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铁血-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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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也没有。我想飞高空。”我答道。
第二天,我就驾驶着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飞高级特技了。飞行员判断一种飞机的好坏无须很长时间,只要飞机能够毫不吃力地做出急跃引动作,俯冲时增速快,或者只要在盘旋时能够追得上对方,并且能够看得见炮弹把对方的机翼打出了什么样的洞,那就足够了。我又把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与我们的雅克—l型新式飞机做了对比,我依旧认为这两种飞机之间是存在着某些差别的。
我在空中折腾了半个多钟头以后,竟忘记了我驾驶的是敌机。当我发现远处有一架我们的快速轰炸机——大概是返航的——时,我就若无其事地向它靠近。这架轰炸机上的飞行员,直到我飞到他的跟前时,才猛然发现我的飞机。我一再摆动机翼向他发出“我是自己人”的信号。可是,我们的轰炸机,就象绵羊猛然看见用爪子扒拉着羊圈棚顶的饿狼伸过来的头一般,惊恐万状,急忙向旁边一头栽去。我真为这架飞机的安全捏了一把冷汗。
我得赶紧“回家”。在我挨近机场时,一架准备着陆的乌—2型教练机从我身边飞过。这架飞机上的飞行员,也没有仔细看我的飞机上涂着的红五角星,竟也猛压坡度惊慌逃去,随后就掉在机场外面的一片大田里了。飞行员从座舱里爬出来,竟往树林里跑去,连发动机也忘记关闭了。
我来到指挥所,准备报告。可是,等待着我的却是一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尴尬局面。一开头,我接了一顿臭骂。乌-2型教练机上的飞行员得知这架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原来是我们自己的,他就把这架飞机痛骂了一顿,把我也给瓜葛上了。紧接着,米列罗沃那边就来了电话。
“你是谁?”
“值班的。”我顾手抓起话筒答道。
“你们捣什么鬼!”说话的人在电话里大发脾气。
“我们捣什么鬼来着?”我以同样口气反问道。
“谁叫你们驾着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去追赶自己的飞机来着?”
这时,我才有点发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我并没有驾着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去追赶谁呀。轰炸机上的人既然这样认为,那我就只好哑巴吃黄连了。
说话的人在电话里说,要处罚这个闯了祸的飞行员,说他把轰炸机给追得走投无路,迫降在低岸地区了。我把话筒递给特勤组组长。后来,我不得不详细说明情况。
几天来,我们一直只在本场上空驾驶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飞行。后来,瑙缅科将军派遣我们当中的一位大尉飞行员驾机飞到前沿去进行“试探”,也就是说,要飞到那里去试一试我军对涂着红五角星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有何反应。
傍晚,步兵师指挥所邀请了瑙缅科将军。我陪同前去。沿路设置着各种标记。发生什么事情了呢?当我们走进指挥所,看见我们那位大尉飞行员时,才明白过来。他坐在角落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见我们到来,就象被判处死刑的人见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向我们扑过来。在返回机场的路上,他伤心地倾诉了事情的经过。
他的发动机在空中停车了。不得己,只好在我军的防御前沿迫降。战土们立即包围了这架“敌”机,甚至对这架“敌”机开枪齐射加以恫吓。他从座舱里爬出来以后,就用俄语和他们搭话。这反而惹出麻烦来了。
“啊,原来是个叛徒!揍他!”一个战土喊道。
“同志们,我是自己人哪!”
一切努力全都枉然。任凭你如何表白,也休想平息这一大群战土的狂怒。可不是吗,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铁证:敌人的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机翼上虽然涂着红五角星,可是,在红五角星的下面显露以来的却是那个人人切齿痛恨的镶白边的黑“十”字标志。
“要不是步兵营政委及时赶到,他们早就把我当作叛徒处决了。平白无故吃了一顿老拳,这到底是因为个啥嘛!”
