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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碧空铁血-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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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他用小手抹着眼泪,泪水和着泥土,把小脸蛋儿抹得黑一条白一条的。他的眼神里充满着恐惧和悲痫。我听不懂波兰话,可是,我很想听一听这位小见证人的倾诉,听他对土匪蹂躏无辜平民的控诉。从小男孩的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我终于知道了一些情况。土匪来的时候,这个小男孩跑进花园里躲藏起来。当他回到房子跟前时,他的父母已经被土匪打死了。他一边哭着,一边用小手指着那一片树丛——土匪朝着那个方向逃跑了。他叫我们去追土匪,去狠揍土匪。土匪早已匿进茂密的森林……
  在我们这个座落在森林边缘的机场上,战斗任务从无间断,工作十分紧张。飞机升空以后,就直奔正西方向飞去。航线的变化,始终与插入敌军防线的我军坦克部队的进攻方向和进攻速度一致。在司令部的地图上;标示着我军坦克部队突防的箭头,已经指到波兰的维斯瓦河。前线的形势变化得如此之快,真是令人吃惊。这一次会战是从解放利沃夫城开始的。如今,利沃夫已经远远地落在我们后头。我们甚至连从利沃夫城上空飞越一次的工夫都没有,就从它的北边直接飞到波兰来了。
  我们已经来到波兰领土,开始出国作战。当我们从这一片不熟悉的地形上空飞越的时候,我们总是十分注意研究这里的地形特征。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似乎不得不存戒心。现在,我们的飞行员甚至把在这一片土地上迫降视为畏途。谁也不知道迫降在森林里会遭到何种不幸,迫降在衬落附近当地居民又会如何对待他。但是,现实很快就消除了人们的疑虑,恐惧心理迅速烟消云散。现实向我们揭示了很多从前我们不了解的事情,我们同当地波兰人相处得很融洽。
  友邻歼击机部队飞行员遇到的事情,迅速在我们的飞行员中间传开。谁也不再怀疑我们是来到了兄弟国家。这就是现实。
  卡奇科夫斯基的飞机负伤返航。途中,他只想着如何设法飞过桑河去。从飞行地图上看,他觉得桑河的对岸就是苏联领土,而河的这一边是波兰领土。他并不觉得眼下这些用麦秸做屋顶的村落可怕,也不怕那些正在一片片小块土地上忙着收割的波兰人。不过,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愿意落到一个不熟悉的环境里去。所以,他千方百计地设法使飞机飞回到“自己人”那边去。
  飞机猛地撞在地面上,卡奇利夫斯基失去了知觉……待他苏醒过来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已经飞到了桑河的对岸。他还记得他的机翼擦着了岸边的细柳丛。
  一大群人朝着他的飞机跑来。他们都穿着粗麻布衣裤,戴着麦秸编的草帽,手里拿着镰刀或耙子。卡奇科夫斯基坐在飞机座舱里警惕地盯着这些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一个人走到他跟前喊了些什么。可是,他一点也听不懂。卡奇科夫斯基觉得有点不对头。他低头看了一眼放在膝盖上的飞行地图,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也是波兰领土!当他正呆坐在那里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围拢来的人见他苏醒过来了,就爬到机翼上去,替他打开座舱盖,温厚地微笑着把他扶起来,帮助他从飞机座舱里爬出来。
