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5a五虎平西 作者:清.不题撰人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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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追究,只把那顶撞圣上之律,问了一个徒罪。今日又是一段好机会化为乌有。如今我若罢了,犹恐他日后还来寻我报仇的。且西辽差官天天等候,催速老夫除这小畜生,辽王送来财物,老夫已经收下,这几桩宝贝,我也爱得甚紧,若是交还了他,岂不可惜!况且些些小事,老夫办理不来,岂不被这辽官暗中取笑么?罢了,待我细细思量一个好计谋,必要除了这狗头,方才罢却心烦的。想来这秃狼牙在于我府中,一日两天还好,倘若收留长久,外人知觉,事就不美了。这便如何是好?”此时一心筹算,左思右想,计算不来,只是沉沉纳闷,思量一会,忽想起一事在心,说道:“忘记了,那游龙驿驿丞官,乃是老夫的家人,因他屡日办事能干,无有差错,故我把他提拔起来了,做了这个驿丞官。屈指光阴,已有六载,不免今日修书一纸,差人拿去,说要把狄青摆布身亡了,然后打算升他个七品官员,也是妙算。”此时庞洪想出这条计策,心中放下愁怀。即转入书房,对秃狼牙说:“秃将军,老夫昨天奏明万岁,调旗复验,要把狄青首斩,谁料狄青咬定旗是真的,圣上疑信不定,发交三法司勘问,老夫也在三法司边知会了,要他审实是假旗,正了欺君之罪,包得取他首级了,只是有屈将军多住几天的。”此时秃狼牙听了,只得安心等候。次日国丈又差家人打听狄青到了驿中否,然后再把书信投递。
却说狄王爷一连等候三天,不见解官到来,在着王府等得不耐烦了,只得差人前往催促。这解官想来,只有发配人延迟不愿往,如今狄千岁倒来催促起程,实是忠臣,可敬可敬。实时拿了文书,来到狄王府叩见狄千岁。此日,狄爷戴了小帽,穿上青衣,便唤解官:“将本藩上了刑具。”解官说:“千岁爷,这是小官不敢的。”狄爷说:“这是王法如此,非干你事。”解官说:“这也实是小官不敢的。”狄爷道:“本藩已说个不来罪你,快些上下上了刑具罢!”解官只得说道:“如此小官告罪了。”叩过千岁,把刑具上了。狄爷进内,别了母亲,老太太一见伤心不止,说:“儿啊,你好好一家王子,乐处安居。如今弄得如此光景,皆因庞贼父女相通,害得我今母子分离,好不凄惨也。”狄爷叫声:“母亲,休要伤心,孩儿今日亏得姑娘救了性命,如今到游龙驿只得百里之遥,比在朝一样的,母亲若虑无侍养,前时圣旨到单单国接娶公主,目下该应到了。便有媳妇陪伴了。”
再三劝解母亲之际,忽有几位将军进入中堂,说要同千岁前往。狄青说:“你们不必前去。”岂知这些众弟兄义重情深,必要同去,死也死在一堆,亡也亡在一处。平西王听了含笑说:“你们要做官的人,食了朝廷俸禄,要与王家办事,不能同本藩同去。”众位将军说:“千岁,我们吃什么朝廷俸禄?自今之后我等官也不做了,跟随千岁的好。”狄爷哈哈大笑道:“你们众兄弟,若丢本藩不开,常来常去,何等不美?你们若必要同去,待我一剑自刎便了。”太太又叫:“列位将军,你们不必执一己之见,我儿说话却也不差的。你们如听了他说,或来或去时时通个消息与老身也好。”四位英雄只得无奈何。骂声:“庞贼,把你碎尸万段,难消我恨!”当时狄爷别过母亲,转身出来,张忠说:“我等必要送千岁的。”焦廷贵道:“如若不许我们送千岁,休得想去。”
