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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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越说越气,拍案喝道:
“如今侯爷失足落水,在外院发起了高热,你还在这样红口白牙地问我凭什么罚你?今日我便让你明白明白!”说着便转向崔妈妈:“奶娘,给她说说家规里遇到此等事情,该如何罚?”
崔妈妈应了一声,又转向地上的王氏:“苏府家规,凡妻妾争宠妨害夫主身体的,一律罚跪两个时辰,罚抄女四书百遍。”她冷冷地说完,王瑶心里便是一沉:她以为苏有容昨夜虽然气,但到底还是顺了她,也算是鱼水和谐,这一桩也就掀过去了,却没想到今日侯夫人居然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来不及反驳,如筝又开口言到:“本来你是妾,没有跪祠堂的资格,应当跪在当院才是,我念你年幼,天又寒冷,便饶你一次,就跪在这堂屋吧,时辰却不能少,现下是午时,等到申时末,我自然会放你回去。”
王瑶抬头看着她,心里一阵火起:不但要她跪在此处受辱,便连时辰也要动手脚么?自己来的时候还不到辰时,这才多会儿就到了午时了?!她刚要起身理论,如筝却一把将一个茶碗掼在她身前,虽然没有砸在她身上,不少碎瓷片还是崩了她一身,着实吓了一跳。
没等如筝发话,雪缨便按之前她吩咐的,上前在王瑶腿上几个大穴一按,王瑶当即便觉得自己膝盖以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乖乖地跪在地上,她心里恨,却不愿示弱给如筝看,想着她说的苏有容发了高热,心里多少也有些忐忑自责,便那样咬牙跪着,不发一言。
如筝看她老实了,便对旁边阿笈姑姑和崔氏言到:“陪我这大半天,你们也都累了,回吧,环绣替我送阿笈姑姑回西府,关了大门你们各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雪缨留下陪我。”
丫鬟们福身应下,送阿笈和崔妈妈出了堂屋,如筝看着门口的夏鱼又吩咐道:“王氏一路跑来也热了,帮她除了大氅,这屋子里闷气,将帘子给我挑了,火盆撤了。”夏鱼自脆生生应下,上前和雪缨一道将王瑶的大氅扒了,又将堂屋的帘子高高跳起,大门敞开,拿了个手炉递给如筝:“小姐,您去里间歇着吧,奴婢和雪缨等着便是。”
如筝抬眼看看她,微笑着摇摇头:“不了,她毕竟是‘贵’妾呢,我陪着她等。”说完又让她二人添衣服。
夏鱼自到屋里给如筝拿了羔皮褥子盖在腿上,又回抱厦拿了丫鬟们穿的大衣服,同雪缨一起穿了,便低头瞪着王瑶,默然不语。
数九寒天,寒馥轩堂屋里大门洞开,不一会儿便冷的滴水成冰,王瑶开始还仗着生在北地耐寒,身上又是有些功夫的,强自忍着,不多时便冻得瑟瑟发抖,她早间起得晚了,出门又急,根本没用一口饭食,现下饥寒交迫,便说不出的难受。
日头过午,王瑶已经在冰凉的地上跪了有大半个时辰,却还有两个时辰要跪,她自有娇生惯养,虽然练过武,却从没受过累,那里忍过这样身心双重的折磨,忍不住便是一阵发昏,耳边听着寒馥轩大门被人拍响,她知道那定然是萧嬷嬷,是自己在这府里唯一的亲人,可自己都这样人任人摆布,她又能如何呢?
她心里一阵凄苦,忍不住就想到:自己这样忍辱负重循序渐进的计策,真的好么?又赶紧压下心头的疑惑:待我成了侯夫人,待父王……我定要你死!林如筝!
这么想着,她银牙一咬,又跪得直了些,却蓦地头脑一昏,向着一旁便倒,雪缨眼疾手快将她扶了,如筝略轻笑了一声:“想来是渴了,给她上茶。”
夏鱼点头应下,自到旁边倒了一杯冷茶,如筝看着倒是笑着让她换了温热的,她无心要她性命,只是自家夫君受的苦,她也要十倍偿还在她身上!
