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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章回小说 2007年第12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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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眨巴眼睛,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怕有什么闪失。花蝴蝶说,打吧,打吧,我看小鬼子也太张狂了,咱也该灭灭他们的威风了。要不,咱们中国人也活得太窝囊了。听花蝴蝶这么说,刘万奎跺了下脚,说,要不,你就当我的副旅长吧,有你在,我心里托底。花蝴蝶笑了,说,我一个老娘们儿,当什么这个官、那个官的,只要能跟着你杀小日本,我也就满足了。再则说了,这些年你打仗,哪回少了我们姐几个。刘万奎无言以对,禁不住眼眶就有些湿润。花蝴蝶说得有道理。自打花蝴蝶进队以后,他每逢有行动,不管大仗小仗,都少不了花蝴蝶。在他的心目中,花蝴蝶成了花木兰,阵阵拉不下。除了花蝴蝶,他还经常带上三夫人吴桂芳,四夫人关铭岳。 
  他的这种做法很让李延禄看不起。李延禄是共产党人,当年打进了王德林的队伍,任参谋长,也做过刘万奎的工作。多少年后,他在自己一篇叫《过去的年代》的回忆录里说,刘万奎好女色。当然,这已是后话了。 
  农历八月十五,抗日救国军进攻东宁县城的战斗打响了。担任主攻的刘万奎和“平南洋”李荆璞的队伍很快攻进了城中心。这时,日本的增援部队也打了上来。一见双方形势发生了变化,作为助攻的冯团、马团、孔团纷纷撤退。如是,就将刘万奎和李荆璞的队伍推到了两面受敌的境地。此时刘万奎的眼睛已经打红了,他组织敢死队,非要攻下日军队长和田的指挥部北火磨,然后,再据此反击外围之敌。花蝴蝶一看就拉住了刘万奎的肩膀,说,快下命令撤退吧。刘万奎甩掉头上的帽子,喊,凭啥?花蝴蝶说,你没看其他的人都走了么,咱们这点人同人家大部队打,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你这样再打下去,咱们可就是全军覆没了。一句话点醒了刘万奎,他连忙下了撤退令。 
  回到驻地花脸子沟后,刘万奎除了骂冯团骂马团骂孔团外,就是唉声叹气,茶饭不思。刘万奎的悲观情绪让花蝴蝶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刘万奎听了,满面的乌云也就散了。 
  这一天晚上,宁安县里的名人孙彦卿和许梅伍领着吴桂芳来见日军司令和田少将,说刘万奎见抗日武装各揣心腹事,也成不了大气候,想要投降。和田少将开始时不相信,但听说刘万奎将亲自来谈判时,他又点头同意了。这样,刘万奎就进了东宁县城,只带着一团团长栾义鸣和警卫队长小五子。谈判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刘万奎只身一人回花脸子沟去整顿部队,留下栾义鸣和吴桂芳做人质。 
  农历九月初十上午九时,和田少将带领着一干接收人员如约来到了三家子屯,刘万奎将他们迎进了一所民宅,他的指挥部。 
