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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武道狂之诗-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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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横也立时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那样的符纹。

——就在杀师仇人叶辰渊的脸上。眼睛下那两行刺字。

是物移教。荆裂断定说:他们用的都是物移教的邪术。

两人又驰出一段,这时却看见道路前方远处,出现了一队人马的身影。

小心应付。荆裂扬起右手上的倭刀:尽量不要跟对方近身缠斗。提防所有奇怪的动作。

燕横点点头,这次拔出腰间的静物剑来。对付这些诡计层出不穷的敌人,骑马冲杀比较安全,而静物剑刃身比龙棘宽厚,较适合马背上砍斩之用。

燕横才学会骑马半年,更从没有练过马战的技艺。但是经过这些日子,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战斗,就是要临机应对任何的状况。

荆裂和燕横同时催赶马儿加快,上身略向前俯,已经作出向敌阵冲锋的态势。

急驰而生的风,掠过他们高举的兵刃。

只见道路那一头的人马里,也反射出金属的光点。可知对方已有警觉,并也拔出了兵器来。

不对。荆裂却在此时察觉有异。倭刀垂下。

在这距离才看得见:那队伍中间,原来有一辆马车。

荆裂二人再接近一点,更辨出对方除那车子之外,就只有五、六骑,骑者俱已下马,各握住兵刃,围站在车子两侧,阵势似是在保护那马车。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并没有穿着波龙术王弟子的五色彩衣。

燕横亦垂下剑来,跟荆裂一起收慢了马儿,停在对方的十数步外。

现在看得更清楚了:这六个守住车子的人,衣饰都是文士儒生打扮,手里所握佩剑,似是装饰品多于战场之物,看来并非武者或江湖中人。奇怪的是这六人无畏仗剑而立,架式虽然没有什么看头,姿态神情都散发着一股刚直凛然的气势。

何方贼匪?六人里一个比较年长的文士,鼓足了气息高呼:光天白日之下,竟敢拦途抢劫,视王法如无物?

荆裂苦笑。他现在才省起来,自己跟燕横脸上还蒙着布巾,难怪被对方误会。两人立时将面巾拉下,从马背跃了下来。燕横将静物剑收回剑鞘,荆裂的倭刀刀鞘还遗在县城里,只得收在手臂后。

站住!那文士又警告:你们可知车上是何等人物?不得造次!

你们误会了!燕横急忙申辩:我们不是贼!我们是在追贼!

六人上下打量他们,但见荆裂一身奇特衣饰,还有那狂野的辫子头,背心又露出来两个刺满花纹的硕大肩头,实在无法信任。

这等谎话,骗得了我们吗?另一名较年轻的文士冷笑说:你们一身都是凶器,横看竖看也不是良民!

荆裂听见对方说马车上坐着的不是普通人物,但看那车厢甚小,并没什么华丽装饰,只有一头瘦马拉着,半点不像是达官贵人的座驾。

正在这僵局之际,那马车的竹帘自里面揭了开来,一人提着佩剑踏出。

下车的乃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儒者,头顶纱冠,一脸梳理齐整的胡须,除了带剑之外,一身打扮完全是个教书先生的模样。他脸庞身体瘦削清瘦,容貌五官十分普通,骤看并无什么架势。

他双手拿着剑负在腰后,往荆裂和燕横趋前了几步。

先生!后面那些文士急忙劝阻,但那儒者举起一只手止住他们。他不慌不忙地站定,仔细盯着荆裂和燕横的眼睛看。

燕横只觉奇怪:这儒者外表很平凡,看站姿步履更绝对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他这么一站,眼光相接之下,燕横就感到此人有一股充盈的气度,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信服的感觉。这种气度不似师父何自圣般霸绝,也不如姚莲舟般狂傲,但那能量之丰盛,竟令燕横联想起他们二人。

荆裂的感觉也相近。他颇有些讶异:世上能够给他这种印象,而又不是武者的人,这是历来第一个。

那儒者看了两人的眼睛好一会儿,展颜微笑。

我相信他们。儒者徐徐说。

不过是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说了这么一句话,荆裂两人却不知何解感到十分欣慰。

通常在这种误会的情况下,荆裂都会忍不住说几句轻佻的话试探一下对方。此际他却罕有地严肃,朝儒者拱拳行礼。

在下福建泉州一介武夫,姓荆名裂。这伙伴是四川青城派弟子燕横。他垂着头行礼问:未请教先生名讳?

