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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芙蓉-2006年第4期-第20章

小说: 芙蓉-2006年第4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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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的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就连乔娜娜也不能,因为她对葛明,葫芦里不知装的什么药。 
  但是自从黄鹃子帮葛书记抄笔记之后,一个男人还是正式进入了黄鹃子和乔娜娜的话题。她们开始谈论这个男人,直接叫他的名字,葛明,而不是葛书记。 
  如果开大会,看见葛明坐在主席台上,就硬说,葛明与平时不一样,老是朝这边看。路上看见葛明的车驶过,也说葛明把头伸出来了的。还谈他的老婆,对她那一副对不起观众的长相,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义愤填膺。还谈曾经与他接触过的女人,听到什么绯闻没有,那女的现在干吗,是不是年轻漂亮…… 
  谈着谈着,葛明就完美起来。具体说是两个女人把他弄完美了。 
  谈着谈着,葛明也很不完美起来,因为官场男人在感情方面丑闻太多,且大多迭宕阴暗,她们这样的女人不是这些人的对手,玩不过的。再说了,机关复杂,官场险恶,别羊肉没吃到惹一身的膻味,太划不来的。惹不起,躲得起。结局是两个人达成共识,互表态度,互相勉励,把一明镜高悬。 
  然而,乔娜娜对黄鹃子的电话还是敏感起来了,黄鹃子的手机一响,乔娜娜的耳朵立刻就张起来了,如果是短信,便问,是谁?有时候,还拿黄鹃子的手机玩游戏,把个手机东翻西翻。而黄鹃子呢,也开始对乔娜娜有所回避,装佯的时候居多。 
  一个月亮很好的夜晚。两个人都嫌夜太长,便聚在一起散步,黄鹃子的手机嘀的响了一声。乔娜娜说,你有信息。黄鹃子拿出来一看,真的有信息。待看清后,想藏起来,但来不及了,乔娜娜已经把头凑过来了,说,是不是那个神秘的信息又来了?她指的是那个捉奸的信息。 
  节日快乐。葛。 
  他怎么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乔娜娜问。 
  我怎么知道?黄鹃子装佯。 
  节日?什么节日? 
  真的,是什么节日呢?黄鹃子也奇怪起来。哦,对了,明天是六一儿童节,哈哈,领导是在开玩笑哪。 
  你怎么回?乔娜娜步步紧逼。 
  黄鹃子说,不需要回吧? 
  回。乔娜娜斩钉截铁。 
  你干吗硬要我回?黄鹃子疑惑了。 
  看看他怎么讲嘛。乔娜娜拍拍黄鹃子的肩膀:“做个实验。” 
  黄鹃子回复:节日快乐。 
  然而,等月亮爬上大楼了,黄鹃子的手机再没有嘀。 
  两个女人终归没有等到什么。乔娜娜也没有做成实验。 
  倒是过了几天,防汛指挥部来了个命令,要到妇联抽一个人,往常抽人不点名的,这次抽人是点名的,点的就是黄鹃子同志。 
  防汛指挥部就设在机关大楼的十楼。黄鹃子一去,管她的那个李主任就告诉说,她是葛指挥长点名抽来的。葛指挥长说,那个妇联的叫黄什么的,责任心蛮强的,抽过来让她负责信息工作吧。这样,黄鹃子就过来搞信息工作了。在这里,葛书记是葛指挥长。 
  黄鹃子负责的信息一周编一期。信息出来后,李主任就叫黄鹃子跟葛指挥长送一份去,这样一来,黄鹃子每隔一周就要去一次常委楼,走进那个微笑从上至下的办公室。 
  葛书记,葛指挥长又回到了酒桌上的那个样子。黄鹃子送简报来时,葛指挥长当然不是送鹌鹑头了,而是送一点玩笑话和关心。因为跟领导熟悉了,黄鹃子也活泛机智了好多,进门脸是什么颜色,出来还是什么颜色,对葛书记的玩笑居然也能应付自如了。 
