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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狂侠江湖-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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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黑虎寨的匪贼离开,团团围着镖车的镖师方松一口气,卑明达冷冷笑着道:“道长果真是名不见经传,一句话却能够使雷虎放弃劫镖。”

白衣哪不知道他话的意思,笑道:“贫道走遍五湖四海,所谓有朋走遍天下,无朋寸步难行,倒让卑掌门取笑了。”

周果儿眼睛闪烁着清光,她越来越觉得白衣神秘莫测,周威信看着日头道:“我们快赶路吧!晚上要到临潼呢!不然就要露宿荒野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身世

话分两头,沈漠跟随着拓拔骨儿回到孜别克草原后,在辽夏铁骑践踏下,回鹘国未蛮等城相继沦陷,拓拔野知道回鹘将亡,遂将骨儿托付给沈漠,赶赴龟兹前线阻挡辽骑,誓与回鹘共存亡。

金黄的沙漠,沈漠拿出干粮递给拓拔骨儿,骨儿水蛭般嫩滑的粉唇微微搭着,清澈的水眸略显黯然,摇摇头笑道:“我不饿,沈大哥!”

沈漠将干粮放到骨儿手中,露出舒心的微笑道:“吃完干粮,我们就返回龟兹,我知道你舍得不拓拔将军。”

他话音刚落,柔软的沙粒上奔来四匹马,其中有三匹骏马,沈漠顺着声音瞧去,是一个俊俏的书生、一个美艳的少妇,一个留美髯的中年男子,前两者竟是海鲸帮的王翠翘、诗剑苏子杭。

中年男子身躯九尺,威风凛凛,眉宇间和郑萼颇有几分相似,他就是南宋的刑部尚书郑承允,他们三者同时出现,定是一件极不寻常的事。

沈漠看着那老掉的白马,眸间隐有泪光,白马背上的是阿秀,她穿着件鹅黄色纱裙,一根天蓝色丝带系着秀发,那双会说话的眸子含着淡淡的哀愁。

沈漠凝视着秀儿姑娘,凝视着那一双如哈萨克草原星星一般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她逐渐消瘦,沈漠心如刀绞般疼痛。

“你还好吗?秀儿姑娘。”沈漠的声音略显嘶哑,手指微微颤抖,嘴唇抽搐着,他看到秀儿总能想起哈萨克草原的一切。

秀儿浅浅笑着,她的笑含着莫名哀愁,平淡无奇地回道:“我很好啊!”

郑承允一双炯炯有神眼睛盯着沈漠,问道:“这位少侠可是沈漠?”

“阁下是谁?”

沈漠很是警惕,他能够感知眼前中年男子是炼神境的强者,他的实力绝非岐螯能够媲美的。

“你怀中是否有一半双鱼玉佩?”

沈漠的确有一枚双鱼玉佩,那枚玉佩他自幼带着的,计爷爷说他爹娘留给他的,他拿出一半洁白无瑕的玉佩递给郑承允,那是一条栩栩欲生、活灵活现的小鱼,弥漫着淡淡雾气,颇为奇特和诡异。

郑承允看到那一阕玉佩时,神情猛地惊变,随即恢复正常,将玉佩递给沈漠道:“沈贤侄,你父亲沈鞟是我的旧友。”

沈漠没有浑身一颤,也没楞在原地半响没说话,他微微笑道:“想不到我还能够知道我父亲的名字。”

“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都是血煞谷,否则你爹娘也不会惨死,你爹沈鞟高中状元后被任命潮州知府,带着你娘、刚出生的你和一些随从前往潮州。

那一晚,乌云盖顶,沈鞟看到一家茅屋燃着灯火,屋前栽种着几株枣树,树尖歇着几只夜鸦。

“娘子,我们到那户人家落落脚。”

沈鞟的随从赵武敲响茅屋的门,浓眉方脸、皮肤黝黑的汉子打开屋门,沈鞟觉得眼前壮汉虽像一座铁塔,但老实憨厚,遂没多加在意。子夜时分,沈鞟闻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猛地惊醒,却发现他带的随从都被杀死。

“难道是那铁塔汉子?他想要谋财害命。”拓拔骨儿问道。

郑承允暗叹一口气道:“我那义兄没想到要残害他的竟是他的随从赵武,数十年来我四处调查他的踪迹,就是想手刃此贼。”

“赵武?”