  这一大群人喜滋滋地把他领进村子里去,为他安排了过夜的住处,请他把内衣和上衣换下来洗一洗,请他洗漱,还乐呵呵地请他吃饭。他们专门派人拿着猎枪去守护这架迫降的苏联飞机。第二天早晨,他醒来发现,他们已经把他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摆在他的身边。院子里来了一大群好奇的小孩子。
  这天,一架波·2型双座飞机降落在迫降歼击机的旁边。这是飞行团派来接卡奇科夫斯基的飞机。全村的人都跑出来为这两位苏联飞行员送行。波兰人把这两位苏联飞行员看作是苏联人民派来的第一批使者。他们真诚地高高兴兴地接待了这两位从天上来的客人。好客的波兰人往这架双座飞机的座舱里塞了不少苹果,投进来无数花束。
  ……8月上旬,我军地面部队在行进中强渡了维斯瓦河,占领了西岸的登陆场,并在那里巩固了阵地。我们飞行师也前进到桑河对岸。几天后,我们师的两个飞行团又向离维斯瓦河只有几公里的机场转移。师司令部在莫克什舒夫村住了很长时间。

  三

  我军地面部队发动的迅猛异常的进攻战役暂时停顿下来了。7月,我们乌克兰第l方面军的地面部队还没有抵达利沃夫城,可是,到了8月初,我们飞行师就开始掩护我军横渡维斯瓦河的渡口了。我军坦克群,以其坚强有力的钢铁双肩,硬是把狭窄的桑多梅日登陆场撑大了。
  这些天来,我和强击机部队的梁赞诺夫军长,从早到晚,一直坚守在指挥所。空中敌机数量减少了。现在,我们的歼击机机群飞过维斯瓦河以后,再也无须特别注意观查空中情况。他们能够腾出更多的精力去监视地面上的情况,以帮助我军地面部队击退德军的反攻。从维斯瓦河一直到柏林,这中间再也没有这样大的江河障碍了。敌军已经慌作一团。他们知道丢掉了桑多梅日登陆场预示着什么。
  在我们指挥所附近,大炮不停地轰击敌军阵地。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机群以后,抽空观察在硝烟弥漫中运动的炮兵。“战争之神”现在可大有用武之地了。被我军大炮和强击机击毁的无数敌坦克和装甲运兵车,正在堑壕前面燃烧着。梁赞诺夫军长不时地调动他的强击机机群。我也随时派遣归我指挥的歼击机机群出动去掩护战场。我方的飞机不停地朝着敌军步兵倾泻炮弹和炸弹。
  是啊,现在,敌军的日子是很不好过的。
  晚上,我回到师司令部以后,就忙着审阅文件,忙着同政治部主任马奇涅夫、参谋长阿布拉莫维奇和副师长戈列格利亚德研究各种问题。这一天来的事情,都应当从头回忆一番,该解决的问题必须定下来。当你顾不上去想你现在住着的是波兰人提供的房子时,你是不会觉得身在异国的。可是,只要前线上的事情稍微消停一会儿,你就会立刻感觉到异国风味。近处就是塔尔诺夫斯基伯爵的城堡,女修道院,小胡同里挂着招牌的私营店辅,杨树和杨树围绕着的天主教旧教堂,教堂屋顶上高耸入云的十字架。
  房屋,看上去也都带有浓厚的陌生世界的昧道。我现用的这张木床就是雕刻着花纹的,坐的是涂着油漆的长板凳。墙上挂看的画上画的是长着翅膀的小天使,还有用纸做的玫瑰花。
  我和副师长戈列格利亚德住的这栋房子的房东,一直在墙根的土台上坐到天很晚也不肯进屋。每当我们从他面前经过时,他总是一声不吭,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我们。我的副官了解到一些关于这个人的情况,他对我说:这个波兰人在前线打过仗,当过俘虏,双脚的脚趾全都冻坏了,步行困难。我想,这个波兰人的举动是可以理解的,他在观察我们呢。资产阶级对苏联人的歪曲宣传,散市的流言蜚语,使人民不了解我们了。
  在与我们相邻的一些村庄里驻扎着坦克部队,还有医院。那里有俱乐部,常举办舞会,姑娘又多,我们的飞行员们都想去玩耍一番。一到傍晚,年轻小伙子就活跃起来了,都换上新制服。是啊,在我们这个莫克什舒夫材里,处处都能使你感觉到即将到来的空军节的节日气息。我们每一个人都能预感到即将来临的节日的欢乐。
  晚上,我坐在屋子里 又细细地想了一遍这一天来的事情。当我想到在这静静的月夜里我们有些飞行员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时,欢乐的情绪就立刻消失了。