“因为你去‘试探’人家的反应呗。”我笑着说。
“我实在感激不尽。我全身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这得咱们这些人均摊。我再也不想驾驶这种飞机到这种边地方来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瑙缅科将军注意到他说的最后一句
“我今天就回飞行团去,不干了。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在机场上,我见到了伊万诺夫团长。他正绕着一架德国飞机兜着圈子看呢。
“你都学到那些知识了?”他以头代手指点着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问道。
我简要地谈了谈我的观察结果。试飞是有益的。我现在更了解这种飞机的优点与缺点了。只有了解放人,才能更有把握地在战斗中消灭敌人。
“好。你在这里学习这个,不会把打仗的本领丢掉吧?”伊万诺夫团长接着说道: “咱们飞行团要向别的地区转场了。
”
在哈尔科夫地区,无论空中还是地面,战斗都很艰苦,很激烈。我的战友们就要飞到那里去作战了。我继续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我可不想吃我军战土的老拳,更不想碰上比这更倒霉的事。
我和团长绕着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转了一会儿。团长很认真地听我解说,甚至还记了一点笔记。他说,他是为了催促修理厂抓紧时间修理好我们团的飞机,才飞到这里来的。团长还有一些没有说出来的话,但我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我们这个已经获得“近卫”称号的飞行团,正处在严峻的战斗考验的前夜。敌军突破了我军在哈尔科夫地区的防御线,新的险情正在急剧扩大。我们这个飞行团正是被派往那里去的。团长希望我能和大家一起参战。他说,我们飞行团非常需要我的经验和我的作战本领。
几天以后,终于解除了我肩头上的这一副过于单调的任务。我提起手提皮箱,抓过飞行服,急步朝着乌-2型教练机走去。陆军航空兵的飞行员愿意顺路把我送回本团去。
我们想飞了。春天,霏翠绿色的大草原,景色格外悦目。可是,刚起飞没多久,只见航线左侧的地平线上,升起了无数深灰色的斑块。这可不象是云块。啊,原来是腾空而起的簇簇硝烟。战争,它又从战壕里爬出来了。
第十一章 德军长驱直入
一
前座舱里的飞行员朝四周看了一眼,就操纵着乌-2型教练机下滑。我习惯地先朝天上搜索一遍,随后又往地面上看,只见村边的机场上停放着很多飞机。
团里对我将有新的任命。听说,我们飞行大队来了雅克—1型歼击机,科莫萨大尉任飞行大队长。还听说,马特维耶夫调到别的部队去了,给我们新派了一位参谋长。
在指挥所跟前,我通见一群飞行员。我从老远就认出他们来了,有克留科夫、费吉切夫、费奥多罗夫、特鲁德、列奇卡洛夫、伊斯科林、垴缅科、韦尔比茨基、莫恰洛夫、别列日诺伊……大家紧紧地握过手以后,只听得连珠炮似的发问、插话,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梅塞施米特式’怎么样?比咱们的‘雅克式’强吗?”
“这个‘瘦小子’能带多少发炮弹?”
“你等着好了,别着急嘛。到空战的时候,敌机一开炮,你数一数一共有多少发不就得了!”
“‘梅塞施米特式’带的炮弹可不少啊。”
“不管怎么说吧,这个‘瘦小子’也有它的要害之处。我说的对吧?”
“那当然了!”
“先放开我吧,弟兄们。”我感觉到,大家正聊得起劲,必定没完没了,“我先去报告,回来再详细对你们说,好吧?”
“那你就先去报告吧。不过,记住,马上就要开车了。”
地下掩蔽部里一片昏暗。一盏小油灯,只够照见桌子旁边那几个人用。团长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话筒,正在念着写在纸上的当天战报。他念完一个长长的句子以后看见了我。他点头示意,叫我等一等。
瓦利亚进来了。她的气色不佳。她很有礼貌地笑了笑。我们握了手。从她的眼神看,她好象想要告诉我点什么。
听了团长念的当天战报,我能想象得出,我们飞行团是怎样度过这一天的。我们飞行团又遇到象在摩尔达维亚时那样激烈的战斗、遍地的硝烟。在这个地区,似乎也掀起了战争的惊涛孩浪。德军象一年前在普鲁特河沿岸建立渡口时那样,又在北顿涅茨河建立了渡口。我们的歼击机经常出动去侦察渡口敌情,经常出动去强击占领了登陆场的德军。不过,在这个地区,我们的歼击机几乎每一次都同伊尔—2型强击机一起出动。这种机翼宽展、机身段拱、 “个性执拗”的强击机占据了大半个机场。协同这种威力强大的亲密战友去执行强击任务,要比单一机种出动更有味道。
“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吗?”团长突然问道。
“是的,试飞任务全部完成。”
“好!给你派一个什么差使好呢?”伊万诺夫团长眼睛盯着我说,“你们飞行大队已经有了大队长。派你给他当个副手怎么样?”
“只要让我打仗就行。”
“问题不在这里。大队长时常生病,所以,这个飞行大队就只好由你来带领了。”
“我可以走吗?”我想起了飞行员们还都在等着我呢,于是请求道。
“去吧。明天全体集合,你给大家讲一讲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情况。”
“是!”
