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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银瓶梅.争春园.世无匹-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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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秋香出来。堪堪等有一更时分,也不见来,又无月色,书房黑洞洞并无 
灯烛,不觉身子倦了,伏在几上睡着了。不言。 
     且说郝鸾船到城边,已是一更时分。郝鸾道:“三位不必回去,且到舍 
下吃茶。”陈雷与常柳三人来到吴府,书童执灯到书房,忽听书房内呼声如 
雷。柳绪道:“何人在此睡着?”书童将灯一照,常让笑道:“你看那厌物 
好没体面,得不着我们酒吃,就在此老老实实等呢”郝鸾见是史通,便用手 
摇他肩笑道:“史兄少睡醒来罢。”史通正做相思梦,猛然惊醒,把郝鸾一 
把抱住,亲了一个嘴道:“姐姐真信人也。”郝鸾怒将起来,举起右手,照 
史通脸上打了一下,打得史通耳内轰轰的乱响,跌倒在一边,猛然睁眼一看, 
见是郝常柳三个,还有一个大汉,唬得他目瞪口呆,不敢开口。郝鸾骂道: 
 “小弟平日不曾与这狗头有半句戏言,因何亲起我的嘴来?”史通道:“小 
弟一时唐突,望兄恕罪。”常让道:“那有平白亲起人的嘴来之礼?”柳绪 
道:“他还说‘姐姐真信人也’,必要送官究治方可。”陈雷道:“不要送 
官,私下打他一顿,不怕他不招。”郝鸾道:“我哪有工夫打这狗头,叫家 
丁打他便了。”书僮跑到外面,叫了家丁进来,家丁道:“大爷唤小人们有 
何吩咐?”柳绪道:“史通黑夜入花园,非奸即盗,打这狗头,叫他招出。” 
家丁奉命,个个手执短棍,不由分说,往上一拥,把个史通攒倒在地,轮流 
敲打,打得遍身皆伤。史通叫苦连天,说道:“我招了。”常柳二人止住家 
丁,说道:“且不要打,况史通是个世交,也不要他招,放他去罢。”郝鸾 

…  04…

上前道:“列位贤弟,此言差矣!岂有不招而放之礼?他明日又生出别样话 
来,反说我们的不是。”史通无奈,只得招道:“小弟因日里找寻三位不见, 
就在此闲坐打盹。忽有个丫环秋香将小弟打醒,约我今晚在此相等,不期撞 
着三位仁兄,除此并无别事,望兄恕罪。”郝鸾道:“秋香可曾来?”史通 
道:“秋香并没有出来。”郝鸾道:“秋香是丫环之辈,你也不该勾引她。 
况母舅待你不薄,又是你家老年伯,既容你往来,你反起邪念,其罪难免。” 
史通道:“小弟一时被秋香哄诱,所以该死。从此再也不敢到此了。”陈雷 
道:“虽是如此说,其理不当。”常让柳绪道:“史通是一时迷性,所以做 
这些畜生的事。念他平日无罪,饶了他罢。”郝鸾道:“虽是二位仁兄讨饶, 
叫这狗头吃了大粪,我就饶他。”柳绪道:“言之有理。”就叫家丁取了些 
大粪来,拿了一个破碗盛了,便把史通抱将起来,朝他脸上浇去。史通用双 
手将嘴遮住。常让见史通如此的光景,吩咐家丁不要把粪浇他,让他得空溜 
了。那史通见众人松了些,乘空跑出去了。众家丁虚张声势,吆吆喝喝。郝 
鸾气得面如土色,立在门首不动。 
     且说史通跑到家中,众家丁见他满身臭味难挡,只得取了衣服净水与他 
洗过了脸,换过衣服坐下。家丁见他身上有伤,便取了酒来。史通饮了几杯 
酒,却又满身疼痛难禁,想到:“秋香这个贱人,害得我好苦也。”又想道: 
 “我黑夜闯入人家,其实是我不是,就是打骂也不为过。只恨这些小畜生怎 
的叫那狗头拿大粪浇我,我怎肯与他干休。倘若明日将此事传将出去,与外 
头人知道了,我有何颜面在杭州城往来。我如今不免到五更时分起身,进京 
到父亲任上去住下,慢慢地用计谋算这班畜生,以报此仇便了。”正是:“恨 
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就吩咐家丁收拾行李,雇了牲口,明日五更就要 
起身进京。众家丁足足忙了一夜,将到四更时分,辞别了母亲,等开城门, 
竟往京都去了。后来史德明听信儿子史通的言语,就害柳公与常家,生出多 
少唇舌,皆因今日拿粪浇他的缘故。此话休提,后来自有交代。那刘栋次日 
听见史通进了京,犹如失群的孤雁,又不曾做过生意,平日是嫖赌逍遥,好 
吃好穿,哪里受的这般苦楚。只得将房子变卖,又问亲友借了几两银子,带 
着浑家,也进京投奔史通去了。 
     且说郝鸾站在花园门首,性气未消,只见东首黑地里蓦地跳出一个大汉 
来,到郝鸾眼前,双膝跪下,说道:“求郝大爷救命!”郝鸾吃了一惊,定 
睛把大汉一看,见他面如黑漆,两道浓眉,背阔肩宽,头戴栗色毡帽,身穿 
短短的青衣,年纪有二十余岁。郝鸾道:“好汉请起,我郝鸾乃是一个愚人, 
你有何冤屈,我怎生救得你的性命?”那汉子起身哀求道:“一言难尽。求 
大爷台驾到小弟寓所,一一奉申。”郝鸾想到:“我从来不曾与他会面,他 
怎的倒认得我?我若不去,他还说我惧他。”便叫家丁掌了灯,又叫家丁对 
那三位相公说声“我去去就来”,随即就同那汉子出了花园门去了。不知此 
汉子请郝鸾去做什么事,且听下回分解。 

