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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碧空铁血-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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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德军坦克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顺着因古尔河向尼古拉耶夫城迅速推进。必须立即把这个新发现的情况报告上去!
  我突然提前返航,司令部里的人们都大为不解。
  “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出了什么事?”副参谋长一边问着,一边翻开值班日记,准备记录报告内容。
  “在尼古拉耶夫城以北,发现大批德军坦克。”
  “你没有看错吗?”
  “是我亲眼所见。”
  他急忙接通师司令部的电话,向师司令部报告。这时,我见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放下话筒就气呼呼地问道:“你为什么中断了侦察任务?”
  “这怎么能叫做‘中断’呢?我认为,我这样做是义不容辞的。”
  “师司令部要求你做出解释:你为什么不朝着敖德萨方向飞?你提供的关于德军坦克的情报,师司令部认为这是你凭空捏造的。”
  “那么说,我们都是瞎子了,大尉同志?如此对待侦察情报,这简直就是……”
  我本想说“这简直就是背叛!”可是,话到嘴边我咽下去了。
  “你喊叫什么!”副参谋长打断了我的话, “你出去!”
  那好吧,我出去。我激愤地离开了指挥所。他们不相信我和卢卡舍维奇。我们发现了至今还无人知道的敌坦克集群,反而遭到辱骂。对我们如此不信任,这使我无比气闷,无比难过。
  我和卢卡舍维奇朝着我们的飞机走去,继续值班待命。在地平线上暂时还看不出敌军进遇的任何迹象,但是,我和卢卡舍维奇都十分清醒地知道,敌军已经离我们不远了。傍晚,我发现在树林的背后升起黑黑的烟团。从那个方向传来了爆炸声。
  “波克雷什金,团长叫你!”
  我朝着指挥所跑去。
  伊万诺夫团长迎面跑了出来。
  “你们赶快起飞,去看看那边是怎么一回事。”团长说话的声音有些反常。
  我们刚刚升空,一眼就清清楚楚地看见大批德军坦克。它们正顺着两条大路向前推进,在城边汇合成一个纵队。我不由地想到了那些做梦也没有料到大难已经临头,却还在船坞上和工厂的车间里继续埋头劳动着的人们,那些还在街心公园里无忧无虑地玩耍着的儿童。炮弹眼看着就要落到他们的头顶上了,而我却完全无力去搭救他们,我真为他们担惊、难过!
  为了能够看准下面确实是敌军,我决定从敌坦克纵队上空飞过去,做进一步试探。敌人的高射机枪朝着我们开火了,卢卡舍维击的飞机中弹。他的飞机尾部拖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飘带——油箱被击中,汽油漏出,飘散在空中。
  “可千万别起火!但愿它能够哪怕是很吃力地飞回机场去呢。”我盯着卢卡舍维奇的飞机,不免暗中为他捏着一把冷汗。
  总算走运,一切危险全都顺利地摆脱掉了。着陆后,我把飞机直接滑行到指挥所去。
  那里挤满了人。我把团长请到一边去。
  “那边的情况如何?”他问道。
  “德军坦克离我们只有五公里左右了。”
  团长急忙跑到电话机旁,向师司令部报告我们亲眼见到的一切情况。我一边听着对话,一边在想:难道他们至今还信不过我们吗?
