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为君嫁-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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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刑部尚书一职也算是对口。”
太子惊喜的转头看了看娄庆云,娄庆云还在惊讶,太子就先替他跪下来谢恩了,过了一会儿,娄庆云才反应过来,跟着跪下。
皇帝陛下懒得理这两个小子了,从脚踏上站起,走过了两人身边,不急不缓的丢下了一句:
“所以,明儿吃饱了,别喝水,好好的在右相门前站个两天,等你接了官印,朕就下令让右相回乡修养,颐养天年,也算是成全了他三朝丞相的体面吧。”
说完这话,皇帝陛下便回到了龙案后头,太子和娄庆云站了起来,两人互相撞了撞肩膀,然后就规规矩矩的跟着去皇帝身边伺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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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回到沧澜苑没多会儿,就听门房来报,说是薛家太太来了,薛宸刚回来之后,就派人送了信去给萧氏,没想到这才两颗钟的时间,萧氏就赶了过来。
薛宸在花园里见她,萧氏将她左右看了几遍,才说道:“瘦了些,精神倒还好。”
“也不是瘦,是我离京的时候还没恢复,如今不过是恢复了一些罢了。太太这些日子可还好,府里一切都好?”
萧氏点头:“好,都好!你不在京里这段日子,你爹才是最想你的,前儿还在跟我说,让我写信给你,说你没良心,出去大半年,居然只写了两封家书回来,跟我抱怨了好几次呢。”
听到这里,薛宸不禁笑了,又有些惭愧,说道:
“我们在漠北一切都好,而且又是住在军营里,每天也没什么事儿写,就疏忽了,爹爹什么时候休沐,我回去向他请罪,正好世子在漠北搜了很多风凌石,奇石嶙峋,说是要敬献给爹爹呢。”
“你们有心了,老爷两日后休沐,我先前接到你的信儿,就派人去衙所传话了,你爹没准儿今晚就得来看你们。还有静姐儿,她要知道你回来了,定也坐不住的。你离京太仓促,月子才出就走了,我还总担心你没养好身子,怎么样,没落下什么吧。”
薛宸亲自给萧氏递了杯茶,说道:“没落下什么,虽说是走的急,但一路上也没赶,伺候的人也多,在马车上也不见得多累,再说有索娜在我身边调理,能落下什么病呀!”
萧氏听说了这些才放心下来,萧氏又对她问道:“对了,上回我在夫人们的花会中听说,府上三姑娘是不是许了人家,有些传闻也传的太过了些,说是许了一家庶房庶子,哪里有这回事啊,定是那些夫人们瞎说的吧。”
薛宸讶然柔姐儿和江怀信的亲事最终还是传出了些风声,不过,听说如今汝南那儿不太平,似乎有战事起,江怀信也不知能不能立下战功,与相约的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
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薛宸也明白,柔姐儿看中的江怀信这个人,和他最后到底能不能立下军功并没有多少关系,最多就是立不下军功,入赘到娄家来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既然萧氏都从外面听说了,那薛宸就更加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点头回萧氏说道:
“不是瞎说。是真的。许的是汝南王府的庶子,人品样貌都相当出众,建功立业不过是时间问题,公主和国公也比较满意,这才低调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265
☆、第266章
听完薛宸的话,萧氏才了然的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长公主和国公没有门第之见,当真的开明的。”
薛宸笑着回道:“是,公婆都是那种只愿孩子过得好,无关门第,人品最重要。太太您不也是,替静姐儿挑的夫君也是没的说,唐飞今年也该升做百户了吧。”
唐飞的成就轨迹,依旧延续了上一世,入了北镇抚司,做了好些年,没有动用家里的任何人脉关系,就是熬资历,今年也该升为百户长了。
萧氏对这个女婿还算满意:“是,名额已经定好了,只等年后颁旨了。这孩子也是苦,虽说出身世家,可却因不是长子,只能单打独斗,静姐儿也帮不上他什么,幸好他自己长进,我也算少了点心事。对了,世子之前离京之后,大理寺就换了主事,他这次回来也不知会怎么样,要不要老爷去吏部打听打听?”
