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仙凡-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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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想不到你被封印了这么些年，眼光倒是不曾退步。不错，此剑之中有着荡魔大帝的气息。曾经在仙界之时，他便与我提起过想要铸造一把集合天地之间威煞之剑，想必就是这一柄了。”仙人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什么！就是那少年的佩剑？！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蚩尤大吃一惊，脸上惊讶之色更甚。
“我刚刚便与你说过，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还是认命吧，你之前将我错认成了荡魔大帝，今日便遇见了荡魔大帝所铸神兵。这乃是天意将要杀你，却是怨不得别人。”
仙人的声音很是平静，可是听在蚩尤的耳中却如同呕哑之声一般刺耳。
第三百九十六章魔神末路
“天意？我从来不信天意！只信我手中的长刀。你若是想让我相信，先打败我手中的刀再来跟我说这些！”蚩尤虽然心头不知为何已然有了些不安，只是脸上的狂傲之色却分毫不减。
那仙人却丝毫不以为意，淡淡笑了轻声。手指捏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原本三尺长短的纯钧剑在其仙诀之下，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然缓缓的缩小，最后变得只有三寸大小，简直就和匕首一般无二。
随风从未见过这般神乎其神的仙法，直接便看呆了。而这些似乎只是仙人手段的冰山一角罢了，仙人有些复杂地看了下方的山河大地一眼。手中法诀一变，轻轻抬起手臂，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挥洒而出。
也不见有什么神异的现象多么磅礴的气势，仿佛就这么一道平平淡淡的白光闪过。就听“嗤啦”一声清脆的响声，就像是有着一道玉帛在半空撕裂一般。整片虚空竟然就这么被撕开了一道硕大的破口，这道破口一现，立时便有许多浑浊不休的气流从中从中喷涌了出来。
“以我们如此实力若是在这方天地之内争斗，不知会毁坏多少河山。还是到域外一战吧。那样你我二人也能放开手脚，如此也才公平，不是吗？”仙人缓缓摊开手掌，也不见他捏动什么剑诀，那纯钧剑仿佛受到一根无形丝线的牵引，自动就飞到了仙人的手心之中去了。
“哈哈，你以为在域外我便怕了你了么？便是到那仙界之上。本座也奉陪到底！”蚩尤丝毫不惧，紧了紧手中握着的虎魄神刀。丝毫不曾将这战斗地点放在眼中，当然其言语也略有夸张之嫌，他根本不是仙人，这仙界定然进不去。而他面前的那仙人也已不是仙人之躯了，恐怕也未必能够顺利回去。
“既然你同意，那我们便走吧。”仙人丢下这么一句，整个身形一下闪烁化作了一道淡淡的玄光一下从那空间的破损之处飞了进去。一道白光闪过，已然消失不见了。
“仙人便是无敌的么？当年轩辕黄帝若是没有轩辕剑之助，如何能够胜我？看着吧。这片大千世界终究会是我的！”蚩尤看了一眼身下连绵的群山。眼神之中一阵坚毅，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从前的日子。
却也没有多加停留，一晃身，也从那道破口之处挤了进去。
这两人进去之后。半空之中那道裂缝又缓缓自行愈合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若不是随风先前知道。他也决然不会相信，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够划破虚空，进入到另一个空间。
“果然是仙家手段。不是我等凡人所能想象的。”良久的沉默之后，才听身后的白真子传来了这么一声感慨。
随风也应和着点了点头，不说这随手划开虚空，拈指造出平台的仙术。单单那一手将纯钧剑由长变短的变化之术，便不是他所能想象的。脑海中不经意间又回想起了刚刚那仙人对着自己所说的一番话，自己的御剑之术还差了些火候。本来随风还有些不以为意，直到看见那仙人连剑诀都不用，便可以御使长剑，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果真还差得很远。
自己以后也能到达这种地步么？随风不奢望能够修成正果羽化而登仙，只求这御剑之术什么时候能够登堂入室，此刻他已然隐隐触摸到了御剑的下一个境界，只是这最后一步却迟迟迈不出去。
就与当年的先天后天之间的区别一样，哪怕便是半步之遥，可真正想要跨出去，却是非同一般的困难。
正当随风仔细思索的时候，突然听到半空之中竟然传来了阵阵雷鸣电闪般的撞击声。可是当他抬起了头来细细观察之时却发现什么异象也没有，头顶仍然是一片河清海晏，并没有什么不同。
“想不到两人在另一方空间相斗的波动都能波及到这里……”随风干脆直接坐在了身下的这方平台之上，昂着脑袋看着半空。
这身下的平台虽然是法术幻化而成，可是若不是先前知道决计认不出来。只是却看不出来其究竟和世间哪一种材料类似，只觉得质地很是紧密，又能悬在半空之中并不落下，如此便很是神奇了。
“以他们两人如此手段，也不知会争斗多久。不过，公子却不用着急，耐心等着结果吧。若是真的仙人前辈落败，那我们……”白真子说到这里，不禁长叹了一声，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上方的这片虚空剧烈抖动了起来，就像是一道水帘在不住地晃动一样。起初只是微微波动，后来愈发变得剧烈起来。甚至有的时候都有着丝丝缕缕的气息从这虚空之中穿破透了出来。