…  05…

                       第十二回 仗义医疮遇异人 

     话说郝鸾同着那大汉走了半里之地,到了一个寓所。只听得有人大叫: 
 “痛杀我也!”郝鸾四处一望,并无人影,这一声喊叫,如雷鸣一般。那汉 
子请郝鸾坐下,纳头便拜。郝鸾用手挽起道:“足下尊姓大名?贵处哪里? 
因何晓得我的名姓?足下有何冤屈?请教明谕。”那汉子起身谢过,说道: 
 “小弟系东昌府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只生我愚弟兄二人。咱姓周,名龙, 
只因咱面黑,人都叫小弟为 ‘铁判官’。咱的哥子叫周顺,因他面红,别号 
叫做 ‘火判官’。前月离了山东,寻访朋友,行到此处。咱的哥子肚皮下偶 
然害了一个大疮,不能医治。有碗口大,亦有口耳眼鼻。那些大夫俱说是人 
面疮,都不下药。小弟前日在乡村寻访名医,偶然遇着一个道人,他说道: 
 ‘凡有可知奇难异病,早来遇我,错过难逢。’小弟听见,就去求他,把哥 
子所害之病告诉与他。那道人说道: ‘贫道这疮倒会医,药饵倒有,只是差 
一样引子,却不能医治。’小弟就十分哀求,他又说道: ‘世人晓得叫人面 
疮,我却知是百日疮,若过了百日,其人必死。我出家人方便为本,与你说 
罢。城内有一吴府,如今奉旨出去征讨的就是他家。某日晚间,你可在他家 
花园门首,等候一红面爷就是。他是洛阳人,姓郝名鸾字跨凤。你可求他一 
口龙泉宝剑为引,可以立刻全愈。’小弟在此门首等大爷有两天,今日才得 
相遇。”郝鸾道:“剑却有,只有无药怎生医治?”周龙道:“那道人已将 
药饵交付与我,又有一个帖儿,大爷照帖取用。”郝鸾道:“那道者如此神 
通,但不知是何名号?”周龙道:“小弟曾问过他的名姓,那道人复姓司马, 
名傲,别号枭枭子。”郝鸾闻言,惊讶道:“原来是司马先生,真乃高仙也!” 
便叫家丁回去取剑,又将柬帖展开一看,中间写得明白,就叫周龙快取炭火, 
又取阴阳瓦来,将药和得不干不湿。又叫周龙扶起他哥哥来。郝鸾方进房, 
看见两张铺上卧着一个大汉,约有丈余,果然面红。圆眼双睁,头大如斗。 
郝鸾道:“好个汉子!”遂将那药料搽在疮上,只让出疮上那张嘴在外。不 
一时,家丁取来宝剑。郝鸾叫家丁把火拿到周顺房中,把剑掣出鞘来,金光 
耀眼。即将剑尖插在火中。不一刻,那剑尖金光灼灼,通红的拿在手中,认 
着那疮的口内插将下去。听得“喀喳”一声响,其臭味难当。只听得周顺大 
叫一声:“快哉!快哉!”呼呼地睡去。忽见疮面霎时落下,尤如鬼脸一般。 
周龙见哥哥疮好,感谢不尽。郝鸾见周氏兄弟倒是两个豪杰,欲有结交之意, 
一时不便说出。郝鸾道:“你可将这疮疤明日埋了。”周龙道:“晓得。” 
郝鸾又问道:“你的贵友姓甚名谁?”周龙道:“此人亦是同乡,姓陈名雷, 
绰号值年太岁。”郝鸾笑道:“陈雷如今现在我花园内,今日不便,明日同 
令兄到我园中与陈雷兄相会便了。”周龙道:“原来陈雷在大爷府中,明日 
咱与哥子到府叩谢大爷,再与陈兄相会便了。”郝鸾道:“今日夜深,暂别 
兄长,明日再会罢。”叫家丁掌了灯,携了剑,出了店门。周龙道:“寓中 
多有得罪,感谢不尽。”送郝鸾出了店门。回到店中,见周顺呼呼睡着,又 
见郝鸾如此豪杰,心中大喜;又知陈雷的下落。收拾了物件,息了炭火,也 
自安睡不提。却道司马傲,既然用药,因何用剑为引?不过借此提拔出一班 
英雄相聚之意,要他们意气相投之故耳。 
     且说郝鸾回到家中,陈雷与常柳二生都来问那汉子的缘故。郝鸾便把医 
疮一事一一说明。陈雷听见,说道:“周顺弟兄自幼与咱相交,在山东也算 
他两个好汉。不意他兄弟们前来寻我。”郝鸾道:“我已约他明日到此相会。” 

