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魂法-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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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空而行,楚凡仿佛走过岁月,走过春秋,走过夏冬,其身上的气质全部内敛,整个人如同一片空气,哪怕是用眼去看,也有种他不存在之感。
从星云城大变到而今,已过去数个春秋,也正是这些年在外的历练,让楚凡的心变得沧桑,年龄不大,却有堪比大多老怪的缜密心思。
空间断层半年,石塔内六年,万兽镇三年,地底三年,整整算来,楚凡在外的时间也不过十三年,但这十三年是如何走过来,惟有其自己清楚,可用九死一生来诠释。
随他每一步落下,十三年来的一幕幕在脑海回映,脚下如同走过每一天、每一刻,走过每一次伤悲,走过每一次离别。
这是一种悟,一场伤悲与发泄后的悟,当楚凡落到众修面前时,他已平静,眸子无波,已经达到突破边缘,即将假虚圆满。
此假虚非彼假虚,这是属于楚凡的假虚圆满,他要的是一步登天,不经三虚,而入造化。
因其不愿去忘,不愿去让心成冰,故选择最难之路,哪怕九死一生又如何,只要执念还在,只要心中之人还在,他还有什么可怕,还有什么可惧。
假虚圆满,便是一步入……造化!
“恭迎宗祖!”
三千弟子齐齐单膝跪地,他们即使重伤,吼声却也直冲云霄,破开九天,震破空间。
在他们眼中,是敬佩,是尊敬,是烈火。
更是狂烈,能为楚凡付出一切的狂烈,为仙道宗之辉煌燃烧一切的疯狂。
天地玄黄四老没有单膝而跪,却也抱拳对楚凡拜下,出自真心,出自认可,从此刻起,四人才真正承认这仙道宗,承认楚凡为宗祖。
“师尊。”王杵站在众弟子面前,没有去跪,没有去拜,只很诚恳地喊出一声师尊,但其眼里却有浓浓火焰,那是疯狂与崇拜之火。
楚凡之强,已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此刻,惟有六陌没有任何举动,只面带微笑,与楚凡对视,他留在仙道宗,不是因大长老之位,他要的不是喊一声宗祖,而是要此生朋友。
亦或是,今生兄弟,生死相扶之兄弟。
走到六陌面前,楚凡没有说话,却露出一抹微笑,一切尽在微笑里。
“若我不殒,则仙道宗辉煌。”目光扫过仙道宗众修,楚凡平静开口,话音却犹雷霆,震颤所有人心魂。
对于仙道宗其余弟子离去之事,他没有多言,没有过问,但也正是这沉默,让所有人明白其意。
离去的,就当作逝去,如那落下的雨滴,回归大地,再也回不来,回不去。
“若吾不殒,则以吾之意,护仙道宗危难之安。”话语间右手抬起,五具骨架爆发出璀璨白芒,然只有一个指环回套在楚凡右手中指,其余四个,皆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在仙道宗这座漂浮的大地上,四方边缘处,出现四座石像,白色且令人感到寒冷,四具如骨架般的石像。
做完这些,楚凡转身离去,踏出仙道宗,身影消失在晨日里,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
这次,玄龟没有跟随,而是目光深邃地望着楚凡渐渐消失的背影,喃喃道:“与他相处不是很长,但他确实是一个可以跟随之人,我也该静一静,让自己变得更强,这片天要乱了。”
见楚凡离去,黑白无常想要跟随,却被玄龟阻拦,对他二人道:“让他独自静静吧,当他再次归来时,或许已经迈出那一步。”
脚步顿住,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里的坚定,楚凡已走到他们前面,若再不静下心来修炼,他们将成为累赘。
