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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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骗人,佛道同源像是金像。”
“我在上面镀了水银,只消一经火,立回原状。请看后面那两行小字。”
字小如米粒,笔划其纲如发,但苍劲雄奇,深有三分,刻痕上下一般粗细,深度每一笔皆匀称。显然,这不是刀笔所刻,乃是绝顶高手以内力运针所成。两行小字是五个人的道号,写的是“少林释宏尊、峨媚释摩果、武当天泰山人。”
第二行是,“昆仑松青、崆峒无尘,同顶礼稽首年月日。”
“啊!正是佛道同源像哩。太岳山佛道之争,距今已有一甲子以上的岁月。持有佛道同源的人,只有三个,你从何处得来?”
“傻妹妹,你还不明白?我的掌上啸声……”
“我想起来了!降魔梵音掌;你是龙吟尊者的……”
“我是他老人家的寄名弟子;这是经过恩师他老人家同意的,目下两位恩师在一处参修。”
“怪不得你有如许高深的造诣。哥,我为你庆贺。”她亲热地偎近,将佛道同源像替他放入怀中。
“这金像我要亲自送上嵩山,今后五派门人就可放心了。六十余年,好漫长啊!”他喟然叹息,挽起如黛举步。
五里亭在望,正是昨晚凶狠拼斗之地。亭外草坪中,十八名僧人弧形分立,八名俗家弟子站在一侧。中间有两个人影,正在兔起鹘落狠斗,剑芒如电,杖影如山。
逸云说声“快走”,便向五里亭快步而行。
激斗中的两人,一是亡命花子,一是名年约花甲的灰发老人。一旁仗刃戒备的大汉,共有十名之多。两人功力只在伯仲之间,都末取得优势。
正斗间,老和尚降龙僧突然朗声说道:“阿弥陀佛!狄施主如果妄自使用子午六阳针,休怪老衲无礼。”
一旁观战的如黛,用传音入密之术对逸云说道:“使用于午六阳针之人,只有三步迫魂章钧老匹夫。他有一名弟子,就是妙手飞花狄雷。这人不像是狄雷,可能是狄雷的兄弟。”
这姓狄的果然是狄雷的亲弟,叫满天花雨狄云。不知怎的,果然在五里亭和亡命花子动上手。
他被降龙僧那宜震耳膜的语声一喝,骇然一惊,晃身疾退丈外,向降龙僧喝道,“老和尚,你又能怎样?”
降龙僧淡然地答道:“先擒下你,老衲再上青龙岭。”
“未接请贴之人,谁也不可擅自踏入大珠台,只能到宾馆接待,这是江湖规矩。狄某奉命传言,老花子却语出不逊,怎能怪狄某无礼?”
“会前伤人,江湖也没有这规矩。是否踏入大珠台,乃是老衲之事,施主大可少管。”
亡命花子接口道:“他们要在大会之后,要乘机一举歼尽与会白道人物,老花子早得到风声着实气不过哩。”
降龙僧淡淡一笑道:“袁天雄也太过自信了。尹施主,我们走吧,看他们又能怎样?”
亡命花子向满天花雨咧嘴一笑,插起竹杖说道:“狄二爷,咱们呆会儿见。”
满天花雨恨声答道:“你逃不出二太爷的掌心,走着瞧。”
少林弟子和亡命花子走了,逸云和如黛直待他们转过山嘴不见,方才挽手举步、走出路中。
和十名大汉回到亭内的谈天花雨,突向两人大吼道:“穷酸们,此路不通,给我滚回辰州去吧。”
逸云停步,大咧咧地瞥了他一眼,笑道:“喂,老人家可是骂我?”
“不骂你难道骂我自己不成?再噜苏你将丢掉小命儿。”
“我就不信。”逸云淡淡一笑,悠然举步。
亭中枪出一个大汉,扑向逸云,伸手便掴,劲道奇大。
逸云突然一踉跄。“哎……”一声叫出一半,大汉己向上一蹦。“哎呀!”他狂叫着摸着肥臀儿,跌倒在地。一枚亮银镖,闪电似由草丛中飞出,正巧妙地射入左臀,离肛门只一寸之差,好险!