  我忽然想到,我们的一架飞机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消息了。这个飞行员现在的处境如何呢?那是我们驻在前一个机场时发生的事情。我们的机群从那个机场出动以后,一架空中眼镜蛇式歼击机被敌人的炮火击中,迫阵在利沃夫城西北方向的一片田野里。这架飞机在迫降中撞断一个起落架。我们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立即派大队领航主任利霍维德、一名机械师和一名机械员,赶往出事地点去抢救飞机,把飞机运回来。一周过去了,可是,这个小分队却至今没有发回任何消息来。
  我当即给参谋长阿布拉莫维奇打了电话。他也正在为他们担着忧呢,但是,他提供不出任何新的倍况来。他只是重复说,前几天,又派去一个由15个人组成的加强小分队。
  “赶在18日以前,全都回到家里来才好。”我说道。
  “但愿他们都能回得来。大家团聚,那才象个节日的样子。”
  看来,他也惦记者这个节日呢。是啊,再过一个星期,就到空军节了。
  清早起来,依旧是忙于每天都必须于的那些事情。我驱车赶赴前沿,飞行员们大清早就在各自的飞机跟前待命。现在,桑多梅日登陆场已经成为这一带前线主要的会战战场。我们机场离这里很近。我们和步兵部队与炮兵部队配合作战,共同保卫这一片敌我双方的必争之地。此地处在我们乌克兰第1方面军的最西部。
  8月18日这—天,我们举行了隆重的阅兵式庆祝空军节。宣读了本师的命令。很多土兵和指挥员荣获了奖章和受到嘉奖。随后,一部分飞行员出动去执行战斗任务,其余飞行员在本场上空进行飞行训练。
  最热闹的时节是晚上大家全部回来的时候。节日晚餐过后,年轻人都跳舞去了,营房里空荡荡的。在我们住的这个村子里,尽管哪一家的窗口也不见一缕灯光,但是到处歌声荡漾,琴声悠扬,充满一派欢乐的节日气象。
  敌人的侦察机不时地从空中飞过。远方地平线上不断出现闪光。不知那是飞机投下的炸弹爆炸的火团呢,还是炮口喷射出来的火焰。
  正当我同副帅长戈列格利亚德在房子周围散步的时候,副官跑来说,参谋长请我尽快跟他通电话。我在想,难道又是莫斯科来了什么命令?
  阿布拉莫维奇参谋长说,集团军来了命令,是关于给本师飞行员授勋的。接着,他就念名单给我听。这正合我的心意。一张张亲切的面孔,一次又一次的空战情景,都一齐涌上脑际。祖国表彰了它的忠实儿女。现在,这节日的欢乐又增添了新的色彩。
  从窗外传来嘹亮的手风琴声。
  “派出去的加强小分队,从飞机迫降地点回来了。”他接着说道。
  “那里的情况怎么样?利霍维德呢?”
  “向你报告一个惨痛的消息吧。”
  参谋长把加强小分队分队长报告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转述了一遍。
  当我们派去的加强小分队来到飞机迫降地点附近的林间村落时,有人从屋顶的顶间里向他们开枪。我们的士兵当即对着村边几栋房子的屋顶开枪还击,随后就进了村子。他们在这里打听到飞机出事地点以后,就出发了。他们找见了陷在沼泽地里的空中眼镜蛇式飞机,还在离此处不远的土丘上发现一片火堆的余迹。在未燃尽的劈柴中间的灰烬里,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从尚未毁尽的面部可以认定,其中一具是大队领航主任利霍维德的尸体,另一具是机械师的尸体。机械员的尸体却未找见。
  不难想象,这一群土匪该有多么凶恶残忍。我放下话筒,看了副师长和副官一眼。他们早已把报纸铺在桌子上,摆好了酒、杯子、小吃。这时我才忽然想起来,我们原来打算请参谋长来共进晚餐的。在战争期间,我曾经遇到过一次类似情形。那一次,也是在紧张作战之余,我们刚刚感受到生活幸福的时候,突然得知战友牺牲的消息。噩耗传来,不胜悲痛。如今又……
  我们草草咽下几口东西,就躺下了,熄灯以后,我久久无法摆脱可怕的幻觉的困扰,总仿佛看见一群人被推进火堆,大火吞没了他们的躯体……这是什么人干的?这些人类的败类,时至今日,他们竟用起中世纪那种惨不忍睹的残忍手段来了!