因楚凡越来越强,故日后所遇的敌人,也会越来越强,黑白无常不愿成为累赘,他们要在这征途上,踏出一条血路。
犹记得,那座上的王,与舐尽鲜血的狼。
晨日升高,阳光普照大地,仙道宗众修全都在调养,他们都明白,当楚凡归来时,他们必将随楚凡一同踏上征程,迈入辉煌。
所有修士都在等待,等待楚凡归来,等待辉煌来临,那一天,仙道宗之名会传遍天下。
石棒变回石柱,六陌是最不称职的大长老,他盘膝坐在石柱之顶,不问世事,望着远方,似在等到某人的归来。
身为僵尸,坐下来静心修炼,是不可能提升修为,故他期待楚凡回来的那一刻,踏上征程,去迎接鲜血,去提升修为。
只有在鲜血里,在杀戮里,沐浴敌人那颤抖的血与魂而行,才能提升修为,才能成为强者。
“啊,又是那只该死的龟!”时间流逝,楚凡离去已有两年,几乎每日,仙道宗里都会传出这样的怒吼。
包括天地玄黄四老、黑白无常、六陌等人,也都时而怒火丛生,对于那只无赖的龟,很无奈。
下至仙道宗弟子,上至宗主,全都对玄龟咬牙切齿,但他们都明白,玄龟是跟随楚凡的,故只能咬牙,而不能动手。
仙道宗的灵药,大多都被玄龟吃光,偷光,抢光,直到最后,灵药无法满足其口味,他更是打起所有修士所用法宝的主意,但凡被其看上,必会在黑夜潜行而去,将那法宝啃食而光,连渣滓都剩不下。
众修都在传言,某一次,玄龟欲啃食六陌的石棒,且已啃食一小块,最后被大长老大怒之下,出手将其镇压,令玄龟灰头土脸,但还是没能把他完全镇压住,让其逃脱。
如此一来,众修只能哑巴吃黄连,把牙齿打碎了往肚里咽,连大长老都镇压不住这只龟,他们又能如何?
但少数一些修士也渐渐明白,一定要将法宝放好,不可让玄龟发现,一旦被发现后,他们也有后招。
这只龟有那么一个癖好,只要你说他的龟头又大又圆,亮而滑,那你的法宝就不会有事,只是这句话,让众修都一阵无奈,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谁的复苏
走过山川,走过雪地,走过寒风雪夜,楚凡独自一人走在大地上,完全把自己当作一个凡人,每一步都脚踏实地,用眼去看万物,用心来悟天地。
他的每一步,都是一个点,一段岁月,两年来,其已达到假虚圆满,就差一个悟,便能迈过最后一步,入造化。
“什么是造,而我的造,是什么。”一路走来,楚凡都在心底自问,何为造,他的造是什么。
每一个跨入造化二境的修士,都有其造,惟有寻到自己的造,才能真正明悟,才能跨出最后一步,让自己成为造化二境修士。
泥地之路上,有一群群凡人在迁徙,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远离祖辈生存的家乡,因冰山在融化,山洪呼啸,整个北冰如复苏一般,天空那厚厚乌云开始消散,露出太阳的一角。
想要活命,就必须向更高之地走去,因冰山与积雪融化后,就会成为水,一滴一滴相聚在一起,就组成河,变成海,越低之地,就越早被淹没。
在迁徙途中,一人接一人倒下,累死在途中,留下冰冷尸体,被淹没而来的水覆盖,将永远沉在底部。
北冰复苏所带来的灾难,不仅仅针对凡人,就连修士,也在这复苏中殒命,这是复苏之际,同样是动乱之时。
因谁也不知道,这复苏,是谁的复苏,较小的宗门,几乎全都发生动乱,鲜血洒满大地后,被融化后的雪水覆盖。
严冬过去,终会迎来苏春,此为万古不变之理,北冰经历不知多少岁月的冰封,今日,要复苏,要融化,要迎来苏春。
只是这苏春,不知是属于谁,亦或,根本不属于现在的北冰,不属于在这北冰上生存的生灵。
数之不尽的迁徙队伍,朝北冰中心汹涌而去,其中一群队伍里,有那么一个人,被所有人称为神医。
也因这个人的存在,让这个队伍从最初的几人,达到而今拥有数千人的队伍,且还在不断壮大。
队伍很有秩序,强壮男子分别在前开路和断后,妇人和小孩,则处于队伍中间,被保护起来。
“楚神医,我娘她……她快不行了。”队伍缓慢前行,而在队伍中央,一名七八岁的小女孩着急开口,拉着一名年轻男子快速向一旁跑去。