亭内人影急向外窜,草丛中也抢出无情婆婆和两少女。
满天花雨正在气头上,不管三七二一,一声不吭立下杀手,左手微扬,袖中无声地飞出一蓬淡红色针雨,向三个女人飞射。
逸云跟尖,已看到他袖中有一根紫铜管,一吐一存,针影即现。他和如黛正在两批人之中,乘站稳身躯之际,手中折扇暗地一扇,神功倏发。
武林中令人闻之变色的子午六阳针,突然纷纷坠地。
“铮”一声金铁交鸣,盘龙杖与长剑换了一招,人影向侧一分,突又叱喝一声,重行扑上。
九名大汉围住两位姑娘,剑芒刀光纷飞。跌倒地下那中镖大汉咬着牙取下银镖,掏金创药敷上创口,拾起刀向逸云扑到,恶狠狠地叫道:“臭小子,太爷今天非宰了你出气不可。”刀一晃高举过顶,狠命斜砍而下。
“要杀人哪!”逸云以扇遮头,惊骇地尖叫。
一个少女大怒,猛地将剑脱手而扔出。剑一出手,她自己却陷入危局。
剑势如电,恰由大汉肋下贯入,几乎穿肋而出。他手一松,单刀落地,刀尖反而跌在膝盖上,鬼眼一翻,叹口气向前一扑,立时气绝。
逸云惊叫一声,突然骂道:“你们这些疯狗,该死,我也拼了。”他去拔出大汉肋下的长剑向刚往这儿扑来的一名大汉扔去。
剑向前一飞,半空中连翻筋斗,劲力不足,无法克服飞行时重心的转移嘛!
大汉冷笑一声,单刀向剑身一撩,想将剑震落。他不震倒还罢了,刀剑一触,“铮”一声,长剑奇急地翻了一个筋斗,剑尖一倒的瞬间,红光崩现,洽好拂过大汉的右耳根,深划一道四寸大缝,骨裂肉开,马上扔刀躺倒。
长剑经大汉一撩,劲道骤加,把前尖后向人丛中射去。那扔剑救逸云的少女,被一棍一枪两把单刀,迫得走头无路,眼看要糟。剑破空飞到,恰向小妞儿射来,来势并不太急。她百忙中已看清正是自己的剑,伸手一抄,娇叱一声,长剑到手,寒芒一闪,使棍大汉疯叫一声,长剑贯胸而入。
这一瞬间,另七名大汉不知怎地,纷纷疯叫着一一被两女刺翻,只消剑芒一闪,就有一人递不出招式,眼睁睁丧身剑下。两少女似乎并末思索其中原放,运剑如风,威风八面,不消片刻便将七大汉一一放翻。
满天花雨一管子午六阳针被人神奇地震荡,心中早怯,不知是何人有此功力,在暗中出手架梁,却没想到会是这两个书生,在与无情婆婆换招之际,感到老太婆的功力也够深厚,久缠下去绝讨不了好去。
就在他打主意撤走,针箭倒转的刹那间,同伴竟然一一倒地毙命,触目惊心。他勃然大怒,正想伸手发射子午六阳针将二女击毙。蓦地里,他感到鼻尖一凉,一股微咸的液体流入口中,他一剑震开盘龙杖,伸手一摸,吓了个胆裂魂飞。不但鼻尖已不翼而飞,掌背如被利锥所戳,显然又挨了一额暗器,手掌似乎麻木不仁了。
他一阵心悸,厉啸一声,挥出一剑,如飞撤走。他逃入树林,惊魂初定,伸左掌一看,一个米大小孔穿透掌心,鲜血涔涔而下,不知是何物所伤。他一咬牙,取金创药将鼻尖伤口敷上,返身直奔大珠台。
无情婆婆和两女看了看十具尸骸,心中暗叫侥幸!转首寻找两个书生,哪有半个人影?无情婆婆拾起地上十余枚光闪闪的子午六阳针,向两女道:“子午六阳针乃是狄老匹夫之物,歹毒绝伦,发则必中,内家掌力亦无法击落。但今天这武林一绝的霸道暗器,竟然无故自坠,委实令人难以置信,谁有这种神奇的功力?”
