“病愈”主持大局便是了,何必管这个不得宠的小庶女嫁妆丰厚与否,排场大不大呢?反正薛林氏那里,能有个大家小姐给她那儿子当正房妻室,便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吧?!
老太君看了看刁氏:“老三家的,此次你二嫂病着,徐氏又是个妾,无法操持小姐的婚事,棋儿嫁妆的事情,便先交给你了,这一两个月,你先紧着衣裳绣品这些耗时间的来做,大件现成的,等你二嫂好些了再给棋儿打点,至于衣裳首饰……边让筝儿给你参详,你俩商定吧。”
刁氏听老太君将这么大的事情交给自己,心里一阵狂喜,暗忖如筝的话果然应验了,赶紧起身应下,又转向如筝笑到:“便也要劳筝儿帮婶娘一把了。”
如筝略一思忖,却起身对老太君福下:“祖母,您令筝儿帮婶娘的忙,筝儿不敢推脱,但若说让孙女儿帮婶娘参详,孙女儿却是万万不敢的……”见老太君脸色如常,她又恭谨地开了口:“三妹出嫁本是大事,孙女儿不过是一个未嫁女,能有什么见地,若说帮婶娘参详一下布料花样,倒是无妨,可过手银两,布匹衣物的多少,却不是筝儿能过问的,还请祖母另选能人。”
老太君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筝儿想的也算是周全,这样吧……”她略沉吟了一下,转向刁氏:“此番便由老三家的你全权主持此事,所需银两和徐氏商量,布匹衣物多少,算出总数以后,自报给你二嫂知晓,至于筝儿,便帮着你婶娘联系一下溢彩轩,跑跑腿儿动动嘴儿,可好,小懒虫?”
如筝听她这样安排,才放下心,赶紧福身谢了,刁氏见老太君将大权全部交给了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惊喜,这样来说,若要私自克扣些……倒是更容易了,毕竟徐氏不敢得罪自己,薛氏又“病”着,老太君双手一甩,如筝也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她这样想着,也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老太君又和众人说笑了几句,便让大家都散了,却单单留下如筝,如筝心里一动,知道她是有话要问,便暗自在心里想好了说辞,上炕给老太君捏着腿。
果然,不一会儿老太君便眯着眼睛,轻声开了口:“筝儿,此番给你三妹备嫁,正是你历练的好时机,怎的倒推了啊?”
如筝听到自家祖母问话,赶紧自罗汉床上起身,下地深施一礼,恭敬答道:“祖母恕罪,祖母器重,孙女儿本不应推辞,但孙女想,给三妹妹操办嫁妆是大事,不像上次帮大姐姐的忙,虽说是在沁园,却是大伯母坐镇,孙女儿不过是跟着打打下手帮衬着,这次事关三妹的终身大事,孙女儿只是个待嫁在家的小女子,很多事情都不懂,万一有什么不当之处,孙女儿出丑还是小事,若是影响了三妹出嫁,那孙女儿可是要愧死了,还是由婶娘和母亲商量着比较稳妥,再者,虽然母亲这几日略有些大意,惹得您生气,但于事务上还是远超孙女儿的,三叔母素日里喜欢和母亲争执,多半也是性子直,又无法体会当家人苦累的缘故,此番她主持三妹嫁妆之事,若是能和母亲有商有量的,不定反倒……更何况母亲他毕竟是侯府的主母……”
说到这,她声音渐低,却抬眼看了老太君一眼,似是有万般心事。
老太君摇摇头,叹了口气:“好孩子,坐着说就行了,和祖母还守这些劳什子的规矩作甚。”
如筝点点头,甜笑着坐在凌氏太君身边,轻轻为她捏着腿:“孙女儿知道祖母疼我,也想让我在出嫁前多学些,孙女儿会上心的。”
