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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一仙难求-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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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钟沐灵说,因为他不隐瞒,她就不会留在玄清门。没错,这是理由之一。她当时如惊弓之鸟,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怕会想方设法地逃离吧?她可以有一点点信任秦羲,却不能全心信任秦守静,尤其当年是那样的逃离。

妖兽之乱中去救她,他并没有想太多。到底那个时候对她有没有存在多余的情感?似乎过得太久,他都有些不记得了。但他可以肯定,当时的自己,并不会有双修之类的念头。

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他是不会看上眼的,哪怕她天资非凡。一百多岁的差距,在修仙之人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与她也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就连他与他的父亲,也不过同伴而已,虽然相交莫逆,实际上,亦是相差了一百来岁。辈分吗?对于修士来说,这是根本不会存在的问题。只有一个,他不能不在乎的,便是修为的差距。

…………

他耐心地寻味,翻找着内心深处关于昔日的痕迹,却发现理由如此简单。自己并不是超脱之人,修士的功利深深地埋在他的骨血里。哪怕心有好感,他秦守静,玄清门未来的希望,也不会要娶一个刚刚筑基、仙路未知的女子。

这些是他今日回想,才捡拾出来的片段,而当年,从未想过。

后来,进了虚天境,见到了那两个化神修士,又让他遭受到那样的羞辱。

他原以为自己站在高高的地方看着她,心中有一点点好感,却难以说服自己,放下修为之见。却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只落得炉鼎二字。

炉鼎,这两个字对男子而言,几乎是最大的羞辱。

对于自视甚高、目下无尘的秦守静,更是如此。

所以,他疯狂地修炼,想让那两个人知道,他秦守静。将会是可以与他们比肩,甚至超过他们,最终踏入大道的存在。

可师父却说,他这是入了自己的魔障,让他仔细想一想,最初修仙时的单纯。

那个时候,他不是为了任何理由修仙,只是因想要修仙而已。所以他没有牵绊,没有执念,只是一心一意地修炼下去。

而现在不是了。

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心境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心里没有多余的情感,不识执念滋味,清心寡欲,道心单纯的秦守静了。

可一旦改变,如何能变回原来的单纯?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于是这一闭关,就是三十五年。

而这三十五年,其实是他陷入了自己布下的局,最后将自己牢牢困住。越要证明自己,或是在想像中更爱一分,于是执念缠身,魔障难去。

今日的他,一点一点,将这些往日不曾细想的念头慢慢地从记忆的角落收拾出来,不管曾经的这些想法,是如何难以启齿。

他原以为,自己或者一生就是这样,沉迷仙道,一世孤独,最终踏上无上的大道。

又或者,会真心地爱上一个女子,不管是何等身份,何等地位,相伴直至寿元终结,一起坐化。

却原来,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清寡,亦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清高。

他对一个女子产生了感情,却困于修为之见,享受俯视着她的优越感。因为自尊,以及这种优越感被侵犯,所以他疯狂地修炼,为了让自己再度可以俯视着她。

为什么会有这样阴暗的情绪?或者是因为他放不下她,却又更放不下自己可笑的自尊,不想承认是自己先动了情。又或者,他本身就是如此功利,与那些修士没有分别。

师父说得对,他入了魔障,以为修炼自己专心修炼到元婴,就可以摆脱这些难以启齿的阴暗。而实际上,这只是本末倒置。

但是,哪怕他问明白自己的心,也不会现在将这些话说出口。

假如现在说出口,与想要利用她有何分别?结不成元婴,便想得到她,好让自己脱离执念顺利结婴?他不想做这样下作的事,连沾上一点关系都不愿意。

这是他承认自己所有的阴暗后,所能做到的,最后的一点坚持。

成仙大道,终是要自己去走,岂能寄望于旁门左道?哪怕爱,修仙之事,仍是他毕生之愿。

而她,想必也不会要一份掺杂了功利的情感。

所以,如果爱,如果放不下,那么,就等他结成元婴,等她化成金丹,再单纯地问,可愿同访仙道?

若她愿意,夙愿可偿,若她不愿,此生无缘。

这算是啥更?其实是不确定晚上能更不,所以先更了。这章是心理剖析,也是对前文某人的一些行为的交代,有点无聊。

第二卷、仙道渺茫246、两百年

246、两百年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清宫里响起了女子的嬉笑声。

数个年轻美貌的筑基女修一边笑闹一边跑过来,正要往明心居跑去,却忽然惊讶地站住,看着那个坐靠在栏杆上,仿佛与雕龙石柱化为一体的男子。

“守静师叔?”闲书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待画与她对看一眼,又去看秀琴和清棋。

秦羲终于动了动,扫过她们一眼,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知道?”