  “全体,准备出动!”团长下令。
  我们都朝着各自的飞机走去。在卢卡舍维奇的飞机跟前,好几位机械师正在忙碌着。他们正在用木塞堵塞油箱上的漏洞呢。
  我一直在掂记着尼古拉耶夫城。要是师司令部认真对待我们原先的侦察报告,那我们完全有可能在尼古拉耶夫城外把敌军阻滞一段时间。可是现在呢,我们的步兵可够受的了。
  我们起飞后,没过几分钟就飞到尼古拉耶夫城以北,对这里的敌军纵队发动了俯冲攻击。扫射了敌军车辆以后,我们就转弯向东飞去。
  在离赫尔松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切尔诺巴耶夫卡的村子。通知我们说,这个地方的唯一标志是,那里停着很多各种型号的飞机。我们退到第聂伯河的跟前了,我们被迫退到这条大河的右岸落地。河的左岸离这里可太近了!……
  在切尔诺巴耶夫卡机场的宽敞的飞行场地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飞机。与其说这是前线机场,倒莫如说它更象航空展览会。我和卢卡舍维奇在一条狭窄的空闲跑道上落了地,随后,就滑行到一边去,与“海鸥”式飞机为邻。在我们朝着这一小块地方滑行的时候,我发现,这里的飞机类型之多,几乎包罗了当时所有的机型。有老式的依—15比斯型歼击机,有高高的尖头的伊尔—2型强击机,还有苏-2型轰炸机、伊—16型歼击机、新式的拉格—3型歼击机、米格飞机……这么多飞机挤做一堆,看上去,那简直就象是由各种各样的大鸟组成的鸟群,飞得累了,落在这里暂歇。这可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啊!这种场面给人留下的印象是组织严密,井然有序——各种类型的飞机顺着机场周边整齐地排列着。场地使人感到拥挤不堪还因为不断有新的机群在这里落地。这一切都表明,空军在后撤!飞机全都聚集到这里来,是因为南面临海,北面又有敌军坦克进逼。
  还要往哪里撤退呢?谁也无法知道。
  飞机上了天,那可真是八面威风。可是,在这里呢?挤作一团,孤立无援,可也真够可怜的!
  数小时后,德国鬼子的容克式轰炸机在这个机场附近投下了炸弹。德国鬼子还轰炸了正在大路上朝着第聂伯河方向撤退的我军地面部队。在这之前,聚集在这里的各个飞行团,都已经知道了各自在第聂伯河彼岸的驻扎地点。
  敌机投下的炸弹,惊起了这个庞大的“鸟群”。只用了几分钟时间,所有的飞机即已全部升空。我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海鸥”式、苏-2式、伊—16、拉格-3、米格等等不同类型的飞机,几乎同时从不同方向滑跑、起飞。有时竟出现一架飞机几乎是从另一架飞机身上“跳过去”的惊险场面!
  我和卢卡舍维奇谁也没有抢先起飞,而是从空闲着的场地起飞的。没过多久,宽阔平静的第聂伯河就展现在我们的机翼下面了。 

第七章 再见了,伟大的第聂伯河!
 
  一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认识一下恰普林卡这座城市,熟悉一下新机场,就接到出动掩护卡霍夫卡渡口的命令。大批难民正从战火纷飞的右岸乌克兰向这里拥来。决不能容忍横行无忌的征服者任意屠杀和淹溺我们的人民。我们决心去惩治这一群狗强盗。
  深灰色的第聂伯河下游,两岸向外扩展开去,给河水让开一条宽敞的大路,让它纵情地奔腾咆哮着向前直泻而去。果戈里曾经说过:能够飞到河心的鸟是不多的。说实在的,即使某一种鸟能够飞越这宽阔的水面,那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行呢!至于慢悠悠的平底渡船要想横渡第聂旧河,那所需要的时间之长是不言而喻的。
  眼前,一只小汽艇正吃力地拖曳着一条巨大的满载着人、马车和汽车的驳船在河面上艰难地挪动着。看着它那力不从心的架式,不由你不为它担心,它能够挣扎到第聂伯河的左岸来吗?
