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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重生娱乐圈之孕妻影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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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整个议事厅中,只听得纪情和安毅两人相互吹侃,一个劲儿地夸赞温馨雅。

场面有些冷凝,有些滑稽。

安隽煌眼睑微动,似要醒来,却依旧未曾睁眼,下座十五位族老,除了三脉安毅之外,都在不动声色打量,琢磨着上首那人的想法,见他双眸未睁,心中竟隐隐松了口气,无形的威压,险些让他们喘不过气!

就在众人神经稍缓的当下,那双漆黑的瞳眸却毫无预兆倏然睁开,凛然狂煞之气如洪水般袭来,寒凉,阴冷,蚀骨,噬心,一时间,所有人仿佛置身冰天雪地,眼前亘古八荒,一切霎时冰封!

他们心道不好……

纪情此刻还未察觉到厅内陡然变化的氛围,正和安毅商量着温家来人那天该派谁去迎接,接待宴请该用何种规格。

“雅儿,这孩子跟了我三年,也算是我半个女儿,如今女儿成媳妇,以后跟温家也就是一家人了,虽说一家人不见外,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

“够了。”冷沉如冰的嗓音响起,宛如一袭冰刀,骤然划破压抑凝滞的氛围,刀锋所及之处,冷光凛然,寒凉彻骨,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偏偏让人不寒而栗。

纪情像被突然踩住脖颈的鸭子,笑容僵硬在唇角。

五脉族老狠狠一惊,随即低眉敛目退于一旁,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以后,我不想再听见这个话题。”安隽煌一双眸子危险地半眯起,一抹戾气自眸底滑过,浑身冷意不加掩饰,强大的威压辐散到下座每个人身上,尖似刀,锐如锋。

然后,起身离开。

直到安隽煌离开的脚步声愈渐远去,背影也消失不见,议事厅内依旧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安毅抹了把额上冷汗,颓然垂下双肩。

纪情脸上青红交加,眸底愤怒羞恼之色不加掩盖,可是,她却只能死死攥紧拳头,指尖陷进掌心,一遍遍告诉自己——忍耐!忍耐!

若不是经历十月怀胎,她真的很难相信这会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早知道,当初一不做二不休,就应该把他……

溟钊、溟澈两人早就跟着安隽煌走了,看着这群心怀鬼胎的安家人,尤其是那老妖婆,恶心!

看着三人踏光而去的背影,月无情认命地摸摸鼻子,唉,为什么总是他善后?他也想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起身,转目间,一股强大的威慑力从红衣男子身上陡然爆发,一头青丝如瀑,湛蓝的双眸明明该如大海般宽厚温润,但此刻却像极了海底坚冰,不似安隽煌那般熔刻进骨子里的冷绝矜高,但却足以一眼成冰。

是了,这个一身红衣、长发如瀑的男人是家主座下四大护法之一,地位远高于在场众族老。

月无情冷冷一笑,视线掠过众人落到五脉族老安毅身上,余光却不动声色瞥向侧后方面色青红,却死死咬紧牙关隐忍不发的纪情,好听的嗓音霎时凝结了一层寒冰,“收起你们的心思,家主的婚事,还轮不到你们插手!”

说罢,冷笑着,拂袖而去。

红色的衣裳在阳光下,烈焰如火,魔魅异常。

就在谁也不曾注意的角落里,一抹纤细的身影倚窗而站,将厅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细弱的身姿堪比春风涤荡中摇曳不定的柳枝,一双美眸氤氲出朦胧水汽,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容,此刻正为那不曾施舍她一眼的男人黯然神伤。

他是她的梦想,她的执念,亦是……她的万劫不复。

……

安家后宅,古朴的建筑晕染出厚重别致的古韵气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曾经,秦始皇筑阿房宫,以彰千秋霸业;当初,安家建族占鳌,又何尝不是抱着建功立业的壮志雄心?