他的神情很冷淡,四个女修沉默了一会儿,都有些不敢回答。之后,秀琴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听说,陌师叔在万法自然阵中出了意外。”

“既然知道,为何你们还如此喧闹?”他的语气里绝对没有责怪,只是淡漠得仿佛石柱一般冰冷。

“……”仍然是四人中的老大秀琴道,“是,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他没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闭上眼,似乎什么也不想理会了。

琴棋书画四人互看了数眼。福了一福,小心地往明心居而去。

“等等。”

四人心口一跳,虽然守静师叔平常不爱笑,可也是很和气的,今天这样子真可怕,比师祖还可怕。

秀琴小声问:“守静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秦羲头也没回,淡淡说道:“明珠也受了伤,你们可曾见到?”

“见到了,墨梅她们就在后面,等下就会把阮师姐带回来。”

“嗯。”他向后挥挥手,“你们去吧。”

四人小心翼翼走到明心居,发现陌师叔的阵法没有开启,便轻轻走进去。

进了院子,闲书才低声道:“守静师叔这是怎么了?真可怕。”

“谁知道……”清棋蹙着眉,忽然惊诧,“守静师叔出现在这里,出关了?”

待画若有所思:“不是说闭的死关吗?我刚才还以为看错了,守静师叔怎么出来了。”

“出来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坐在这边发呆呢?”闲书困惑。

清棋道:“也许……守静师叔想回明心居,结果想起来这里现在是陌师叔住了?”

秀琴道:“瞎说,守静师叔自从搬出去,回来过几回?哪回不是跟到大殿跟师祖说完话就走的?”

“这么说也是……”

闲书眼睛转了转,凑过来,低声道:“你们听说了没,今天是守静师叔突然去主峰谷底把陌师叔带回来的。”

“啊!”待画惊叫,意识到自己太大声。连忙捂了嘴,悄声道,“我出来晚,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闲书说,“就听到这么点消息。嗯,让我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传闻……”

四人彼此相对望了望,知道彼此想说什么了。

清棋托着下巴说:“我原来还以为是流言呢!”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闲书笑,“我们在师祖身边伺候了快百年了,守静师叔的事,我们有什么不知道的?陌师叔本就是因为守静师叔才被师祖收入门的,而且当年……你们不觉得守静师叔待她确实比别人好太多了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待画道,“可我还是不大相信,守静师叔怎么可能……”

“不然他现在守在外面做什么?你们想想刚才守静师叔的样子,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他会那么随随便便坐栏杆上,而且还发呆的?”闲书继续高深莫测,“照我说,事实八成如此。”

“……”待画道,“你想太多了吧?我们在师祖身边这么多年,几时见过比守静师叔还道心坚定的人?”

“这倒是。”闲书又摇摇头。推翻自己刚才所说,“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最后是秀琴开口:“行了,刚刚被守静师叔教训了,你们还这么多话,是不是被教训得不够?”

闲书连忙封口。

清棋嘀咕道:“唉,只不过是笑了两声罢了,守静师叔就那么训我们,以前又不是没有……”

“陌师叔伤着呢!”秀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师祖待我们宽厚,可我们该做的事也不能偷懒,陌师叔听说伤得挺重,我们还笑嘻嘻的,不是给别人找不自在吗?没看到就罢了,既然说了,咱们就收敛些。”

余下三人又是点头,又是叹气,跟着秀琴往小屋走去。

其实怪不得她们回来还嘻闹,本来嘛,她们虽知道陌师叔受伤了,可又没有生命危险,师祖也没当回事。再说了,她们虽是不敢不服陌师叔,但跟陌师叔之间可没什么交情。

可是,秀琴那话明着是说闲书胡说,话里的意思,却有些耐人寻味。她们快活些,别人就不自在,因为陌师叔受伤了吗?四人竟是不由自主地转起这个念头来。

秦羲又呆坐了一会儿,期间看到墨梅等人果然带了阮明珠回来。这下子明心居和知礼斋的主人都出了问题。上清宫的侍女们既哀叹自己倒霉,又无可奈何。

陌天歌不必说,琴棋书画四人离明心居最近,一直以来就是她们四个照料明心居的一切杂事。而知礼斋,阮明珠虽已久不在太康山,可到底身份摆在这,梅兰竹菊她们四人只得负起照顾之责。

一次门派试练,几乎把上清宫搞了个人仰马翻。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经过的侍女们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秦羲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慢慢往大殿走去。

可他一跨进大殿,又后悔了。

现场只有靖和道君一人,似乎就是等着他。

想了想,秦羲没有逃:“师父。”

靖和道君似乎有些意外,扫视了他一遍,才道:“怎么去这么久?”

“坐着想了会儿事情。”

“想事情?”靖和道君眼睛发亮了,“想什么?”

秦羲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捡了张椅子坐下,又发起呆来。

虽然刚才已经想明白,可是他仍然很不适应这种状态,自己心里装满杂七杂八的东西,原来是这样的。这么说来,有时也怪不得那些女子,女子总是多情一些。有些事情一开了头,就身不由己。

不过,他历来是意志坚定的,既然已经决定怎么做,便不会再犹豫。

“师父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他语气淡淡地说。

“你小子……”靖和道君吹胡子瞪眼,“有这么跟师父讲话的吗?”

