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神枪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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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墓地后,由司仪高喊,孝男孝女全部下跪,上香、祭酒。整个墓地顿时哭声一片,锣鼓最后又是一阵猛烈地敲——送逝者入土为安。
应天龙跪在棺材前,双手抚摸着父亲与姐姐的棺材,抚棺凝视,没有哭声。龙关村的乡亲挨个走过,有的送一朵白花,有的默默站立一会儿,表示对死者的哀悼。也有跪下磕头的,也有抚棺哭泣的。墓坑早已经挖好,墓碑也已经准备好,这些都是龙关村的乡亲自发起来办理的。棺材被抬起来,开始下葬,两个坟紧挨着,墓碑上刻的是父亲应吉成之碑,姐姐应凤菊之碑。除此之外在无别的字。
两座坟高高耸立起来,坟前摆放着供品、香炉里上着香,香炉两边点燃着长明灯——蜡烛。还有丰爱军特地带来的酒和好茶。应吉成平日爱喝茶,酒到是不多沾。
葬礼仪式已经算完成了,人们还没有散去的意思,还围在坟墓前,群心不服呀,人就怎么死了,导致他们死亡的人始终没有出面,连一个最起码得安慰都没有,难道农民的生命就不如草芥吗。难道他们就该白白地死去吗。丰爱军从群众愤怒的眼神里看到了他们内心深处的疑问,这个无人能解释的清的疑问眼看就要演变成冲天的火焰。民心难平,难平的民心一旦爆发起来,立刻会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这力量是任何人阻挡不了的。
事态已经是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
龙关镇方向突然扬起尘土,一辆吉普车开来,人们都认识,是镇政府的用车。
吉普车开到坟墓前停下来。车门打开了,头缠纱布的王副镇长走下来,人们自动让开一条路。
丰爱军迎上去,丰爱军虽然不清楚他们来干什么,可对龙关镇镇政府他没有好影响。不过没等走到跟前他站住了,因为他看见后面下来的两个人抬下一只大大的花圈,上面写着应吉成,应凤菊永垂不朽几个大字。
他们不是来闹事的,他们是来参加葬礼的,来参加葬礼的人心肯定是虔诚的,掺不得任何私心杂念。
王副镇长走到坟墓前站住了,所有的目光都对准了他,所有的人都在猜测他的来意,是善还是恶。因为龙关镇镇政府,一正副的两个李姓镇长,从来就没有参加过任何平民百姓的葬礼,什么地方有酒席,什么地方有美女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的心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老百姓。
王副镇长站立了好一会,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出现了,只见他双腿一软,慢慢的,慢慢的跪下来,跪在应吉成的墓前,紧接着头慢慢地,慢慢地低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二个,三个,真的有人在数。一个副镇长,在一个平民百姓的坟墓前跪下磕头,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新闻,因为以前没有人做过,以后也不会有人做。
丰爱军想起德国总理的一跪。
1970年12月7日,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波兰共和国的天空飘着丝丝细雨。联邦德国总理勃兰特在众人陪同下,来到华沙犹太人死难烈士纪念碑前敬献花圈,在肃穆的气氛中,勃兰特总理跪下了,一个国家总理尊贵的双膝,就这样跪在纪念碑前湿漉漉的冰冷的石板上……
在场的人们被亲眼目睹的这一幕所震憾,为德国总理代表自己的祖国虔诚忏悔和谢罪感动得泪流满面。
自然,这跪与那跪根本无法相比,可是异曲同工,同样得到了周围群众的谅解。
这一跪也向周围的人证明,应吉成死的冤屈,应凤菊死的刚烈。
李南都在龙关镇统治的一幕已经过去了,他是罪有应得。丰爱军心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最起码应天龙的性命是保住了。
王副镇长站起来走到应天龙的身边,应天龙没有看他,应天龙的目光死死盯在两块墓碑上,神智高度紧张,眼睛一眨都不眨。
王副镇长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来,又朝他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这回没有人再数了,原本满腔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原本愤怒的脸也渐渐宁静下来,即将喷发的火山被熄灭了,灭火人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心情,反正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丰爱军心想,这恐怕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直升飞机在龙关村的打谷场降落,跳下来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应天龙包围起来。这是军事法院的人,其中一个看样子是队伍的头,面对丰爱军一个立正行礼:“丰营长,T野战军团军事法庭战士刘小峰奉命前来逮捕应天龙,并迎接你归队。”
丰爱军回礼说:“你们急什么,人家现在是家破人亡,亲人刚刚入土为安,就要把人带走,与情与理,说得过去吗?”