这是一个充满贪欲和权欲的家族,如今,又有一个野心勃勃且能力非凡的掌权者,安家今后的辉煌,可想而知……

但此刻,厚重古朴的建筑一隅却传来女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伴随着砰砰乓乓物件扫落地面的声音,在静默宁谧的午后,显得尤为刺耳!

“孽子!孽子!居然敢这样对自己的母亲,他还算是个人吗?!简直就是目无伦常,畜生不如!”女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扫落在地。

至于这个人,除了在议事厅被亲生儿子落了脸面的纪情,不作他想。

安隽煌当着十五脉族老的面让她下不了台,看着那些老家伙轻视嗤笑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思及此处,纪情就忍不住心头窝火!

安家,永远是男人们的天下!无论她在后院如何威风八面,可在前庭那些男人眼中,内务琐事,终究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所以,即便身为掌权主母,她的地位却并不比那些族老高,况且现在安隽煌当家,她这个“主母”名不正言不顺,只能说是暂代主母之职,处理内务诸事,安隽煌今后若是娶了嫡妻,那她就必须还权归政。

到那个时候,她将会一无所有!

这是她死也不愿看到的局面!

曾经,她也风华正茂、天真娇憨,根本不知权势为何物,加之从小生长在京城纪家那样的大家族里,衣食无忧,生活喜乐。那时候,她想,一辈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福寿双全地过完也挺好。

但少女的认知在二十岁那年被彻底打破,她不知道原来这世上竟然有那般矜贵绝伦的男子。

彼时,一场轰动京都的盛宴,纪家接到了邀请函,父亲带着她和哥哥一起赴约。到了会场,她惊讶地瞪大了眼,放眼望去,贵胄满堂,随处可见高官显贵、商场精英,就是他纪家在这些人面前也不免沦为陪衬。

事实上,不仅是纪家,所有人都是陪衬,而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安家家主安炳贤!

对“家主”一称,纪情有些嗤之以鼻,当今社会居然还有这样封建的称呼存在,而在少女的脑海中,那个被称作“家主”的人定然是顶秃背驼、矮小肥腻的老头一枚,因而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和不以为意。

叮——

金碧辉煌的电梯门应声而开,原本都在相互攀谈的众人瞬间沉寂无声,人人都回头望去,纪情也不例外。

只一眼,少女的心,怦然而动。

在无数灼热的眼神中,男人缓步而来,一行一步,闲适,优雅,尊贵。

他穿的不是任何一款名牌西装,而是传承了华夏气脉傲骨的中山装。一袭白,简约,古朴,矜华,高贵,嘴角淡淡的笑意如沐春风,但眼里深沉的黑光却让人不敢小觑。

那一瞬间,纪情觉得仿佛看见了童话里的白马王子,俊美,优雅,温润,如玉。

“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二十年的人生里,她第一次紧张得手足无措。

男人淡淡看着她,不说话。

少女将那抹淡看作了“淡然”,多年后,她才了悟,那只是“淡漠”——对她的凉薄。

少女蜜粉色的樱唇被咬得艳红,望向男人的眼里倔强与执着交错,“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安炳贤微微一笑,优雅起身,朝她微微欠了欠身,左手别在身后,右手伸出,标准的邀舞姿势,高雅得宛如英伦绅士,“我的荣幸。”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那一瞬间,纪情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这个男人,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开始疯狂生长。

醉人的音乐声,完美的华尔兹,舞池中,美丽佳人,优雅公子,让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舞毕,少女一颗芳心,也彻底沦陷。

纪情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成功就是能如愿嫁给安炳贤,成为安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主母、掌权夫人!

即使过程中,她的手段过于阴狠,但她不觉得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些东西是要用抢的,否则永远也得不到!

她一直都是成功者!