  河面上浮动看许多平底渡船和驳船,上面挤满了人,青一色地都是普通老百姓。这表明,我军正在顽强地与敌军激战,绝无一丝一毫要撤退到第聂伯河左岸来的意思。这是振奋人心的。
  “绝不后退一步!绝不让敌人渡过第聂伯河来!”我每天都能从战友们的眼神里看到这种坚定的决心。我不止一次地从乌克兰农妇的忧伤的眼神里觉察到他们对我们的殷切期望。如今,这决心,这期望,又在我的脑海里翻腾起来。
  从拂晓到黄昏,我们一直都在指定区域上空巡逻。这种新的作战方式,要求我们每一个飞行员不仅必须具备勇敢精神,而且必须头脑机敏。
  我们这个飞行团创造了一种新的战术动作,我们称之为“剪刀式”战术。我不认为这是我的“版权”。不过,我敢大胆地断定,这种战术动作,只有在双机编队飞行中才能创造得出来,而对双机编队我是做过不少探讨的,并曾为实现以双机编队为基本战斗队形的目标进行过抗争。如果用图式来描绘的话,那么,这种“剪刀式”战术动作恰似一连串的8字飞行。两架飞机顺着同一条航线飞行,时而分开,时而会合。这样一来,两架飞机不仅能够互相掩护,而且能够观察到的空间也扩大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剪刀式”战术动作,竟成了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
  在我们这些歼击机飞行员为保卫第聂伯河上的渡口而与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作战的时候,我们的伊尔—2型强击机,在米格飞机掩护下,也对策聂伯河彼岸各条大路上的敌军发动了强击。
  有一次,我在完成战斗任务落地以后,顺路走到指挥所去,一眼就看见电话兵瓦利亚姑娘的眼睛哭得红肿。这使我感到吃惊不安,因为这位姑娘从来都是畅快乐观的。
  “费吉切夫,不知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当我急欲知道瓦利亚姑娘的情绪为什么这样坏的时候,马特维耶夫参谋长替她做了回答。
  “他是什么时候起飞的?”
  “老早就起飞了。已经过了两个多钟头了。”
  “两个多小时了?!”我末加思索地脱口而出,立时觉得失言了,急忙改口说道:“啊,才两个多小时。那,担忧可是有点儿过早了吧。‘伊尔—2’飞得慢腾腾的,活象老牛,磨磨蹭蹭的。不过,飞得虽然慢悠悠的,可是,平稳着呢。”
  瓦利亚姑娘请求马特维耶夫参谋长允许她再次向师司令部和友邻机场打电话询问费吉切夫的下落。
  “你打电话吧,姑娘,是得找到他的下落呀。”
  我在焦急地等待着瓦利亚姑娘与师司令部通话的结果。师司令部那边说,还没有收到关于费吉切夫下落的任何消息。
  “你别难过,姑娘。过不了多久,他会自己给你来电话的。”
  我想设法安慰瓦利亚,可是,我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离开地下掩蔽部——我受不了女人眼泪的刺激。
  我回到停机坪以后,把费吉切夫下落不明和瓦利亚泪流满面告诉了战友们。
  “怎么,瓦利亚哭了?”一个飞行员惊奇地说道, “她现在就为他如此悲痛,似乎早了点吧。”
  “那么你说,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不‘早了点’呢?”
  “连最早熟的甜樱桃,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成熟呀,何况爱情呢。”
  “在战争环境下,人的感情格外容易冲动。爱情也一样,是会突然降临的。”
  “要是依着我的话,那我就制止他们发展这种关系。”
  “感情方面的东西,怎么能制止得了呢?”
  “那当然能制止得住了!当大队长的就不应该干这种事情。”
  “你太偏激了!”
  “他说的对!”另一个飞行员支持这种看法,“要是我们都在这里多情善感起来,那我们还有什么工夫去打仗呢?”
  “主要是不合时宜嘛。”又—个飞行员表示赞同说,“光是爱呀爱的,要是突然死了一个呢?战争就是战争!我们的环境正如诗人马雅可夫所基说的:不是谈情说爱的所在。”
  “那是文学作品!”
  “反正是一码事!”
  我在内心里是赞成责备费吉切夫的同志所表达的看法的。瓦利亚姑娘刚刚迈上独立生活的道路。年当妙龄的姑娘,是很容易轻信他人的。一切美好的东西,对她们都很有诱惑力。看来,姑娘把费吉切夫对她不遗余力的追求,看成了真心实意的爱,于是,她就爱上了他。
  ……电话命令:立即出动执行强击任务。飞往切尔诺巴耶夫卡的航线,我们是很熟悉的。我们不止一次地飞到那里去强击敌军。不知为什么,我很希望能在什么地方找见费吉切夫驾驶的那架飞机。
  完成任务回到机场已是黄昏时分。在指挥所的电话机旁,我遇见了团长、参谋长和瓦利亚姑娘。从他们的表情上,我看得出,费吉切夫至今尚无消息。我也无法使他们高兴起来。
  “明天,我亲自起飞去寻找。”团长说, “一定要找到费吉切夫的下落!”
