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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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战地奥运会隆重开幕开幕式后高潮迭起(1)
中午十二时大会举办招待宴会,大会后勤组将运动会全体人员近1000人,安排在两个机关食堂和四个学员食堂就餐,各个食堂都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里只讲一讲机关第一食堂的午宴情况。首先,王央公主任起立举杯,向赴宴的主席团成员、特邀嘉宾和各战俘营学员代表致祝酒辞。他说:“热烈欢迎诸位贵宾的光临,衷心感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让我们再一次共同预祝运动会高举奥林匹克旗帜,取得圆满成功。”
在午宴中,奥运会委员会委员'英'威廉·H·史密斯和播音员'美'霍华德·G·亚当斯来到王央公主任面前向他敬酒表示祝贺,王主任也向他们一一碰杯,并热烈握手。在他们短暂的相互敬酒后,引出下面一些精彩的对话:
“王将军,您的开幕词讲得入木三分。”史密斯说,“言简意赅,主题突出。”
“同学,你过奖啦,我只不过是讲出了大家的心里话。”王说:“自1951年7月10日,在开城举行‘停战谈判’以来,你们成立的‘和平委员会’多次举行的和平大会,并高举‘拥护和平,反对战争’的标语牌,在碧潼大街上游行过嘛!这也同样是表达同学们的善良愿望和强烈呼声嘛!”
史密斯说:“是这样的,我们还向‘世界和平运动理事会’发去了《拥护和平,反对战争》的通电,我所在的第五战俘营1363名学员,就有1353人在通电上签了名。”
坐在桌旁的俘管处第五战俘营副政委兼团党委书记周柏生站起来应声说:“是的,我们战俘营有过这回事情。”并补充说:“一位美国阿肯色州首府小石城籍学员的父亲R·L·高尔大先生,在一个月内竟征集到一百万人和平签名的请愿书,并将它送给了杜鲁门。为此,我们团有六十名美军学员联名写信给高尔大先生,信中说:‘我们欣喜地获悉,您对我们重返家园过上幸福生活所做的巨大努力。由于您发起的崇高的和平运动,我们正在获得这种机会。我们感谢您,我们感谢您的坚定的支持者们!诚然,我们都十分地想家,也因为思乡而伤感,但确切地说我们更盼望的是和平!我们思念家人,思念美国同胞,然而,相比之下,我们更需要和平,我们天天都渴望在朝鲜以及全世界实现和平!’”随即史密斯向周政委也敬了一杯酒,并向亚当斯介绍说:“周政委是今年5月才从朝鲜东海岸联合作战司令部的志愿军第9兵团20军调我营工作的,首长很关心我们学员的生活,经常问寒问暖,真如同一位慈祥的父亲。”这时,亚当斯也向周政委敬了一杯酒,并自我介绍说:“我是第一战俘营的学员,来自美国得克萨斯州西卡纳。”
同桌的英国《工人日报》记者艾伦·温宁顿随即站起来对周政委说;“政委阁下,您好,从新闻媒介得悉,贵军(20军)入朝后的首次战斗,是1950年11月27日在第二次战役东线长津湖地区打响的,贵军以军事打击与政治攻心相结合,一面紧缩包围,一面利用俘虏喊话,被围的由美陆战第1师第1团和英国皇家陆战队组成的德赖斯代尔特遣队派出4名军官为代表,向贵军60师179团请求投降,该团遂派出代表进入敌军阵地,宣传了志愿军的俘虏政策,在贵军强大的军事和政治攻势下,被围的这支特遣队共有240人(美军中校一名,少校两名,美、英、土军士兵179名,伪军53名,日本人3名,台湾国民党特务2名),于30日8时全部向志愿军投降。此战缴获与击毁敌军坦克、装甲车、汽车74辆,各种火炮20余门。谱写了一曲正义之师的绚丽赞歌。”
周柏生说:“关于围歼德赖斯代尔特遣队的战斗,当时我第9兵团20军60师179团团长张季伦下达了‘不惜一切牺牲,坚决阻击,断其退路,加以歼灭’的命令,并且以唐代诗人孟郊的诗句:‘以兵为仁义,仁义生刀头。刀头仁义腥,君子不可求。’要求部属:‘力争活捉,力争劝降,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该团以军事打击为主,辅之以政治攻心,并且在二连副连长寿之高和三排长华永林率领的27名勇士殊死拼搏下,用他们血肉之躯组成铜墙铁壁击毁和堵住了敌人二十九辆中型坦克,才将这支特遣队制服的。它是中国人民志愿军这支‘仁义之师’首创在军事和政治攻势结合下,迫使美军一个建制部队投降的一个战例。在这次战役中,我军第58师第172团第3连还涌现一位孤胆英雄——杨根思连长,谱写了又一曲革命英雄主义的壮丽赞歌。”
温宁顿又补充说:“今年5月31日至6月2日,我还去朝鲜元山市采访过贵军举办的‘体育运动大会’哩。也是新闻百出,热闹非凡啊!”