思及此处,纪情烦躁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许多,这时,敲门声响起。

她对镜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唇角勾起一个堪称完美的弧度,一瞬间,方才破口大骂、怒摔掀桌的女人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高贵凛然,气质卓荦。

“进。”她淡淡道。

可是,待看清来人后,雨后初霁的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一双美眸被浓浓的阴翳掩盖,翘起的唇角也不自觉微微下拉,抿成一个刻薄狠毒的弧度。

来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模样,手端茶盘,头耷拉着,一身下人服饰,恭恭敬敬将茶盘递送到纪情面前,余光瞥见满地狼藉,心下一紧,态度愈发毕恭毕敬。

“夫人,茶来了。”这一开口,明明是唯唯诺诺的嗓音,却偏偏好听得宛若黄莺出谷,纪情心下怒火更盛,眼底划过一抹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妒色。

当即伸手掀翻了茶盘,滚烫的茶水悉数洒在那端茶之人的身上,那人惶恐地半躬着身体,本来能够躲开,却偏偏不闪不躲,任由那滚烫的茶汤浇在她头顶上,伴随着哐当一声,瓷制的精巧茶杯茶壶摔了个粉碎。

纪情心下一阵快意,居高临下乜斜着低眉敛目、俯首躬身的女人,惊呼道:“哎呀,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有没有烫到妹妹?”

纪情作势要去替她检查伤势,那人却惶恐一退,“夫人,我没事。都是我的错,端个茶盘也不稳,险些烫伤了您。”

伸到一半的手倏然收回,纪情显然很满意那人的说辞,幽幽笑道:“都是一家人,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个奴婢,自知……不配。”一家人?这个女人不就是想看她自贬吗?那她便顺其所愿!

只要……能为她的小琪儿换来一方安宁,别说这点委屈,就是要她的命也心甘情愿奉上。

纪情却掩唇一笑,微微眯起的眸中,冷光乍现,“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不过,叫你一声妹妹也没错,毕竟你也为老爷生了个女儿不是?”

齐兰心下猛地咯噔一声,低垂的头倏然抬起,一瞬间,如花般的容貌乍现,即使一身麻布粗衣,年华不复,但依稀可见其年轻时如何风华绝代,虽然如今两鬓已现斑白,但那种天然质朴、无经雕琢的美却依旧晃花了纪情的眼,也让她心中的嫉妒与不甘疯狂滋长!

“夫人,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小琪儿,都是我不好,我不好……”齐兰眼中含泪,慌张地出口解释,手足无措。

这一副“风韵犹存,梨花带雨”的模样又让纪情心头一哽,像卡了根刺般,难受至极,想要抓狂!

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当年居然趁她怀孕爬上了安炳贤的床,一夜快活,第二天还不是被她派人打得半死,没想到她命倒是贱,非但没死,三个月后还被发现怀孕了!

她当时听到这消息,气得险些吐血,腹中一阵疼痛,羊水已经破了,憋着一口怨气,她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差点就这样去了,还好她咬紧牙关支撑了过来,可是身体却落下了病根。

等她做完月子,调理好身体,终于有精力跟那个女人算总账的时候,安炳贤却早就将人藏了起来,六个月后,她居然抱着一个女婴出现在她面前,身边站着神色淡漠的安炳贤——那是她的丈夫啊!

那一瞬间,她纪情反倒成了外人,那个贱人和他,还有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婴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齐兰是她当初从纪家带到安家的人,如今,成了一个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甩到自己脸上,让她成为安家一族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

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曾经,因为嫁给安炳贤,纪情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那个男人一次次的纳妾迎新,一笔笔的风流烂账,让她一颗完完整整的心支离破碎,在安家这样一个大家族里,爱情都是镜花水月,男人的宠爱虚无缥缈,儿子跟她不亲,只有权力、权势才是可以倚仗的东西!

因为权力,所以她能够仅凭一句话就让这个女人终身为婢为奴,即便生下孩子,依旧没有名分,连个偏房小妾都不是!

