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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上官鼎沉沙谷-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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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厉此时已跳下去,上半身尚在石头之上,也不知他听得没有,他只是喃喃地念道:“小眉别怕,我来了。”

  陆介冒了天下最大的危险,以援救青木的散功,因为在运功之际,最忌有他人在旁偷袭,而他竟在大路旁为师父运功疗伤!虽然,清晨的原野是寂静的,但是,谁又能逆料到天意呢?

  风伦知道任厉是善意的,而且一时也不会受到陆介的攻击,因为此时的陆介连自卫的能力也没有。

  他们四个仍坐在石头后,却不约而同地四周眺望,以免任厉和陆介受到袭击。

  他们不想,也不能够阻止任厉,因为此时的任厉显然已神志不清了,他是把青木当小眉来医的!

  山下传来任厉温柔的声音道:“小眉这是千年人参,谁把你打伤的,告诉我,我替你复仇!”

  他的声音愈说愈沙哑,动人心腑,四老愕然了,他们相互看看,他们的内心都有着同一个问题:“那是老三的声音吗?”

  他们几乎是极为一致地伸出头去,只见陆介正在运功到最紧张的地步,头上的蒸气愈集愈浓,像了初出蒸笼的包子似的。而任厉左手放在青木的小腹上,右手捏住那支通灵宝参,只见那千年参上却冒出烟来,原来任厉竟用内力来熬这通灵宝参。

  任厉用两指扳开青木的牙关,那通灵宝参尖端滴出一滴滴的灵液,都滴入青木的口中。

  任厉紧闭着双眼,头仰起,朝着天空,每运功一周,掌缘向上一挑,扬起一片白雾般的蒸气。

  风伦迷惆了,他不知是同情任厉好,还是嘲笑他才好?但他两者都不敢,他看看四周除自己四个人外,实无他人,便向老二老四老五三个打了个眼色,四人早就联了心,便往山下跳去。

  假如有任何路人走过,一定会奇怪地张大了眼睛,舌头吐得缩不回来,因为他将见到四个老者联成一串,互相把手贴在前面那人的背心上,而旁边盘腿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的背心上贴着一个玉面老人的双手。

  这是老五“云幻魔”欧阳宗,当年他打了青木一掌,现在以“两掌”来赎回,他正在帮助青木的徒弟陆介运功!

  这时有一只早起的乌鸦,大约是好奇,在这峡谷上盘旋着,飞了一匝又一匝,终于,愈飞愈低,嘴中咕喀咕喀地乱啼着,忽然,它受惊似地往上直飞。

  于是,自那山角下的阴暗处,走出了一个老人,他那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的喜悦,地瞪着天空中那点黑鸦,喃喃地道:“小眉,你在那里?我刚才还看见你的,一点也不错,你躺在地上……”

  接着走出了四个老头——四个心情沉重,身体疲乏的老人,这是百年来第一次,玩世不恭的他们,感觉到了情感二字的真义。

  他们的脸部表情是奇特的,他们静静地跟着前面那老人,其中方脸的那个老者忽然轻声骂道:“都是那破竹老鬼!”

  四人中领头的那个仿佛是自言自语地接口道:“我姓风的也要想个诡计耗耗他功力。”

  他们渐渐地走远了。

  良久,一个青年汉子抱着一个披着破道袍的老道士,慢慢地从那暗处走出来,他的手指间挟着一张发黄的老羊皮,他望着前面五个老人模糊的背景,轻声对着怀抱中的老道士唤道:“师父!师父!那是千年人参……”

  语气中带着多少分的迷惘与激动!

  那道士仿佛是大梦初醒,又仿佛是沉睡已久,慢慢地张开了双眼,那肤色红红的脸容上,挂起了一副慈祥而令人亲近的笑容。

  他们师徒俩,无言地对看着,这并不是为了激动,而是言语对于两颗已经融合着的心。已成了多余的点缀。

  金黄色的太阳更灼人了,北国的原野仍是一片黄沉沉的,单调得很。

  那年轻人抱着他的师父,转过身去,缓缓地回到阴暗之处,他并未施出先天气功,但是,他轻轻地跨出了一步,已回到了八丈远处的山脚下。

  这是武功的极致!