战友们的大手托着我,把我举到车厢上。汽车一起步,科莫萨就挤到我的跟前来。
“这回该你‘做东’了。”
“为什么?噢,我明白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就替我多费点心血吧。”科莫萨笑了。他对我寄予莫大期望。
我们的汽车从白色的乌克兰式房舍旁边驶过,从 起尘土的奶牛群旁边擦过。奶牛安祥地踱着慢步,缓缓地走进各家的大门。面对这一幅和平景象,我不由地想到,这个乡村的宁静生活要靠我们来保卫,绝不能让敌人的坦克履带来搅扰它,绝不允许敌人的炸弹破坏它。我渴望着尽快参加战斗。
早晨,在下达出动命令以前,团长把各个飞行大队的人,全都召集到指挥所跟前。全体席地而坐。团长叫我结大家讲话。全团的人都到齐了,有飞行员,有司令部工作人员,有机械师。他们都随着各自的大队,自动地分成三摊坐地。在围着赞吉切夫坐着的人当中,我的亲密战友最多。这个大队的飞机,依旧是战争初期的那些陈旧的米格飞机。
科莫萨大队长那个飞行大队的飞行员,有些是我和克留科夫在罗韦尼基教过的新飞行员。他们当时飞的是老式的依—I 6型歼击机。现在,他们都掌捏了雅克式歼击机的驾驶技术。科莫萨显得有些过度疲劳,打不起精神来。团长、政委和参谋长坐在最前面那条从地下掩蔽都里搬上来的长凳子上。
这就是我们近卫第l 6歼击机飞行团!我站在大家面前,他们是那样聚精会神地看着我,使我更深刻地认识到,试飞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意义和益处。我现在应当把我所掌握的而别人还不知道的东西,全都告诉大家,把我的看法合盘托出。我开始介绍梅—109式敌机的情况。观在,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可不是我在空战中隔得老远看见的或是被我抓进瞄准具光环里的那种仅见其外形的敌机了。我手拿敌机模型,在听众面前模拟着各种飞行动作:我忽而对着模型“开火”,忽而让模型做俯冲动作,忽而让模型朝我飞来,忽而在盘旋中逼迫敌机使之就范。我想竭力说清楚,敌机在空战中最擅长什么,用哪一种机动动作最利于制服敌人。
大家提出来不少问题。我还没有来得及一一作答,师司令部的命令就到了。命令我们为老伙伴——苏—2型轰炸机护航。
“你们那个机群由谁带队?是你自己带吗?”参谋长问科莫萨道。
站在我身边的科莫萨以头代手朝着我指点—下,意思是说:波克雷什金已经摸透了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底细,还是由他来带队吧。
“我不熟悉这个地区的情况。这一次出动让我当僚机吧。”
我们默默地朝停机坪走去。
“这是你的飞机。”科莫萨指着一架雅克式歼击机对我说。他依旧打不起精神来,慢吞吞地往前挪动着。
我来到飞机跟前。机械师丘瓦什金迎过来。他也是无精打彩的。莫非他有什么心事?
“大尉同志,这架飞机不再归我维护了。您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呢?”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这种话来着?”
“我从来也没有听您说过这种话。那您去跟团长求求情好吗?”
“你别发毛。咱们还在一起干!”
“那我太感谢了。我一直不放心,折磨得我好苦。这架飞机我都检查过了。”
这时,我见两个姑娘抬着一个降落伞包朝着我的飞机跑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丘瓦什金?”我吃惊地问道。
“她们是歌舞团的,当叠伞员来了。”丘瓦什金一边说着,一边咧着嘴笑。
姑娘们出现在食堂里或者司令部里,那都是顶平常的事。可是,姑娘到机场上来,到飞机跟前来,那可是一种不祥之兆。这种偏见在空军里不知流行多少年了。你看,她们欢笑着,象玩耍似的,把降落伞给我放到机翼上了。我瞥了她们一眼,嘴里还嘟哝了一句什么……
我们起飞了。不知为什么,科莫萨的发动机怎么也启动不起来。大概是出了故障吧。这时,轰炸机机群已经飞临头顶,我们不能再等待大队长和他的僚机了。
本来应当是8机起飞,可是,如今空中只剩下我们这6架飞机了。
4架飞机在高处飞行。我所在的这个四机编队中缺少了科莫萨和他的僚机,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直接掩护轰炸机的任务,就落在我这个双机编队的头上了。大队长耽误起飞这个以外情况,把我们在地面商量妥贴的方案全给打乱了。我们的飞机都没有无线电通信设备,上了天就无法联系,而我又不得不临阵担起机群带队长机这个角色。仓促之间,叫我如何应付这尴尬局面呢?
北顿涅茨河就在我们的下方。它象一条蜿蜒平铺着的彩带,向西延伸而去,渐渐地消逝在远方的晨雾之中。轰炸机机群在我们这个双机编队的前下方飞着。我们加大了油门,从轰炸机机群的一侧飞到另一侧,来回不停地搜索着,以便及时反击敌梅塞施米特式歼击机的进攻。
看起来,我们象是保镖的。但这仅仅在外观上是如此。实际上,对每—个掩护其他飞机的歼击机飞行员来说,这个角色的涵义更深刻,意义更重大。你出动是为了使轰炸机能够摧毁目标并且安全返航。他们的任务就是你的任务。也就是说,你必须设法保证受你保护的飞机全都安全飞抵目标上空,准确地发动突击。他们信赖我们歼击机飞行员,仰仗我们的作战本领,难道这还不足以激发我们对这些满载炸弹行动迟缓的飞机的责任感吗?要知道,轰炸机飞行员也都在为胜利而绞脑汁呢。
苏-2轰炸机的九机编队,正在迎着危险勇猛前进。轰炸机飞行员当然都看得见,在高空有4架雅克式歼击机保护着他们,而贴身的却只有两架!他们会怎样看待我们这两架飞机呢?这我是能够想象得到的:少了点。为使他们放心,我和我的伙伴别列日诺伊时常变换位置,以显示“威力”给他们壮胆。我微微有些担心的是,我好久没有打仗了,能不能经受得佐紧张的战斗飞行的考验呢?
春天,蔚蓝色的天空飘浮着几朵淡淡的云块,下面是一片辽阔的绿色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