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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碎心剑-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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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面生隐晦,道:“那笔款子,年深日久,这时去摧债,高乡绅必会抵赖。”徐海接口道:“他有朝廷作后盾,谈得不好,翻起脸来,必动干戈。”陈东道:“我看这件事先缓一下,侯继高的军队就驻扎在朱家尖,我们和官兵打,岂不是自投罗网?不如来日方长,待朝廷易无能之将时,再来定夺。”

北昌具教听得有气,道:“照陈兄这么说来,我千里迢迢而来,也要空手而回了?”陈东那硬梆梆的脸上重重抽搐了几下,道:“我们是强盗,他们是官兵,官兵抓强盗是天理,你说,鸡蛋怎可和石头去碰?难道为了你们将军的私利,就想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几千名兄弟葬身火海吗?”

徐海一听气氛不对,忙道:“陈兄,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意思是,一齐好好商量。”陈东哼了一声,道:“什么好好商量,这个大寨是谁打下来的,是我当初和汪船主一起打下来的,没有这份基业,姓徐的,你会来投靠我们?”汪直霜眉微皱,陈东这番话,无疑是把自己和他并列在一个位置。

徐海见其将矛头针对自己,干脆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汪直摆摆手,道:“大家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北昌具教起身一揖,道:“汪船主,既然你们不肯帮忙,在下就此别过,另谋办法。”门多郎次郎和四助四郎连忙相拦,北昌具教憋着气,道:“人家把我们当外人,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门多郎次郎道:“汪船主不是这号人,一场误会,且听船主怎么说。”北昌具教这才坐下。

第八章初入魔窟(下)  汪直尚未开言,陈东道:“北昌兄,莫怪我直话直说,我们一直是把你当好朋友看待的,可你一来,就害得我方损失惨重。总共就四艘战舰,今日毁了一艘不说,还死伤了二十多名兄弟。我们不等喘口气,你又逼着我们进攻朱家尖,这算是哪门子的朋友?”

北昌具教听得愤气丛生,道:“好,我知道,大伙儿都是刀口上混饭吃的,货款如能仰仗诸位讨来,我愿留下一半以作报酬!”

陈东笑了笑,道:“北昌兄果然是明理人。”汪直也把笑容收敛了一下,暗赞陈东作得不错。

陈东打量着宋怡龙,浓眉连连耸动,道:“这小子是北昌兄带来的,但来历不明,很有可能是侯继高将军派过来的奸细,如今他已到岛上,我军的战略布署一目了然,此人不察清楚,定是极大祸害!”宋怡龙听得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一下子把矛头转到这里来了?

北昌具教叫道:“胡说,这兄弟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会是奸细?”

陈东鼻腔里一笑,道:“不是这样说吧,你初见宋怡龙时,他不正和中原武林人物混在一起吗?中原武林人物和官军勾结日深,我们吃的苦头也不少了,这人的嫌疑还不算大吗?”

此话犹如岱宗压顶,北昌具教听得暗皱眉头。宋怡龙刷的站了起来,拍胸脯道:“要说我是奸细,可真是冤死我了!我自幼在普陀山长大,受尽当地恶绅的欺压,早有一股子怨气没地方发泄,今日遇到你们,可算是我积下八辈子的福气,如不嫌弃,我愿入伙,我少年时习得一套拳脚,也不会白吃白喝。”

徐海这时哈哈大笑,道:“是不是奸细,有何难辨的?”

众人从不同角度将眼珠儿转向他,橙红摇曳的火苗,更映得徐海脸色诡异。只见他拍了拍掌,道:“带上来。”两个穿着黑衣的精瘦汉子,押着一位渔夫,将其按着跪下。那渔夫满脸怯意,连叫:“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宋怡龙一看,更是吃惊不小,他们是怎么抓到渔夫的?

