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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道仙凡-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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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阿牛似乎看出了随风的心情有些不佳,笑着劝慰道:“其实扶桑没什么不好,虽说是偏远小国,远离国土。可是他们对中土人士可是崇拜得紧啦,以我这样的平庸的人,若是呆在大唐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所以我宁愿只在船上做一个地级的下人,也要去扶桑寻一寻机会。”

阿牛这番话让随风想起了在泰山脚下的藤原伯二,他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志向倒是不小。”

被随风这么一说,杜阿牛有些不好意思,道:“随风公子,当时是高桥先生救了你,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既然醒了还是要跟他打声招呼的好,而且据说高桥先生在扶桑国内地位不低,若是跟他打好关系,rì后也许还能提携一番。”

随风也没多想,应了一声,“救命之恩,理当如此。去道声谢再应该不过了。阿牛,你带我过去吧。”

高桥先生就住在楼上的厢房里,上了楼就到了。路上的时候听阿牛说,这高桥先生似乎是某一个显赫家族的幕僚,也有些实权,是个人物。可是随风却不甚在意,他本就不打算寄人篱下,既然到了扶桑,也就和中土一样流浪,当做一种历练罢了。

上了楼,船舷上的栏杆前,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人抚着胡子正饶有滋味地看着舷外的海景。从打扮上来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脚下所踩是扶桑特有的木屐。应该就是阿牛说的高桥先生了。

“高桥先生。”阿牛远远地喊了一声,声音却有些怯生生的味道。

华服男子转过头来,看到了随风两人,微微一笑,顿时添了几分儒雅,“原来是阿牛小兄弟,咦,这位不就是……”这人虽不是中原人士,可是一口汉语倒也极为标准。

随风接过了话,笑着道:“在下随风,见过高桥先生。还要多谢先生的相救之恩。”

高桥先生神sè微微一变,接着又爽朗地笑了一笑,“哪里哪里,中土有一句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过顺水推舟而已。在下高桥非况,没想到小兄弟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好得这么快。既然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妨我们多多交流。阿牛,能不能麻烦你为我沏壶茶?”

高桥先生一番话说出来和和气气,让人听了如沐chūn风没有一丝的不快。随风心里一下jǐng觉,他这一下倒像是故意支开杜阿牛。

有过之前藤原伯二那一次的经验,随风对于外族人还是有几分戒心。脸上却还是满目笑容,“不知先生想和小子交流些什么?”

高桥脸sè微微一变,收起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严肃。“不知随公子可曾见过扶桑人?”

点了点头,随风应道:“之前偶然见过几个,好像是藤原家的人。”

高桥吃了一惊,急切道:“藤原家可是全扶桑第一显贵,竟然派人来了中土?快说说,你是在何时何地见到的?”

“大约半月之前的光景,在下偶然碰见了要去泰山一游的藤原静流,后来在她的引荐下我还见到了藤原伯二先生。”随风只说了个大概,他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高桥又是一惊的样子,“你竟见到了藤原靖留公子!”

“公子?”随风一愣,静流分明是个小女孩,怎么成了公子了?…;

高桥一点头,“是啊,要说藤原公子可是我扶桑的一段传奇。众所周知藤原家族乃是扶桑关白世家,代代都有人继承关白之位。这藤原公子是这代关白的独子,年仅十三已能照顾家中各事。特别是对于中土文化,研究极深,自大化改新之后,全国以大唐为向往。公子在其中穿针引线,发挥的作用不可估计。”

听这高桥的描述,静流年纪虽少,可是便已雄才大略、学富五车。随风一阵沉吟,这样的人即便是在中土也不多见,他说的和自己认识那个静流是同一个人吗?可是他也说了当代关白仅有此一个独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随风心里虽然疑惑,可是却没表现在脸上,他总觉得这高桥的反应有些奇怪了。

“高桥先生此次来中土是充当使者的吗?”随风悄悄地扯开话题。

“呵呵”高桥微微一笑,有些自得的神情,“正是,同来的还有我的儿子,只是出了些许变故他先回国去了。我对大唐文化仰慕已久,今rì得见果然非同凡响。我能由此机会也实在是三生有幸。”

他说这话时,脸上满是钦慕的sè彩,随风转身又看了看已经几不可见的中原轮廓,心里别是一番滋味。

随风还没接话,高桥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既然随我们一同去往rì本,可会说扶桑之语?”

