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5a五虎平西 作者:清.不题撰人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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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因此用出机谋,力荐你出,指望你把冤家除了,使我翁婿心中遂愿。岂知今日你画虎不成,真乃可惜了这飞龙也。”杨滔说:“国丈,如今长言不如短语。到底怎样调停为妙?”庞洪听了想一会说:“杨大人,如若私和了是造化这小畜生的,飞龙性命岂不枉送他手!此时一不做二不休,你来朝奏明圣上,只说狄青无故杀妻,伤害了你女儿。况且圣上为媒,非同小可,那怕他势大封三,照依国法森严,若是犯罪,也是一体。”杨滔说:“倘飞龙有甚破泄之言,听人狄青耳中,他执此为凭,如何是好?”庞洪说:“这是死无对证之言,那里作得证?如凭若圣上姑宽不究,老夫定然在旁顶力,说他无故杀妻,应该抵命。此时看他小畜生逃得那里去厂杨滔说:“既然如此,明日奏明圣上便了。”庞洪说:“又有一句要紧关的,说话切不可露出飞龙两字,总要认定凤姣女儿,这场是非,包管赢的。若除了狄青,老夫不忘你的情,愿谢金银与你杨大人。我还要慢慢奏知圣上,加升吏部之职。决不相负的。”原来杨滔最是贪财物之辈,听了国丈之言,得意洋洋,作别而去。
再说五更三点,天子尚未登坐金銮,文武官多在朝房叙候。众文武耳风一闻此事,尽皆着忙。杨户部说声:“狄千岁,后生家何必作此威头,仗着太后娘娘的势力把我杨滔欺负,无端杀害妻子,全无国法,下宫女儿之仇一定要报的。”狄爷冷笑道:“你为人定了禽兽之心,使出这样毒计,思量要陷害我狄青,幸喜我命不该终,不中你奸计。今日你害人还害了己,正是灯蛾扑火自烧其身。”二人争论不一,庞洪假意来劝解说:“二位何须争辩,少刻奏知天子,自有国法公论。但他无故杀妻,过于残忍,罪却不少,狄千岁也应知其法律!”狄爷听了说道:“纵然尝命,我狄青岂是贪生畏死的么!”国丈说:“千岁不如听老夫的言,私下调和了好。若要认真起来,总要抵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后娘娘也是遮盖不得了。”狄爷说:“你差矣!我狄青并不用着娘娘的遮盖,所以前时不愿无功受职。当殿比武,险些丧了性命,皆因不把太后娘娘倚靠。解送征衣,到外邦之后,又蒙国丈美情保我征西。若然倚了娘娘的势力,决不使天牢禁母。所以屡被奸臣美计所算,平服西辽,苦乐皆由自己担当。今日圣上自有国法处分,是非曲直悉凭圣上公裁,何劳国丈之言!”庞洪听了,呵呵发笑,说:“是极,原是一个硬性英雄,老夫失言了。”
第四十六回 奏冤陷玄天收宝 命审断宋帝差臣
诗曰:
玄天赠宝付英雄,征代西辽立大功;
即被飞龙轻毁坏,腾空收去显神通。
却说狄爷与国丈驳说一番。又说各位王爷平日间或上朝或不上朝,就一月不上朝,天子也不来查究,所以这日大人一个也不在此停一会。听得景阳钟一幢,龙凤鼓一响,金鞭三下,圣驾登銮。文武官员朝谒已毕,值殿官传旨未了,文班中闪出杨户部,武班中闪出平西王。二臣各说有事奏闻,天子一想,他二人乃是翁婿,有何事启奏?即降旨:“二卿平身,有何事情,文的先奏!”庞洪一想:“先奏,便是一点便宜之处了。”杨滔奏道:“臣有次女凤姣,多蒙圣上天恩,赐臣女与狄青成亲,才得七夜。臣女并无差处,不知狄青何意,竟将臣女杀害了,差焦廷贵将首级一颗,于昨夜二更时分交还与臣。陛下,吉言钢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臣女有何差处,也要查察分明,方能定罪。他又不说与臣知,倚着王亲势力,擅自行凶,将臣青年弱女身首分开。可怜臣年已花甲,单生两女,如今幼女无罪被害,今日并非翁婿,已结深冤,伏乞陛下究问平西王,臣女有何差处?”