儒者的微笑化为展颜大笑。不过看过几眼,他却似已对荆裂和燕横生起好感,挥手示意后面的门生收还佩剑。

我乃浙江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

◇◇◇◇

距此四百余年后,就在岛津虎玲兰的祖家萨摩,诞生了日本海军一代名将、有军神与东方纳尔逊称号的东乡平八郎。他随身带着一颗有名的方印,上面刻有七字:

一生低首拜阳明

◇◇◇◇

这儿明明是座佛寺,却没有给人半点安详的感觉。

禅房之内一片幽暗,两边窗户都给一面面写着奇怪咒文的幡帐遮掩了,难辨是昼是夜。房里点着几根红烛,泛着一股神秘阴森的气氛。

一个身影从床上坐了起来,烛光反映他刮得光秃秃的头颅,但上面并没有僧人的戒疤。那男人垂头坐在床边,以手支额,状似还未清醒。

床上还有另一身影蠕动了一下,隐隐可见是个全身赤裸的女子。

男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拿起一件五色大袍披在身上。他身材高得惊人,站直时头顶仿佛快要碰到屋梁,骨架奇大,但却十分瘦削。

男人走到一张有如神庙供桌的几子前,几上放着点燃中的香炉,还有一具羊首人身的陶制神像。

几旁放着一个木桶,男人伸出宽大的手掌,抄起木桶上飘浮的水瓢,掬了一瓢冷水,咕噜咕噜地喝光了。

他从几上杂物之间找到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十颗细小的红色药丸。他挑出七颗来放进嘴巴里,再掬了一瓢水送服,然后发出一记极满足的叹息声。

此刻几上烛火映照之下,才看得见他奇特的样子:脸庞异常消瘦,显得那双本来就奇大的暴突眼睛更大得吓人,好像随时都会从眼眶滚出来;一双大大的兜风耳几乎与头颅成直角,上面穿满了弯弯曲曲的金银耳环饰物;左边脸颊上有三道青黑的痕迹,骤看好像被什么猛兽抓伤,仔细看原来是三行细密的咒文刺青。

男人双手合什,嘴巴在上下开合,语声细不可闻。

他念的不是佛经,而是一种世上已经很少人懂的咒语。

虽然念得很小声,但他嘴巴的动作却很夸张,每念一字脸上的肌肉都扭曲拉扯,好像用尽了气力一样。

念咒好一阵子之后,他才停下来,沉思一阵子,又从几桌底下取出一个扁长的大锦盒。

锦盒打开来。里面放着的是一件折叠得很整齐的衣袍,式样有点像道士服,看来稍微残旧,已经穿过好一段日子。另有一柄银白长剑压在衣服上。

衣袍乃是褐色。

左胸部位刺绣着一个太极阴阳的图案。

男人带着怀念的眼神,伸出指头轻轻抚摸那个太极标记。

为了得到这件衣服和这个标记,他曾经付出许多血汗;今天他拥有的一切,也都是从它们开始。

——强大的力量,本来就应该用来换取人间最大的快乐。肆意满足一切的欲望。

——这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这教诲,他一直坚信不移,并且忠实地遵行。

因为这些话,来自他一生中最尊敬的人物。

那个本应当上武当掌门的人。

后记

《武道狂之诗》从这一卷开始,故事发展进入了另一步,重心从之前单纯写武,渐渐转移到强调侠的阶段,也会更多写角色的心态与关系。何以如此铺排,我想读者看下去自然会感受到,不在这儿做多余的说明。

写长篇连载作品,有人会从纯计算的角度考虑:既然一种情节写法为读者接受,就一直加码写下去,直到读者开始看厌,才思考如何转变。我自己不喜欢这样的想法,不希望等到招式变老才去急忙变招,窒碍了长篇故事的转变与成长。作者,应该是带领读者的。