  到了夏季,汛期即将过去的时候,有一个出乎意料、又不怎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那天,是黄鹃子最后一次去送信息,一进门,一对笑,柔软的女体,就被一双有力的男胳膊抱住了,一股火车的气息急驶而来,嘴就重叠难以分辨了。 
  时间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间,分开的时候是匆忙的,因为毕竟是大白天的办公室,找领导的多。 
  简直是一个电影的精彩片段,魂断蓝桥,又像是一个梦境,梦醒时分,出来时,黄鹃子像是受过洗礼了一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那吻就如同印章一样。 
  经过这一件事,以后两个人在路上遇见,再一次互相看着的时候,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究竟怎么个不一样,黄鹃子说不出,只是觉得头顶上那一片自己的蓝天,好蓝好蓝,身上有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轻松,像鸟。 
  接着,有信息穿梭于彼此之间了,得寸进尺的交往。 
  日子一跳一跳,像只皮球,捉不住,有灵性。 
   
  7 
   
  一只鸟,飞回了巢。黄鹃子居然把微笑带回了家。 
  郭劲松回来了,看看,好生奇怪,呵呵地笑问,好久没看见你的笑脸了,有什么好事?是不是又要提拔了? 
  黄鹃子说,提拔个鬼,哪有那么多好事。 
  那你笑什么?郭问。 
  想唱就唱,想笑就笑呗。黄鹃子说的时候,笑的碎片,还残留了一星。 
  郭眼睛亮了,还想说什么,看看黄鹃子,终归没说出来。过了一会儿,郭劲松走到黄鹃子身后,想搂她。黄鹃子一扭,走一边去了。 
  郭抠抠头皮,又说,喂,老婆,咱们去海南玩,就我们俩,行不? 
  黄鹃子由鸟变成了特务,斜眼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想和你玩玩。好多年没有陪你玩了。郭说。 
  你今天怎么想起来了呢?黄翻翻眼睛,继续发问。 
  因为,你今天笑得特别可爱。郭说。 
  哦。黄鹃子收起了犹疑,定睛看看面前这张脸:好久没有仔细看了,这是谁?居然跟自己在一间屋子里生活了这么多年? 
  脸是陌生了。再看看他的手:手也是别人的手。面对一个陌生了的人,黄鹃子有了宽容和随和,奇怪,把丈夫变成陌生人就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去就去吧,黄鹃子终于答应跟郭一起去海南玩,当然,不是为了郭,而是因为她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海哪。不玩白不玩。 
  黄鹃子向单位告假一周,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乘上一班机,放飞到了海南。 
  一路的观光,参观了红色娘子军纪念碑,看了万泉河,到了黎寨,听了黎歌,跳了竹竿舞,最后到了三亚海边的天涯海角。 
  黄鹃子大口大口地吸海风,大口大口地吃海鲜,大口大口地吃水果,把自己弄得无比开怀,乐不可支。她开怀时候,郭劲松就那么饶有兴味地看着,笑眯眯的。他的全部注意力并不在美丽的风光里,而是在黄鹃子的脸上,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情。凡是有趣的项目,他都要鼓励黄鹃子去玩,比如潜水,那是黄鹃子玩得最高兴的时候,她几乎变成了个孩子,跳着叫着,郭劲松就那么看着,眼睛波光一片。柔软的,湿润的。 
  郭劲松心里好像一直装着什么东西,几次张嘴,但欲言又止。一到晚上,就立即关闭手机。睡着了,也情不自禁地将黄鹃子往身边搂,好像生怕她走失似的。 
  终于,有一天晚上,郭劲松开口了,当然,他先是讲了一个笑话作为开场白的,然后,继续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老婆,如果有人对你说,我在外面搞小姐,你会相信吗? 