狄爷说:“臣有奏闻,臣蒙圣恩浩荡,把杨滔之女赐与臣成亲。臣看待他无甚差错,那晓得杨氏不知他立心何故,昨夜与臣吃酒,自家一杯不饮,多劝臣吃。臣已厌烦了,酒也不吃,先去睡了一会。凤姣手持龙泉剑,立在床前,喊声‘狄青啊,你杀害我丈夫,我来报仇’,一剑砍来。幸得臣不该死在他手,急忙问脱,剑已落空。臣赶上夺了他剑,手起挥为两段,却是真情。陛下,但想此女说话有因,立在床前,说他与丈夫报仇,然后落剑,想来分明不是杨滔之女了。是作奸细前来陷害于臣。伏乞陛下,细把杨滔究出真情,免得混清不分,一同作弊。”
此时,国丈在旁吃惊不小,想道:“这飞龙自己把机关泄漏,如今圣上查问起来,如何处置?”天子又问杨滔:“那凤姣到底是你女儿否?从前匹配与何人?”杨滔奏说:“圣上,臣女凤姣乃是黄花闺女,从前并未有丈夫,满朝文武也有知的。臣何敢将有夫之女欺君?臣女是处女。”天子说:“既不曾有过丈夫的,因何他说要来与丈夫报仇之话?”杨滔说:“圣上,这是狄青一面之词,死无对证之言,谁人肯信?”狄爷又奏道:“凤姣无差,臣断不敢无故杀妻。不惟他说话有因,且臣两桩法宝也被他毁坏了。”嘉佑皇说:“是何法宝?”狄爷说:“陛下这法宝一名人面兽,一名穿云箭。前时奉旨解送征衣,路逢玄帝,命臣随身上任,若遭西辽骁将,用此法宝伤他。神箭能除妖术,试用几回,多已灵验。实是神明法宝,竟被凤姣未死之先,已毁坏了。他死后,臣见满地抛弃,所以带来上殿为凭,伏惟陛下立法,将杨滔究问,便知情弊了。”杨滔此时也觉心慌。庞洪也是着急,暗道:“此事飞龙弄坏了,恐防我也有干系。”当时天子看有两桩法宝,觉得好笑──此乃三枝小箭,折为六段:一个紫金胎面具,却是孩童玩弄之物,这是什么法宝?”正想之际,忽听得空中一声响亮,犹如天崩地裂。一阵狂风,吹透满殿,龙案上两桩法宝吹得无影无踪,转换红笺一纸,金字两行,写着:
今日玄天收法宝,辽邦有将猛如龙。
此时天子大惊,方知法宝是神圣的。若问玄帝既收法宝,何不一发明了这段疑案事情?但如若大小事情多是神明出白,几间不用官员了,所以单将法宝收去,不将疑案点明。嘉佑皇因此敬信是神祗之物。只有杨爷、国丈惊惧,犹如烈火炙烧,好不着急!众文武虽则无干,也觉难辨其缘由。当时仁宗天子亦不能分断,只有呆呆思想。庞洪犹恐他想出不好听的话来,连忙出班奏道:“臣有奏。”仁宗王说:“卿所奏何事?此事重大,可听奏来,不中听的不必多言了。”庞洪说:“臣思凤姣乃未出闺门处女,焉有与丈夫报仇之说?二则成亲数日,无怨无仇,如何下得这毒手,敢大胆持剑杀害丈夫?实是一面之词。凤姣既有报仇之说,狄青何不问个明白,杀他未迟。现在死无对证,准信不来。就是两桩法宝,狄青杀害了凤姣,无可抵塞,自己毁坏了也是理论不得的。况且凤姣实在以前没有丈夫,众臣共晓,怎么说与丈夫报仇?据臣愚见,陛下免费龙心,发交三法司审个明白如何?”嘉佑王听了,想道:“庞洪此话倒也相宜。但无能于官员,审不得这桩疑案,三法司朕也不用他。”遂降旨无私文彦博、硬直崔叩命从公审理,“断明前情,奏与朕知”。原来这两个大臣,是正直无私的,不是庞洪党羽。无奈审断公务,不十分明办得来,且这桩公案实是难办的。但圣上之命,如何不依,同说:“臣领旨。限臣等五天审明,复旨便了。”天子拂袖退班,众臣各归府去。崔、文二位公爷差人往杨府将头调出,然后同往狄府。