随风一脸的茫然。

高桥早已猜到如此结果,笑着抚了抚胡须,“在扶桑,虽然对大唐文化极度尊崇,可是除了来华的使者之外会说汉语的人并不多。我们此行要到扶桑还有大约两旬的光景。所以,再过得几天等你的伤势好了之后,我就教你一些简单的rì语。你到了扶桑之后也好适应些。”

他如此说,随风也只能点头。之后高桥又拉着随风说了其他一些扶桑的风格习俗等,也虚心向他讨教了些许中土的文化情结。

底下是哗哗的cháo水,远方是无尽的天际线。原来天地是如此的广阔,之前他从没有去过海边,哪里能料到天地是这般广阔,太阳星星月亮都在这海中起伏。

“rì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他嘴唇翕张,缓缓吟诵着这篇千古不朽的诗文。远方,海鸥腾跃、飞翔,海风渐渐,席卷过他的发丝,也不知勾起了他什么样的思绪。

第六十六章碧海潮生

看着随风在甲板吹着海风的背影,高桥非况依旧那样静静地站在船舷边。一边摩搓一边把玩着左手上的扳指,眼里流出了一丝奇异的sè彩。

和高桥一样,杜阿牛也在厢房里透过轩窗看着外面的随风,眼里也有着一些不知名的sè彩。

随风此刻却是不知道这些,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远在前方的扶桑,有着什么等待着他?这一切尽是一片的茫然,原本有的一点计划被整个地完全打乱。不过随风并不在意,他早已习惯了这样多变的生活。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值得纠结的。。。

又看了一会cháo水起落,他便回房休息去了。也不知为什么,每次他看到cháo水涨落心情就会平静很多。

随风之前受的伤虽重,而且还耗尽了所有内力,更和狂刀拼了一记,内伤可谓极重。加上他在冰寒的江水中又泡了很久,寒气有些入体。体内伤上加伤更加严重,他又没有内力调理,好几次都差点昏厥。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过得很是简单而又重复。每rì都是他去往高桥先生那里学一学基本的扶桑的语言交际,闲着的时候就看看大海波涛,或是回房间一点一点地调理自己的伤势。

而落在杜阿牛眼里,随风刚开始的时候满脸的病态,若不是猜测他可能受了重伤,阿牛绝不会认为他是握着宝剑行走江湖的习武之人。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随风的身子迅速恢复了起来,哪里还有一丝病怏怏的模样?不但如此,随风的气度似乎不知不觉地就多了一分出尘之意,愈发让阿牛觉得他高深莫测。而高桥先生却诡异地连一丝异样都没有,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一样地发生。。。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经过三天的调理运气,随风终于将一身内功恢复了过来。而且比之之前,似乎功力还有了一分增长。

风起了,一片海浪翻滚的声音。一浪压着一浪,滚滚而来。随风看了这几天cháo水,也总结出一点规律。每天早晨cháo水退下,整片大海风平浪静。而到了傍晚之前,cháo水又会剧烈地涌起,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cháo起cháo落,人生不过如此。”随风感叹了一句,突然心里涌起了一个想法。每次cháo水都会落下,可每次落下之后一定会涌起得更高。就像他的内功一样,每一次耗竭,下一次恢复了功力之后,一定比之之前有所长进。这就是所谓的破而后立吧。

难怪之前梁偷儿说许多大侠都是不停地经历生死的考验而练就的,这一次次的考验不就像是这海浪一般一次次的退cháo吗?而下一次的涨cháo必将更加磅礴,所以他们的武功也才更加增长。

退cháo、涨cháo……武功。随风细细体会这其中的关系,站立了许久许久,突然回过神来。这涨cháo退cháo的理论若是应用在内功修行上,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之前从未听说有人有过这样的尝试,随风两眼放光,摩拳擦掌恨不得今rì就总结出方法来尝试一番。

只是将一种全新的想法应用于实际哪有那么简单?随风内功不过略有小成,对于各种心法也没有那么深刻的领悟,他也知道盲目的尝试是极为危险的。之前的每一门内功的开创都是先人付出无数心血努力才最终总结出来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随风除了跟高桥先生学扶桑国语的时候就是站在甲板上看着风起云涌海cháo变幻。…;

海cháo可看的并不是只有起落而已,会有或和煦或冷冽的海风吹拂过你的脸庞,卷起你的发丝,好像你就融入了这片天地这片海洋中了。除此之外,还有那一浪一浪起伏翻滚的声浪那是整片海的呼吸声。

随风站在甲板上久了,对于这片海越来越熟悉,感觉也越来越亲切。耳边听着海浪的吟诵声,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整个身心,任凭体内丹田里的太极图随着整片大海的呼吸而呼吸,体内的内息随着海浪的起落而起落。

不知不觉中一种天地自然的奇妙感觉袭上心头,好像他的丹田就是一片海,丹田里的太极内功就是海水。每一次内功如海cháo般褪去之后,下次涌起的时候总要比之前要澎湃一些。就这样一开一合,不过他也只是勉强摸到了其中的意境,以他的实力还不能够完美地展现出来,不过即便如此,以此种方式运功还是极有裨益的。

随风也做了一次实验,故意将体内全部的内功尽数散去,然后用这cháo汐吐纳呼吸之法运功。短短十几个呼吸,便将全部的内力又尽数恢复了过来,而且比之从前还略微有一丝蜕变和浑厚。

既然运功可以如此,那么想必洗jīng伐髓时也可以如此。之前的许多惊才艳艳的高人在气行周天打通经脉的时候,总会遇到这样或是那样的阻碍,往往会困于某一处经脉穴位久久不得突破,这即是武学中的瓶颈。

