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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武道狂之诗-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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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丹雷这式佯跌踩脚,看似滑稽古怪,但却是经过精心计算,是面对尹英川那旋身大刀的最佳破解:尹英川的旋刀只集中在中、上路,桂丹雷仰跌低踢,既闪过刀斩,又反击对方最难回防之处。

更重要的是:八卦门一切武道,以步法为起动;先破其步,乃是拔其根本!

桂丹雷这脚,运用了太极拳甚巧妙的重心转移,将他整个沉重身躯的重量都加了上去,要是踏在尹英川的上下五寸胫骨中段上,骨头非要折裂不可!

尹英川被自己横扫的刀势所阻,眼睛看不见桂丹雷的反击,但却以武者的本能探知,威胁的来向是在下方。

可是他这巽风割草转环刀,已经全力旋转斩出,不可能再及时收刀退避——用重兵器最不利处,正在于此。

要避断腿之危,尹英川看来只有做平生未做过的一件事:弃刀。

但尹英川修练这柄巨刀已近二十年,哪会没有思考过遇上这种危机?

——为任何情况都预备应变之法,为高手之必要。

他没有收刀。没有后退。更没有放开刀柄。

反而把刀招斩得更尽。

刀锋早就在桂丹雷头顶掠过。尹英川却未停下,还是把巨刀继续往左猛挥。

桂丹雷的踩脚已及——

尹英川双脚离地而起。第一次露出足底。桂丹雷的踩脚仅仅从下越过。

——这么快?

桂丹雷脑海里电闪出这疑问。

尹英川并非只靠腿力跃起——跳跃根本来不及闪过那踩脚。他乃是乘着那厚重八卦巨刀横挥的离心力,借助重刀与重招,将自己的身体向上前方抛了出去!

尹英川这应变之术,当然不是单纯闪避。他藉这猛劲的抛飞势道,右足尖狠狠踢出,蹴往桂丹雷的眼睛!

——八卦门武学本来严格规定足不离地,这等飞身高踢更加绝对不用;尹英川为了弥补他刀法和兵器的弱点,大胆反本门拳理而行,创造出这种借刀势带动腿击的独有绝招。

桂丹雷对这变招虽意外,但他毕竟是拳脚的大行家,及时察觉这腿袭来,侧头斜闪,同时右手划个半圈,五指欲擒拿来腿足踝!

——只要粘拿到敌人肢体,太极拳必处极大优势!

眼看尹英川半空中踢蹴,再无处借力,这腿能出不能收,必要被桂丹雷擒住——同时左边墙壁发出轰响。

原来尹英川的八卦刀大幅挥出,这次深深砍进了左面的土墙内。他右手仍握住刀柄,就用这为支撑,将快要被抓的右足收缩回去,左足紧接又下踏桂丹雷胸口!

尹英川奇招迭出,这凌空连环腿再出桂丹雷意料,这次真的来不及闪躲,只能略一偏身,避过胸骨要害处,用右胸肌吃了这腿。他身体如圆球,往巷子后面翻滚一圈,将这腿力消去。

身后已见阳光灿烂的巷口街道。不足五步。

尹英川眼中闪出即将胜利的光芒。

打倒武当派。这将是他人生的高峰。

他看出桂丹雷身体扎实,仅仅一腿不可能重伤他。

——这只是为了最后杀招的铺排。

尹英川借着踢中桂丹雷身体的反撞力,身体飞到了右边墙壁,同时顺势将砍入了对面土墙的巨刀哧地拔了出来。

他身体还未堕下,原来双足踏着那右墙,在壁面上以八卦步游走,从高处往滚跌的桂丹雷追击过去!

桂丹雷滚了一圈,才展开马步站定,一抬头,却看见再次闪耀的锋芒!