  我觉得似乎刚刚入睡——仅仅是觉得罢了,就听见有人急促地敲我的窗户。
  “谁?”
  “通信军官,从司令部来。”
  “出了什么事?”
  “给您的电报,上校同志。”
  我揭起遮在窗户上的毯子。
  “是莫斯科来的电报,上校同志。”
  我忘记了开灯,摸黑穿好衣服。副官走进来替我开了灯。
  “是莫斯科来的电报。”他又说了一遍。
  “我听见了。”我答道。听到“莫斯科来的”,我心里顿觉沉重起来。“莫斯科来的”都是关系重大的大事呀。
  通信军官立正站在门旁,手里拿着—张纸。从他那喜气洋洋的脸上,从他那高兴的眼神里,从他站在那里略显发楞的神态上,我猜想,这一次“莫斯科来的”准是什么好消息。
  “请允许我祝贺您,上校同志。祝贺您第三次获得苏联英雄称号,成为三次苏联英雄!”
  副师长戈列格利亚德从床上蹦起来,司机和卫兵也都连蹦带跳地跑进庄子里里。
  电话铃响了。
  “我们现在就到你那里去。”是参谋长来的电话。
  屋于里挤满了人。
  电话铃又响了。从远处传来热情的激动人心的欢声笑语。
  天不知不觉地亮了。满院子里都是飞行员——我的战友。热烈的拥抱,亲切的握手。此时此刻,摩尔达维亚上空的空战,乌克兰上空的空战,库班上空的空战,克里木上空的空战,海上空战,都一齐在我和我的战友们的脑海里涌起。有谁能够说得清楚我们在空中飞行过的路径究竟有多少公里远呢?又有谁能够数得清楚我们向敌人射出多少发炮弹呢?在炮火横飞的蓝天建立起来的友情是朴实的,是无须用语言来表达的。友情,全都藏在每一个战友的眼神里,全都表现在亲切的拥抱和握手之中。
  列奇卡洛夫、特鲁德、克卢博夫、特罗非莫夫、费奥多罗夫、苏霍文、邦达连科、别列兹金、瓦赫年科……来的战友可真多呀。
  战友们的勇敢、友情和尽职尽责,是我的勇敢和力量的源泉。战友们和我在—起,我总是感到极其快慰的。
  我在想,要是法捷耶火、索科洛夫、阿特拉什凯维奇、尼基京、奥列非连科这些老战友现在也在这里的话,那我们大家该会感到多么幸福啊。
  祖国给了我如此祟高的荣誉,我更要加倍地为祖国出力。
  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早晨,我多么想回到新西伯利亚市去看一看我那远在西伯利亚的故土啊!
  可是,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又要忙于执行前线的作战任务。
  不久,副师长戈列格利亚德就离开丁我们。他升任师长了。伟大卫国战争的老战士克留科夫接替他担任副师长职务。克留科夫原来的团长职务由博布罗夫接替。把那些素孚众望受人爱戴的好人提升到重要领导岗位上来,总是大慰人心的好事。
  地面部队正在稳扎稳打、逐渐扩展桑多梅日登陆场。在这个口袋状地带,我军集结了强大兵力,能够随时发动大规模的突然进攻。
  想要回到西伯利亚故上去看一看的愿望,不久就实现了…… 

第二十一章 啊,西伯利亚,我的故乡!
 
  一

  秋天到了。这是一个收获的大忙季节。我的特殊的“大忙季节”也开始了:为我举行庆功会,接待报社记者和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的摄影记者,写复信,发回电,为新闻通讯社写文章。这当然使我高兴,可也把我忙得不亦乐乎。白天,我必须到前线去指挥机群作战,到各飞行团去检查战备状况,晚上,既要接待来访的客人又得忙于写复信。平时,我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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