徐海问那渔夫:“你叫什么名字?”渔夫见问话的是个和尚,可是,心里还是直冒凉气,道:“小,小人叫陈保。”徐海笑道:“我们和你有仇吧。”陈保哆嗦不止,道:“有,不,没有,没有……”

徐海道:“北昌兄,你知道这人是谁吗?”北昌具教摇了摇头,徐海道:“今日你与华山派的徐志戈校艺,就是这人报了官,引官军来剿杀你,你中的那颗子弹就是拜他所赐。”

北昌具教听得又惊又怒,抚了抚伤口,大踏步上前,恨不得杀他个喋血在地。徐海拦住北昌具教,道:“杀这个人的任务,就交给宋怡龙兄弟吧。宋兄弟,请过来。”宋怡龙心跳都加快了一倍,缓缓走到堂中。

“接着。”徐海递给宋怡龙一把钢刀,他拿在手里,感到份外的沉重。

那渔夫心慌意短,牙齿打架,不住地叩头,叫道:“孩子,不,大爷,大爷,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呀,我孩子没了娘,爹俩儿相依为命,她才六岁啊……”

宋怡龙吞下一口浓涎,叉着手,拇指在唇上摩挲,又望了一眼北昌具教,他正凶霸霸的瞪着渔夫,仇焰怒炽。

汪直道:“小兄弟,放心动手吧,现在是证明你清白的时候了。”

宋怡龙举起明晃晃的鬼头大刀,横着眼睛,竖着眉毛,不谈他正欲做何事,那模样都叫人望之胆寒。这个时候,他不能迟疑,不能有任何迟疑,否则,死的人,也许就是自己了。

可是,真正一个活生生的人跪在眼前,又怎能下得了手?

碎心剑客的面容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他眼中充满炽火,一咬牙,大喝一声……

一道刀光闪起,一颗头颅滚落在地,无头的尸体喷起一道血柱。

“干得好!”汪直拍了拍巴掌,笑着走下虎皮大椅,握住宋怡龙之手,道:“从今往后,我们患难与共!”

人会觉得痛苦,并非都为自己,就像此时此际的宋怡龙。

尸体立刻被拖了下去,扔下海喂鱼。

汪直叫道:“来人,杀鸡,上酒!”

一人抓来一只公鸡,用刀在其脖子上一抹,传来一声凄厉的鸡叫声,拿住鸡头,颈上冒出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入碗中,混在酒水里,然后把公鸡一扔,任凭它在地上痛苦的挣扎,因断了脖子,只是两只腿抽缩了几下,便停止了,只是浑身的神经未死,不停的抖动。

一碗鸡血酒摆在宋怡龙的面前,汪直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他,道:“宋兄弟新入伙,敬你一杯。”“敬汪船主!”宋怡龙毫不犹豫,一饮而尽,也许是饮得急了,呛得一阵咳嗽,而且咳得特别厉害。

北昌具教替宋怡龙捶着背,道:“兄弟,没事吧?”

宋怡龙咳得平静了,仰起了头,眼中含着眼泪。徐海笑道:“不会喝酒就喝慢点嘛,看看你,都咳出眼泪来了。”宋怡龙抹去眼泪,平静地说:“我没事的。”

陈东哼了一声,也不作声了。

北昌具教问道:“徐兄,你怎么找到这渔夫的?”徐海绽颜而笑,道:“这就要得益于我身旁的两位兄弟了。”介绍了押渔夫上来的两个精瘦汉子,道:“这位是麻叶,这位是叶明,他们都是本地的千户,北昌兄与华山派打斗,渔夫报官,两们都知晓,北昌兄中弹,两位自是饶他不得,故轻轻松松地便将其捆了来。”

宋怡龙道:“难怪两位都穿着夜行衣呢。”麻叶为之一笑,道:“为隐瞒身份,不得不小心点,明天早上还要上堂点卯呢。”

北昌具教笑道:“这么说来,两位实际上就是内应了,我就说朝廷那么多事,汪船主都了如指掌呢。”汪直大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就是因为了解到内应的厉害关系,所以才会这般考验宋怡龙兄弟,切莫见怪啊。”宋怡龙揖首道:“船主说哪里话,自家兄弟嘛。”

汪直笑道:“看宋兄弟的为人,恐怕这是第一次杀人吧。”宋怡龙搔首道:“不瞒船主,的确是第一次,有些紧张。”汪直世故地说道:“多杀几人就习惯了,作我们这一行,可不能有菩萨心肠呢。”“那是,那是。”

汪直归了位,道:“言归正传,不知诸位有何计谋,能让高雄那只老狐狸乖乖交出所欠货款?”