尹英川墙上施展八卦门的步腰发力要诀,把巨型八卦刀举到头顶拉个弓;紧接双脚蹬墙跃出,右手握刀垂直劈下,左掌亦推在刀背后加力,整个飞堕而下的身体,重量和力量都贯注在巨刀之上,完全身刀合一。

这一招,就是真真正正的水中斩月。

杀着全力发出的刹那,尹英川心里也如月清澄。

——要退,还是要死,你选吧。

大道阵剑堂讲义·其之二十一八卦门武术的真正由来不详,但既以八卦为名,最初应该是像武当、华山、青城等派,出自道教山门,但后来广传于俗家,才成了名扬天下的九大门派之一八卦门。

八卦门奉大明开国初年人士容湛和为开宗立道的祖师爷,其事迹无多少可考,只知他生前教导出一批武功出色的弟子,在江、皖(今江苏与安徽省)一带,渐渐打出名堂,至第三代开始以徽州为根据地,立八卦门字号。据知最初容湛和所传,其实只有一套拳法八卦拳及一路刀法八卦刀,后来渐渐吸收更多民间武技,本门功法器械才日渐丰富。

八卦门武功最大特色在于步法,以灵活变化的行步走转,抢占敌人侧面或后方,以尽取最有利的角度方位进攻,同时也用身步的移动,催生劲力出招,连绵转向进逼,一刻不停。

八卦步最初确是用周易八八六十四卦象的名称,命名各种步法方位,但其实只是代号,并无特别意义,也跟易卦的生变原理毫无关系。到了后来为方便教学记忆(因武人大多只粗通文墨),八卦门索性放弃了卦象之名,改用简单的数字代替,至此更与遥远的道门渊源彻底分家。

八卦拳虽称拳,但其实多用开手掌法,或推印劈打,或推托擒拿,后来以刚柔风格不同,发展出八卦沉雷掌、八卦游身掌等武功。八卦门亦格外善用刀,最原始一套简朴的八卦刀,今称老八刀,并以此为基础,衍生出夜战老八刀、八卦破身刀等路数,特点同样是以脚步催动刀招,并多用顺势转身斩法,攻守一体。

第四章阴流·阳极

盈花馆的屋顶之上。

一男一女两个长刀手,正在太阳底下对峙。

岛津虎玲兰将手上反射着金黄阳光的野太刀举得更高,从眉际升上了额头。

她同时腰身却更往下沉,双腿张得更开站立。

这是一个加强守御的架式。

为的,当然是迎接对面那头力量强大的怪物,即将而来的第二次进攻。

锡晓岩也一样,将长刀单手举起过头,刀背却几乎贴在后颈,好像用肩背担着刀一样,那主攻的架式,就像山野村夫砍树斩草那般简单粗疏。

那条拿着刀的三节怪臂,曲起来时姿势怪异到极点,令人更难捉摸出招的先兆。

虎玲兰无法确定,锡晓岩的攻击距离到底有多长。谨慎起见,她微退了半步,穿着草鞋打着绑腿的双足,在屋瓦上逐寸移动。她张开这马步,一双长腿露出裙衩之外,紧致光滑的麦色皮肤,令人目为之眩。

——虎玲兰虽改穿了汉人妇女服装,但终究不惯,那裙摆也不利打斗骑马,于是索性自行将裙子侧面割开衩来。

站在屋顶一边的秘宗门人,乍见这暴露眼前的美丽肉腿不禁哑然,一时竟忘了身处险境。就连江湖经验丰富的董三桥,也被两个刀手的对抗引得呆住了:一边是个举着夸张大刀,容貌身姿丰美的异族高大女人;另一边是个长有异形怪手、面容神情有如野兽的青年。这样奇异的对决,实在从未想像。

突然传来一记低沉的呻吟,秘宗门众人才如梦初醒,纷纷退往师叔韩天豹躺卧之处。

董三桥细看师叔,只见韩天豹神志不清,虽然仍本能地强忍着痛楚,但还是无法制止呻吟。他倒卧处只差半尺就是屋顶外了。

弟子们扒开韩天豹衣襟察看,那胸膛中拳处瘀黑得好像涂了墨,尚幸没有严重的断骨。毕竟韩天豹被打时已摆起拳架,虽然被锡晓岩怪招猝然击中,接触一刻还是及时吐气运劲抵受,才不致受更重的伤。

趁现在,先撤下去。董三桥回头瞥一瞥锡晓岩与虎玲兰,然后朝余下的三个师弟说。

不……不要帮助她吗?其中一个师弟急问。刚才要非虎玲兰及时挥刀相抗,他们不知又有哪个要被锡晓岩的狂刀轰出屋顶外了,这东瀛女子确是他们救命恩人——虽然不久之前他们才向她全力围攻。