刘小峰也不示弱,回答说我们是奉命而来,只负责带人,别的管不着。
丰爱军脸一下子涨的通红,高声喊着:“你***放屁,还有没有人性,是军首长叫你怎么这么说的,还是你自己的自作主张?“
刘小峰不吭气了,依然不服。
应天龙走过来说:“营长,不与他们废话,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惦记的了,走吧。”说着就要往飞机上去,被刘小峰拦住了,他嘴一撇,一个战士走上来,拿着手铐就要铐。
一只手伸过来,夺过亮闪闪的手铐丢在地上,丰爱军说你敢。
战士没敢再动。
刘小峰说:“你这是在违抗命令,后果你自己负责。”
丰爱军走过去,腿一抬,手朝前一推,刘小峰一屁股坐到地上,脸红脖粗地喊:“丰爱军你混蛋,想反天吗?”
丰爱军看着他:“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资格与我说话,你把电话拿起来,告状呀,向军事法院的江院长告状呀,我在一边等候你的处理。”
应天龙拦住丰爱军,弯腰捡起手铐自己铐上,对前来送别的乡亲鞠了一个躬说:“应天龙此次回去能不能出来不好说,我要是回不来,还麻烦乡亲们替我照顾父亲与姐姐的坟墓,清明时节扫扫墓烧柱香,应天龙拜托了,谢谢。”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机舱。
螺旋桨转动起来,越转越快,直升飞机突然拔地而起,在龙关村周围转了一个大圈子,升起来,朝远处飞去。
正文第七章:应该让他再开一枪
更新时间:2010…7…184:11:17本章字数:3785
“我回来了。”丰爱军进门的第一句话。
T军团野战军医院院长王喜虹迎出来,儿子每次回家都是先叫唤一声,这也形成了习惯。这习惯是她丈夫丰解放定的,用他的话来说:“军人吗,得有军人的气派,在家里也一样,进门你总得先打个招呼吧,否则我知道是谁来了,要进来一个小偷,老子枪走了火怎么办。”
王喜虹就说老头子,你可别把家搞的像军营,在部队发号施令还嫌不够,回家还要耍威风。
丰解放眼珠子一瞪:“怎么了,你要是不服气,为什么不愿意脱下这身军服呢?”