薛宸摇头:“打听就不必了,若是他回来领不了差事,那就在家歇着好了,横竖也不缺吃喝,若是要领事,不用爹爹打听,公爹自然会回来说的,世子自己应该也有数,您就放心吧。”
与萧氏说了小半天的家常,薛宸留她在娄家用膳,萧氏谢过后,还是回去了。
薛宸带着孩子去房里睡了一会儿,还没起身,娄庆云就回来了,薛宸问他有没有吃饭,他说在宫里吃过了,然后就脱了鞋,也跟着薛宸躺到了床铺之上,薛宸奇怪的看着他:
“难得你清闲,配我们娘儿仨睡一会儿?”
娄庆云侧过去看了看两个睡得正香的宝儿,然后才翻身去了里床,搂着薛宸躺下,说道:“嗯,陪你们睡。”
薛宸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看着他的脸,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些情绪的表现啦,谁知道娄庆云却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
“看什么呀?”
薛宸抚了抚不疼的额头,伸手在娄庆云的手臂上掐了一下算是报复,手却被某人给抓住不得动弹了,娄庆云将妻子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才开口说道:
“皇上想让我领刑部尚书的职,大理寺是回不去了。唉,我还挺喜欢大理寺的。”
刑部是正经的六部,没有大理寺和锦衣卫那么自由,虽说职权也大了些,但天□□自由的娄庆云自然是更喜欢大理寺一些。
其实,薛宸不意外娄庆云会领刑部尚书的职务,因为这个职务,皇上其实就是给娄家人留的,只是薛宸心中还有疑问:
“那你打伤右相这件事,皇上就这么算了吗?”
娄庆云叹了口气,说道:“哪里就能算了,我这回虽说是替太子做事,可毕竟没有经过皇上,皇上也就是看在我对太子的忠心上,没有多和我计较,不过,却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薛宸听到‘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句话的时候,就急了,半撑起了身子,对娄庆云说道:“哪里就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和太子谋划的那件事,要的就是出其不意,若是提前去宫里请示皇上,难保皇上身边的内侍不有所怀疑,右相浸。淫。朝廷这么多年,宫里必然也安排耳目,这事儿若提前商量,就一定是办不成的,皇上怎么能将所有罪责都怪在你身上呢。”
看着妻子焦急,娄庆云将她拉着躺下,连忙安抚说道:“哪里就全都怪我身上呢。你说的也太夸张了,皇上不过是命我明日去右相府请罪,其实右相如今这情况,皇上也知道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不过总要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不能显得咱们娄家没有家教,不能让其他人以为,皇上对我百般纵容吧,是不是?”
这个结果让薛宸惊讶了一会儿,然后才敛下心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捏起拳头在他胸前敲了两下,说道:“好啊,你敢消遣我,害我担心,你可舒服了。”
娄庆云立刻大呼冤枉:“天地可鉴,我哪里敢消遣夫人,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贫嘴。”薛宸瞪了他一眼,说道:“皇上这还不叫对你偏心,不叫百般纵容,那我倒要问问你,这叫什么呀!你打了三朝元老,还临阵脱逃,潜逃漠北大半年,回来后,不禁没有治你个削爵之罪,反而只是叫你轻描淡写的去人家门前道个歉,这事儿不等于就是跟少年人过家家似的嘛。偏袒哪个,谁还看不出?”