她本来就不是同伴。董三桥断然说:她为什么要跟武当弟子打,我可不晓得,现在师叔的安危才最要紧。最后一句打动了三人,他们点点头,合四人之力抬起韩天豹,就在屋顶边缘悄悄爬下去了。

秘宗门人逃跑,当然没有走出锡晓岩的视线。他只是不在乎而已。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面前美丽的虎玲兰。

锡晓岩也忍不住看看虎玲兰裸露的大腿。但最吸引他的,倒不是那结实修长的形状,或是紧致深色的皮肤,而是腿上有几道已愈合的刀剑伤疤。都是她上次成都之战后遗下的。那伤痕衬在这双健美的腿上,既给人痛惜的感觉,又有一种刚柔并济的美感。

虎玲兰也察觉锡晓岩的视线方向。她冷笑说:你看哪儿?小心我的刀,会砍中你。你很美。锡晓岩回应说。

虎玲兰脸上微泛红霞,眉头因为嗔怒而皱得更紧。她不知道,锡晓岩这话并非轻佻调戏。自小在武当山长大沉浸武道的他,并无跟女子应对的经验,这句话只是很直率地将心里所想说出来。

说话时虎玲兰可没有半刻放松戒备。她并未忘记刚才接下锡晓岩一刀时那股震撼,正在想第二次要怎样应付。

锡晓岩的右手虽长了一截,但虎玲兰的野太刀也比他的刀长出一尺有余,双方的攻击距离算是扯平了。

但在力量上,虎玲兰微麻的双臂正在告诉她:有差距。

虎玲兰全神贯注地准备接刀同时,锡晓岩却没有多想。

他的刀法,根本不用想。迟迟未发,只是顾着打量虎玲兰而已。

锡晓岩从没想过,自己有天会跟女人交手的——那是对自己的侮辱。

可是刚才的交锋已经证明:她绝对配。

所以再次出刀,他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犹疑——再欣赏的敌人,也还是敌人。

那怪臂自右上方往前挥出,动作简单得就如樵夫破柴。但世上没有动手这么快又这么强劲的樵夫。手臂和四尺长刀如化软鞭,瞬间变成模糊的影,朝虎玲兰头顶袭下!

虎玲兰早就戒备着,而且先前已经见识过这阳极刀的出刀法,锡晓岩出招虽只略显腰身抖转的先兆,还是被她察觉了。本已反举在头顶的野太刀运劲迎上,迎接这劈下来的猛刀!

第二次刃锋交击的鸣响——也就是唤醒了下面燕横的声音——在盈花馆四周街道回响。

虎玲兰埋头在刀背底下,刀身斜斜挡格住锡晓岩的阳极刀。野太刀以斜角迎接,半挡半卸,并非完全硬接锡晓岩那可怕的刀劲。虎玲兰紧接也借这挡架的反弹之力,将沉重的野太刀回转半圈到右侧,化为阴流太刀技青岸,水平横斩锡晓岩的腰身!

可是锡晓岩的劲力还是出于虎玲兰的计算。强烈挡格之下,反弹回来的野太刀,比想象中更难控制,加上手臂又是一阵酸麻,那反击的青岸斩得窒碍不畅,速度劲力比平时弱了最少三成!

锡晓岩哪会放过这机会,手中刀本被虎玲兰野太刀卸挡到一边,他腰胯再抖,长刀反方向朝上撩击,力量竟不逊于先前的下劈,以攻制攻,跟虎玲兰横斩过来的青岸对砍!

另一次交鸣。锡晓岩这斩击完全觑准了角度而来,虎玲兰的青岸刀势被破得彻底,五尺长的野太刀给撞得向上,反弹砸向虎玲兰自身。

那反弹之力极强,虎玲兰运足全力控住刀柄,却还是给刀背击中了右额,她登时吃痛娇叱飞退了一步,鬓角有鲜血溅出。

痛楚中虎玲兰还是将野太刀指在胸前,以防范锡晓岩乘机追击。看见她那丝毫未崩的架式,锡晓岩心里又是一阵意外,对虎玲兰欣赏更增。

只见虎玲兰右边额际鬓发湿了一片,一行鲜血流过眉际,沿着脸侧直流到下巴。若非虎玲兰本身臂力够强,将野太刀反弹扬起之力控住了大半,这一砸恐怕已令她昏迷。她紧咬下唇,明显正在忍痛,但战斗的眼神和表情半点未动摇。