“不这么跟您说话您还浑身不自在吧?”

“……”靖和道君难得地没回话,琢磨了一会儿,才说,“你小子今天情绪不太对。”

“知道还惹我。”秦羲也不隐瞒,反正有些事,他已经做得够明显了。与其被这个老不修笑,还不如坦白些。

靖和道君好半天没说话,目光却一直打量着他。过一会儿,笑了:“你小子终于想明白了?”

“嗯。”秦羲也不逃避了,目光望着虚空,语气仍是平淡,“师父你还想问什么?一次说完吧。”

他的态度越平淡,靖和道君却越高兴,这说明这小子已经有决定了。

“先说说你的打算吧,”他止不住的笑意,“其实你们俩虽有修为差距,却也不大。天歌如今不管是心境也好,修为也好,结丹的条件都已经成熟,她若一结丹,你们便是同阶修士。至于以后你晋阶元婴,她只是会慢一些而已,根本不必……”

“我要晋阶元婴。”秦羲打断了他的话。

靖和道君说了一半被打断,嚷嚷起来:“你说什么?你现在还没打消主意?不是想明白了吗?”

秦羲垂着头,望着手中的茶杯,目光温柔,语气却坚定:“除非晋阶元婴,否则我不会说的。”

“你——”靖和道君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好半天,低声叫道,“你搞什么呢?”

秦羲轻轻说道:“我若现在就说,那像什么?挟恩求报吗?还是以势压人?”

靖和道君蹙着眉头,道:“你胡说什么?这种事两厢情愿,天歌若是不愿,拒绝就是,我们又不会强迫她如何。”

“可她会怎么想?”秦羲低头,“不错,这些年师父你跟她关系很好,可感情再好,她内心深处始终对人心怀戒备——师父,她如今就要结丹了,还是莫要扰她心情。”

靖和道君沉默许久。终是叹道:“可你想过没有,你若结了婴,她反而会离你更远?”

秦羲的手动了一下,却没抬头。

靖和道君继续说道:“这些年,她是什么性子,我也大致知道。天歌内心的骄傲,不比你少。你不想利用她,她又何尝不是呢?所以,你的修为越高,她离你也越远。”

秦羲很久很久没有说话,靖和道君却看到他的手在轻微地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问道:“那师父你以为呢?她要结丹,怎么样也要一二十年吧?难道我从此不修炼了,等到她追上我?”

靖和道君笑:“你这孩子傻了吧?等你们成了,你再结婴,她还能反悔不成?”

“……”秦羲始终没点头,似乎在思考。

来来去去,反复数次,他终于开口:“那便等吧。反正,她总是要结婴的,最多两百年而已,我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等。”

靖和道君被这句话噎到了,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决定。但他自己琢磨了半天,终是没再反对,说道:“好吧,也许这样才最好……就算现在她结了丹,结丹初期和结丹圆满相差还是太大,但若结婴之后,她应该不会有别的想法了。”说到此处,道君抬眼,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只不过,你当真愿意等两百年?”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我又要废话了。今天打开文档,算了下这个月写了多少字,居然发现破了二十万,勤劳得自己都不敢相信。而这个神奇的十二月,收到了好多好多粉红票、打赏什么的,心花朵朵开,在这里,集中感谢一下,粉红票、打赏、更新票、评价票、还有新的这个什么年度作品投票,以及所有订阅了的同学们。顺便说一下,一月二月遭遇终身大事,所以有点忙,也许更新会不太稳定,先提前打声招呼。我知道不TJ的保证一般来说等于没有,作为追文许多年的读者,该TJ的就算作者保证了又保证,最后还是会TJ,留下坑底冤魂苦苦挣扎……呃,扯远了,被坑杀无数次的我怨念太大了。也就是先说声,下个月假如少更了,大家不必猜测如何,坑品什么的,事实为证。

第二卷、仙道渺茫247、别扭的小孩

247、别扭的小孩

叶真机很郁闷,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可是想来想去,又说不出哪里被骗了,就是觉得满心的委屈,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喂,你干嘛呢?斗法的时候发什么呆?”

对面的青年与他年纪相当,修为也相当,不满地嚷嚷道。

叶真机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一阵不耐烦,干脆弃了法器,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石头上,低着头生气。

华凌走过来,不解道:“你怎么啦,心情不好?”

叶真机拧着眉,闷闷地说:“烦得很。”

烦?华凌想了想,说:“因为你姑姑?师祖不是说没事吗,你还担心什么?”

“不是这个。”虽然姑姑现在还没醒,可师父说了没事,他并不怎么担心。只是,看着师父就这么出了关,忙忙碌碌地做这个做那个,他就气闷。

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呢?不管是师父还是姑姑。都是他尊敬喜爱的人,师父对姑姑好,不是更好吗?虽然理智上这样告诉自己,可他还是满心不快活。

或许是他自以为是他们最亲近的人,结果却完全把他蒙在鼓里?其实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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