你一言我一语。狄爷笑道:“本藩有什么好处,倒要你们这般好处,却也难得。”吩咐解官:“就走罢。”解官说:“请千岁乘轿。”狄爷说:“我有王法在身,如何坐起轿来?”解官说:“千岁必要坐轿的。”狄爷一想,平日间没有刑具,看着撒开大步走路好不爽快。如今上了刑具,行走艰辛不便,坐轿而去便了。此时这乘轿并不是随常用的布帏小轿,乃是一品坐的逍遥八抬金银大轿。狄爷说:“此轿太好,用不着的。”解官说:“千岁再要好的也有,如要常轿没有了,请千岁上轿吧。”狄爷明知多有常用的轿,只因解官畏惧着本藩,故来好好地奉承,连忙上轿坐了。太太倚在府门首,心中凄惨。府门外多少官员来相送。狄爷暗暗想来称奇:“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因何百姓这等敬重于本藩?却也难得众百姓如此。”众位英雄也觉好笑,从来没有见个徒犯比看起任官也依稀的。此时太君又放心不下,打发八个家人跟随去。又衣箱四个,发扛夫挑了同行。解官手下四名来到驿中,天色将晚,驿门要闭。解官一见说:“驿子不要闭门,有包大人文书在此,快些去投送你老爷。”此时驿子即忙进内,说:“启上老爷,今有包大人文书一角,请老爷观看。”驿丞说:“包大人因何文书至此?”连忙接上拆开看罢,吓得忙忙立起身来,说:“驿子啊,快把我的冠带拿来。”驿子说:“老爷如此慌忙,取带冠要做何用?”驿丞说:“有个大势位徒犯来了。”驿子忙问:“老爷,是什么大势位徒犯?”驿丞说:“南清宫太后娘娘的侄儿,当今万岁表戚,五虎平西的头目,有功于社稷,王亲大人目下职授于平西王狄千岁也。如今犯罪问徒三年,发到这里来的,快些取冠带来,待本官出去迎接。”驿子听罢,说:“不好了!”吓得大惊,浑身发抖,冷汗淋漓。说:“老爷啊,这个官不要做了,快些走罢。”王驿丞喝声:“胡说!快些取冠带来!”驿子连忙取至衣冠,驿丞即忙更换。也是心头畏怯出至驿厅外,一见秋千岁,连忙下跪说:“小官游龙驿丞王正迎接千岁爷。”一连叩头。狄爷说:“驿丞你且起来,本官是你管下,何必如此?”王驿丞说:“小官不敢的,请千岁爷下轿。”此时,狄爷出轿,王驿丞双手相扶,一众英雄随后也到了。只见驿中颓烂不堪。王驿丞请千岁进了驿中,坐了,又重新叩过头。焦廷贵说道:“你这个官,想是磕头虫变出来的。只管磕头也是无用的。我焦爷不要你叩头,只要你把千岁扶侍得周到,千岁要吃蚊子肝,你就进蚊子肝,只要顺不要逆,千岁见你奉养他殷勤,心中爽快,你就有好处了。”狄爷听了,便喊声:“焦廷贵,你这蠢才,全没有一点规矩。”焦廷贵不敢 再说。狄千岁又吩咐王正立起来,说声:“王驿丞,本藩有王法在身,自今之后,你且不要拘礼了。”王驿丞应诺起来。有张忠在旁,说声:“王驿丞,狄千岁乃是玉叶金枝,贵体偶然犯了些小国律,圣上暂且问一个徒罪之名,虽说三年,不过一年半载,就要恩赦还朝,切不可慢待千岁才好。”此时王驿丞诺诺应声,不知后事如何?正是:
英雄此日拘囚禁,国贼如今又计谋。
第五十八回 到驿中平西王遵旨 嘱王正庞国丈催书
诗曰:
国贼生成妒嫉心,多端百计谋图深;
催书暗嘱游龙驿,欲害英雄命丧阴。