…  06…

陈雷大喜。时已三更,常、柳、陈三位又吃了几杯茶,说道:“小弟们要告 
辞了。”郝鸾还欲留他三人。他们立起身来,坚意要行。郝鸾便叫家丁掌灯, 
送他们出门。三人各自回家不提。 
     先前传唤家丁打史通,又浇粪等事,此时夫人小姐俱已知道,把秋香吊 
打了一顿。又听得郝鸾被个不认得的人请去,夫人忧疑不定。忽见郝鸾回来, 
赶至后堂见夫人,知这秋香是小姐房内丫环,不便说长道短,只得含糊说了 
几句,又把周顺害人面疮的事说了一遍。夫人小姐各称奇异。 
     郝鸾回到书房坐下,因受了史通的气,一时睡不着,先叫小童去睡了。 
他自己秉烛独坐,想起史通做出这样事来,好不气闷。又想起孙佩受那囹圄 
之苦,不知鲍刚哪里去了,不觉得伤心起来。又想到:“司马傲有如此神算, 
怎么偏偏的不应前言,叫我哪里去寻访异人?倒是今日船上遇见的那个人可 
以算得奇人,却不知他的姓名。虽然陈雷周龙周顺生得相貌魁伟,未必能救 
得孙佩。”想到此处,不觉的烦恼难熬,便弹剑作歌道: 