凌氏太君看看她,慈爱地笑着摸摸她发际:“筝儿是个灵秀的孩子,祖母不担心你,你只是心太慈了,你给你那个母亲留面子,她可是未必……”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收住话头,端起茶喝了一口:“得了,你也别陪我这老婆子耗着了,回院子好好歇歇吧。”如筝站起身道了个万福:“孙女且愿意在祖母身边猴着呢,只可惜下午张嬷嬷还要来教规矩,孙女儿还要回院子准备……”说着嘟了嘟嘴。
凌氏太君笑着回头看了看一旁的韩嬷嬷:“看看看看,还是小孩子心□,才刚正经几句就又露相了,下午让雨兰好好儿□□。”
韩嬷嬷笑而不语,走上前为如筝打起帘子,如筝行礼退下,临走还不忘探头进来,大眼睛咕噜噜一转:“下午张嬷嬷要是欺负筝儿,可知道是谁主使的了。”说完便转身在凌氏太君的笑骂声中慌慌张张走远了。
凌氏太君好一阵儿才收住笑,手抚胸口顺了顺气:“这孩子,平时看着庄重着呢,怎的一到我跟前就变成小猴子。”
韩嬷嬷也微笑着:“老夫人,二小姐这是变着法儿哄您高兴呢,也是您慈爱,她才有个撒娇使性子的地方啊。”
“是啊。”凌氏太君收住笑:“这孩子命苦,年纪轻轻就没了娘,继恩严厉有余慈爱不足的,静园那位又是个心里没谱子的主……”说着,凌氏太君的目光一沉:“筝儿空顶着一个嫡长女的名分,却被他们惦记作践……国公府的婚事本该是筝儿的……却生生。”她摇摇头,叹了口气:“终究是我老了,护不住筝儿了。”
韩嬷嬷为她添上茶水:“老夫人可别这么说,这些年要不是您一直护持,二小姐别说现在的情形了,恐怕连嫡长女的地位都未必保得住,大家氏族里继妹越过长姊的事情还少吗?更何况虽然二小姐的婚事被夺,但我看国公府三少爷也是个好的,年纪轻轻就已经做到六品将军,不定二小姐以后的日子,过得比四小姐要好呢。”
凌氏太君点点头,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是啊,容儿那孩子,小时候我看像是迂腐没出息,谁知道当年那任人揉搓的小苗儿,今朝就长成钻天白杨了呢,?最难得的是他对如筝上心,只可惜,终究是个庶子……若是老侯爷还在,定不会容他们这般嫡女庶嫁。”凌氏太君望了望正厅摆着的灵位,似是透过缭绕的香烟看到了几十年前自己那一身戎装的良人。
韩嬷嬷也叹了口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累了,躺下歇歇吧。”
凌氏太君点点头,斜倚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如筝回到沁园,焚了一支檀香坐在琴案旁,奏了一曲“清心咒”。
此一番放过如棋婚事这个机会,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如今掌家的大权不在薛氏手里,那么是在刁氏还是徐氏手里,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分别,她这样轻轻推开此事,正好腾出时间来搜集薛氏的罪证,而徐氏那里也可得些历练的机会……至于刁氏,如筝料她一定会借此事克扣些的,要她事事和薛氏商量,大略也就等同于不断给薛氏添堵吧……这样摘清了自己,又把徐姨娘也挡在了刁氏这面带刺的盾牌后面,最后吃亏难受的,就只有薛氏。更何况……宋姨娘是薛氏的陪房丫鬟,如棋的嫁妆无论多少,都要有一半是从薛氏嫁妆里出的,刁氏那样“好心”,自是会为这个庶出的侄女努力争上一争,也好留下个好名声啊!