  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在河南的洛阳附近的一个竹林里,正有五个老人静坐在黑暗之中,他们仿佛是若有所待,但也更像是在入定中的僧人,心无旁念。

  这五个老人都有着白花花的胡子,奇特的脸部表情,和高大的身躯,但他们还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虽然,那从外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来,那便是五颗玩世不恭的童心。

  他们是谁?这不必说便是魔教五雄这五个老家伙。

  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在回味着三十年幽居中的僧侣生活?要不然老打坐干啥?不过,甚至在这五个老家伙心里,也不能逆料到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黑夜就像深无边际的汪洋大海,而夜风吹在竹叶上,发出了阵阵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是海洋中的风暴。离竹林不远之处,是一个乱葬场,虽没有鬼声啾啾,但点点鬼火却像遇难海船求救的灯号,兀自在这黑夜中闪耀着。

  老大风伦打坐的姿势最难看,就好像支撑不住似地,上半身往前塌了一半,又好像临溺的童子似的,把头往上猛伸,颈子拉得长长的。

  老五身体姿势最正确,但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此老显然四大不空,俗念末除,否则何来喜怒之念?

  老二一脸痛苦相,就如罚站壁角的童子,想偷溜又不敢,只得硬着头皮苦撑下去。但不知他的痛苦,为的是那明明到手而被抢悼的老大宝座?还是为了那支本可向畹妹妹献宝的人参?

  老四嘴里念念有词,但声音又小的紧,恐怕他自己也听不清笔,活像一个平素惯偷野食的酒肉和尚,在做佛事的时候,又怕声音太大,引起天上神仙注意,而来考究自己的忠贞问题似的。

  只有老三人屠任厉最是一本正经,他那严肃的脸容上,除了一丝不苟之外,还带着些微疲倦的神情,这就一个登峰造极的内家高乒来说,充分显露出他的内心是在受着熬炼。

  他的脸部表情本是修道人应有的,没什么奇特,但是,和旁边四人一比,就显出不同来。况且,魔教五雄中的任何一个变得正经起来,就是一件最奇特的事。

  在清凉如水的夜风中,传来了一声比衣针落地还轻的脚步声,原来在竹林之中,正有一个人在黑暗之中跨近了一步,那人的身形轻灵绝世,却又有一种虎步龙行的味道。

  良久,仍是无人打破周遭的寂静。

  忽然,风伦把脖子往后猛地一缩道:“糟了,糟了!”

  任厉精霍霍地双眼一睁道:“老大在自参了三十年的野狐禅,人生本是空,何来糟与不糟?”

  老四的声音却随之提高,原来他嘴中一直念的是“吗咪波拉多多”之流的梵文经典。

  老五坐在他身边,仿佛不耐烦地道:“老四最讨厌,喜欢充内干,我问你‘巴比木陀’是什么意思?”

  老大却不管他们七嘴八舌地吵着,仍自顾自地道:“怎么不糟?一个破竹尖从我衣领口里落进去啦!痒死人了,真讨厌,去他娘的破竹。”

  一向没说话的老二忽然大声道:“天下最贱的便是竹子,乡下人都捡来盖毛厕,但破竹更一文不值,劈了当柴火烧都嫌烟太多。”

  老四听得兴起,也不念梵文了,凑上来说道:“我记得八岁的时候,喜欢骑竹马,不料有一天拿着了根发毛的破竹子,却把我裤子都钩破了!你们说是破竹混账?还是破裤混账!”

  “破竹破裤还不是一码子事,都是混账!”

