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界 作者:朱华祥-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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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将行为艺术与广告结合在一起。完全是花小钱办大事。”
朱香香用一汪湖水般的目光看着何大龙,那里面不仅有感激,还有朦胧的爱慕。她清楚地看到,这个策划不仅有文化内涵,更是与时俱进的。她端起茶杯说:“来,少帅,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何大龙发现朱香香的目光很热烈也很虔诚,便笑着说:“干一杯可以,但你的东方商城千万不能有问题,要不然就坑了我。”
朱香香还沉浸在爱慕之中,她轻轻地说:“我就是害我自己也不会害你。”
何大龙被这句轻轻的话打动了,他举起了茶杯。夜色中,两只茶杯碰在了一起。何大龙笑了,笑得爽;朱香香也笑了,笑得幸福。
陈元已经在商报工作一段时间,许多情况都摸清了。他到商报一周就开始上晚班,他知道,要控制一张报纸,必须在流程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终审环节”加以控制。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基本对记者编辑的个性特点有了印象,下一步便是改版问题。
当晚报、青年报的露天时装秀广告出来后,陈元有点佩服何大龙了。他把三张报纸平放在办公桌上,看一眼又踱几步。陈元的办公室足有50平米大,但房间里显得空空荡荡。进门左边有一排木制沙发,离沙发不远是一张比乒乓球桌小不了多少的像茶几一样的大办公桌。桌上摆了台大屏幕电脑,它可以适时看到机房每台机器的组版情况。大办公桌边是几箱矿泉水,按陈元的话说是在特区喝习惯了,他从不喝茶。四面墙壁大多是空空的,只有面对办公桌的那面墙上挂了一幅书法作品,上面是六个隶书字:“梦正长,路尚远。”陈元办公室的门24小时都是开着的,不管谁都可以随时进出。事实上他到商报后除了每天睡7个小时外,其他时间都在办公室,他作了长期上晚班的打算。
此刻他正聚精会神地看桌上的报纸,钱冰冰闯了进来,陈元一瞧就知有好事,因为她的脸上写着喜悦。钱冰冰要开口,他制止了她说:“先别说,我猜一猜。”
钱冰冰对陈元很有好感,这来自几个方面,一是陈元像个男人,一来就当晚班,而且说一不二。对报社以前的大锅饭他从工资制度上进行改革,将平均工资从1500元降到600元,而稿费却上不封顶,使得编辑记者们都像开足了的马达;二是他对报纸的理解独特,讲要办离老百姓最近的报纸。要冲破晚报的阵地,让商报另类;三是陈元的工作作风,让报社的人都怕他,但不提防他。他要记者大胆挖掘新闻,出了问题由他兜着,这给了年轻记者机会。为抢零售上摊时间,每天付印前他都会像催命鬼一样,让编辑快一点。
陈元想了想说:“春酒厂的合同拿到了。”边说边盯着钱冰冰的脸,看看她对自己的话有什么反应。钱冰冰直视着他,目光中有些辣,她点点头,示意他再说。陈元试着往下猜:“拿到了500万的单?”
钱冰冰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是600万。”
陈元也开心地笑了,这是到商报来后第一次如此舒心。他心里早有一本大账,商报一年的开销约为1800万,钱冰冰一单就拿回了总费用的1/3的广告单,的确令人开心。
钱冰冰高兴地说:“那位王厂长已把我看成是忘年交了。我们给春酒厂设计的广告,王厂长非常满意,特别是我用了沈大师写的‘春酒’两个字更让王厂长高兴,他说要请我们设计新的包装。还当着我的面对策划部经理说……”钱冰冰学王厂长讲话:“看看人家商报的服务,把我们的事当自己的事办,哪家媒体是这么做的?不少广告公司只知道赚钱,却不知为什么能赚到钱。你们把广告计划修改修改,商报作为第一媒体。”
陈元听了钱冰冰学说王厂长的话,很有感慨。他走到办公桌边从矿泉水箱子拿了一瓶水递给钱冰冰:“我觉得那位王厂长的话讲得很好,我们的确应该要知道为什么能赚到钱。大圣,王厂长这个人你一定要交好,春酒厂的广告也一定要拿出最高水平,这样我们才对得起人家对我们的信任。”
钱冰冰点点头后说:“陈掌柜,你别这么语重心长好不好?怪吓人的。”
陈元不解地问:“谁这么快就知道我的绰号了?”