郑承允看着沈漠道:“赵武是那随从的化名,他和你娘亲柳溪都是点苍派的,赵武和柳溪两人自幼一起学艺,他很是喜欢你娘亲,柳溪嫁给沈鞟后,他就密谋着害死你父亲。”

“溪儿。”

沈鞟瞧瞧叫醒柳溪,柳溪抱着漠儿就准备离开厢房,一只利箭划破纸窗朝沈鞟射来,柳溪顺势用剑挑开竹箭,一道魁梧的身影嘶吼着破开纸窗,一记霹雳的掌劲朝沈鞟的胸口劈来。

掌势缠绕着一股霹雳的真劲,柳溪瞧那铁汉运功时浑身的骨节均爆竹般响起,一连串的响不停,就知道眼前铁汉是血煞谷的五煞韶城,他修炼的武功是种高乘的硬外功。

“韶城?血煞谷?难道赵武和韶城早有勾结?”

郑承允道:“据我探到的消息,赵武被逐出师门后,就拜血煞谷头煞为师,韶城恐怕是他暗中请来的。”

韶城掌势凶猛,柳溪数招后就败下阵来,眼瞧韶城要一掌击毙沈鞟,柳溪猛地跑上前替沈鞟受掌。

“嘿嘿,老五!”

屋内一道黑影破窗进来,一道阴沉的奸笑响起,一个鹤发鸡皮、尖嘴猴腮、手拿拐杖的老乞丐闯进来。

“韶老五,那小崽子你不能杀。”

韶城凛笑道:“赵武给我五十两黄金,要我替他杀掉情敌,你给我多少银两。”

“一分都没有,数月前他曾接济过老乞丐,老乞丐看他骨骼惊奇,想着收他为徒,嘿嘿!你杀掉他家人最好,那样他就无牵无挂,能够专心继承我的衣钵。

老者嘿嘿笑着,形似飞鹤冲天掠起,拐杖一杵直朝韶城的脑门砸去,韶城爆喝声,浑身骨骼噼啪作响,手掌兀地增大拍向拐杖。

老叟尖锐地冷笑一声,拐杖幻出重重叠叠的杖影彻底将韶城湮没,一招制住沉浸悲痛愤怒中的沈鞟将他掳走。

数月后大理城,诸行百铺遍布泽城,外来牛马、商船渔船,滞留运河港口,街道上,茶肆、酒馆、饭店、绸庄等密密麻麻,应接不暇,街道两旁房屋古色古香,错落有序。

车马如梭,商贩密集,行人熙攘,却是热闹非凡。

此时,宽约十丈的街道上,走来两人却颇为引人注目,一人杵着拐杖,面相丑陋,一人麻衣麻鞋,虽是八尺有余,形貌昳丽,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钳子,甚是吓人。

老者就是付无常,年轻的则是行尸走肉的沈鞟。

“白痴,你快给老子死过来。”

付无常站到悦来客栈面前,自带着沈鞟到身旁,他给自己添来不少麻烦,虽说他身为武林中人,官府管不着,可若真捅了大篓子,东洲的名门正派也会联合缉拿他。

沈鞟眼睛布满血丝,冷冷瞪着付无常。

“吃饭,不吃滚蛋!我真是倒十八辈子的霉,碰上你这么个白痴。”

付无常走进客栈,心中郁闷不已,他教给沈鞟武功心法,他却毫无兴趣,整天沉浸悲痛中不能自拔,总是到处惹事。

付无常用拐杖教训过他一顿,沈鞟却惨笑道:“我妻儿惨死,我早想和他们团聚,你打死我却很好。”两人寻得一处靠窗位坐下,付无常郁闷得很,遂大喝道:“人呢!都死绝了,快给大爷上酒。”

“大爷,你想吃些什么。”小二瞧付无常凶神恶煞,急忙赔笑道。“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付无常一巴掌朝那小二打去,骂道。

“大爷,菜名与价格都写在上面,还请您侧目瞧瞧,以免小的点的不合大爷胃口,扫了大爷的兴致。”

小二捂着肿起的脸蛋,眼泪都流了出来,指着柜台上的菜单名,付无常顺眼瞧过去,看了半响菜单,不由脸色铁青大喝道:“是你吃,还是老子吃,你这店子还要不要开了,叫你甭多废话,好菜好酒都给我端上来。”

小二悻悻然地走开了,原来付无常这般生气,倒也不无道理,他除了一到十和付无常三字外,大字都不认识一个,你叫他看菜单,不是打他的脸嘛!