同桌的志政秘书处长王键也插话说:“是的,志愿军各军在这期间都先后举办过体育运动大会,在此基础上,举行了‘志愿军体育运动大会,’随后组成以杜平为团长的志愿军体育代表团(649人)参加了今年在北京举办的新中国首届《全军运动会》(1952。8。1—1952。8。11)。十分遗憾,在这次运动会上,志愿军体育代表团仅获得唯一的一枚拔河金牌和多项文艺奖。”接着,他还讲了一个小故事:“1933年5月31日至6月2日,中华苏维埃政府就举办过首届《全苏区运动大会》,参赛选手330名,当时百米跑成绩是13秒,跳高是四尺六寸(相当于1。5米),跳远是十六尺五寸(相当于5。5米)。在这届运动会上,毛泽东和陈云还是总裁判员哩!”
第二部分:战地奥运会隆重开幕开幕式后高潮迭起(2)
王键又问:“史密斯同学,听说你妻子在英国也是一位‘反战’积极分子哩!”史密斯无比自豪地回答:“将军,是的。今年9月,世界和平运动理事会理事、英国妇女协会主席莫尼卡·弗尔顿夫人来我们这里访问,对我们开展以‘奥林匹克运动’为中心的各种文体娱乐活动给予了高度评价。并说我们战俘营是一个‘RHOP大学校’哩!9月23日她特地召开了一次英美战俘参加的‘战争与和平’座谈会,在这个会上我向她宣读了我太太的一封来信,我太太真能干!她在英国格罗西斯特市居然非常出色的组织并主持了一次由十五位战俘的太太和母亲组成的‘反战串联会’,真了不起!”
王键说:“你太太真伟大!要是她知道你这么为她自豪,一定会更加欢欣和骄傲哩!”他又转向同席的美籍华人陈志昆问道:“陈先生,您说是不?”
陈志昆说:“是的,一点也不言过其实。”
温宁顿用汉语插话补充说:“弗尔顿夫人回国后,将史密斯太太的这封信交给《工人日报》发表了,使英国政府上层首脑感到震惊。”
“英国《工人日报》办报客观、公正、务实精神好,早为世人所赞誉。”王键笑容满面地说:“温宁顿先生,您是我们的老朋友啦!在中国解放战争时期,您报道过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许多动人心魄的战地新闻,有过功劳;现在您又如数家珍地报道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不少战地快讯,再立新功。”
同席的大会筹委会主任王奈庆科长也站起来补充说:“温宁顿和贝却迪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新闻报道中就崭露头角,享有盛名,他俩都会说汉语。”
王键又接过话头:“美联社与战俘福兰克·诺埃尔的‘老爸圣诞行动’即‘地下通道’(详见本书第八章),不也是您和法国《人道报》记者威尔弗雷德·贝却迪、香港《大公报》记者朱启平三人精心构建的杰作嘛,也功不可没啊!”