随风和白真子两人一脸的骇人，两人脸上更是一片的惨白。两人虽然处在下方，可是依旧能够感知到从头顶上方传来的那一道令人心悸的气息。那种感觉，就像是世界到了尽头一般，只消是头顶上方的那股能量稍稍发生些许异动，恐怕便能将整个大千世界夷为平地。
“若是那两人在这里决战的话，恐怕这片天山都会被震成齑粉吧……”这么一个念头悄然袭上了两人的心头。
两人虽然不知其中战况如何，不过很显然的是，已然到了白热化的关头。想必不用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才是，想到这里，随风两人不禁都为那仙人捏一把汗。
“你不要得意，嘿嘿，你可知上古那个魔头即将苏醒？届时我看这个仙人避世不出的大千世界还有谁能出手干涉！”
伴着这么一道突然而来的话语声。上方的虚空突然猛地一颤，甚至一下从中突出了一大块。立时便有大片大片的浊流从疏松之处涌了出来。随风两人心头一颤，仔细分辨了一下，这才长舒了口气，这声音明显是那蚩尤的。
这么说来，却是那仙人即将获胜了？随风和白真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一下就放缓了许多。
“哼哼，你以为这些上界之人都不知道么？我刚刚就说过，这一切早已有了安排。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修天道，不顺应天数，终究是一个败亡的结局。”
同样是那仙人的嗓音，只是这一道比之刚才却要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凌厉。
随风几乎都能想象得出那仙人眉头倒立、怒目圆瞪的神情。这么一道形象在脑海中缓缓浮现，连他自己都被震得浑身一颤。
“啊！这是星辰神光，你竟然是紫薇……”
蚩尤的一声惨叫一下将两人从思绪中惊醒，那道叫声之中充满了绝望。虽然两人明知这蚩尤乃是魔神，不知杀了多少生灵。可真正听在心头，却还是起了一丝不忍之情。
“不错，你眼力不差，能够死在这一手仙术之下，你也该安息了。”仙人冷冷的话音打断了蚩尤接下来的言语。
接着，又是一声长长的凄惨的叫声。“这一切终将逆转的，你们都看着吧……”半晌之后，这道声音戛然而止。上古时期那个英姿绝代的魔神，就此从世间彻底地消失。
随风和白真子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来，这一切总算是没有恶化成难以想象的地步。他虽然不知那仙人最后用的究竟是什么招数，不过既然能够将蚩尤一击必杀，定然也是了不得的仙术才是。而这仙人的身份从始至终从未提及过，可也定然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却不知是神话之中出现的哪位大仙了。
正当随风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阵轻微的“嗤啦”之声。抬头看时，只见上方的虚空又撕裂了开来。一道白色的光晕从其中闪了出来，之后又缓缓闭合在了一起。再也看不出丝毫的痕迹，仿佛就和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
那团从裂缝之中闪出的光芒自然是之前那位仙人，随风两人一惊，慌忙站起了身来。立时对着上方深深施了一礼，“拜见上仙。”
“不必多礼……”说着，仙人摆了摆手，言语之中依旧一片淡然。
“啊？”随风抬起头来，却大吃一惊。这仙人周身的仙光比之刚才却是一下黯淡了不少，连其中的真容都变得清晰了不少，不再是和之前一样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了。
“怎么，很惊讶么？”仙人看着随风，淡淡一笑，“我的这尊身体本就是一口本命仙气所化罢了，就算不与那蚩尤一战终究还是会散去。不必如此挂怀，说起来还真是抱歉，你的这柄纯钧剑却是在刚刚一战之中受了些创伤。不过也不打紧，日后又是一段缘法。”
说罢，仙人摊开了手掌。一道紫色的光芒从其掌心一下窜了出来，迎风而涨，一下又恢复成了之前三尺长短的大小。
缓缓飞至了随风身前，随风伸出手来，将其握在了手中。细细的观瞧了一番，果然就见在距离剑尖三寸之处的地方多了一道裂痕。也不知这么一道裂痕到底有多深，又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不过随风也知，连这纯钧剑都能震裂，刚刚那番争斗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第三百九十七章归于平静
“这纯钧剑虽然是凡人所铸，可是其中却融入了荡魔大帝的仙力和天地之间的威煞之气。对于现在的你来说，确实算得上是一柄宝剑了。你要好好把握好它，日后在你需要的时候，它自然会发挥出应有的力量来。”
仙人看着随风一阵沉默，也不在意，平平淡淡地叮嘱道。
“这荡魔大帝是何人？也是仙界的仙人吗？”随风抬起头来，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这个名字他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映像最深的便是那次在黄海绝狱之中那天瞳门的前辈竟然直接向着他拜倒，口中呼着的便是这“荡魔大帝”之名。如今又听这蚩尤和这仙人前辈重新提及，自然想要问个究竟。