宋怡龙道:“我有点疑问,买卖物品,钱货两清,为何会有商人拿了货物不付款的道理?”门多郎次郎笑道:“我在中国摸爬滚打这许多年,吃亏的事不下两百件,其中的行当,你大有不知。”宋怡龙道:“愿闻其详。”

门多郎次郎道:“从废止‘宁波市舶提举司’以后,我们从日本运过来的货,都会交给本地的大商人,叫作‘贵官’,他们都是告老还乡的官员。高雄高乡绅就是一个,他仗着权势,干预公事,鱼肉乡民,明目张胆地将私货吞没,连地方官都要让他三分。”

“我们是生意人,收不到钱,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只得将船泊在近岛,一次次地向高雄索债,我们用完了备用款,买不到粮食,逼得我们上岸去掳掠,去作倭患。高雄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敢吞私货,自然就不会害怕,便运用权势,指责地方官吏,说有倭寇逗留近岛,你们竟然坐视不理,待我报至朝廷,革你们的官职!地方官吏哪敢不听,只得调兵遣将,大举进剿。”

“这时候,高雄又来讨好我们,说你们快逃跑啊,官军就要来进剿了,而且时间、地点、多少人,都一字不露的相告。自己这次实在是资金周转不灵,下次再运些货来,一道儿结算清楚。我们在异国他乡,哪里能和官军们硬碰硬,只得打道回府。”

“你道高雄真的是菩萨心肠,留我们一条性命,实际上,是想再多骗几回,要我们再运几次货给他。硫黄、丝绵等私货朝廷是禁止购买的,没有我们运送,他哪里有?”

“你们中国人,都说我们日本人残忍,实际上,中国不知有多少官吏都做些杀人不见血的勾当!我们被骗一次,又被骗第二次,骗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时候,忍无可忍,哪里还能讲什么道义,讲什么仁慈,抢吧!杀吧!做倭寇吧!只愿能雪一口耻辱,填一份私囊!到此地步,中国的百姓固然遭殃,我们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官军步步围剿,不少日本人都作了异乡之鬼,家人连尸首都收不回去……”

宋怡龙忖道:“想不到竟是逼良民为盗匪,受苦的终究都是老百姓。”

汪直道:“乡绅多是为富不仁,我们虽为草莽英雄,却是自挣一口饭吃,在我们这个寨子里,不分国界,大家患难与共,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哼哼,难道就只准州官欺压,就不许我等抢略,杀干净他娘的,也落得天下太平!”这话自有一副挟山跨海逞英雄的气势。

徐海道:“若要高雄交钱,我倒有一个计,不知是否行得?”众人知道他鬼点子多,大喜,都催他快说。

第九章充作密探  徐海道:“首先要拔去眼中钉,那就是侯继高将军,此人有勇有谋,不耍些手段,是扳不动的,可交给麻叶、叶明两位千户去做,具体如何操作,现在不方便说,等一下我们单独讨论。”麻叶、叶明自是领命。

徐海道:“侯继高去后,朝廷必会调将领顶其职,我估计杭州定海衙都司卢镗的希望最大,此人熟读《孙子兵法》、《太公韬略》,若他到来也不易对付,我们要在半路上截他一截,杀之最好,这里就算北昌具教的功夫最高,此任非他莫属。只是北昌兄有伤,需养待几日。”北昌具教含笑领命。

徐海道:“如此一来,朱家尖至少当有一日空余,这一日之间,我们大举挥兵,将整岛洗劫一空,当然少不了会一会那高乡绅了!”门多郎次郎恨恨说道:“到时候,我要亲自饮其血、食其肉,方才解得了我心头之恨!”众人连称此计大妙!