“是他们!”两女同声叫,又道:“那两个少年书出”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但这儿除了他俩,并无别人。”
“准是他们!这几个凶贼也是被暗中制住,假手我们杀的。”
两少女去检验尸体,每一个贼人的背心灵台穴皆有一颗白米嵌入,穴道末损,仅连衣陷入三分,雪白的米粒十分触目。
三人全惊得呆了,半天做声不得。
日色近午,大珠台上人影幢幢,但一个个神情肃穆,寂静无哗。距正午已是不远。登上大珠台的小径上,在那枫林之前,气氛十分紧张,眼看要发生混战之局。
阻住小径的是三步追魂章钧,和十八年踪迹不见的妙手飞花狄雷。这家伙这些年来,似乎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显得更为瘦长;但目光比注音更为阴沉,也更为狞恶。这十八年中,他始终不间断地苦练绝学,幸而四海狂客和百花教主已在江湖失去了踪迹,他终于不甘寂寞,乘独脚天尊重出江湖之便,也蠢然而动了。在两人左右,有一大群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强寇,一个个磨拳擦掌,怒目而视。
在下首,降龙僧和少林弟子屹立如山。身后,中州三义和亡命花子,还有一群武当高手,更有一些不知名的白道英雄,其中包括谢韬三父子,也一个个怒形于色,准备动手硬闯。
十
只听降龙僧以不徐不度、庄严清晰的嗓音说道,“章施主,贫僧不是不按江湖规矩,存心捣乱。想当年,五怪血洗开封群英镖局,一百三十六名无辜男人,无一幸存;侠义门人,誓与五魔势不两立,晃眼将近三十年,章施主当不会忘怀。目下独脚老魔既敢公然出山,还惧老衲这区区二十余人吗?况且,武林中也有成规,除了帮派升堂,或是执法祷师,不许外人参与之外,其余无不欢迎外人参加。独脚老魔既然举行出山大典,更应让外人一观盛典之威,为何坚拒老衲前来观礼?”
三步追魂一字一吐地说道:“袁兄出山大典之日,并举行加盟之礼,故绝不许外人偷觑,此乃江湖禁忌。大师所请,恕难如命。”
金眼龙隆威沉声道:“那么咱们就动手,咱们乃是寻仇而来,哪管这许多闲事?”
亡命花子也叫道:“按江湖规矩,必须将咱们这一群消灭净尽,你们方可举行出山大典,不然将我们置于何地?未免太狂妄了。”
三步追魂阴森森地说道:“你们少不了一死,大可不必急在一时。”
降龙僧沉声道:“章施主是打定主意不让老衲上去了?”
三步追魂和妙手飞花左手一伸,袖底紫铜管露出管口,正对着众人。三步追魂嘿嘿冷笑道:“子午六阳针为武林一绝,任何人也无解药可救,专破内家气功,能避得开针雨之人未曾有。谁要先闯,且试试章某能否伤得了他?”
降龙僧哈哈朗笑道:“少林派虽算不了什么,可是菩提禅功也不算雕虫小技。阁下自问,能否伤得了老衲吗?”说完,向前跨出两步,寿眉一轩,神目如电。
三步追魂心中一凛,但仍阴阴一笑道:“大师如果您迫在下出手,休怪章某心狠手辣。即使你有所恃,却无法阻止贵门下死伤。”
金眼龙掣下金光闪闪的两截金枪,向降龙僧说道:“师兄,何必和他斗口?咱们倒得试试子午六阳针,是否真有鬼神莫测之能。”正在双方准备动手的刹那间,众人身后已传来一阵轻甜的笑声,有人在说:“云哥,这些人在做什么?”
众人一怔,但谁都不敢分心回头瞧。三步迫魂这一群人,却看得十分真切,那是两个俊逸绝伦的书生,正轻摇折扇提着衣尾向上走来。
两人正是逸云和如黛。逸云呵呵一笑,答道:“他们在打架哩!我们走,别怕,不惹他们就是。”
小径上,一众侠义门人全将小径左右占住,中间留出只容一人通行的空隙。两人一前一后,排众直上,直抵金眼龙和降龙憎身后,逸云说道:“借光,小生要上山去走走。”
左侧的亡命花子一见逸云,不由一怔,心说:“又是这书生,这船巧?小黑子不见了,换了一个更倜傥的小书生。尹成,尹成!你终日打雁,却教雁啄瞎了眼睛,他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心中一动,突然叫道:“小兄弟,且等会见,人家不教上去哩!”
逸云冲他一笑,道:“小生足迹遍及天下名山,还没听说不准人经过之路哩!老丈别笑话了,这里不是禁地嘛?”