男子,正是楚凡,他从最初一人,到与众人同行,他要明悟造,就要去寻,在这凡人中寻找。
随冰山融化,死去的人太多,受伤之人更多,随着楚凡所救之人越来越多,其名气渐渐传开,也就有了神医之称。
被他救过之人,只要未死,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能被其救活,有如起死回生,故而在这动乱的时代,他就是神一般的人物,谁都需要,都奉他为神医。
“放心吧,你娘不会有事。”小女孩步伐很快,但楚凡仍旧不急不缓,很淡然地开口。
步伐不快,却也能和小女孩持平,他不认识小女孩与她母亲,人太多,他不可能人人都认识,只要这些人认识他楚神医就行。
不多时,楚凡与小女孩来到队伍左侧,却见一名中年妇女倒在路边,其丈夫含泪抱着她,眼神看起来极为可怜。
队伍在前行,根本没有停下,因这样的事,一天中要发生数十次,就算队伍停下,也无济于事。
所有人都明白,这种事,交给楚神医就好。
“楚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来到路边,小女孩哽咽着对楚凡说,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很可怜地望着楚凡。
目光扫去,楚凡心里便已知晓原因,抬手轻揉小女孩秀发,道:“放心吧,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上前几步,蹲下身,楚凡抬手去掐中年妇女的人中,便见妇女咳嗽数声,缓缓睁开眼。
眼皮如两座大山般重,中年妇女眸子毫无光彩,脸色苍白,身体已很枯瘦,在这大迁徙里,所有人都在受罪,从瘦成这样便能看出。
“他多久没吃东西了。”平静开口,楚凡从怀中拿出一根草药,很随意地扯下片叶子,送到妇女嘴边,又继续说,“吃下去就会没事的。”
中年男子低头沉默,其面色明显也有些苍白,唯独小女孩的脸很红润,眼中神采奕奕。
“多久没吃东西?我娘每天都吃的啊!”听到楚凡此话,小女孩表情很是惊讶,单纯地开口道。
见男子沉默,以及听到小女孩的话语,楚凡心中轻叹,他已猜到男子沉默的原因,更知晓中年妇女昏迷之因。
天下父母心,当真是伟大,世间也有真情啊,当你回忆起从前一幕幕,当你看见父母那白了的鬓角,是否会想到,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曾有过青春岁月。
中年妇女吃下叶子,面色立刻变为红润,不再咳嗽,自己站了起来,又噗通跪下,竟对楚凡磕了三个头。
小女孩和中年男子见状,也连连对楚凡磕头,还不断哽咽道:“谢谢神医,谢谢神医。”
把三人扶起,楚凡轻轻摇头,没有多言,将手中药草留给这家人,他便转身离去,其帮不到太多,能做的只有这些,让他们在危难之时,能用这草药救命。
这草药很普通,根本没有神秘之处,重要的是给出草药之人,是楚凡。
跟着队伍前行,天空渐渐暗下,楚凡望着天边,眼里闪出浓浓思念,低语道:“我很想念父亲那宽大的臂膀,以及那暖和的怀抱,而我的母亲,究竟在何方,为何儿时记忆里,没有母亲的身影。”
黑夜来临,队伍终于停止前行,所有人分别聚在一起,升起篝火,人虽多,但却很寂静,大家都很沉默。
不久前,他们还有家,还有亲人,还有房屋,还有温暖的床,现在,他们所拥有的,只有身边还存活的亲人。
有的失去了父母,有的失去了儿女,有的失去了丈夫、妻子,所有人都沉浸在回忆里,泪花打转,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过去,用生命去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夜的酒,心的醉
夜,很宁静,寒风呼啸,篝火跳跃,所有人都沉默,火焰映入他们眼里,缓缓跳动间却已无灵。
篝火旁,只有楚凡独自一人,因其被众人尊重,故无人与他在一起,说是尊重,还不如说是敬畏,他真的就像个凡人,毫无修为波动。