王奈庆打趣地说:“他们取的这个秘密代号——‘老爸圣诞行动’挺有意思。我发现西方将领们在策划重大行动之前,都喜欢为某一行动取个代号。这次在朝鲜战场上也不例外,比如:麦克阿瑟的‘烙铁行动’(仁川登陆);李奇微的‘霹雳’、‘围捕’、‘屠夫’、‘撕裂者’、‘狂暴’、‘打桩机’、‘魔爪’、‘突击队’、‘灭鼠者’、‘绞杀战’;克拉克的‘回击行动’、‘摊牌行动’等等,名称还挺生动嘛!”
接着,王奈庆和他的夫人周兴(俘管处组织科宣传干事)举杯向温宁顿先生敬了酒。碰杯后,温宁顿说:“王科长,据说您既是一个‘老敌工’,又是一位教育专家。您在战俘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撰写了一份关于美俘思想特点的‘调查报告’。您的太太也出众非凡,具有东方女性的魅力呵!”
陈志昆面向王央公主任接着说:“将军阁下,开幕典礼上,大会的第一项议程向在朝战中敌我双方全体阵亡将士致哀,这是人类历史的一个重大突破,是世界战争史的一项惊人创举,这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具有的‘庄严崇高的人类良心和厚德载物的人道主义精神’。1920年第七届夏季奥运会上,仅仅只是对协约国一方的阵亡将士进行了悼念。”
“您受‘世界和平理事会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联络委员会’主席宋庆龄夫人和副主席'美'保罗·罗伯逊先生的委托,上个月中旬来到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您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这次来的使命就是建造和平工程。’这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央公说:“1952年10月8日,根据美国总统杜鲁门的指令,在克拉克总司令的指挥下,‘联合国军’于10月14日发动了猛烈的‘金化攻势’,美第9军野战司令官们原先估计此次军事行动‘只需要五天时间,最多付出200人的伤亡代价,就可达到政治和军事的战争目的。’结果呢?在我志愿军的顽强抗击下,截止今日中午,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着,所谓的‘五天军事行动’,变成了一场已持续32天半的大血战;所谓的‘200人伤亡的代价’,实际造成敌我双方已阵亡官兵近2800人,双方伤残更是不计其数。这都是万恶的战争给双方带来的惨痛代价啊!”
“的确,战争是万恶之源!”陈志昆说:“据美国新闻报道,‘金化攻势’变成了朝战中的‘凡尔登 ’,这次战役还在更加狂热地进行着,眼下‘联合国军’已阵亡2000人以上,是原计划的十倍啊!”
王说:“是的,不知金化攻势还要打多久?敌方已阵亡2000人以上,我方已阵亡近800人,阵亡比率是2。5:1”。又说“您在这里已考察了近一个月了,美国学员把您称誉为‘来自家乡的民间大使’,这是您对我们工作的最有力支持。我们根据党中央关于战俘管理工作的多次指示,工作不断有进步,但由于我们有的工作没做到家,学员中还有不少人思乡心切,终日心情苦闷,请您对我们的工作不足之处提出批评和帮助。”
陈志昆说:“同学中有少数人因思乡而情绪低落,这完全是美方破坏停战谈判造成的心理障碍,在美俘里广为流传着两句消沉的顺口溜:‘Golden Gate,Fifty…eight!(要回到美国金门湾口,得等到1958年!)’,他们早上起床时念叨,吃饭时念叨,走路时念叨,晚上睡觉时在梦中还念叨。悲观的情绪在战俘营里不断蔓延着!”