这是王喜虹的软肋,本来早该从军队退居二线了,就是舍不得这身军装,死活不愿意,缠着老头子硬是没扒下来。
丰解放是老红军,原名叫丰贵发,全国解放前夕嫌自己的名字太难听,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被人称作龙贵发将军,别扭,干脆改名丰解放,带着崭新的名字随新中国成立的锣鼓声进城。王喜虹的转业问题他做了不少工作,所以王喜虹对他说自打结婚那一天起,他算是为自己办了唯一一件露脸的事情。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也道出丰解放司令员虽古板但也充满人情味。丰解放有一儿两女,儿子丰爱军从小就聪明,喜欢枪,长大后顺理成章地当了兵。丰解放高兴,喝了半斤酒,嚷着这才是我的血肉,老子没白养活他。
大女儿当兵,丰解放只是一笑了之。大女儿丰秋雨出生在秋天,正好天降大雨,丰解放灵机一动,起名秋雨。丰秋雨不愿意,撅着嘴对他说:“老爸,哥哥当兵你高兴的喝醉了酒,怎么我当兵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丰解放就回答:“我当然高兴呀,在心里,在心里,男人嘛,感情不轻易外露。”
“你骗人。”丰秋雨不高兴地说。
小女儿丰梅可是对当兵不感兴趣,上大学,学的还是文科,平时爱蹦蹦跳跳,嘴里哼个流行歌曲,在电脑里加入博客,发表过几篇有影响力的博文。丰解放连看都不看,说是什么呀,小资情调,软绵绵的,没劲。
不过话说回来,对小女儿丰梅的溺爱丰解放丝毫也不亚于王喜虹。
丰爱军走进屋子时,王喜虹已经把绿豆汤端上来了,说丰儿快喝绿豆汤,看把你热的满头大汗。
丰解放溺爱丰梅,王喜虹娇惯丰爱军,不偏不斜。只有丰秋雨不高兴,说自己肯定是捡来的,姥姥不疼奶奶不爱的。丰解放眼睛一瞪说:“缺你吃少你穿了,还是虐待你了。”
这话不假,丰秋雨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王喜虹与丰解放日夜轮流照顾,累的人都瘦了一圈,总算把她从死神手里给夺回来,丰秋雨记的很扎实。
丰爱军确实是累了,身体累,心更累。下了飞机,应天龙直接被带走,任何解释都没有,是几个士兵武装押送走的。丰爱军想再叮咛几句,人家手一拦:“丰营长现在没你的事情了,你也辛苦了,请回去休息吧。”
这叫什么话,叮咛几句怎么了,战友分别,连句话都不让说吗。
可这是在部队大院,耍不得威风,老子丰解放最见不得子女仗势欺人,所以丰爱军不敢放肆,只能默默忍受,眼看人家把应天龙带走。
肚里有气,上火,见了绿豆汤,正好,拿起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了,抹抹嘴说好酒。王喜虹就笑着骂:“没正经的,和你老子一个德性。”
丰解放不吸烟不好茶,就是嗜酒如命,大碗酒大块肉,拍桌子蹬板凳,豪气冲天,用他的话来说;利镟穿骨,征马驰骋,对酒当歌,雄才大略,才是真正的男人。古人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豪情壮志。虽说如今是和平年代,军人的豪情不能丢呀。
丰爱军继承了父亲气壮如牛的脾气,也继承了他嗜酒如命的秉性。
丰爱军回到自己屋里衣服也不脱,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晚上一家人团聚一起,吃过饭丰解放把儿子叫到自己的书房问:“那个应天龙带回来了?”
“是的。”
“胆大包天,居然敢持枪行凶,犯得是死罪,把军人的脸都丢光了。”丰解放说。
丰爱军就不愿意了,回答说:“老爸你调查情况了吗,什么叫持枪行凶,那叫做复仇,射出的是复仇的子弹,这一枪打的好,解气。”
丰解放站起来说好你一个丰爱军,原来你才是事件的始俑者,我来问你,应天龙藏匿在泥塘里,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吗?
丰爱军不服气:“看见了又怎么样,没看见又怎么样?”
丰解放拍着桌子:“看见了不吭声是你的失职,没看见更是你的失职,自己手下的兵,隐藏在什么地方你会不知道,你上去把他揪出来,他会朝你开枪不成?”