  黄鹃子的笑容一下消失了,一根针扎了她一下,看着郭,摇摇头,说,找小姐,你不会,找情人,有可能。 
  郭劲松哈哈笑了起来,说,你看你这个样子啰,好像我真的在外面找了人似的。 
  黄鹃子也笑,自从进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楼,被盖上了印章,黄鹃子就能够轻松自如地笑了。 
  唉,现在做生意不容易,得罪人地很,我得罪了不少人,没办法。喂,老婆,如果别人向你告我的歪状,你千万不要相信,知道吗?郭劲松看着黄鹃子,认真地告诫。 
  黄鹃子看着郭劲松,半晌才点头。 
  啊,郭劲松终于如释重负了。有点感动,有点亢奋,有点意犹未尽,他把黄鹃子搂得紧紧的,用一种憧憬的口吻说,鹃子,咱们再回到恋爱那时好不好?一切从头开始怎么样? 
  黄鹃子把头埋下了,埋在郭劲松那松松软软的绵绵起伏的胸脯里中,她在问自己:我能回去吗?我回得去吗?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用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算是没有破坏此刻的气氛,也算是对郭劲松作了回答。 
  郭劲松以为得到了默许,他浑身无力,一下瘫软了,很快就睡去了,整晚上没有动弹,死了般。他应该欠了很多的睡眠。 
  黄鹃子却睡不着了,她爬起来,穿着睡衣跑到外面去,她需要透透气。刚才,黄鹃子的真实想法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已经正视了很多的东西,比如,水流出去了还能够回来吗?比如,凉了的东西还能再热得像从前吗?哦,不能,不能。现在的黄鹃子已经不是两年前的黄鹃子了,如果两年前,郭劲松说这样的话,那黄鹃子会高兴得要死,但现在,她不。 
  生活就是这么奇怪。就算是没有发生信息的事,也不能回到从前了。生活终于给了黄鹃子一个机会,让她像一只青蛙从井底跳出了。回不去了,这就是事实,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想回去。 
  海风轻轻吹拂,海浪轻轻拍打,这样的夜晚,是很让人引发情思的,黄鹃子毕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体,青春的潮涌仍不时撩拨她多余的精力,结果他不请自来,那个给她印章的人。 
  一位诗人曾说过,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那个你首先想到的、不请自来的人,便是你的最爱。 
  我爱不爱他?黄鹃子问自己。但被逗笑了,因为她认为这个问题由她来问,未免天真幼稚。好笑归好笑,黄鹃子终归是打开了手机,翻了翻,想了想,最后选定了写信息栏目——把三个字发了过去:你好吗? 
   
  8 
   
  一开始两个人就不是按普通正常的情感方式进行的。 
  黄鹃子回到单位后跟葛明接触的机会很少了,见一面都必须刻意去安排。比如借书呀,找资料什么的。机关是讲程序的,一个级别一个程序,黄鹃子隔葛明好几个级别,程序也就多多了。 
  幸好现代化提供了先进的通讯工具,打电话发信息呗。 
  来电话了,一问一答,上级与下级,公事公办的口吻。平时养成了习惯的说话口气,现在要改变过来,谈何容易,结果,这种对话谈着谈着就没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有一天,葛明发来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黄鹃子脑筋急转弯,随即发去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紧接着,葛明发来个感叹号。 
  黄鹃子回复的是省略号。 
  哈哈,这就有点味了,不仅实现了情感问题上的男女平等,而且具有一定的想像空间,一个标点符号过来,一个标点符号过去,像玩智力游戏,黄鹃子就笑,嘿,当官的有时侯也蛮有趣的哪。 
  游戏中,黄鹃子把那些标点符号理解、运用得自成体系。假如是问号来了,就告诉对方自己很好,在干什么。假如是句号,就不必回,句号是终止符,表明他不需要回复,可能正在开会什么的。感叹号是带有感情色彩的,对方发来了,黄鹃子往往也发一个过去,意思是彼此彼此。黄鹃子在感情上采取的是矜持的态度,因为从性别角度和身份角度,都决定了她只能是含蓄和被动。策略也。逗号是一种继续式和未完待续式,像一只大手在召唤,逗号连续几个发来,那么,黄鹃子就要考虑到九楼上去一趟了,接受那微笑的照耀。 