  第二天早晨,团长真的亲自出动了。他需要一个僚机飞行员。
  “让我来掩护你可以吗?”我请求说。
  我提出的请求使团长感到意外。
  “那好吧,试试看。你不惯于当僚机吧?”
  我们起飞了。我确实好久没有给谁当过僚机飞行员了。僚机飞行员可不是容易当的。
  团长的驾驶技术高超。他忽而向上冲去,忽而一直下降到超低空。我仔细观察着地面,搜寻着那架坠落的伊尔—2型强击机。
  我也一直挂念着费吉切夫。我甚至想象着他正在向东跋涉,正在朝着第聂伯河的方向走来。要是我们能找到他的话,那我和团长两人之中就得有—个人冒险落地,把他扶到飞机上来一起回家。
  历史上就有过这种冒险救人的事例。那是我在报纸上看到的。我军在哈桑湖地区作战时,歼击机飞行员格里采韦茨,就是这样从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的鼻子底下救出他的直接首长的。他因此荣获第二枚金星勋章。
  为了战友情谊,为了抹净姑娘脸上的泪痕,受着良心的驱使,如果需要的话,那我就毅然决然地在敌后冒险落地去搭救战友。
  可是,在第聂伯河彼岸的大地上,我无缘立下这一份大功劳,我们只好返航。现在我一心想着的是如何保护好我们的团长。如果敌人的歼击机敢于向我们发动突然攻击,那找就一定为保护团长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敌人的高射炮朝着我们开火了,我们巧妙地避开了敌人的炮火。这是我们此次出动遇到的唯一险情。
  我们回到机场,心情都极沉重。我们没有找到费吉切夫的任何踪迹。难道他真的牺牲了?我希望这不是事实。
  瓦利亚姑娘站在指挥所跟前。她楞了一下,随即张开双臂,象一只快活的小鸟,朝着我们欢呼跳跃着奔跑过来。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她兴奋地呼喊着。
  “他受伤了没有?”当兴高采烈的瓦利亚姑娘跑到我们面前时,我问道。
  “肯定连一根毫毛也没有伤着他。你看她那高兴劲头儿就知道了!”团长替她回答了。
  我们在指挥所里见到了费吉切夫。他精神涣发,整洁挺秀,脸刮得光光溜溜地,连鬓胡子也修理得整整齐齐的。
  费吉切夫述说着他的飞机被敌人的高射炮弹击中以后,他是如何勉强飞到第聂伯河这边来的,如何迫降在列什科夫沙地上,如何在草原上长时间地游荡,直到后来才找到了步兵部队。他把飞机留在原地,自己搭乘顺路汽车回到了恰普林卡——我们的机场。
  “你为什么不早点报个信来?”团长严厉地问道。
  费吉切夫偷偷地往旁边瞟了一眼——他生怕瓦利亚姑娘听见,才小声对团长说:“我不想报信,想折磨折磨瓦利亚。”说完,他竟哈哈大笑起来。
  对于他说的这种话,对于他的笑,我反感极了。
  “姑娘被你折磨得死去活来,而你却把这当成乐趣,这对吗?”我善意地责备他一句。
  后来,话题就转到伊尔—2型强击机上来了。改飞强击机不甚合费吉切夫的心意。
  “这种孤零零的飞行,去它的吧!所有的高射炮都对着你一个人揍,这是闹着玩的吗?”
  “那防弹钢板呢?”
  “防弹钢板顶什么用?高射炮弹照样能穿透它。”
  “那就是说,即使驾驶‘伊尔—2’这样的飞机,也得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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