丰爱军说:“我不能这么干,我把他揪出来,他真的会朝我开枪的。”
丰解放坐下了,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于是你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于是你还把那个什么狗屁镇长引出来,让应天龙开了这关键的一枪,你们配合的到很默契呀。”
丰爱军无话可说。
“作为一名军人,手里的枪是瞄准敌人的,枪一响,就意味着有一条生命的结束,战场上你死我活,枪林弹雨下死人是正常的。但是和平年代,你手里的武器对准谁,就要好好思考一下,毕竟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在应天龙开出这一枪之前,李南都还没有定论为罪犯,你也只是听了应天龙的一面之词,你就敢擅作主张,军人的纪律何在?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应天龙是我带出来的兵,是一个好兵,我当然相信他。”
“相信他的诉讼,相信他的父亲与姐姐死于李南都之手,万一不是这样呢?你想没想过万一?万一应天龙说的情况与事实不符,你准备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呢?”丰解放司令员严肃地问。
“和他一起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
“好好,丰爱军你出息了,回答的真好,”龙解放又一次站起来,走到儿子身边,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打的丰爱军后退了好几步,站直了,一动不动。
丰解放还在往前走,王喜虹就进来了,王喜虹进来拦住丈夫,说老头子,要打你打我,你打呀,打呀,打儿子不算你有本事。
丰解放站住了。
王喜虹心疼地看着儿子脸上的红印子,对丰解放大声喊:“你的心真狠,下这么重的手,你当他是谁,是敌人,还是冤家对头?”
丰解放说:“你一个娘们跟着瞎参合什么,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王喜虹说:“他也是我的儿子,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生的儿子不是让你来撒气的。”
丰解放无可奈何地说我走,和你没理可讲。他转身走出去,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对丰爱军说:“臭小子,你知道我今天打你的原因吗,一是你擅作主张,差点酿成大祸,二是你应该让应天龙再开一枪,废了他的命根子,再让他下半辈子永远躺在床上。”
说完后人走出房门。
望着他的身影,丰爱军愣住了。
应天龙的案子一直没有结果,人也见不到,丰爱军深感奇怪。
龙关镇与县里也派人到部队,把整个情况如实汇报,前镇长李南都已经停职,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命是保住了,也残废了,命根子被切除,成为实际上的太监。李南都还没有成家,也是他自己的原因,想趁年轻好好玩玩,玩玩的意思不明自了,那么多女人,在权力的淫威下,不得不屈服于他的胯下。结了婚就没有那么随便了。
现在到好,在漂亮的女人对于他来说是可望不可即了。老子李世家悲伤之余说了一句:“报应呀报应,他也是咎由自取,我无话可说。”
李南都的县城之职自然取消,连一镇之长都做不成了,县公安局对他的处理意见是,两条人命因为他而亡,其罪责难逃,伤好后再行追究。
至于应天龙,县公安局也有定论,持枪行凶,造成很坏的影响,虽然事出有因,也触犯了法律。由于是军人,地方无权处理,移交军事法庭。应天龙家属的后事已经办完,县民政局出一笔抚恤金,交给部队,在由部队在适当时间转交给应天龙,说是人道主义援助,其实明白人都知道,是政府部门的赔偿。
应家的房宅土地交给应氏祠堂暂时保管。
事情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只是对应天龙最后的处理迟迟没有结论,丰爱军问父亲,丰解放说你管好自己的事情,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就别瞎参合。
郁闷,丰爱军碰了一个不软不的钉子,毫无办法。
正文第八章:你会怎么想
更新时间:2010…7…184:11:19本章字数:2389
丰解放告诉儿子应天龙的事情你先别插手,你另外有任务,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找你,现在你给我按部就班的好好练你的兵,另外你还得为我办一件事。
丰爱军说:“老爸要我办什么事情。”
丰解放挠挠头:“这件事情说严重很严重,所以得征求你的意见。”
丰爱军就奇怪了,这不符合老爸的性格呀,对子女他从来就是命令式的口气,用这种商量的态度还真很少见,就说:“老爸,我问你是公事还是私事?”
丰解放说:“是你妹子秋雨的事,你可是他的哥哥,按理来说对她也有一份责任吧,秋雨可是一直向着你哟。”
丰爱军说:“秋雨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丰解放说:“你这个妹子从小就脾气倔,主意正,你是知道的,事情是有点麻烦。你知道女孩子大了,心事就多了,最近好像在处朋友,当然了,她的年龄也是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