想到这里,她轻轻笑了一下,手在筝上拂过,留下一阵行云流水般的音律。
翌日,老太君的慈令正式传到了各个院子,薛氏自是气恼不已,刁氏当日就开始大张旗鼓地为三小姐如棋办嫁妆了,同时放出的消息还有三位小姐的婚期:如棋是七月初八,如筝和如婳是腊月初
☆、159背叛(一)
端阳过后;如筝操持着给如柏过了一个生日;便借着帮刁氏联系溢彩轩的因子;出了几次府;除了探望了舅舅,更多的时间都被她拿出来和苏有容联系,得到薛氏各种消息的同时;也少不了被他“轻薄”了,几次,但于如筝来说,虽然每次都是笑骂一番;却多少还是有些口不对心的。
进了六月,赶着如婳生日前夕,薛氏终于“病愈”重掌侯府中馈;而徐氏在刁氏“胡搅蛮缠”的帮助下,也顺利退了出来,没有被薛氏抓到什么大的把柄,薛氏重新掌权后,如筝便不那么多的出府了,退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绣着嫁妆,一副乖巧待嫁女儿的样子。
但当薛氏重新检点人手,收拢沁园的消息时,却发现安插在沁园的人手,早已被如筝或老太君以各种借口换下,如今的沁园已经如同铁板一块,再难打探出一丝消息,薛氏免不了一阵气闷,只得容后再议。
六月底的一天,凌霜璟兴冲冲地来找如筝,告诉了她自家二姐雪岚和谢家大少谢如风定了亲,婚期比如筝的还要早,如筝听得雪岚真的如愿以偿嫁入了将门,心里忍不住为她高兴,转念一想,又替自家大表哥出言试探了霜璟的心意,凌家小狮子横眉立目拍案而起,如筝却如愿以偿地在她脸上看到了诡异的绯红。
凌霜璟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人家是来跟你说正事的,七月初四郡主姐姐又要回雁陉关了,这一去不定又要几个月才回来,我这次来就是想邀你到时候一起去给她送行。”
听了她的话,如筝面色也是一肃:“是么?郡主姐姐回边关,我是一定要去送的,我这就去求了祖母,到时候咱们同去!”
送走了凌霜璟,如筝扬声唤入浣纱,让她叫了崔妈妈陪自己一起开小库房找东西给雪岚添妆。
如今如筝的小库房里东西不减反增,虽然东夷一战后,夷王上本年年纳贡,东夷货物已经不那么昂贵了,但如筝还是留下了一些十分喜爱的彩珠首饰和蜜涎香,再加上庄子里的一些产出,满满当当地堆了很高,如筝选了半天,才选中一套金镶红宝石的精美头面并一个十分精致的紫檀木镜匣,想了想,又为如棋挑了一套上好青瓷的摆瓶并赤金头面。
吩咐了夏鱼将礼物包好送到凌府,如筝亲自带着浣纱捧了礼物来到静园。
如筝让浣纱等在院子里,自己先去主屋给薛氏请安,却得知她刚刚才到花厅给阖府的管事妈妈训话去了,如筝心里打了个点,知道她这又要有所动作,收拢权利了,面上却未显,只是对着虞妈妈笑了笑:“那好,我改日再来。”
出了主屋,如筝余光看到东厢房门口红色衣袂一闪,心里知道是如婳,却不愿与她多纠缠,带着浣纱举步进了宋姨娘和如棋居住的西厢房。
宋姨娘看到如筝进来,赶紧上前迎接,如筝笑着虚扶了,装作没有注意到她眼角闪现的泪花:
“姨娘,我来看看三妹。”
听了她的话,宋姨娘略带为难的看看里间,透过半开的帘子,如筝看到如棋背对着门口坐在那里,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
如筝心里叹了口气:如棋虽然素日里亦步亦趋地跟着如婳,却到是从来没有和她合谋害过自己,见面也算恭敬,说到头来不过是个在薛氏如婳手下小心讨生活的可怜女孩子罢了,林府的几个小姐里,如婳趾高气扬,自己占着嫡长女的名分,虽然磕磕绊绊地,至少还有老太君撑腰,如书如文有自己的姨娘娘亲照顾着,过得也是小姐的日子,只有如棋,因姨娘宋氏是薛氏陪房,且性格懦弱又不为林侯所宠的缘故,一直活的窝囊,如棋名为侯府小姐,如婳的庶姐,在如婳面前,便如大丫头一般低三下四……
看着屋里的如棋似乎稳当了些,如筝才举步进了里间,让浣纱把捧着的东西放下,退出了房间。
“三妹,我来看你了。”她柔声说着,如棋赶紧起身福下:“二姐万福,小妹失礼了。”她声音沙哑哽咽,看来是哭了很久。