此时午昼了。杨府内夫人小姐早已得知,彼此着惊。狄府中男女下人多已知道,只有老太君吓得惊慌无措。到了房中,看看尸骸,好不惨伤。欲向众将问个明白,岂知已多往午朝门外打听去了。太太骂声:“好畜生,为何如此薄情!杨氏纵有差迟,可告诉为娘,也能理论得来,因何胡乱将他伤害,没有半分夫妇之情!”太太此时不知埋怨了孩儿多少。这些家人也议论纷纷。
正说之间,报说:“千岁爷回府了。”同了文、崔二位大人,众将军随后同进中堂,石将军也到了。狄爷到了中堂银銮殿上说:“二位大人请坐!”二人告坐。有家人禀知太太有请。狄爷说:“二位大人,下官失陪了。停息一刻,即来奉陪。”二公爷说:“千岁请便!”此时狄爷走房内厢见了母亲,太太连骂:“畜生,因何故杀妻,不畏萧何法律,看你如今怎生逃脱?”狄爷说:“母亲,不必心烦,细将情由禀知。”太太又吃一惊。此时杨夫人亲来到府内见女儿尸首,假装悲哀。若说这位夫人,原是忠厚之人,杀了飞龙与他什么相干?只因丈夫要他去假哭女儿,方得省人疑惑。哭后又要吵闹,方为妥当。夫人只是难违丈夫命,到来无非哭了几声,叫他那里能吵闹得出来?太太倒也过意不去,叫声:“亲母且宽心罢!原是我畜生不好,狠心杀害你女儿。”夫人说:“太太啊,妾身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驾姣嫁着江西本省,只有次女凤姣早晚相依的。那晓得做亲之后过刀而亡。若是病死的倒罢。似这般惨死,好不痛心!”太太说:“夫人啊,听小儿说来,乃是令媛不好,持剑要杀丈夫,反被小儿伤了。今日真假难分,且待来日审明便知明白。”
且说崔、文二位,由狄千岁引道,杨爷在后,直至房首。太太、夫人避过。二位大人把尸首验毕,配合过首级一点不差。又说:“千岁,那凤姣纵有差迟,却是你家的人,理当收殓。”狄爷说:“这也自然。”文爷说:“三天成殓了第四天齐集市明,好待下官复旨。”说完二人告别,杨滔也转回衙不表。
再说庞洪独坐书房,叹声:“飞龙,老夫叫你必然害了狄青,纵害他不成,也不得说出与丈夫报仇,破漏机关。倘杨滔有甚差迟,只懮他又扳出老夫了。若差了别人审也能通个关节。岂知差了这两人,有言难说,有贿难行。倘被他审出真情,杨滔之罪难免,老夫也不安稳。”
不表庞洪懮虑。再表四虎将军、焦、孟你言我语的猜疑不出杨滔之女的真假,待等崔、文二位大人审明,便知分晓,是日免不得备棺成殓,超度亡魂,做些功德。后来不知如何。
第四十七回 审疑案二忠辞办 完民饥包拯回朝
诗曰:
二忠领旨断奸谋,岂料庞杨狡计稠。
专力不能分剖白,幸有包公力搜求。
话说狄王府将飞龙尸骸收殓了,做些功殓,超度亡灵。岂知王府中比不得等闲之家,外国阴魂那里存顿得住?飞龙一死,魂魄早已渺渺茫茫不知去向。此时老太太十分烦乱慌忙。此日杨滔的夫人仍在狄府,见太太这般忙乱着急,也觉心中不安,过意不去。欲说明白,丈夫性命不保,不得不含忍在心。此是忠厚人心事每常如此。是日成殓已毕,原来汴京并无坟墓,少不得寻了一个空隙地停了棺柩。夫人回杨府,叫声:“相公,这件事情果乃于得不好。倘若审出真情,祸事不小。”杨滔说:“夫人,不妨,无事的。下官总是一口咬定要与女儿报仇,怕他什么!”