  老大装着不解的样子,想了一想,然后啊啊怪叫,猛地一拍大腿,咧着嘴,连连摸着胡子,洋洋得意地对人屠任厉大笑道:“不错不错,破竹就是破裤,破裤就是破竹,老三,你还记得徐熙彭那老鬼不?哈哈,的确是个破裤大侠。”

  人屠任厉也笑得直打跌道:“这世界就是古怪,徐熙彭那老家伙也会调教了出个人才来,他那徒弟可真有两手,这叫作啊,青出于蓝!”

  老大双手乱摇,作不同意地道:“尽管是破竹,也可生出新笋啊!徐熙彭的本领,咱们五个也领教过,不过如此,他那徒弟我可没见过,想来总不错,要不然人家怎会叫做什么‘双剑一夺震神州’的!想来是一套双剑法舞得不错的,又是个神州地方的地头蛇吧?”

  老五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有你这种老大,真丢我们的脸,管人家叫‘双剑一夺震神州’,人家叫做‘一剑双夺震神州’呢!”

  老大好像蛮不好意思地拍拍脑袋道:“差不多,差不多,不是我最老,怎能做老大?所以也比你们多老得糊涂些。”

  老四见众人一阵乱捧,心下大不在意道:“你们说破竹能调拿出个好徒弟,我看未必吧。”

  老三仿佛是大公无私地道:“老四,人家追了你一顿,把你从才海赶到了祈连山,你可不能说人家徒弟不好,徐熙彭那老家伙固然不行,他徒弟可是响括括的。”

  老四恼羞成怒地反唇相讥道:“你们算人家高明,拿出证据来。”

  老大首先发难道:“天全教主,也就是蛇形令主,你说他功力如何?”

  老四略一沉吟道:“小胜于徐熙彭那老鬼。”

  夜风中传出一声极轻微而怒极的哼声。

  四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老二接口道:“人家天全教主斗那查汝安多少招,兀自摆布不下他来,你道如何?”

  老四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焉知那次不是天全教主手下留情?夫们上次不是不忍心,徐熙彭岂会只抓破了一条裤子?”

  其实他也不们心自问,当年不是他们以五敌二,破竹剑客也不会有较裤之辱,而留下终生的笑柄。

  但他们是存心笑骂破竹剑客,此时哪会管得许多。

  老大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这且不说,再说‘天台魔君’令狐真那老家伙你总知道了吧?”

  老四唔了一声道:“他倒是个扎手货,绝不会比徐熙彭差到哪里去。”

  老三人屠任厉冷冷地道:“人家还不敢单挑破竹老鬼的徒弟,尚要摆下金刚会罗汉的大阵呢!”

  老四理直气壮地道:“这话不能这样讲,当年我们五个联手大战徐熙彭和鸩夷子,又哪是怕他们啦?这娃查的存心找天全教碴子,又不是令狐老儿一个人的码子,人家怎不会倾全教之力而务必置之死地?况且,结果如何,你风老儿且说给我听听!”

  四老哑口无言。

  老四状甚得意,哈哈大笑道:“姓查的跟他师父一样,只会说大话,结果一溜烟躲到了陇西大豪家里,乌龟缩了头,蛇形令主找上门来,抢连门面话都不说一句,结果冤枉死了个西北道上的好汉,安府总管程‘铁雕’。”

  这些话当然是歪曲事实已极,但乍听之下,倒有七分歪理。

  这四老装得无话可说似的,老大风伦双眉紧蹩着,良久始道:“你说白三光那小家伙如何?”

  其实白三光比起他们是年轻些,但也已七十出头了。

  老四报权威地点点头道:“不错,算得上一派宗主。”

  言下大有胜过徐熙彭多多之感。

  老三人屠任厉大喜,有机可乘似地道:“那人家姓查的可不含糊,还赶到甘肃会川去斗白三光,你这下可怎么说?”

  老四好像有猎物入了陷阱之感,也大喜道:“那次不是陇西大豪安复言赶到,镇压住天全教群众,只怕查汝安要脱身也很难!”