这种坚持有没有风险?必然有,而且不小。可是创作本来就是不断的冒险。紧抓着已有的成果,不错比较安全;但我深信若是换作荆裂,一定不会走这条路。

◇◇◇◇

日剧《Beachboys》里的铃木海都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台词:人生所做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是没用的。

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学武术,压根儿没想过对我以后的人生有什么重大影响。自从出版了《武道狂之诗》后,作过较多宣传和访问,才发现媒体及大众对一个有练武的武侠小说作家,兴趣竟然是这样浓厚,真是始料不及。

也因为这一点点武术底子的缘故,我最近竟然还得到了拍电视的机会:给香港电台相中,拍摄他们的纪录片系列《功夫传奇》。做武术节目的主持,这种经历从前想都没想过。

不知道是监制特意挑选还是凑巧,我负责那一集的主题,正是在《武道狂之诗》写了许多次的最强武功——太极拳。希望这次所见闻体会的东西,日后能够帮助我写得更好。

拍这节目因为有不少动作,当然有辛苦的一面,但整个过程很享受,不单认识了很多新的武术朋友,也浅尝了做动作演员的滋味——不瞒大家,做武打演员,以前也不是没有幻想过的事(笑)。

有的时候被对手摔得肩颈都僵硬了,但知道完成了一组镜头前看来不错的对打,那种兴奋足以盖过痛楚。同一节目的另一位主持李嘉,也说了相似的话。也许喜欢练武的人,身体里多少有些自虐的因子?

不过毕竟年纪不小了,这次大概是唯一和最后一次有机会做这样的节目,是很珍贵和难忘的经验。

◇◇◇◇

这一卷的《武道狂之诗》,将迎接系列推出以来的第二次香港书展。只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这两年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和做过的事,好像是以前的几倍。

不过无论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一件事情是清晰不变的:我的第一身份,仍然是一个写小说的人。

乔靖夫

二零一零年六月十九日

卷七夜战庐陵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

死而后已,不亦远乎?

——《论语·泰伯第八》

前文提要

强大的武当派为实现天下无敌,称霸武林宏愿,四出征伐各门派。流浪武者荆裂与青城派剑士燕横矢志向武当复仇,途中巧遇爱剑少女童静、日本女剑士岛津虎玲兰与崆峒派前掌门练飞虹,五人结成同伴,一起踏上武道修练和江湖历险的旅程。

西安大战之后,武当掌门姚莲舟立下五年不战之约,荆裂等五人只得继续游历练武,为寻找著名磨刀师寒石子远赴江西庐陵。甫入江西省境,就得南昌宁王府参谋李君元接待,游说他们加盟王府,背后似有不简单的政治图谋;南下途中又喜与少林寺武僧圆性重逢,并相约在庐陵再聚。

荆裂等人到达庐陵县城,发现当地民不聊生,白天犹如鬼域,转眼即遇上大队凶狠马贼来犯,对方竟自称为武当派波龙术王座下弟子。双方展开恶斗,五人各展神技杀贼,两名术王头目为求脱身,不惜牺牲部众大放剧毒,城内一时尸横遍地。

荆裂与燕横于城郊穷追两名恶徒不果,却又碰上另一支前赴庐陵的人马,为首者正是赫赫有名的当代大儒阳明先生王守仁……

第一章波龙术王

距此千年前的汉朝,道教天师张道陵敕封天下名山三百六十五座,其中一座正是位处当今庐陵县城东南之外的青原山。

青原山胜景殊异,处处皆是幽溪飞泉,奇峰险峡,灵气逼人,自唐朝开始已为佛家重镇,其中最气派恢宏的净居寺,更为江西第一名刹。

这刻正有两条身影,于青原山北麓的路上急登。

二人身穿层层五色杂布怪袍,随身长剑随着奔跑而摇晃,鞘尾不时敲在山路石阶之上,发出的声响在山林间回荡。

他们所走的并非登往净居寺之路,而是往山上另一座佛寺。此寺规模远较净居寺为小,所处之地势甚为险要,隐于山峡之间深处,只得这西面一条狭道能够通往。山路两旁与四周山谷尽是参天古木,在这午间时分仍是幽阴一片,再加山雾围绕,别有一股空灵神秘的气氛。