一碗温热的茶水灌下去,王瑶悠悠醒转,雪缨扶她跪直了,又退开束手站着,一杯暖茶下肚,王瑶倒是觉得舒服了很多,可肚子里空空的,此时被茶水一激,反倒更加难受,她又不愿认输服软,便这样跪着。
如筝也不用膳,不喝茶,就揣着个手炉陪着,王瑶午后支持不住,又昏过去两次,如筝都让夏鱼拿热茶灌醒了,也不多说,屋子里四人就这样一直对峙到申时末,如筝倒是一刻也不耽误,看了时计就让人拽了王瑶下去,还赐了软轿送她回凌霜阁。
回到凌霜阁,王瑶只觉得自己两条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萧氏流着泪帮她脱了衣裙,看着她青白的膝盖心里一阵阵发虚,赶紧给她拿棉被裹了,又叫着让小丫鬟加炭盆,打热水。
王瑶又冻又饿又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萧氏端了用鸡汤熬的粥来给她喝,她连着喝了三碗才算恢复了些力气:“嬷嬷……你等着,我定要她不得好死!”这么低声咒了一句,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萧氏一阵心疼,又赶紧解劝到:
“公主,您就别说这种话了,少夫人毕竟是正妻,现下大局未定,公主还是该隐忍着啊!侯爷那里……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您怎么就如此着急,反倒害了自身!”她本来就不同意王瑶用药香留兰陵侯的事情,却没想到她居然还敢用了麻针,她是在宫廷里侍奉过的人,如何不知寒馥轩的夫人这样惩治自家公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王瑶喝了热粥,身上也暖和了些,才注意到自己的卧房里一片凌乱,当下便惊到:“这是怎么?难倒她竟敢来搜我的屋子?!”
萧氏一直在寒馥轩门口等她,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叫了个小丫头来问,小丫头战战兢兢地福身说到:“回姨娘,是侯爷让外院的小厮们来搜的,说姨娘这里有许多违制又危险的东西,奴婢也不知他们搜走了什么,不过奴婢看姨娘的妆奁首饰虽然翻乱了,倒是一件都不少的……”她这样怯怯地说完,萧氏不等王瑶发怒就赶紧挥手让她下去。
王瑶看着凌乱的卧房,面色就更加青白了,唇角挑起一个狰狞的笑意,冷哼了几声,又伏在床边大笑:“呵呵呵呵,违制……,他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这样一丝面子都不给我留!”说着便是一阵咳,唬地萧氏赶紧上前给她顺气:
“公主,您先不要气了,好好将养着吧,这骤寒伤肺,老奴还是去请个大夫……”她话音未落,便有小丫鬟报上来,说是少夫人慈心,怕姨娘冻坏了,给请了大夫什么的,王瑶一怒便喊了一句“滚!”吓得小丫头急慌慌下了楼,差点真滚下去。
如筝听了丫鬟报上王瑶拒了自己请的大夫,唇角便挑起一个笑:“她也算是警醒,只可惜终究是小人之心……”
错过了午膳,她凑合着喝了半碗莲子汤,看看暖阁里两个孩子同乳母们玩儿的正欢,便让秋雁做了精细好克化的吃食,用提篮提到了劲节斋,同卫氏一起陪苏有容用晚膳。
卫氏拉着如筝的手安抚了一阵,又自责自己大意,告诉她自明日起便让阿笈带几个得力的妈妈将凌霜阁管起来,如筝自然是感念她体谅,仔细谢了,又将她送出角门。
回到劲节斋,苏有容问了她惩治王瑶的事情,淡淡笑着夸她做的好,如筝揶揄他也不懂怜香惜玉,苏有容放下调羹垂眸笑到:“怜香惜玉?她不是香也不是玉,是种在咱们后院的毒草,怜她,自己的命就没了。”
如筝见他说得严重,知道他也是动了真怒,忍不住又想到他当初对如婳说的那句“不打女人打贱人”什么的,当下心里便是一爽,笑着劝了他几句,苏有容又到:
“若说怜,我也是怜你陪着她挨了一下午的冻,何苦呢?”如筝抬头看看他,拿筷子夹了个小馒头放在他嘴边:“同你一样,气不能受,悠悠之口也要堵住,无妨,我把最厚的衣服都穿了,裹成球了都。”
苏有容笑着夸了她几句,便起身下地,不顾如筝阻拦,死活还是裹得厚厚的回了寒馥轩。