  然而,有一天,黄鹃子偶然听到了一个传闻,说的是去年人大换届的时候,一个副市长搞地下组织活动,被揭露了,受了纪律处分,证据就是手机的被监听。黄鹃子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额头,一下子理解到了葛明的初衷。 
  黄鹃子决定做一件事:替葛明买一个新手机卡,以便在两个人联系的时候用。 
  过了一些日子,葛明终于发来了一串的逗号,黄鹃子应召去了常委楼。见了面,自然亲热一番,吻一吻,捏一捏,眉目传情,话语之间,黄鹃子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新的手机卡,郑重其事地放在葛的办公桌上。 
  不知怎的,葛明的情绪突然起了变化,一声不响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里去了,半晌,吐出两个淡淡字:“谢谢”。 
  …… 
  假如黄鹃子没有给那张手机卡,她不会有什么期盼,但事实是她给了那张手机卡,把自己置身于明朗的境地,结果时常有一种裸露的感觉,经常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机,从而希望能有一件不让自己尴尬的衣裳穿上。但不知为什么,自从给了那张新手机卡以后,九楼的那个人就仿佛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不仅没有再打电话,甚至标点符号都没有了。 
  黄鹃子是从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这是她为自己制定的原则。现在断了消息,心里晃晃悠悠的,便生出好多的疑问,是自己做坏了什么吗?还是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按捺不住,结果跑到值班室一打听,原来葛书记去国外考察去了,一个月后才能够回来。 
  人去楼空。黄鹃子坠入了真空,被捂在时间的盖子里。只是那些商业信息常拿黄鹃子开心。讨嫌。 
  某日,手机响了,去接,却挂了,看看未接来电显示,咚,以为后脑勺被猛敲了一下,是他,那个九楼的人,终于从千万里之外露出了笑脸。 
  想你。葛明发来了短信。 
  也想你。黄鹃子回复。感动中,用一个“也”字,全部囊括。 
  真的吗? 
  是的。你在哪? 
  在外地。葛说。他藏起来了,既没有告诉黄鹃子他已经出国了,也没有说他具体在哪个国家,什么地方。他对她有原则。 
  …… 
  黄鹃子是看见葛明跟他老婆一起出来散步,才知道他已经回来了。机关里有一种说法,如果两口子散步,就证明他们关系好。行为艺术。原来从不见葛明陪老婆散步的,现在他们散步了,看见他们夫妻俩肩并肩,有说有笑的,大家就赞叹,怪不得都说家和万事兴,看人家葛书记两口子关系多好。 
  黄鹃子看见了,也听说到了,感觉有点怪怪。她开始回想起一个人来,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的人——陈骏。现在,陈骏给她的伤痛居然摇身一变,全部变成了愉快的记忆。 
  那是一段多么好的日子,到现在她才发现陈骏是个多么难得的玩家,把一个女人被爱的感觉演绎得入骨入髓,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记得有一次陈骏到外地出差,每一个行程,每一个看点,每一个感受,他都随时告诉你,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进行现场直播,她是他的第一时间人。回来的时候,他给她买了好多小礼物,比如,买珍珠粉,他先在一个地方买了一点,到另一个地方发现质量还好些,就又买,后又再买,结果回来时,光珍珠粉就足足有十多斤。他给她的一辈子也用不完。 
  其实,在与陈骏的问题上,是黄鹃子自己落入俗套了,其实,你何必在乎那个形式?关键是能在一起。有这么一个人终身伴随你,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当然,陈骏是个普通人,情感也是普通的情感方式,但摸上去有温暖的感觉。而这一切,葛都没有。回来好几天了,他才给黄鹃子打电话。 
  你好吗?葛问。 
  我很好。 
  我怎么觉得你不高兴?葛说。 
  哪里,我很高兴。哦,昨天晚上,我看见你跟你爱人散步了。 
  啊,是啊,她太辛苦了,里里外外一把手,是我们家的功臣,没有她的无私奉献,就没有我的今天。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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