这两个波龙术王座下头领,刚在庐陵县城逃过荆裂等人的追击,先前极恶的气势早丢了大半,跑时姿态颇如丧家之犬。

等……等一等!那年轻的白脸男韩思道停下来,倒在石阶上坐下。

为了逃避追击,他们放弃了马儿,到此已走了好几里路。韩思道喘着气,脸色比原来还要苍白,好像生病一样。

一脸黄须的鄂儿罕停下来,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冷冷俯视着同伴。鄂儿罕呼吸只略为急促,体力明显比年轻他十多年的韩思道还要好。

韩思道在五色袍子的众多口袋之间翻找,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是一小堆白色药末,正是先前在庐陵县城的比斗中,他用以暗算燕横的仿仙散。

韩思道伸出特别留长的左手尾指甲,挑了一点白末伸到鼻底,深深将仿仙散吸进去,随即闭起眼睛,身子猛抖了几抖,脸上才恢复些许血色。

鄂儿罕趁着这时,整理一下插在腰间那双古剑——是两年前他率领术王部众,残酷围杀一名长沙府湘龙派剑侠夺来的。

早劝你,别吃那么多。再这样下去,身体都搞垮了。鄂儿罕摇摇头叹气。

韩思道眯着一双阴险的细眼,表情甚享受那仿仙散,只是不屑地一笑:术王也没有管我,你凭什么?他冷哼一声,抹抹流下的鼻水,又说:你还不是给敌人一刀劈了下马么?鄂儿罕那双无生命般的眼睛,刹那透出杀意,双手握住两腰的剑柄。

韩思道悚然弹起身子戒备,带点心虚地说:还有气力的话,不如先想想怎样向术王请罪吧!韩思道握住剑柄的手心正在冒汗——他深知鄂儿罕远比自己强。

一听到对方这句话,想到在县城折损了五十个术王弟子之多,鄂儿罕带有西域血统的深刻脸孔一震,杀性顿被恐惧压了下来。他眼睛回复没有生气的模样,双手放开剑柄。

别以为我是『正护旗』,你这当副的就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我头上来。鄂儿罕说着迈开脚步,继续登上山路石阶。别忘了,那『云磷杀』,是你亲手撒的。两人深入山峡,林间的空气好像越来越沉重。路旁树干上,到处有用钉子吊挂的小物,有的是刻着符文的竹牌,有的是写着咒语的布条,也有人形或鸟兽状的粗糙木雕,似乎都是施法下咒用的物事,四周气氛更显得诡异。

终于到达一座山门,门顶上本来刻着的清莲禅寺四个大字早就被人挖掉,两条门柱上的木刻对联也被刀斧削去,改挂上一对写满弯曲符文、已因雨打褪色的赤红幡旗。

过了山门后,清莲寺已然在望。两层高的殿宇半隐在山峡深处,乍看竟有点像山寨要塞,寺后三面都是峭壁,前方横着一条溪流,只有一条木桥可渡。

本应予人安详与庄严感觉的佛寺,不知何故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氛。

过了那因果桥之后,是寺门前一片空地,此刻甚为冷清。

空地旁边搁着一物,骤眼还错觉是地藏菩萨石像,细看才知竟是一具僧人尸身,成打坐圆寂之姿,身上皮肉和袈裟已因山雾湿气而腐烂,露出灰色的骨头来,虫儿在空洞的眼眶间钻进钻出。

——正是清莲寺原有的住持师父觉恩和尚。

清莲寺正门顶上牌匾已经不知丢到哪儿去。只见不管寺门、柱子和墙壁,全部密密麻麻绘满了咒文和贴满纸符,所用的都是鲜艳如血的红漆。那咒语的笔触急激潦草,漆迹散乱,似乎书写之人,正处于某种狂喜或失常状态之中。

如海的血红咒文,仿佛把整座佛寺都淹没、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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