  按照双方约定,孙彦卿先行宣读双方协议,拿腔作凋,得意洋洋。谁知,他刚宣读一半,就听有人喊,他妈的,你给我闭了你那臭嘴。众人大吃一惊,顺声望去,只见花蝴蝶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红光流溢,一双秀眼圆睁,手持双枪,对着孙彦卿大声道,你他妈的满嘴喷粪,给我收了你的臭嘴。孙彦卿就两腿哆嗦,两眼转来转去,像个碰见猫的小老鼠,乖乖地退到一边,再也不敢吭一声。一见孙彦卿那个可怜样,花蝴蝶笑了,骂,看你那个鳖犊子色儿。骂完,她又将枪对准刘万奎,接着骂,好你他妈的刘快腿,你他妈的贪生怕死,你偷着跑好了,干吗把我们也拉上,做民族败类,落千古骂名。花蝴蝶似乎是越说越气,最后,她一挥手,喊,来人啊,把刘快腿这个民族败类给我拉出去插了。随着她的话音落地,就有几个当兵的上来,七手八脚,将刘万奎拉出了指挥部。也只是片刻之时,就听到外边连响了两枪,脆极响极。屋里的人面面相觑,正在不知所措之时,打从门外又拥进来十几条大汉,忽啦啦地,不容分说,便将屋中劝降的人接降的人全都捆了起来。此时,孙彦卿许梅伍两腿筛糠,再也站立不住,二人双双跪了下来,磕头不已,声声呼唤饶命,口里乱说着,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什么大人不记小人过,什么土不亲水亲,水不亲鱼亲,鱼不亲国亲,好歹求花蝴蝶放一马,就差将花蝴蝶叫亲娘祖奶奶了。不喊不叫的只有和田,但也是面如土色,两只金鱼眼睛翻动着,上上下下打量着花蝴蝶,两腿抖个不已,像是触了电。 
  花蝴蝶不管两个汉奸,只是眯起双眸打量着和田。沉吟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你们想活命,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的条件。和田到了此时,也只好满口应承了。 
  不到两天,东宁城里做人质的两人回来了,同他们一起到的,还有西药两箱,子弹六十箱,白面二百袋,日本金票五万元。当然,作为交换条件,和田等也都回到了东宁县城,平安无事。 
  这样的胜利让刘万奎高兴,便同几个夫人商量,要送她们到苏联读书。其他的人都同意了,花蝴蝶却哭了,说不想离开刘万奎。刘万奎就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刘万奎这条命也豁出去了,就陪小鬼子骨碌到底了,你们犯不上跟我一起担惊受怕。花蝴蝶还是不同意,说,她们走,就让她们走吧,我是铁心跟着你打小鬼子了。刘万奎知道花蝴蝶的脾气,也就不再劝说了,不知不觉,两眼泪水也流下来了。 
  因为有花蝴蝶出谋划策,在此后的日子里,刘万奎同日本鬼子也打了几场仗,有的胜,有的败。只不过,随着日本侵略者的步步进逼,抗日武装纷纷后撤,李杜王德林等人先后退到苏联,刘万奎的行动也越来越困难了。就在1933年2月28日,刘万奎的一百多人的骑兵队遭遇了一支日军大部队。刘万奎边打边退,不知不觉退到了苏联境内,结果,被苏联运到新疆。 
   
  五 
   
  刘万奎的队伍进新疆的时候,投机革命的督军盛世才正同宁夏军阀马仲英争夺南疆。他见刘万奎可用,就委任他为少将旅长,让他同马仲英作战。开始的时候,刘万奎并不想参战,可花蝴蝶鼓动他,说,再损不济,他盛世才也是东北老乡,咱们不帮他又帮谁。刘万奎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就答应盛世才,帮他打马仲英。结果,在攻打古城子的战斗中,因得不到盛世才的支援,刘万奎中弹身亡。 
  盛世才的做法很让花蝴蝶伤心。她知道在新疆不能再呆下去了,便率领残部走进了戈壁滩,向东,准备回东北老家,打日本鬼子。结果,她的队伍被马仲英的部队围在一个大沙碛上,从中午打到天黑时,百十人的队伍,只冲出来她和小五子,躲在一丛红柳堆里。 
  花蝴蝶知道没有活路了,就问小五子,我们怎么办?她说这话时,脸上扑满了黄沙,眼球红红的,头发乱蓬蓬的,像是大戈壁上的芨芨草,泪水也从颊上流了下来,冲出两条黄泥溜子。小五子就哭了,说,我听你的,你说咋办我就咋办。花蝴蝶仰面,扫了一眼西北的天空,说,今儿晚上的星星真亮啊,多像我们东北的天空啊。小五子听了,也望了一眼天空,说,上一回王先生离开的时候,偷着跟我说,将来有一天,咱们打哗啦了,或者是被刘旅长出卖了,就去找他,到时候他会娶你。我看,咱们就往东北走,哪怕是讨饭,也要回东北去,说不定还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呢。