她心里只是苦笑。

自从到了中土来,一再遇上的都是物丹的最精锐高手,个个一样的难缠,两次交手也都受伤了,真不知道交了什么霉运。

——大概是上船之前,没有去神社祈愿的缘故吧?……虎玲兰长得比锡晓岩还要高,但毕竟是女儿之身,练到这种臂力,实在叫他敬佩。

你叫什么名字?锡晓岩忍不住问。

岛津·虎玲兰。她故意要捉弄他,不说汉译,而用原来日语的发音说,令锡晓岩听得一头雾水。他不谙世事,连她手上的野太刀是倭国兵器也看不出来。

我是武当派,锡晓岩。他自我介绍。跟这样的对手打,绝对该知道彼此的名字。

虎玲兰可没有这样的好感。她只知道,荆裂出身的南海虎尊派,正是被武当赶尽杀绝的。

荆裂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野太刀朝头顶举起来,刀尖斜斜指向后方的天空,成为全攻的大上段架式。

——这次该我了。

看见虎玲兰要对攻过来,锡晓岩更兴奋,右手又再摆出那个单手砍柴般的负刀架势,左掌五指张开伸向前方,仿佛要阻止她冲来。

——就像在说:你还是别出招好。出招,我必定破得了。

虎玲兰胸脯再张开一点,那刀身更向后略拉弓蓄劲,似在回答他:——我就是要斩下来。看你破不破得了。

两人不用言语,却以姿势动作交谈着。

这时董三桥早已跟同门将韩天豹抬回地面。有两个受伤较轻、能自行走动的秘宗门人也都爬了下来,都是一脸败丧。韩天豹躺在街上不住轻咳呻吟,神智已比先前清醒了些。他那紧皱的脸,与其说是因为痛苦,不如说是因为一招栽在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对手上而憾恨。心意门戴魁看见,本也想看看韩前辈的伤势,但一来自己还在照料书荞,二来又关心屋顶上的对决,也就没有过去。

这时书荞张开苍白的嘴唇。

我……在哪……

你没事的。戴魁安慰她:你吃了解药,再过一阵子就好了。书荞皱眉一会儿,眼睛还是没有张开,却又问:公子……呢?……他……也没事……吧?戴魁想了一阵子才明白,书荞口中的公子就是姚莲舟。他一时答不出口,只得含糊地说:你歇歇……然后又抬头再看屋顶上那两个刀手。

——他自己也是练刀的,这样厉害的决斗无法不看得着迷。

虎玲兰双膝略屈沉。那是为了跃前斩击作准备。

先前两次交锋,她终于也估计得出锡晓岩的刀能斩多远。结合身高和刀长,她知道自己在距离上仍有少许优势。

——就用这刀技……

锡晓岩红丝满布的眼睛悍气逼人。那既似微笑又像愤怒的脸正在挑衅。

——来呀。

正在此时,却有身影从楼下盈花馆大门出现。

站得最近大门的戴魁看见,从大门出来的,正是先前攻入去那些东军各派豪杰,他们都是背着门外倒退而出,手上兵刃还是朝里面戒备,一个个神色慌张,似颇狼狈。

另一边的董三桥也看见了,神情败丧,默默无言。

戴魁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群豪仍在鱼贯而出,却有一把雄壮的声音在盈花馆里响起,那声音鼓足了气,屋子四周都听得清清楚楚:锡师弟,不用再打了!这声音一响,已出来的群豪一个个惭愧低头。

屋顶上的锡晓岩却丝毫未放松架式和神情,仍在全神迎对虎玲兰,对这呼唤充耳不闻。

他虽不知虎玲兰底细,但其实早就感觉出来,她的气概和气质,跟屋顶及下面其他人很不相同,恐怕根本就不是一伙;但同时他又察觉,她突然出刀插手,确是出于对武当派的恨意。原因何在则想不透了。

可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甚至解救姚掌门的任务他都已抛在脑后。此刻锡晓岩心中所想唯有一件事:——跟这个女人对打,很快乐。

他不知道之后会变成怎么样。也许今天就在这里一刀砍死她。但是此刻,这个从萨摩国远来的女剑士,正深深摇撼着他的心灵。她跟他太像了。简朴的刀招。长距离的较量。力的比拼。

这是一种奇异又矛盾的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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