随风也遇到了这样一个瓶颈,之前全身奇经八脉他已通了任督和冲脉,在登龙台前发生的一切,他怎么想也无法释怀,为了保护他,云水渐付出了xìng命,梁偷儿下落不明。接连的几天每天晚上他都会梦到当时的情景,然后在夜半时分惊醒。

在天枢星宫前的甬道里,他在最后逃跑的时候听到的那一声巨响,现在想起来分明是某种火器爆炸的声音。难怪最后血隐气势虽强,可是追赶自己的速度并不快,原来是在那时候受了伤。

那失踪的梁偷儿的下落就可想而知了。很有可能已是凶多吉少了。

随风一直强作欢笑不去想这些,可是发生的终究是要面对的。想起来的时候还是会满目的热泪。

刘近、慕容玄风然后是狂刀和血隐,这些他曾经仰视的人的面孔一一在他面前浮现。随风不知道他还会继续仰视他们多久,不过他却是一时也等不下去了,虽说现在的实力比之从前不知强了多少,可是若是一直不能进入先天,他哪里对得起为了他牺牲了许许多多的花久龚、梁偷儿这些人呢?

第三条他想要打通的经脉时带脉,所谓带脉,能约束纵行之脉,冲、任、督三脉同起而异行,一源而三支,皆络带脉。连足三yīn、三阳,以及yīn阳二跷脉皆受其约束。通了此脉除了能够增进修行之外,更可以联通腿部经络能使他的幻步更上一层楼。带脉一通,要通yīn阳两跷脉便是顺水推舟之事了。这也是随风现在急切想要打通的经脉。

早在他们探寻登龙台之前,随风便开始了打通带脉的努力。可是这带脉内的各个穴位就如磐石般坚硬,随风每rì以内功冲击,到了现在,足足数天时rì,才最终冲开了一个穴位而已。

到了第二个穴位,简直就像是泰岳一样,别说破开就是撼动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这才是第二个大都穴而已,整条带脉连通全身共有十七个穴位,第二个已经如此难以冲开,那后面的穴位打通之难便也可以想象了。…;

难怪之前梁偷儿说,遇到武学瓶颈一味地苦修是毫无裨益的。没有奇遇或是顿悟是很难通过瓶颈的。

随风这才知道原来打通经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也就难怪了为什么天下的先天高手如此之少。光打通经脉一项已是极为不易,更无论还有更为艰难的沟通天地自然呢?可是经脉不比运功,稍有差错就如同走火入魔一般,轻则武功尽废,重则怕是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到底从碧海cháo生中领悟的法门能不能用在经脉上呢?

随风眉头一皱,似是有些迟疑。可是转念一想,他从未有哪一刻像如今这样急剧需要实力地增长。先前父亲关于回天功和析天功能够互补的想法不也是一种猜测吗?许多时候错误的决定也比没有决定要好。

前途未卜的扶桑之旅,若是没有实力作为中坚,rì后的前景怕是很是灰暗。他的身上除了一开始的家仇,实在是背负了许许多多。一想到已入先天境界的血隐,就像是心头压上了一座大山。

眼前的cháo水已退到了最低,就像是现如今的陷入了困境之中的随风一样。

随风眼神淡淡,可是心里却已经做下了决定。默默地运功,以整个丹田气流为大海,将那些封闭未开的穴位当做岸边坚不可破的礁石。行功时就像是碧海cháo生,一浪接一浪地涌起,一波不行,便缓缓退下,接着就是趁着余劲而来的风头更甚的第二波。如此一环接一环,似乎真的体内成了汪洋大海,闭目内视时也能听到那海cháo来回翻涌的声响。

人力再多么可观,也没有自然之力如此波澜壮阔。那势如亿万奔马的海啸已经完全超乎了人的想象。即使是顽固千年的磐石也会被整个地击碎,没有什么可以在这样的海浪面前幸存。

随风身躯猛地一阵,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落到了底下的海水里,血红的一片。随风擦了擦口角,眉目里却有些欣喜,刚才那一番如碧海翻滚的运功,竟然真的微微撼动了坚不可摧的穴位。不过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这样一来,虽不是以蛮力强行打通,但也运功过猛,震伤了经脉。

看了看已上中天的太阳,在海中,即使是冬天,正午的太阳也很是毒辣。被晒得多了,即便是习武之人也有些不适。

随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脸sè如常地回到了屋内。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虽说受了点轻伤,可也证明了他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如此的确可以撼动、打通闭塞的穴位。这对于他整个内功的修行的助益是无可估量的。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能如此轻易地成功实在是侥幸中的侥幸。首先,他兼修回天功和析天功两大惊世法诀,这两者功法的包容xìng极强,不然也不会如此完美地结合了。再加上,他之前试过在体内以cháo汐之法吐纳,而且他之前yīn阳化太极之时,使他的整个对内力控制jīng进了不止一筹,这才使得他及时地控制住了如若奔浪的内力。若是换了个人,早就一层叠一层无限地叠加,直至最后爆体而死了。更何况他体内时太极内力所化的先天之气,本就因为纯净而温良柔和,对经脉的伤害相对较小,若不是这些原因,随风怕是早就失败了。

第六十七章夜半仙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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