如筝心里一酸,伸手把她扶起:“乍闻出嫁的消息,舍不得家里亲长也是有的,不过三妹妹也不要太过悲伤,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她拉着如棋坐在桌边:
“薛家好歹也是咱们的姻亲之家,更别提你将来的婆婆便是咱们的姑母了,薛表兄人虽然风流了些,但想来有姑母压着,他也不敢欺负你的,到时候花心思收拢好了妾室,好好孝敬公婆,再生个嫡子,日子也是过得的,妹妹不要……”如筝这样说着,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叹息,可如棋的事情,又怎么是自己能够插手的呢。
如棋听了她的话,勉强笑了一下:“姐姐,你说这些,姨娘也和我说过的,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我只是……”说着,又垂下泪来:
“姐姐,你们都是有福的,只有我苦命,但我谁也不怨,要怨,也只能怪我自己太软弱……姐姐,素日里我对你既不亲近,也不够尊敬,不是我不愿,是我不敢……”她抽噎两声:
“如今我这样,只有姐姐来看我,给我添妆……”她压低声音:
“我也不糊涂,三婶娘给我争来的那些东西,我也知道背后是谁在教她!”她抬头看看如筝:“我没什么能报答姐姐的,只能为姐姐祝祷,愿姐姐成亲后幸福和满,百岁无忧。”
如棋一番话,说的如筝心里一酸,却又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只得笑着摸摸她手,打开匣子给她看那套头面,扯开了她的注意力。
安抚了她一番,如筝和如棋宋姨娘告别,出了西厢房,一抬头,却看到如婳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如筝也不恼,微微抬起头回视着她,许久,如婳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恨厉,上前匆匆福了福:“二姐今日好兴致,居然来看三姐。”
如筝轻笑了一声,知道定然是张嬷嬷还在东厢房听着,她不敢造次,当下也不点破,只是点头说到:
“三妹要出嫁了,我来给她添妆,过几个月,我也会给你添妆的。”
“不必了!”如婳冷哼了一声:“我的嫁妆,自有我娘亲操心,不劳姐姐动问,姐姐今日来看三姐,我替她谢谢你了……”她眉毛一挑:“其实三姐也是小心眼儿,这样的亲事还有什么可挑的呢?薛家是名门望族,将来的婆婆又是自家姑母,再者说……”她倨傲地看了看如筝:
“怎么说,也是去做嫡子正妻的,还能委屈了她不成……”她冷笑着,重重咬在“嫡子”两个字上,如筝又怎能听不出来她话里的含义,心里反倒没有什么气,她明白,如婳不过是恨人有,笑人无罢了,她自己得不到苏百川的心,又嫉妒自己和苏有容心意相通,便拿唯一骄傲的嫡庶这一点来压自己,当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四妹说的是,婚事再周全,也总难十全十美的,婚后琴瑟和谐,夫妻和睦互敬才是最重要的,三妹不过是舍不得离开家罢了,你也多劝着她些。”
她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正刺中如婳的心酸,当下眉毛一立便要还嘴,如筝心里一阵起腻,挑唇到了一声告辞,便带着浣纱离开了静园,徒留如婳在那里气的发愣,抬脚想要进西厢房撒气,却赫然发现房门上了闩,只得拂袖回了自己的屋子。
房内宋姨娘战兢兢地看着如棋:“三小姐,咱们这样好么?万一夫人回来怪罪……”
如棋冷笑了一声,死死盯着宋氏:“姨娘,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她把我逼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