当下王驿丞诺诺连声,说道:“这些小官焉能有慢待千岁!自然要好生看待的,将军爷不必介怀。”众将军又说:“驿丞,一切供奉需要小心,晨昏进馈,必要丰隆酒饭。非但我们弟兄安心,就是太后娘娘也见你情分,你要高升大官,有何难处!管教你一年半载就高升了!”王驿丞只是应诺,此时驿子又送香茗来,与千岁并各位将军用过。焦廷贵说:“王驿丞,你今日就差了,千岁爷是早用了饭,一程就到来,肚中已饥了。我们众位老爷腹中也饥饿得紧了。你因何不用备办夜膳来吃?还在这里呆着什么!”驿丞说声:“将军爷,小官已经着人备办去了。”焦廷贵说:“如此才是。”狄爷把头一摇,说道:“他是个穷官,有啥大财帛,何必要他来破散?你们休得多言,趁早回去罢,免得太君在府中又是悬念不安。回去虽要紧记守着法规,倘若你们弟兄丢本藩不下,朔望之期每到一回,日常间休要多来往,省得旁人疑议。”众英雄说:“千岁之言有理,我等依命回去便了。”狄爷又吩咐众弟兄回去叫马夫好生喂养现月龙驹。众将说:“千岁不用多嘱了。”此时狄爷又将太太打发八个人来扶伺他的,狄爷只收下四个衣箱,八个家人仍旧打发他回府。驿丞又备回一角文书,交解官上复包爷,又备了提笼火把与众将回去不表。
狄爷原乃宽大人之体,谅这驿官穷淡的,是夜即发出白银几两,待明日以作供飨。那驿丞假说:“千岁爷,这三飨供奉,自然是小官供承的。”狄爷说:“驿丞,你这里所在有何资产?那里供给得本藩的?”驿丞说:“如此仰感千岁爷洪恩体惜。”此时王正接了银子,以待明日备办珍馐。是夜所办之酒筵,乃王驿丞的。只因他一闻狄爷到驿,早已差驿子去备办了。一桌上上席筵,此时送到摆开排列丰隆,多是海味珍馐贵品,此乃王家常常所用之肴。所以狄爷不甚觉着。此时王正请狄爷上位,亲自下来酌酒。满斟一盅,狄爷微笑说:“驿丞,你是管下本藩的,你如此恭敬,实乃不应该的。”王正说:“千岁啊,那里说来,只是小官恭敬不周,地屋污秽,有慢屈留,千岁爷万勿怪责就是了。”狄爷含笑说:“驿丞,你言重了。”此时欢然吃酒,若狄爷起辞之时,自要上了刑具,如今到了驿中,自然要去了刑具。此时酒膳用完,王正又吩咐驿子,端正床铺,灯烛预备,各用物件,须当取齐。驿子领命去了。进房间端正床铺,把千岁爷铺陈打开,非锦即缎,毡褥张开,多是新新鲜明,光华门目。驿子想道:“若然千岁日后去了,我求千岁爷赏赐这铺陈与我,不知他允不允?”时敲二鼓,狄爷沐浴过,驿丞持着灯烛,请千岁归房安睡。狄爷进了房,略可安然,只是一心怀念着母亲,已是无言,不多烦表。
且说天明王驿丞伺候千岁起来,梳洗已毕请问过安,献奉茗茶。狄爷又问驿丞:“你管下共有多少的徒犯?”王正说:“千岁啊,小官名下共有一十六名。”狄爷说:“你且唤齐他们过来。”驿丞应诺,转出偏厢,吩咐众徒犯道:“这位狄千岁爷乃玉叶金技贵人,平西的大功,今来唤你们,必有些好意,去叩见他须要远些走开。”众犯应允,随驿丞进内,远远叩头。千岁狄爷看见众人多是衣衫褴褛,犹如乞丐一般。狄爷说:“驿丞,他们可有夫头否?”只见边旁人闪出说:“千岁,小人就是夫头。”狄爷说:“你是夫头,所以又觉光彩些。”李巧说:“千岁爷,小人也是一般困苦的。”狄爷说:“本藩赏银子五两,待你等做件衣服。”即往衣箱内取出银子一十六小锭,各领了,众犯人喜欢无底,叩谢千岁而去。前日狄太后命狄爷到驿中该用银一千或八百,须向库内取用,岂知狄爷仍旧自拿银子来驿中用的。如今赏赐众人,也是自己金帛。按下狄爷在着驿中慢表。
却说庞洪命着家人打听狄爷已到驿中,急忙修书一封,着家人庞福吩咐他到游龙驿,悄悄交与驿官王正。等待他看过要将原书带回,切不可与别人知道。庞福领兵一程直至驿中,将书悄悄交了驿丞。王正当时拆开书,看明顿觉呆了。暗想太师爷因何这等狠心,来书说要将千岁害了,这还了得!我又没有摆布推害他,不肯为奸,叫我如何打算?只好说与来人道:“你回去上复太师爷说,王正知道了,但要从缓而行,性急不来的。”庞福说:“此事总要老爷快些为的。”驿丞说:“这也自然。”庞福实时带了原书回去了。此时王驿丞心中烦闷,想来事在两难。平西王乃将中魁首,平日与我无仇无怨,岂可害他性命,若是大师之命,又难以违背,如我不害他性命,我不升这七品官亦不靠庞家势力罢了。只日日延迟,听凭他催促罢了。今已延迟了半月有余,国丈一连催了几封书,王正回说只在几天之内了。