第二部分:战地奥运会隆重开幕开幕式后高潮迭起(3)
陈又说:“我在第一战俘营‘蹲点’时,有一次碰上俘管处一位青年干事,他将国外寄来的一大捆家信送交营部,周围的一些学员手舞足蹈,喜不自禁,尤其是第一战俘营各中队俱乐部信件组的通讯员把信分发给收信人手中时,原先闹情绪的学员顿时喜笑颜开,活蹦乱跳起来。而没有收到家信的一个顽皮学员则叹息地说:‘别再盼男人啦,还是盼女人吧! ’这使我悟出医治‘思乡病’的一个有效秘方,即:家信是医治这种心理障碍的灵丹妙药。你们在这方面的工作已经做得很出色,俘管处登记科的王玉瑞干事就是为转送学员家信而遇难的。为了更好地调动学员生活的热情,还应该进一步抓好这方面的工作。”
这时站在旁边的俘管处第一战俘营张芝荪团长插话说:“陈先生的建议很正确,这是他在我们战俘营蹲点一个多月考察的重要成果,并帮助我们做了很多工作。的确,随着朝鲜战况的起伏与和平谈判的波折,学员们的情绪时而以为很快能回家了而高涨,时而因回家无望而沮丧。总之,患的都是‘思乡病’。”
温宁顿胸有成竹地说:“张团长,阁下对战俘的心绪了如指掌,有点不谦虚地说,我对您的底细也略知一二,您是1951年3月从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政大学调来的,入朝前就是一位二等乙级残疾军人,入朝后却成了当之无愧的‘昌城外俘大本营’红管家哦!哈哈哈!!!”然后温宁顿转向陈先生又说:“据说,王玉瑞干事于今年6月24日带着学员们寄出的一大批家信,乘吉普车由碧潼前往板门店,但行至沙里院时,突遭美军空袭,车子中弹,他不幸牺牲!学员们知悉后都十分悲痛!”温宁顿还补充说:“今年5月7日,在美方战俘营地巨济岛发生的‘杜德事件’震惊了全世界,为此,我专门去该岛采访过。在这儿的战俘是‘早回家,还是晚回家’的问题;而在那里的战俘却是闯着‘是活着,还是死去’的鬼门关!真是形成了强烈的‘人权反差’哦!”
王奈庆补充说:“王玉瑞同志是俘管处登记科的保卫干事,他是山西省离石县人,是参加过解放战争的老战士,他为了转送学员家信不幸殉难的事故,俘管处还专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并函告了他家乡政府和他的家人。”他又说:“据报道,最近英国陆军大臣赫德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回答记者提问时公开承认:‘从我们所知道的英军战俘给亲朋的6000多封信里,几乎众口一词地说他们受到的待遇相当得好’。”
温宁顿应声说:“有这回事”。他又补充说:“看来王科长也是一位消息灵通人士呵!哈哈哈!”
志政秘书处长王键此时此刻又给大家讲了一个关于美国第8集团军司令范佛里特通过英国记者艾伦·温宁顿寻找被我高射炮击毁的B…26型轰炸机驾驶员小范佛里特中尉(范佛里特中将的爱子)下落的“特别名单”故事(详见本书第八章)。
坐在同桌的总政敌工部宣传处长刘川诗这时声音低沉地说:“朝战初期,‘联合国军’发动圣延节前结束战争的‘总攻势’,1950年11月25日美军空袭了志愿军总部所在地——大榆洞。在这次空袭中,志司办公室秘书、毛主席的长子毛岸英同志,不幸牺牲,这是毛主席革命家庭中的第六位革命烈士呵!事后,毛主席大义凛然地说:‘革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嘛!’”大家听后沉默良久,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王奈庆也悲叹地补充说:“美国总统罗斯福先后有五个儿子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其中有三个儿子阵亡于前线。”
王央公主任说:“我国西汉著名哲学家董仲舒有句名言:‘以仁安人,以义正我。’唐代著名诗人杜甫云:‘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又云:‘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又说:“陈先生的意见很正确,我们一定要进一步做好学员的信件收发工作。美国人民极为尊崇的林肯总统有句名言:‘让我们尽力奋斗,以赢得和拥护正义与持久的和平’。(Let us strive to do all which may achieve and cherish a just and lasting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