“真是一个吊死鬼,整天苦丧着一张脸。”付无常话音刚落,门外却踏进二个女子来。

最前面那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身着衣衫颇为怪异,罩着粉红长衣,掩盖着短裙,行走间露出雪白的大腿,挽着飞仙髻,发髻上插一根粉红的檀木,细细的水蛇腰间挎着两把粉红的峨眉刺。

后面那姑娘只有十七八岁,身着碧衣,圆圆的脸,带着一点婴儿肥,身材苗条,俏丽可爱。

“哟!这不是三哥,你怎么来大理了。”妖娆的少妇虽和付无常说着话,目光却瞧着沈鞟,声音极其的柔软,似能够将人给融化。

付无常阴沉笑着,横眉竖眼紧握手中拐杖,冷喝道:“桃四娘,难道你是为姘夫来报仇的。哼,我付无常可不怕你。”

桃四娘妖娆一笑,掀起黑裙露出雪白的大腿,到沈鞟的身旁坐下,柳眉微蹙道:“哟!听说武儿数月前为救活一个叫柳溪姑娘,整整到大哥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大哥唯有消耗数年功力救活那姑娘,我倒真怀疑那赵武是大哥私生子呢!”

沈鞟神情狰狞,疯狂地笑着,猛地抓住桃四娘的手腕道:“她还活着,难道她还活着。”

一股温和真劲灌注到沈鞟身体中,他感觉眼前一黑,瞬间晕死过去。

“三哥,难道他就是那柳溪的相公,倒真是标准呢!大哥说让我将他带回血煞谷,难道你想拦我?”

付无常脱口而出道:“我付无常看上的,纵是天王老子都不能带走。”

“你这个丑八怪,若敢再多说一句,我娘就撕裂你的嘴。”

桃四娘目光阴寒,冷冷望向付无常,付无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喝道“桃四娘,今天纵是我付无常死在这儿,也不容许你动他一根的毫毛。”

桃四娘好似没听到付无常的话,只是满眼溺爱地看向绿碧少女道:“馨儿,娘亲将这小子捉给大哥,大哥就能够治愈你的伤势,你开不开心。”

碧衣少女目光呆滞,木讷地笑着,没有回答桃四娘的话。

“你奶奶的,桃四娘,难道你要治愈你智障女儿,就不顾及我付无常的颜面,今天除非你从我身上跨过去,否则休想从老子面前带走这小子。”付无常挽起袖口,杵着拐杖破口大骂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隐情

“放你的屁,付老三,别给脸不要脸,小心老娘把你生吞活剥。”桃四娘从腰间取出峨眉刺,柳眉上挑地娇喝道。

付无常话音刚落,手中拐杖爆起,斜跳掠出朝桃四娘太阳穴敲去。虚空噼里啪啦,桃四娘身姿优雅化解付无常大部分刚猛攻击,付无常的杖法虽然诡异刚猛,但桃四娘的峨眉刺却以轻盈取胜,桃四娘行动宛若清风,双刺挥舞好似跳舞般,付无常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付无常见自己被紧紧压制住,心中颇为大怒,内力催得愈加紧了,却见他手中的拐杖幻化出数百道的虚影,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瞧便要打到桃四娘妖娆的身躯上,落得一个香消玉殒。

桃四娘却不见慌张,只是低笑一声,双脚踏着一个奇怪的步伐,诡异闪过这诸多的杖影,付无常还未能反应过来,就给桃四娘一脚从窗户中踢了出去。

付无常摔的吃痛,指着窗户破口大骂道:“四娘,你傻姑娘天生智障,老大哪能够治愈,我看你还是另投名医好了。”

“老三,你若再敢口无遮拦,老娘下去拆掉你的骨头。”

付无常骂得数句就隐匿到人群中,既然是他看上的猎物,他怎能让桃四娘将他带走,他修炼有一门敛气诀,能够隐匿自身的气息,纵是桃四娘都发现不了。

反复无常拐杖三被倒采花桃四娘踢下酒楼,桃四娘唤来一辆马车载着沈鞟就朝大理门外驶去,付无常眉头微蹙,他隐约觉得桃四娘的动机很不纯,马车来到一所破庙。

“馨儿,他体内气息很纯,一定能够医治你身体的顽疾,只要馨儿你能够病根祛除,娘亲就算是死也无憾。”桃四娘摸着女孩的脸蛋,怜爱地说道。

付无常躲藏到暗处,心想难道她找到治愈傻丫头的办法了,能够替傻丫头开发脑域,那到底是什么法门呢。

“只要能够聚集九十九个聪明的脑髓,一定能够救治我的好馨儿。”