一旁的白真子也很是好奇，直直竖起了耳朵。毕竟这和仙人交谈的机会，万古难寻，若是就此错过恐怕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顾名思义，名为荡魔大帝自然是仙界诸大帝之一。只是仙凡相隔，有些事情我也不便透露许多。等你们日后实力到此境界，自然会知晓明白。”仙人淡淡一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周身外的仙光黯淡了几分。他的形体面目又清晰了一些。
“前辈，你……”随风一惊，指着仙人怔怔说不出话来。
听随风这么一说，仙人看了看自己体外缭绕的那越发黯淡的仙光。淡淡一笑，“这却没什么的，我这法身之中的本命仙气在刚刚那一战之中本来就耗得差不多了。如今自然就到了消散的边缘。我的本尊早在许久之前便已经陨落了。这法身也算不得什么。”
看着他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以及如此洒脱的神情。随风和白真子心头一阵复杂之感，又是钦佩又是惋惜。如此高人，到达了前人所不及的如此境界，可是却依旧还是有离去的一天，怎能不令人惋惜？钦佩的却是，事到临头，他却能够如此的淡薄，似乎早已不将生死放在了眼里，这种胸襟更是难得。
“仙人不都是可以长生的么？为什么你会有陨落的一天？”随风皱着眉头。脸上一片黯然。不知为何。看着他，心头总是缭绕着一股模模糊糊的亲切之意。就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地方见过一样。
“我修道成仙数千载，早已看遍了世事风景，生死早已无异。熟不知。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到了最后。这有和无都是要消散的，如此才符合天理循环。”说罢了这些，他突然抬头朗笑了两声。眉宇之中一片爽朗，丝毫不见半点愁绪。
突然仙人笑声一停，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的样子，自嘲地一笑道：“刚刚和你们说话，险些忘了这事。”
说着，摊开了手掌。其手心之中平躺着一柄小刀，看其模样分明是之前魔神蚩尤的兵刃——虎魄神刀。想必是刚刚在杀了蚩尤之后所缴获的，随风眉头一跳，却有些想不通，这仙人前辈为何不将其给直接击毁了呢？
看样子，仙人也不想解释什么。
轻轻一挥手，其手中的虎魄神刀一下从手心窜了出去。和之前的纯钧剑一样，这长刀一跳出了仙人的手心，立时迎风而涨。短短一瞬，又变回了之前一人多高的样子。
仙人又对着它屈指一弹，一道晶莹色的白光从指间迸出。一下子散开，成了几根锁链的形状。绕着虎魄神刀转了几圈，将其锁在了其中。带着这虎魄神刀向着下方的山谷缓缓落了下去。
最后，又是一阵山谷的震动之声。随风和白真子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都明白，定然是这仙人用仙家妙法，又重新将这虎魄神刀给封印了起来。
“若是有缘，来生再见吧。”仙人淡淡一笑，缓缓抬起头来看向了长天。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凉风，竟吹得他体外的仙光一阵的晃动。就像是烧到了尽头的残烛，已然经不起微风的吹拂了。
“真的有来生么？”随风死死地盯着仙人的双眼，眼神之中尽是惋惜。
“天理循环，轮回不止，一切自有定数……”仙人喃喃念诵，也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随风。这么两句话刚刚说完，他体外的仙光猛地一颤，转瞬之间，已然消散不见了。
他体外的仙光一散，便露出了他原本的身躯。和随风所预料到的一样，竟然真的是在那试炼尽头的宫殿中所见到的塑像。只是没了仙人那本命仙气的注入，这塑像一下又变回了死物，在这半空之中也没有寄托之力，一下从半空之中摔落了下去。
随风和白真子一齐惊呼了一声，只是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掉落。就像是仙界被贬谪的仙人从云端掉落到凡间一般。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塑像还没有落到地面之时就“嘭”的一声，散成了一道青烟。和下方的云岚混在了一起，却是再也分辨不出来了。那个不留名的仙人，连最后的一口本命仙气也消散了干净，最后一点留于世间的印记也消失不见了。
随风怔怔地看着，心头一片复杂，半晌说不出话来。
“公子，走吧，我们身下的这块平台恐怕不久也要消散了。”白真子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感慨，轻声地劝慰道。
随风一下回过了神来，向着身下看了一眼。果然他们两人身下这座仙术所幻化的平台较之刚才黯淡了不少，想必也到了消散的边缘了。当下也不迟疑，剑诀掐动，催动起了纯钧剑。和白真子两人一同轻轻一跃，站到了长剑之上。
随风捏动着剑诀，朝着缥缈峰的方向飞了过去。他们不过刚刚启程，就听轻轻一道散气的声音。回过头来看时，果然就看见那莹白色的平台散作了虚无。
随风虽然心头感慨，可是却也没有停下。一路上脑海中反复想的都是之前所见的仙人那一手御剑之法，其精妙绝伦绝非凡俗所能比拟的。
自己这御剑之术看似神异，可是与其相比，却不知逊色了多少。也难怪仙人会说自己的御剑之术欠缺了火候了。
之前他便发现了自己御剑之术远远没有精通，不过勉强算是入门阶段。可是他却也不知下一重境界究竟又是怎样的，直至今日，看了那仙人的一番出手，他才心头一阵恍然，隐隐地似是感悟到了什么。
随风两人御剑而行，速度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回到了缥缈峰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