当天夜里,王瑶便因内火外寒发起了高热,萧氏六神无主地还是无奈报了寒馥轩,如筝也不耽搁,当下便让人去请了大夫回来,不过前后一耽搁,病势便沉重了些,王瑶调养了大半个月,临近节下了才正式退了烧,却落下了膝痛的毛病。
待她有精神下地了,却发现凌霜阁里里外外都被卫夫人的人看了起来,几乎是泼水不入,她心里一寒,忍不住暗自庆幸好在上次已经告诉萧楚雄不要再来,不然……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瞟上了窗台边那盆迎春,里面埋着的东西,如毒草曼陀罗一般,让她心生惧意,又总忍不住去想,自那日被如筝敲打了一番,她也曾想过将药用在她身上,却无奈苏有容不知是为着谁,竟然免了她日日的请安,林如筝成日里缩在寒馥轩,她倒是很难下手了,可真要让她用在……
却终究还是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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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到了年底;国公府因老国公热孝刚过;年节也没有大办,不过是按俗例备下祭品祭灶拜神,凌霜阁自前次风波之后,倒是沉寂了下来;苏有容被王瑶算计了这一次,更是对凌霜阁问都不问了,好在东府的下人一向本分;倒是没有出现什么打压算计的情形;日子一天一天滑过去,凌霜阁从外面看风平浪静的,可这几日来王瑶和萧氏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又暗自窃喜。
打发走了送早膳的小丫头,萧氏关了房门,对着趴在床边干呕的王瑶皱眉劝到:“公主,咱们还是报了夫人,找个大夫来瞧瞧吧!不然便报了侯爷也好……”
王瑶好容易止住恶心,抬头看着萧嬷嬷冷笑到:“嬷嬷不必劝了,夫人如今恨我入骨,侯爷也还在气头上,咱们要是报了,三月未到胎气不稳,这孩子的死活还不都是攥在他们手里!我定要等个好机会,待他们无法出手害我的孩儿时,才能说!”
萧氏看着王瑶瘦削的下巴和微皱的眉头,心里一阵痛惜:不过一年不到,自家公主就已经被折腾到了如此地步,这是何苦,何苦呢……
国公府的年节宴席很简素,好在人倒是齐全,镇守边关的大老爷也赶了回来,除了清修的吴氏,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吃了顿饭。
同往年的规矩一样,苏家的妾室们也被特许在花厅里开了一小桌陪宴,王瑶和冯氏作为贵妾,自是坐在了上首,苏百川的两个通房提上来的姨娘在下首陪着,与主子们的桌子遥遥相对。
家宴开始,老太君开始还笑着吩咐小辈们多用一些,却在看到几个孩儿时不知触动了什么,潸然泪下,大家知道她定然又是想到了老国公,纷纷上前劝解,几个孩子也懂事的依偎在太祖母身边,老太君低头看了看一张张如嫩果花蕾般的孩儿面,才算是略解愁肠,终于又有了些笑意。
一餐略带伤感的团圆饭吃完,丫鬟们来撤了杯盘换了香茗,老太君便看着孩子们说话聊天,小桌上的王瑶看时机差不多了,便端着茶水起身,笑盈盈地向着老太君一福身:“妾王氏见过老太君,恭祝老太君福寿绵长。”
老太君本就不喜欢这个北狄女子,后又后又多次听过卫氏说东府琐事,尤其是知道了落水那一宗之后,对王瑶就又生了几分不瞒,不过关着她身份高贵,也不愿太落了她的面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今日是除夕,你们自乐你们的,不必拘谨。”
王瑶福身谢了老太君,却并未乖乖落座,反而放下杯子,又深深福下:“妾多谢老太君体谅,妾还有一件要事要禀明老太君。”
老诰命抬眼看了看她,应了一句,如筝看着王瑶脸上得意又诡谲的笑容,心里就是一沉,果然听她轻启朱唇,说出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来:
“禀老太君,妾已经有喜,一月有余了。”说完,她便抬头看着主位上众人,苏有容和如筝眼中的惊讶并不明显,不过稍纵即逝也够她开怀的了,奇怪的是一向重子嗣的老太君,听了这个消息却并不高兴,反而阴沉了脸色,王瑶正暗自纳罕,便见老太君转头对着苏有容到:
“容儿,怎么回事,因何孝里同房?!”她一言出口,苏有容便起身跪倒,如筝也赶紧跪下陪着,王瑶心里一沉,暗恨自己居然忘了这一宗,又在心里骂盛人死规矩太多,却一时也愣住了。
苏有容此时心里大惊大疑,来不及细想赶紧抬头对老太君到:“祖母,孙儿并未孝里同房,想来应该是王氏初为人妇,计算错了什么,请祖母下令招个大夫来一查便知。”
如婳见东府夫妻吃瘪,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当下便笑道:“兄长别是说笑话呢吧,王氏年轻不懂事,有没有喜不知道,同没同房也能不知?”说着又转向如筝:“三嫂也太大意了,这孝里即便是轻狂了几次,你也该给妾室赐了避子汤才是,如今弄成这样,啧啧~”
苏百川听她说话这般尖酸,回头低吼了一声:“你闭嘴!”如婳却只是不痛不痒地笑了笑:如今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别人越倒霉,她便越高兴。
老太君听她这样排揎,反倒是想起了冬至前后哪一宗,当下便明白了定然是苏有容着道那次留下的后患,当下心里也是一叹,对苏有容的不满也就转为了怜惜,当下言到:“罢了,此事既然还确定不了,出了年节我自会请个知根知底的大夫来给王氏把脉,若真是有了子嗣,便说是出了热孝有的,到时候十月怀胎生下来,说成早产便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苏有容起身看看王瑶,心说这货胆子也太大了,子嗣这种事情都能信口雌黄的!一时却又解释不清,忍不住回头看看如筝,却见她眼中一片平静,心里便更没底了,忍不住又腹诽了王瑶几句。
老太君又肃容言到:“今日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记清楚了,王氏这一胎若是没有,就当今天没这事,若是有,便按我刚刚说的,有一人敢走漏风声,为奴的打死,当主子的便不要再想做我苏家人了,听懂了么?”说完,她还着意看了如婳一眼,见她神色一凝,垂头应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我也乏了,你们都散了吧,过两日我会叫大夫到王氏你那里去,这几日你什么药都不要吃,补药也不要乱用。”
王瑶赶紧笑着福身应了,老太君便扶了丫鬟的手,起身离开了花厅。
如婳看着脸色平静,却明显有些发白的如筝,心里一阵爽快,刚想上前揶揄几句,却被苏百川大力一拽,拖出了屋子,咬牙恨恨地去了。
苏有容看着一旁的如筝,觉得自己此番满身的嘴也是说不清楚了,只盼着老太君叫来的大夫能证自己的清白,当下便也不多说,上前拉了如筝的手,轻声言到:“咱们走吧。”
如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抱歉,有担忧,却没有躲闪,她垂眸反握住他的手,应了一声便随着他离开了花厅。
回到寒馥轩,夫妻二人到了卧房坐定,苏有容还没开口,如筝便笑着一歪头:“子渊,咱们三人之间,我自然是信你,你说没有,便是没有,我只是奇怪,王氏这一出,究竟是为着什么……若是假孕争宠,这也太假了,我怕她还会有后招。”
苏有容原本还以为要同她解释一番,赌咒发誓什么的,却没想这样诡异的情形下,她依然对自己没有一丝怀疑,当下心里就是一暖,他这一路想来,慢慢也捋清了头绪,想着王瑶兴许根本就是以为自己怀孕了,却想不出个妥当的说辞,心一横便决定对如筝和盘托出,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如筝却是先笑了:
“罢了,咱们也不猜她所为何来,照我说,自今日起咱们就不沾她凌霜阁的事儿,求见不见,一切庶务也由阿笈姑姑把关,她总不能诬赖说娘亲要害她的孩儿吧,这样即便是她要假孕再扮滑胎栽害谁,也栽害不到咱们头上,到时候祖母叫来的大夫一诊脉,自然就水落石出!”
苏有容看着如筝的眼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把自己的“办法”告诉她,当下便言到:“你说的对,不过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