          怒气冲霄汉,心事儿向谁谈?恨不平且把匣中宝剑弹。俺也曾钓西风渭水寒,俺怎肯束手 

     告人难。何一日见青天,作一番吐气扬眉,那时节方显男儿汉。 

                                                                         西江月词 

歌毕,将剑入鞘。只听得门响声音,郝鸾凝神道:“好似有人推门的一般。” 
话言未了,又是一推。郝鸾是个好汉,其心不惧,便问道:“是谁?”又没 
人答应,想道:“敢是我心神不定,不然是树叶儿被风吹落打的门响?”忽 
又听得指头在门上弹了两下。郝鸾道:“敢是花园门不曾关,走进歹人来了?” 
就掣宝剑在手,开了房门,跳将出来,四下一望,并无人影。想到:“这又 
奇了,分明是个人,如何出来就不见了?”正沉吟之时,只见花架下站着一 
个人,却是一个做贼的打扮。郝鸾大喝道:“大胆的贼子,敢来讨死吗?不 
要走,吃俺一剑!”便仗剑奔那人。那人将身子一转,呼的一声,早已跳上 
屋去了。郝鸾见那贼纵上屋去了,反而吃了一惊,往后退了几步,拿剑指着 
骂道:“你这个剁万刀的贼子,快快下来,免得俺取箭来射你。”那人道: 
 “郝兄休得恶口伤人,你方才想找,我来又拿剑唬我。”郝鸾定睛把那人看, 
好似在船上会见的那人,便问道:“你可是在船上游西湖的吗?”那人道: 
 “然也。”郝鸾道:“你夜晚到此园中,敢是来窃取衣物么?”那人笑道: 
 “非也。我闻你的大名,人说你是洛阳好汉,我特来会你。”郝鸾想到:“这 
个人能黑夜上屋,如登平地,必有手段,不免哄他下来,试试他的本事如何, 
或救得孙佩也未可知。”便说道:“你既来会我,因何鬼头鬼脑的,且请下 
来见礼。”那人道:“我试试你的胆量如何,你可把手中宝剑去了,我就下 
来。”郝鸾笑道:“大丈夫怎肯暗里伤人?”那人笑道:“我却不怕。”便 
从屋上轻轻地跳下来,并无一点响声。郝鸾暗暗称奇,便请那人到书房。二 
人见礼坐下,幸喜有茶。郝鸾奉茶问道:“足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怎生 
认得我的?”那人道:“因日间在西湖偶见台驾英豪气相,况又久慕大名, 
因此特来拜谒。在下本城人氏,姓马名俊,字子昌。实不相瞒,父母在日, 
所遗薄产微末;后来父母双亡,结交四方豪杰,所以家业萧条。偶遇一个道 
者,传了小弟轻身之法,做了那不要本钱的买卖,将取来之物周济穷困人家。 
人见小弟身轻,起我一个别号叫 ‘玉蝴蝶’,又见我二目有光,又叫我‘电 
光目’。”郝鸾听了,想到:“原来是个贼,我堂堂一个大丈夫,怎与贼交 
结,岂不惹天下英雄取笑么?”马俊见郝鸾沉思,便笑道:“小弟是做这勾 
当,再不被人所擒。前年芜湖知县,姓魏名雷,贪赃不堪,酷刑无比,一县 

…  07…

  中人,无不怨恨。小弟那日访得知县谒见上司,被小弟在半途中轻轻杀了, 
  替万民除害。这是一件为民除害事。旧岁嘉兴府知府,姓董名士弘,因城内 
  有一劣官,姓马名叫自英,因他好色,人都叫他为 ‘色仑儿’,强占人家妻 

                           ① 
  女。偶有一人姓扈名戽 ,他的妻子有几分姿色,那马自英就算计他,谋他妻 
  为妾,无计可施。马自英串人勾引扈戽到家中,又拿住扈戽,说他是贼,到 
  他家来偷窃的,将银钱送与知府,要将他妻子准折偷去的贼赃。知府就将扈 
  戽拿去,用刑拷打,就将妻子硬断准折贼赃。怎奈扈戽死也不招。那时小弟 
  知道如此情由,走到扈家对他妻子说道如此救你丈夫。扈戽妻子柴氏满口依 
  允,只要丈夫见面便了,况且马自英还着人看守。到得二更时分,小弟轻身 
  去到马家,竟把扈戽劫了回来。又替他换了衣服,叫他躲在避静之处。又到 
  扈家与柴氏说知,左近放起一把火来,惊得四处纷纷的乱跑。乘着火势把柴 
  氏带出来,与他丈夫相见,又助他盘费,送他出境,他依旧回福建去了。那 
  马自英被小弟连放了五六次火,烧得他一贫如洗。知府又被我劫了几次库银, 
  叫他赔过不休。小弟虽是个贼,没要紧的事我却不做。”那郝鸾听了他一番 
  言语,心中甚是惊惧,想:“马俊所做的事,可以救得孙佩如反掌耳,司马 
  傲之言莫非应在此人身上?”便开言说道:“马兄如此仗义,我郝鸾有眼不 
  识泰山,望乞恕罪。”马俊道:“小弟乃是下罪之人,承兄抬爱,切莫见弃。” 
  郝鸾道:“明日有几位山东朋友相会,屈兄明日在此一会,不知尊意如何?” 
  马俊笑道:“敢不从命。奈我才从屋上而来,恐被尊使看见,反为不美。待 
  明日走大门而进,才是个道理。”郝鸾道:“仁兄所言极是。但此门户俱已 
  关闭,如何是好?”马俊道:“不妨。小弟从哪里来,还从哪里去就是。” 
  言毕,起身要走。郝鸾道:“仁兄休要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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