徐海道:“还有一事,至关重要,不能不防。”众人都言何事?徐海道:“侯继高调职,卢镗接职的空余时间,乃督司张文质暂管军务,此人勇谋虽高,但其一人独木难撑,高雄肯定心惊,恐怕会暗自布署御兵之计,我们必须留一人质在他府中,以安其心。”众人听得都是满面愁容,那里好比龙潭虎穴,不知道留谁为好。

徐海道:“最佳人选乃是北昌具教,他武功高强,高雄绝对伤他不得,但他已有重任,我们必须再找一名,只是这人就难找了,条件要求得相当苛刻……”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宋怡龙大踏步向前,高声道:“让我去吧!”

徐海道:“你?”

宋怡龙峻冷的脸庞上写满了自信,道:“我可冒充北昌具教前去。第一,高雄不认识我;第二,我与北昌兄年轻相若;第三,我也有些武功根基,自保尚可。”徐海尚在沉吟,北昌具教道:“宋兄弟,此行凶险万分,你……”

宋怡龙道:“不必担心我的安危,自幼亦学过几套拳脚,相信料理得过来。”厉喝一声,单掌劈向一张木桌,一阵“噼啪”声响,木桌亦被击成两半。众人惊道:“想不到这小渔夫,还有两下真功夫!”

徐海大喜道:“就让宋兄弟去吧!宋兄弟初来,让他立个头功!”

汪直喜上眉梢,鼓掌道:“好,就依此计进行!各位兄弟自行布署,定要杀得高雄那老匹夫片甲不留!”然后大摆宴席,痛饮一番。

黑夜,大风,两人立在崖边。

宋怡龙道:“这么晚了,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北昌具教望着黑黑的海面,沉默不语,大浪冲击山崖,碎玉乱迸。

宋怡龙道:“不方便说?”北昌具教鼻头的两冀耸缩起伏,脸上的皱纹一增一减,突然说道:“准备接招吧。”宋怡龙惊道:“什么意思?”话音未了,北昌具教一掌横劈过来,宋怡龙本能地向后一翻。北昌具教的身形跟到,双臂隔空齐扬,左手使出擒拿手式扼其咽喉,右指点其“期门穴”。

宋怡龙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觉一道劲风逼近咽喉,一个“浪子回头”,好不容易躲过,还未容转念,胸前指头点到,再也无法躲避,谁知指头按住“期门穴”时,却未按下去。

宋怡龙的脑中急速飞转着:“难道他知道我会不利于他,想先杀我?唉,这里空无一人,看来我死后,也会落得徐志戈的一般下场,被他丢到大海里喂鲨鱼了。只是我一事无成,白白葬身此地,好不甘心!”

北昌具教收了手,道:“宋兄弟,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以你的武功,去了只有送死。”

宋怡龙出了一身冷汗,忖道:“他不杀我,到底想干什么?”在月光下仔细打量着他,他的眼神难窥其神。

风――依然咆啸。

北昌具教道:“你救过我的性命,我无以为报,愿将独门武功‘鹿岛新当流’传授给你。”

宋怡龙听得简直不相信是真的,道:“你,你要传授武功给我?”

北昌具教点点头,道:“私授武功,是件犯门规的事情,但是,我这人最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传授你武功,你我两不相欠。”

宋怡龙心道:“他杀人时如此冷血,现在看来,似乎又有点感情,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也好,先利用他学得武功,然后再用他教的刀法去对付他,也算对得起徐志戈、对得起死在倭寇刀下的亡灵了。”一抱拳,道:“那就多谢了。”

北昌具教沉声道:“鹿岛新当流,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字,后发制人,根据敌人的出招而相应变招,达到一击必杀的目的。技者用招,如良医治病;病万变而方亦万变,病变而方不变者,病不能疗也;情变而招法不变者,敌不能克也。制敌之法,变可扬长避短,变可寻机见隙,变可惑乱敌心,变可平中见奇;变者,实可为虚,虚可为实;实者,非力有余也,是因敌救之不及而受吾所制矣;虚者,非力不足也,是因我有隙被敌所乘矣。”

宋怡龙听罢,连声有理。北昌具教仔细传授,宋怡龙虚心受教,两人以枯树枝代剑,在山崖边足足练习了一夜,直至红日破晓,方才罢手,虽然一时半会难以参详得透,宋怡龙亦已完全记于心间。这时的山崖,已与先前大不一样,满地都是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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