此时三朝已过,至第四天,文、崔二位钦差奉旨审询狄青。狄爷照奏主前言井无改更。杨滔一口从实女儿惨死总要伸冤。又不能用刑,两位大人没有法想,审过一堂又有一堂,一连审过二日,不能审明,难以复旨。是日,天子临朝,问崔、文二臣:“狄、杨之事审得如何?”二臣同奏道:“尚未审明。陛下且限臣三天,审明复旨便了。”仁宗王说:“依卿所奏。”圣上退回宫。二大人又审了三日三堂,不独凭据追不出,而且狄。杨的口供对质,与前日的不差分毫。这事情真乃苦差难办的。这两位大人商量无计可施。暂且不表。
再说包龙图大学士,奉旨赈饥已毕,回朝复命。此时大宋朝中奸臣屡屡联络不绝,所以处处年饥。包大人往各省赈饥,甚是劳忙。上年陕西赈饥,下年早稻丰捻,物阜民康。这时公务已完,又到粤东赈饥去了。所以连年不在朝中,那晓得国家许多事情动作。是年粤东公务又毕,一路回朝,渡水登山,非止一日,已到汴京。进城天时已到午后了,此时未去朝天子,先来见众僚。到了九王府中,多去探望悉过。是日众王爷叙会,正在谈论狄、杨之事,包爷到了,一同相见坐下。食过茶一杯,各说候问之言。问起赈饥事情,包爷细细说了一回。
众王侯说起狄青之事,说:“包大人,你原审过多少疑案事情。单有此事,莫说崔、文难以力办,就是大人也难以担承了。”包爷听了微笑道:“老千岁,如若圣上与下官审断,少则一日,多则二日必要审明。”潞花王叫声:“包大人,孤家也想过,若是大人在朝,何用三朝两日就断明了。故孤家正在思念你。今幸喜还朝,来日奏知圣上发交大人经手力办,末知尊意如何?”又有汝南王千岁说道:“若是包大人承办,不用一刻,必然明白了。”众王侯你一言,我一句褒奖这位铁面无私之臣,感激他正直硬性。包爷便说:“列位千岁,待下官来日见驾,请旨承办。如若圣上不准,不干下官事了。”众王爷说道:“自然。若然大人请旨,圣上谅必准的。”此时包爷拜别去了。
又往探同年文大人,到府门家人投帖,文爷吩咐大开中门迎接。进中堂施礼坐下,又报崔大人到衙了。包爷、文爷一同迎出来。这包爷说:“崔年兄请了。”崔爷一见说道:“原来包年兄已回朝,失迎了。”三人一同复到中堂,殷勤告礼而坐。文、崔同说:“包大人,你多年跋涉,辛苦国务,我们常常挂念。今幸还朝,谅必赈饥公务已完了!”包爷说:“多已完了。今日回朝做个闲暇官罢了。”崔爷笑道:“包大人,你又来了,你是个能干的人,日断阳间,夜断阴府,当今天子也亏得你。如非包年兄忠心为国,怎得当今陈桥认回母亲?如今大人不在朝中,奸臣庞洪屡屡陷害狄青。”包爷假做不知,问道:“怎生图害的?”文爷细将保他征西的事一一说知,又道:“如今又有奇闻一个。”包爷说:“又有何情?”崔爷说:“只为狄青杀害了凤姣,”一长一短说知。包爷说:“不知二位大人如何审结?”崔爷、文爷说:“不瞒年兄,我们审过几堂,总是不明。今日又审一次,回供原是不改一字。难得年兄还朝请教高才,如何审断才得明白?”包爷说:“二位大人,不是下官笑着你,若办这事情,经二位大人承办,恐审到来年也不好明白的。待下官来朝见驾,复了圣命,然后请旨承办,管叫是非曲直明白。”崔、文二大人巴不得脱了这段苦差,听了包爷之言,二人大喜,同声说:“包大人,若明审此桩疑案,真乃神断了。”包爷说:“此乃容易之事,二位不必费心。下官告别了。”文爷说:“二位大人俱在,请后堂小酌,然后起车罢!”包爷说:“不消了!”一路至府门,一拱作别而去。
崔、文二人仍进中堂。崔爷说:“年兄,小弟前来非为别事,只因审断之事不明,到来商量。难得包兄一力担承,看他如何审断复旨的。”文爷说道:“曾记得他前时三审郭槐,用了许多摆布,也审得明明白白。今日他担承此案,料必云开日现,复见天明了。”崔爷笑道:“年兄,此乃你我的兴头,遇他还朝。”此时崔爷也作别回衙,二人心头放下,不表。
再说潞花王回到南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