更别说,娄庆云道歉之后,就算右相不原谅,可其他想要借此打压弹劾他的官员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吧,因为皇上已经下旨,让娄庆云登门道歉,就是皇上的结案态度,谁要不开眼还敢以此参合娄庆云,到时候,必定会给扣下一顶小肚鸡肠的帽子,就好像家里的孩子犯了错,长辈带着他上门道歉,然后再给苦主一些补偿安慰,事情不就解决了?民间处理家事就是这么处理的,皇上让娄庆云也这么来,就说明,他把娄庆云还当成是家里的小辈儿,小辈儿做错了事,就去道个歉呗,坦坦荡荡的认下了这个错。
而右相当初为了怕手里的权利分散,一直不敢对外宣称自己病的如何,当然了也有柳烟故意隐瞒的功效在里面,所以,如今外头最多也就是传言,并没有谁真正的知道右相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只要娄庆云道了歉,然后皇上再安排右相回乡休养,那么这样僵持的一件事,就算是和平解决了。而右相手底下的人,如今也该能看清楚皇上的态度了,终会知道,跟着右相和二皇子,绝对再不可能有前程就是了,到时候大家醒悟过来,也就不会再和娄庆云为难了。毕竟在真正的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向来就是谁主导,谁就能领导,很显然,今后主导形势的世家,势必是要以娄家为中心了。
那些等着看娄家笑话的人,这回也该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了。娄家之势,虽没有刻意显摆,但在皇上和太子的保驾护航之下,已经越发有势不可挡的雏形了,谁还会真的脑筋不正常,上赶着跑来和娄家为难呀,吃饱了撑的不是。
娄庆云听薛宸说完那些之后,就笑了,将妻子拥的更紧,说道:
“所以说,我现在得睡会儿了,明儿一早做些干货,我吃饱睡足了,就得去右相门前站着去,该给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站的越久越好。”
薛宸被他的话给逗笑了,夫妻俩默契的交换了个眼神,薛宸说道:“睡吧,待会儿孩子醒了,我把他们抱出去。”
娄庆云却不放手:“你陪我睡会儿。”
“……”
娄庆云这些日子也是真的累了,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薛宸不想吵他,就趁着两个孩子没醒之前,就给转移到隔壁屋子里去了。
娄庆云这一觉睡的十分满足,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薛宸就已经替他准备好了一桌十分顶饱的早饭,娄庆云连吃了三个大肉包,吃了一盘子扬州炒饭,略微喝了些水,然后就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出府去了。
娄庆云这一站,半天之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谁都听说了娄家世子去给右相道歉,奈何右相府邸门扉始终紧闭,娄世子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门外,顶着日头干等着。从白天等到了黑夜,有些闻讯赶来的官员都来劝娄庆云回去,但娄庆云只说自己做错了事,怎么也不肯听劝回去,说不管多久,一定要取得右相的谅解才肯离开。
谁来劝都没用,当然了,娄家人是不会来劝的,来劝的无非就是一些依附娄家,或者今后想要依附娄家的人,娄庆云听不听他们的是一回事,他们来不来是另外一回事,一个来了,那第二个就也得来,第二个来了,大家就都来了,谁要是不来,也不合适啊。
所以,娄庆云这一天站的,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可气氛却一点都严肃不起来,迎来送往的,简直比右相身体好的时候,还要忙碌,这让门内右相府人着实又狠狠的气了一把,这个娄庆云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显摆的?不开门,坚决不开门!