庞洪又被秃狼牙催逼不过,只得用半假半真的话回他,说前三日三法司审问,因有包文正在旁督审,所以审不得私歪,把他问了一个徒罪,已经发配了。秃狼牙说:“那徒罪不能够死的。”国丈呵呵大笑道:“要他死有何难!我已把书送至驿官,让他三日断送了狄青。”秃狼牙说:“大师可是真么?”国丈说:“老夫与他同切齿,巴不得他即日身亡。”秃狼牙说:“如此,再候几天罢。”国丈此两日又是两封书。王正回言总说不是来朝就是两日将他断送。庞福只得回复太师。他想这辽官等不耐烦了,倘他发恼起来,说不打算害这狄青,要讨还几桩对象如何是好?罢了,不如哄骗他回邦去了再作道理。转入内假意笑道:“秃将军,好了,狄青已死。”秃狼牙说:“太师,果真死了么?如何死的?”国丈说:“不瞒将军,他问罪到游龙驿,这驿官是老夫的家人,是将他用药毒死的,但是这件机密事,将军切不可在外边揭露。”这秃狼牙原是个直心人,听了大喜,即要打点回邦。庞国丈犹恐外人知道,便说:“将军,你那日来的恐被人看见,今幸无人知觉。如今回去,须要晚去的才好。”秃狼牙依允。是日至晚膳用过,实时辞太师。庞洪说:“老夫不回书了,烦你回去代为拜谢狼主罢。”秃狼牙说:“老太师休得套谈,小官在此多多叨扰了。”说完带了两名边卒,出了相府。国丈送出府门,一拱作别出了王城而去。不表。
再说国丈此时略略安定说道:“这秃狼牙虽然去了,但狄青未死,我也不安。可恨王正这狗头,老夫几次催他,他连次哄我罢了。如今再修书一封,发狠嘱一番,待他早早下手罢。”即修书一封,唤庞福送至驿中。此时王驿丞看过说道:“你且回复太师说,准准两天定然下手,决不再误的。”庞福听罢去了。王驿丞十分愁闷,“想来此事如何处置才好。太师啊,我想狄千岁乃是大宋擎天栋柱,五虎五人他为首,秉平西诺大功劳,与你有甚么冤?生成一片狠毒之心,必要害他性命,送书连连催逼我,一月到来,已有书一十三封,今日还来一封,大发怒于我,倘我再延迟,连我性命也难保了。罢了,我也顾不得主翁之情了,不惧他势位凶狠,若要我王正害此英雄,断断难依你了。况且我没家属累身,不若将此事说知千岁,然后挂官远遁,没其行迹罢了。”此时王驿丞定了主意,说狄爷得知,不知挂官遁走如何?正是:
恶毒终为恶毒计,善人必作善人心。
第五十九回 存厚道驿丞告害 点门徒王禅赐丹
诗曰:
王正为人厚道全,不从主命害忠贤。
一言直告奸臣计,忠心英雄白屈冤。
话说王驿丞见庞太师一月余间,有书一十三封,要害平西王性命。此时驿丞立定主意,不肯陷害狄青,自愿挂官遁迹。等候至红日归西,排开酒宴狄爷坐下,把金壶满满斟上几盅。狄爷抬头一看王驿丞。但见他:
愁眉不展成何事,神色沉吟却有因。
狄爷看罢说声:“驿丞官,本藩看你满面愁容,是何缘故?”驿丞说:“小官有些心事。”狄爷说:“有何心事?”王正说道:“身家性命不保,所以心烦不悦。”狄爷说:“有甚心事,说与本藩知道。”此时王正回复,便轻轻叫声:“千岁,小官原是庞府家人,因干事无差,大师爷把我提拔起来,故做了这驿丞。自从千岁爷到此之后,庞大师一连有十三封书信,要小官把千岁爷性命害了。只因我受过太师一点之恩,又难以推却,只得将实言告明。”狄爷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