金眼龙右移一步,方看清身后的逸云。他好意地说道:
“小哥儿,快退!这儿凶险,目下不可往前走。”
亡命花子突又心中一转,说道:“龙兄,让他俩走。读书人不是呆子,让他见识见识也好。”说完,向金眼龙连递眼色。
正说话间,山上奔来一个灰色人影,一晃即至,好快!他身形一定,众人才看清那是毒僵尸古奇。他一翻阴森森的鬼眼,向三步追魂说。道:“让他们上,生有时死有地,大珠台正是他们肝脑涂地之所,他们选对了。”
说完,啧啧狂笑,令人毛骨悚然。笑完,转身定了。三步追魂大手一招,也率众贼转身向上掠夫。
向天台上,一排虎皮交椅之前,摆着一张雕金长案,上面摆着一个巨大香炉,和一切法器等物,案前还有一把长剑,和一把光芒闲闪的巳首。两侧分列着十六名执事小贼,一色大红劲装,手上各执着香烛纸幡一类物品。
东西两棚,坐满了前来加盟的黑道强寇。东棚之上,赫然高坐着天魔地煞两夫人和如烟八女,只是不见如意道婆和巫山怪姥,如烟八女今天打扮得更是娇艳绝伦,一色银纱云裳,珠翠满头,肩上没披小坎肩,却微露粉颈和胸前一处三角形雪肌,衬着高耸的乳峰,令人见之心动神摇不克自持。
他们在小蛮腰鸾带之上,皆佩着长剑,不时向棚中人含笑颔首,秋波脉脉含情,令每一个和她们照面的人,都感到;色然心喜,神魂颠倒,都认为小妞儿在向他暗送秋波呢。
降龙僧和众侠一到,东西两棚之人,正都纷纷站起,大为诧异。
天魔夫人和众女,脸上皆泛起令人难测的微笑,这微笑之中,却流露出令人悚然的神色。
八女之旁,站着金毛吼景泰;拘魂无常詹化;和鼻头掌心敷着金创药刚逃回来的满天花雨狄云;洞庭八寇;还有几个狞恶的老少。
侠义道众人,一见东西棚全坐满了人,便在西棚左右两端一分,各占地势戒备。
亡命花子向降龙僧低语一阵,老和尚一双神目,向天魔夫人和八女,注视了半晌。
众女心中全都一震,他们感到老和尚的目光,似若穿人肺腑,而且极不友善。
逸云和如黛大摇大摆走在最后,还没有到呢。
突然金锣“当当当”大鸣三下,沉重的声浪宣传九霄。台前三个阴阳先生,突以高亢的喉音大喝道:“午时三刻,日影中天;时辰已到!”
台上人影乍现,由台后首先出现了桐柏山主摄魂魔君太叔权庞大的身躯。
这一瞬间,逸云和如黛恰好到了。众人全神贯注台上,未留意两个书生到来。四周担任警戒的小贼,虽看到也末介意。逸云突然呵呵大笑道;“怎么?这儿在打罗天大醮,超渡亡魂吗?好啊,有得瞧哩!但看排场却又不像哪!”
如黛也变着假嗓子大叫道:“哪里是打醮?一无道士,二无和尚,台上十六个人穿的虽是红衣,却不是道服袈裟嘛!”
逸云又高声说道:“道士和和尚都在台下,瞧,那不是?但他们没穿法服,怪!”
如黛又接口道:“他们都挂刀背剑哩,干啥?”
两人这一肆无忌惮一叫嚷,登时引起一阵骚动。
如烟八女眼中泛起惑然之色,却替两个书生干着急。
台上的摄魂魔君蓦地大吼道,“两个小狗子什么的?来人哪,宰了他们。”
西棚中飞掠出两个人影,刀光一闪,向两人扑到。
“哎哟!”两人突然狂叫一声,扔掉刀掩住右肩。踉跄地站稳。
灰影一闪,亡命花子已经掠到,他向逸云叫道,“小兄弟,退回!让他们先举行大典……”
“大典如举行,你们还想办事?众恶一加盟,试问你们能在百余人中侥幸么?”逸云突用传音入密之术说。
“趁他们还未加盟,三心两意之际,正好先行发难。再等?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如黛也用传音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