娄庆云虽说是军营里长大的,生活上也更多的像是卫国公那样的军旅作风,并不娇惯,不过,这一天站下来,力气倒是够的,就是要喝水比较痛苦,早上没敢多喝水,几个肉包子,一盘炒饭,肚子是不饿了,可嘴里总燥的慌,心里想着若是能下雨该多好啊。
夜里的右相府门前比白日里可冷清多了,除了几个亲兵护卫隐藏在黑暗处,右相府门前也就只有娄庆云一人,突然天空雷声大作,娄庆云惊喜万分,仰头看了看,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期待老天下雨。
而老天爷很快也实现了娄庆云的愿望,豆大的雨点,就这么倾洒下来。
薛宸在府中推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大雨,花朵树叶全都被风刮得飘零在空中,有些担心娄庆云,回头便喊了夏珠,让她去准备车马,说什么也不能让娄庆云把身子给淋坏了。
卫国公府的马车赶到右相门前的时候,娄庆云身边的亲卫就从暗地里出来,知道车里是夫人,就在雨中行礼,薛宸在车上让他们起身,问了娄庆云的情况,那亲卫也比较着急,说道:
“属下们劝过了,劝了好几回,可世子就是不肯回去,夫人您来的正好,快去劝劝世子爷,再这么淋下去,非得病了不可。”
薛宸掀开车帘子,看了看雨中傲然挺立的娄庆云,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下了马车,夏珠和严洛东跟在她身后,那亲卫就亲自给薛宸打伞,将她送到了娄庆云身旁,娄庆云见她来了,这才说道:
“哎呀,大雨天的,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薛宸接过了亲卫手里的伞,让他退下,自己撑着伞给娄庆云打着,低声在他身旁说道:“你这苦肉计成本也太大了,见好就收吧。”
娄庆云舔了舔唇边的水渍,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不站够三天三夜,如何能显示出我的诚心?最好再病一场,就完美了。”
“……”
薛宸忍着火,蹙眉道:“三天三夜?你疯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7章
薛宸也感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赶紧看了看两边,确定没人听见后,才又压低了声音说道:
“别闹了,站一天意思意思就得了吧。皇上也就要个你的态度,又不是真的想整你,回去吧。”
娄庆云却坚持:“既然做了,当然要做的让别人没话说。放心吧,我在大理寺的时候,三天不吃不睡没什么的,更何况今晚是天赐良机,下雨天让我喝饱了水,还有什么不能坚持的,你才别闹了,快回去吧,瞧肩膀都湿了,别着凉了。”
薛宸就知道,娄庆云决定了的事情,根本就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明白多说无益,夏珠上前替薛宸打伞,薛宸无奈只好转身离开,上了马车。
“夫人,咱们回府吗?”
夏珠这般问道,薛宸想了想之后,便说道:“回去吧。”
“是,那世子……”
薛宸又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叹了口气,说道:“世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咱们回去吧。”
虽然心中十分担心,但是薛宸不可否认娄庆云说的的确是对的就是了,既然要演苦肉计,自然是越苦越好,她之前那么说,不过是不想让娄庆云太受罪罢了,可如今他自己有主意,并且坚定了决心,她也不能多做阻拦,相信娄庆云自己有分寸就是了。
回到家里,欣姐儿和宁哥儿果然都已经开始找娘亲了,看见薛宸回来,两人的小胳膊舞的欢快,直往薛宸怀里奔,如今两人已经不一定要吃薛宸的奶了,偶尔吃那么一回算是过奶瘾,小牙长了四颗,正是流涎最多的时候,薛宸如今也没法两个一起抱了,两个小家伙都已经有一定分量。
和两个孩子玩儿了一会儿,薛宸也就歇下了,可怎么也睡不着,推开西窗,呼吸了一会儿雨后的清新空气,娄庆云学过内功,只要雨停了,他身上的衣服不用怎么捂就会干,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娄庆云这次的苦肉计实施的相当有水平,两天两夜之后,第三天上午差点就‘晕倒’在右相门前,还是被皇上派去劝谏的御史给亲自扶回卫国公府的,御史大人对娄庆云此等有错就改的行为十分佩服,回去之后,就给写了整整两页纸的夸赞之言,他上书之后,各种褒奖娄庆云的帖子跟雨后春笋似的出现在了皇帝陛下的龙案之上,皇帝陛下看着那些御史言官们的奏折,终于露出了满意微笑。
而娄庆云回来之后,自然也是根据常理‘病’了几天,毕竟是站了三天两夜,又是淋雨,又是挨饿受冻,都这样执着的,几乎要把自己性命都给赔上去的道歉实在是太有诚意了,举朝称赞,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世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