后宅大权握在她手上,就算安炳贤贵为家主也无可奈何,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安家祖训,如若正房有所出,纳妾收房皆要当家主母点头同意方可。

那时,她一胎双胞,皆为男婴,正房嫡出,对于后宅事务她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是那个时候,她明白了权势的魅力所在。

“夫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绝无怨言,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迁怒小琪儿,我……我给您磕头了……”说罢,当即重重叩首,每一下都能听见沉闷的咚咚声。

纪情抱臂环胸,笑容淡雅,对于齐兰的举动亦不置可否,姿态悠闲得仿如在欣赏一场大戏,待到差不多的时候,她轻嗤一声,兴趣怏怏地挥了挥手:“好了,下去吧。”

齐兰如蒙大赦,一颗提起的心才终于放下,也不管满地瓷片碎渣,用手匆匆将其一拢,捧到茶盘内,端着颤颤巍巍起身,额际已是一片紫红,隐隐渗出血珠,她恭敬退出房间。

阖上门的前一秒,她听见纪情淡淡的话语飘至——“嗓子不舒服的话,倒是可以喝点石灰水,乡下的偏方,倒也适合你这下贱的身子,不妨试试……”

齐兰全身骤然一僵。

关上门后,靠着墙壁,泪水在那张曾经风华万千的脸上肆意横流。

但,风华,也只在曾经。

现在,她只是一个为了女儿委曲求全,将自尊送人践踏的卑微母亲罢了。

在安家,妾,不如妻,况且她连个妾也不是!

……

“家主呢?”月无情处理好议事厅的烂摊子后,马不停蹄往主院赶,才刚踏进园子,就看见溟澈支着下巴,手里拿了根不知从何处捡来的枯草,正百无聊赖地逗着石桌上的小蚂蚁。

听见声音,溟澈抬头,一双桃花眼分外惹人,但却很不雅观地抛了个卫生球,朝身后努努嘴,“里面呢。”

然后又无聊地低头,玩弄那几只可怜的小蚂蚁去了。

管你是不是护法,地位是不是在他之上,溟澈小爷无聊了、寂寞了、烦躁了,谁的账也不买!

月无情下意识向后看去,是书房的位置,然后视线回到溟澈身上无奈一笑,倒是不见恼怒,只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厮典型的蹬鼻子上脸,傲娇着呢!

“阿钊进去了?”他坐下为自己斟了杯茶,顺便也给溟澈的杯子满上。

溟澈见状,撇撇嘴,眼中满意之色甚浓,美人儿真上道,不错不错!很不错!嘴上却欠欠地答道:“嗯呐,都进去半个钟了。”

月无情饮了口茶,不再言语,似在思索盘算什么;溟澈咂咂嘴,继续玩弄他的小蚂蚁。

风过帘动,枝叶扑簌,午后的阳光穿过枝枝蔓蔓,在园中一方石亭内投下斑驳倒影。

亭中,两个男人相对而坐,一蓝衣如水,一红衣若血,同样美艳不可方物,他们兀自做着自己的事,不曾交谈出声,亦没有眼神交汇,但就只这样出现于同一个空间里,自成一幅浓墨重彩的绮丽画卷。

不知道是不是玩蚂蚁也失去了新鲜感,溟澈桃花眼一转,索性将下巴搁在石桌上,一双大眼直勾勾盯着面前兀自饮茶、神色淡漠的月无情。

“欸,小情儿,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你说说家主跟溟钊会谈些什么?”

月无情饮茶的动作一顿,眼中锋芒一闪即逝,却被对面一眨不眨盯着他的溟澈捕捉个正着。

月无情直接无视他的发问,淡笑,不语。

溟澈咽了咽口水,清咳两声,“那啥……我不叫了,不叫了还不成嘛!”

“我又没说什么,你随意。”月无情目光投向远方。

“嘿,你这家伙,我不就叫了声小情儿,至于这样无视我吗?小情儿~小情儿~多好听呐!小心神棍当久了,不解风情,讨不到老婆!”

“……”

“哎哟!你就说说吧,家主和阿钊到底在商量些什么?”

“……”

“月神棍,再拿乔信不信我抽你丫!”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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