花蝴蝶听了,冷冷一笑,阴森森地,像是一只受伤的母狼,声音嘶哑,说,回老家?我们还能回老家吗。还有他妈的王先生,他要是早娶了我,我也不至于有今天。说罢,她抹了抹两眼的泪水,又说,听我的话,天一亮,咱们就朝东走,不遇到马匪最好,如果遇到马匪,我们就和他们拼。实在不行了,就各留下一颗子弹,我们对着开枪,就一起死吧。小五子就哭了,说,死就死吧,我听嫂子的。花蝴蝶就伸手搂过小五子,说,别叫我嫂子,就叫我大姐吧。大姐死就死了,该得到的得到了,该享受的享受了,也没白到这世上走一遭。只可惜你了,好容易托生一回,还没有尝到生活的乐趣,不是白活一回了么。说罢,她一咬下嘴唇,就解自己的下衣,两手哆嗦着,说,你想要大姐,就要吧,反正咱们也是要死的人了。小五子脸上就腾腾冒火,结结巴巴地说,那,那王先生怎么办?花蝴蝶的泪水就流出来了。她腾出一只手来,抚摸着小五子的脸,嘴对着小五子的嘴,说,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想回老家,我想回老家,可我们还能回去了吗。还有王先生,有色心,没色胆,死要面子,算他妈的什么玩意,我就是嫁鸡嫁狗,也不嫁他。说罢,就将舌头挺进小五子的嘴里,拼命地吸吮起来。开始的时候,小五子还躲避着,左摇脑袋,右摇脑袋,扭动着身体。突然间,他大喊一声,大姐啊,翻身就把花蝴蝶压在身下。 
  第二天,他们又朝东方走去,两相扶持着,一步步,艰难地向前行进。刚到晌午,他们又遇到一伙马匪。在大戈壁上,他们无处可以藏身,只有拔枪抵抗,一枪一个。只是,他们的人太少了,很快地,小五子抹了一把泪,说,大姐,我只剩下一发子弹了。花蝴蝶听了,又举枪连打了三枪。看到三个马匪倒下之后,她哈哈大笑。而后,她把枪口对着小五子的脑门,说,你把枪对着我的脑门,闭上眼睛,我喊,一二,咱们同时开枪。花蝴蝶说完这话,眼睛一闭,喊了声一,又喊了声二。声落枪响,她却感觉自己没死。她睁开眼睛,就见小五子已然闭上了两眼,脑门处有一处血口子,正在朝外流着血水,汩汩地,像是一朵朵小红花。花蝴蝶心里一惊,就扑到小五子的身上,哭,喊,小五子,小五子啊,你为什么放空枪啊,你坑了大姐了,你坑了大姐了。她这样喊着,抱起小五子的尸体,哭哭啼啼。她的本意是让马匪乱枪打死。但马匪并没有打死她,而是捉了她,并把她关到了银川。 
  这一天,身穿大红袍的花蝴蝶被刽子手拥上了一辆牛车,绑到一个立着的大字架上。而后,又有一条大汉,一手握四根大铁钉子,一手拿个铁锤子,跳上了车,立在了花蝴蝶面前。开始的时候,花蝴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在她猜想之时,那大汉已将一根钉子摁上了花蝴蝶的右手腕。那大汉举起手中的铁锤,狠狠地朝花蝴蝶的腕上钉去。只听一声惨叫,花蝴蝶疼昏了过去,有一股血从钉子下流出来,滴答滴答,一声声落在了车板上,很快又凝成了一点点,像是一只只花蝴蝶。就这样,再接下来的三声大叫声中,又有三根铁钉子钉进了花蝴蝶的左手、右脚和左脚。那时节,西北的高天湛蓝湛蓝的,飘着几朵白云。 
  整座银川城都轰动了。许许多多的人都挤在行刑的道路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想看一眼这东北著名女匪的风采。他们看到的是花蝴蝶那一张美丽肃穆的脸,看不到的是顺着花蝴蝶两腕两踝流出来的血,汩汩地,落在牛车板上,最终又凝成一只只蝴蝶。那是因为花蝴蝶穿的是一件大红袍,而且,更多的人瞅的也是花蝴蝶的脸。她毕竟是出名的美女啊。 
  刑场到了。始终闭口不言的花蝴蝶这时说话了。她抬起头,先望了一眼那湛蓝湛蓝的天空,而后,又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扫向围观的人群,突然大声嘶喊:各位西北老乡,我花蝴蝶拜托大家了。有哪一位老乡能去东北,就到东宁那疙瘩走一遭,告诉那里的人们说,有一个叫花蝴蝶的死在西北了。她没有死在日本人手里,他妈的死在了中国人手里,她死不瞑目啊! 