远处传来轰隆隆巨响,那是冰山融化后,山洪呼啸之声,距离如此之远,可当传入耳里时,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
大地上,不仅人类迁徙,就连各种禽类都在奔涌,兽潮如山洪,所过之处,大地震动,风云变色,无不逼退,甚至就连修士,也都不愿招惹。
响天彻地,听到这轰天之音,所有人都沉默无语,脸上写满恐惧,这仅仅只是开始,谁也不知道何时才是头,他们惟有向高处走,往安全之地行,才能保住性命,得以安生。
但在这浩劫之下,有多少生灵能安全存活,又有多少人能得以安生,他们不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要发生的,才是真正的噩梦。
“北冰,要乱了。”耳边传来轰鸣,兽吼不断,楚凡眺望夜空,轻语道,“或许,乱的不仅仅是北冰,将是这片天地。”
两年,他看见北冰的变化,全都在发生动乱,凡间国度发生战争,生灵涂炭,硝烟弥漫,王室被推翻,士兵变成土匪,最后所遭殃的,还是平民百姓。
一切无不证明,北冰将乱,且这只是开始。
“不知他们如今可安好,希望那里还没有乱吧。”眼神很深邃,楚凡眺望着星云城所在的方向,轻声喃喃。
西蛮乱不乱他不知,但他知晓,即使还没有乱,也离乱不远,只是他而今还不能回去,至少在没有弄清北冰为何会复苏之前,不能回去。
其隐隐有种感觉,北冰的变故,将是乱之始。
“不知楚神医可会喝酒?”一名中年男子走来,眸光熠熠,肌肤呈古铜色,天气很冷,他却裸露着臂膀,像个没事人。
望去时面含微笑,楚凡轻点头,指着身旁位置说:“坐吧,这天怪冷的,喝酒暖暖身子也好。”
走来的男子名为雷昙,很高大,是这支迁徙队伍的首领,长发散落在两肩,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找楚凡喝酒,两人从见面到现在,所说之话还不超过五句。
对于雷昙,楚凡并不反感,反有种欣赏,此人并非凡人,而是修士,且修为已达金丹后期。
雷昙本可以自行离去,却毅然带领众人一步一步,踩着积雪,走向远方,走向希望,如此一个人,也让楚凡对他大感兴趣。
“唉,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整天都提心吊胆。”坐到楚凡身旁,雷昙轻叹一声,并顺势将一坛酒递给楚凡,在他眼里,楚凡就是凡人,可在楚凡眼里,他是修士。
亦或许,他已察觉楚凡的不凡,只是没有点破,因有些事,点破反而不好,心里明白即可。
“或许,不会有头。”楚凡提起酒坛,语气仍旧没有变化,脸上笑容依旧,仿佛这件事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两人对视着,提起酒坛轻轻一碰,在寒风里,在篝火旁,大口饮酒,在这四周的寂静中,惟有他们能如此随性,如此而笑。
“哈哈,好,今生能与神医饮酒,当真是一大乐事。”雷昙放声大笑,于寂静却又轰鸣不断的夜里传出很远,响彻整个寒夜。
楚凡已很久没有喝酒,没有如此开怀畅饮,烈酒,让人心怀舒畅,让人热血沸腾,同样也让人心感无奈,岁月终究还是一把刀,在他心里刻下痕迹,脸上留下成熟。
“那离去的人,那离去的脚步,正如这大地复苏,旧的逝去,迎来新的世界,迎来心痛,露出那被遮盖的累累伤痕。”雷昙饮入一口烈酒,眼神反射出追忆之芒,不由感叹。
闻言,楚凡心头竟微微轻颤,此话如一只手,缓缓将他内心拨开,拨动起那隐藏于心底的伤痕之弦。
所有人都沉默,惟有楚凡与雷昙,不时发出笑声,两人喝酒,喝烈酒,到得最后,明显都有些醉意,可二人并未停止,反而越喝越起劲,酒坛里的酒,好似永远也喝不完。
其实,不是酒喝不完,而是他们不愿喝完,只要他们愿意,这酒就永远也不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