  这倒是实话,但这并不是说查汝安一定会失败,事实上,“一剑双夺震神州”岂会受困于此等天全教和群众?

  他们的目的是只要引起伏伺在外的破竹剑客误会就行了,所以,一时也不惜以五雄之尊而说些诓人话。

  因为这倒是实话,所以老大也只有认错似地道:“这也不错。”

  老三人屠任厉可不服气,岂能让自己四个给老四一个人说服,因此,他也很固执地为“一剑双夺震神州”辩护道:“老四,你讲得虽然在理,但人家姓查的闯荡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可也没栽过什么大跟斗,人家岂是徒有其名之辈?”

  老四大摇其头冷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的消息都老的该进那乱葬场了!”

  说着一手指向邻近那鬼火点点之处。

  老二方脸一寒,吃了一惊道:“难道前儿个,江湖上纷传的事情,是真的不成?”

  老五也兴趣大增地问道:“你们两个卖的什么闷葫芦?”

  老嘴上泛起一丝神秘的微笑,似真似假地大卖关子,他冷冷向四老看了一眼,然后不屑地说:“亏你们还尽帮破竹老鬼那小徒弟说话,连人家最近的行踪和事情都不知道,真是瞎子打鼓——摸不着边际!”

  老大老脸都挂不住,怒声道:“老五,你且说来,江湖上纷传的到底是那码子事?”

  老五玉面微红,连连用舌头舔着嘴唇。踌躇了半晌,又好像不敢开口似地,终于,他鼓起勇气道:“要不是老四方才这么一说,我做梦也想不到名传江湖的‘一剑双夺震神州’竟是如此不济,前些日子我知道了,但只怕是讹传,所以没和大家说。”

  他说了一堆话,还是没搞出个所以然来,真是关子卖到家了,此时不但老大耐不住,而竹林外暗中那人——破竹剑客也听得心急。

  老三人屠任厉仍是固执到底地说道:“诸五讲话真讨奈,扭扭怩怩的像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四老闻言,都作了个会心的微笑,因为他们的小妹妹——姚畹,正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此时四老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天真可爱的她。

  老四冷冷哼了一声道:“老五像你们这样厚脸皮,自打自嘴,还是让我来说给你听好了。”

  老大见他这副得意相,不由怒上心头道:“有屁快放,有话快讲。”

  老四也怒瞪黑暗中的老天一眼。

  他们在这搓麻将似地对嘲,暗中那人可真心急得很,但也无可奈何。

  良久老四才大声道:“姓查的被蛇形令主打跌了三个跟斗,还割去了一只右耳,血淋淋的,真是惨不忍睹,你说是不是丢那破竹老鬼的人。”

  老大老二老三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这话当真?”

  老四不高兴地道:“信不信由你!”

  老五却唉然长叹了一声,好像认输似地摇了摇头,三人见状,知是不假,也不由地唏嘘起来。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气忿已极的尖声长笑,转眼之间,已出了里多远,渐渐不可闻了。

  五老相顾愕然,他们不料破竹的功力竟如此神深!

  老大凝神静听,确信破竹已经离去之后,他那双白眉忽然高扬,刚才那副唉声叹气相,早就飞到九天云外,他喜不自胜地道:“今番破竹剑客中计去也!”

  老四也大笑道:“为了诓他,老头儿修成正果又要多上一劫了。”

  敢情他们把自身相救青木师徒之事,却分派到破竹身上,认为他不该气坏青木,所以不惜编排了许多言语来气他,使他与蛇形令主相斗。

  黑夜中忽然一声霹雳电光,照在人屠任厉的脸上,那饱经忧患的老脸上,挂上了多年来罕有的一次微笑。

  另一个山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

  忽然,三条人影从山下跃了上来,他们跑得迅速无比,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月光谈得像是一层灰色的轻纱,但是照在这三个人的身上,却显出异样地刺目,因为这三人都是一袭白衫。

  当中的一个,白衫上却用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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