  她的话刚说完,刽子手的鬼头刀也落了下来…… 
  责任编辑咏红 
  插图秉利 
    
 


陪酒女阿朱
周 刚

  一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在家乡一座规模不小的水泥厂法律事务室工作。厂企的法律事务室,主要职责是保护本单位合法权益,处理与外界的经济纠纷,更多的是运用法律手段向用户催讨应收款。那时,重复上项目、铺天盖地搞建设的狂热刚过,人欠我我欠人的三角债触目皆是,经济一度处于低迷状态,我特别忙。盛夏的一天上午,厂长到我办公室说,老周,去百生公司催一催那笔款子,到底怎么样了! 
  提起百生公司,就会想起那个胖得眼睛合成一条缝笑口常开像弥勒佛一样的经理许百生,人人叫他许胖子。前几年,他见服装行业火爆,就向镇里打了个报告,申请办一个有点规模的服装厂。他原在小商品市场旁边开个印染作坊,是个“五台山”(即五只台子三个人,形容规模小)小集体,哪来这么多钱?可是,那时是乡镇企业大上快上时刻,大有“不怕你想不到只怕你做不到”的大跃进味道。镇里对他的敢想敢干十分赏识,立马批给他五十亩地,并要银行贷款开绿灯。银行有银行的规矩,又拗不过镇里的面子,只得贷了点款,但要在白地上筑路竖厂子资金还差一大截。好在镇办企业配套齐全,有建筑公司、水泥厂、砖瓦厂和石灰窑,搞建设一呼百应什么都不缺。于是,百生服装厂开工,工程、水泥、砖瓦等一律记账。大半年后,服装厂竣工,还请来了市领导和一位有点名气的乡村经济专家题词剪彩,许胖子着实风光了一阵子。可是,好景不长。由于服装生产过剩,城市大商场、乡镇摊铺挂满的服装卖不出去,百生服装厂的成品也大多积压在仓库里,工厂“两日打鱼三日晒网”,一片萧条景象。许百生欠的一屁股债能拖则拖,拖不过的就用服装抵债,把危机转嫁给债主。许百生抵债的服装都是过时的冷门货,而且质次价高。我们厂长是个精明人,他只要钞票不要服装,所以四十万水泥款还是一分未减地挂在账上。一年多后,企业改制,百生服装厂变成了百生公司,许厂长成了许经理。可是,经理归经理,他还是一天到晚在债务堆里混日子。不过,许百生一点也不急,他照样同债主们花天酒地,歌舞自如,真应上了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那句老话。 
  厂长深知许的德行,就跺了跺脚对我说,这次你亲自去,若再空手而回,就向法院起诉这个该死的许胖子! 
  水泥厂因为粉尘污染,坐落在郊外的偏僻处,我赶到百生公司,时已中午。许百生的办公室里坐着好几个人,他们正在吞云吐雾嚷嚷着向许百生诉苦讨钱。许百生看见了我,仿佛遇到救星一样,站起来笑哈哈地说:“稀客,稀客!今儿个真是不是冤家不碰头,来,介绍一下——”他又扭过头对其他人说,“这位是我头号债主,水泥厂的周大主任。我欠他四十多万——打建厂时就欠那么多。周大哥为人讲义气,知道我胖子落难,他从不为难我,哪像你们,欠个十万八万,就像蚂蝗一样叮着不放!”我明白许胖子吹捧我的意图,想把我当做挡箭牌,堵住其他讨债人的口。我生气地绷着脸说:“许经理,这次厂长可真发火了。”他忙打断我的话,说:“你们厂长,我知道,刀子嘴,菩萨心,你别当回事儿。来,上坐。”他倒了一杯冰镇饮料,让我坐在他旁边。我正欲开口,他捏了捏我手,在我耳边悄声吐了一句:“别急,这次不让你空手回去。”我听了心头一宽。我懂,在众多债主面前他怎么向我明说呢,反而有点责怪自己不识时务了。许胖子先敬了我一支红塔山,用打火机给我点上,又挨个儿给其他人派了,才叹了口气说:“诸位哥们儿,想当初我许胖子办厂,市长剪彩,专家题词,也着实威风!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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