付无常的额头隐有冷汗,他哪能想到桃四娘竟如此残忍,突然间她明白桃四娘引诱诸多的书生,就是要取他们的脑髓炼制丹药,毕竟用脑髓炼丹,正邪两道都极为不齿。

桃四娘将一股阴邪的真劲灌注到馨儿的身体内,馨儿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手指如利剑般朝沈鞟脑门戳去,付无常想起一门歹毒武功九阴白骨抓,但馨儿使的却是远远不及,也并非是那门神通。

“桃四娘,你竟然用脑髓替你的傻姑娘炼制丹药开拓脑域,都是当年你的恋情导致如今的结果,你何必增添一条我徒儿的生命。你用脑髓炼丹祛除她的疾病,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桃四娘阴笑着,峨眉刺一挑,一缕残影飘来,“啪”,一颗石子如陨石般掠来击退桃四娘,一个身材五尺的白须老头,手持一根竹竿,阴森森盯着桃四娘,嘴角抽搐,带着悲痛地喝道:“我那徒儿难道是你杀的,我本想我那徒儿能够和馨儿结成夫妻,竟想不到你……”

来的是血煞谷五煞,江湖人称银狐肖建生,他弟子很是喜欢馨儿,却无故惨死,遂他一直都怀疑是桃四娘所为,所以一直都暗中调查她。

“你们竟敢挡老娘的道,看来你们真是活腻了。”

桃四娘左掌向上,大拇指和小指相扣,施展鬼魅的身影掠来,她浑身散发着数股阴煞的罡风,凡触碰到罡风皆被熔炼。

“老三,他们上!”

肖建生暴喝一声,黑黝黝的竹竿灌注真气朝桃四娘横扫,桃四娘暗想这老匹夫的极阴功越来越精纯,想到这她突然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来。峨眉刺爆发出数道骇人的红光朝肖建生腰斩去。

肖建生手中的竹竿舞得密不通风,澎湃的内功汹涌奔来,那竹竿化作一道绿光袭来,硬生生打到桃四娘的腰间,一股滂湃的内劲将竹竿震飞,肖建生满脸皆是惊骇。

“啊!”

馨儿惨叫声,付无常趁着肖建生对付桃四娘,一掌重伤馨儿,将昏迷的沈鞟给掳走,馨儿的身体本极度的虚弱,受付无常一掌后连续吐出数口鲜血,脸色煞白如白纸一般。

桃四娘尖啸一声,峨眉刺光刃诡异一闪,竟斩断肖建生的手臂,将浑身的真劲都灌注到馨儿的身体中,替她缓解伤势。

“沈鞟临死前将你托付给他表弟沈拓,沈拓被朝廷问斩前将你交给他徒弟,这些年我一直都打探着贤侄的消息,数月前海鲸帮无意间得知贤侄的消息,伯父就急忙赶来和贤侄相认。”

沈漠问道:“我父亲怎么死的?”

“他中五毒教的蛊毒死的。”

苏子杭眉头微蹙道:“五毒教,为何牵扯到五毒教?”

“子杭,你知道桃四娘的本名叫什么,她其实是极阴派弟子,本名卢绿珠。”

王翠翘妙目微盼道:“极阴派,数十年前曾横行南疆的帮派,最终被天阴宗屠灭的那个极阴派。”

“是的,一切关键都是卢绿珠,此事牵扯到五毒教的万峰琉、佘蕙兰,卢绿珠、肖建生和我爹从小就拜在极阴教。”

郑承允继续道:“卢绿珠年轻时乖巧文静,端庄温柔,又聪慧好学,深得掌门的喜爱,直到有一次五毒教约极极阴派切磋武艺,实为一较高低,极阴派身居名门正派,本不该与那些邪魔来往,可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倘若不去武林人士又如何看待极阴派。”

“掌门让我爹带着卢绿珠、肖建生到五毒教赴会,并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和五毒教发生别的关系。”

“五毒教的首席大弟子是万峰琉,此人喜爱拈花惹草,一身邪气,在南疆一带素有情圣的称呼,卢绿珠那时情窦初开,见万峰琉武艺高强,英俊风流,心生爱慕就趁我爹、肖建生和五毒教切磋武艺时和万峰琉春宵一度,肖建生和卢绿珠本有婚约,撞破两人奸情后勃然大怒,将此事告诉极阴派掌门。名门正派岂能允许这种事情存在,掌门一怒之下就将卢绿珠关押起来。”

卢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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