钱冰冰调皮地笑笑:“这是什么年代,发个短信,全世界都知道了。”
陈元摇摇头说:“也不知是谁给我弄这么一个绰号。”
钱冰冰轻松地说:“你比我这个好多了,我一个女孩子被人家叫大圣。”
陈元笑道:“这说明你能力大呀。孙悟空七十二变,没什么可以难倒他。”
钱冰冰看了陈元一眼:“那他也跳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陈元听出她话里有话,但没接她的话,而是说:“看了晚报吗?动作不小。”
钱冰冰见陈元没接话,也就顺着他的话说:“我认识那个朱香香,绝对是个女奸商,她拍何大龙的马屁。”
“不,他们这是在做一次很厉害的策划,如果成功了,对晚报会起快马加鞭的作用。”陈元说出他的想法。
“没那么厉害吧?”钱冰冰不以为然。
《新闻界》 本报讯(6)
陈元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有个设想,在现阶段我们的广告吸附能力还不够强的情况下,如果发行量越加大就会亏得越多,这是对矛盾。记得报纸发行有一句话:订阅几万不如上摊一万,宁可卖不完收回,也要造成满街都是商报的样子,这就能让广告商青睐。”
“我同意这个观点。广告商发布广告后,要想得到数据,最直接的就是从零售市场上得到,因为他不可能从报纸的订户手上得到。如果我们和晚报拼版数拼发行量,可能会增加我们的压力,还费力不讨好。”
陈元边思考边说:“任何投资,只有在投入产出比合理的情况下,才能赚到钱。集团对商报的投入虽然大,但都是要有回报的。如果商报在短时期内能靠自身的力量运转,那我们就成功了。”
钱冰冰点点头,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陈掌柜,我提醒一件事,我到北京时,正闹非典呢,人心惶惶的,商报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呀。”
陈元说:“非典的爆发对媒体是个机会,我们已经发了不少消息和预防知识,但本地新闻却很少,我考虑能不能制造一些新闻。”
钱冰冰不解:“怎么制造新闻?”
陈元说出他的打算:“比如,有没有路过东方市的列车有问题?有没有从北京回来的人有问题?有没有企业愿意赞助抗非典药品用品……”
钱冰冰马上接过话题:“我想起来了,我和昌江药业的总经理很熟,让他们送药进社区不是很好嘛。”
陈元突然想起星儿跟他讲过,社区新闻恐怕是中国在一个时期内最热门的新闻。他还为此想了半天该如何把社区与商报串起来?钱冰冰的话让他顿开茅塞:“对,进社区。在东方市同时选十几个大的社区设立社区记者站。这样我们就能从送药入手,取得长期的效益。”
钱冰冰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很高兴,她说:“那我马上和昌江药业联络。另外,外面议论讲晚报搞的时装秀是一次大型群众性聚会,好像‘非典’时期不提倡搞这样的活动。”
陈元被这话触动了,对呀,可以在商报上用提醒的方式提醒读者和有关部门晚报是在违反规定。虽然老板讲过要悄悄地进村,可也不能任人打压。做新闻就必须是我有人无才会赢。商报改版前也要有作为,不能总让晚报占上风。他本想立刻对商报进行改版,和星儿商量后,觉得还是不要太急,找到合适的机会可能更好。陈元很想知道晚报的情报,钱冰冰是贾诚实的女朋友,能不能让她再打探一点晚报的情报呢?这是不是太下作了,显得自己没能耐。可既然商报的对手是晚报,那来自晚报的信息就很重要。他像是随便问:“大圣,你和你们家大教头现在怎么样了?”
钱冰冰看了看陈元,不知他为什么会提到贾诚实。
见钱冰冰不吱声,陈元笑笑说:“我没别的意思,关心你嘛。“
钱冰冰脸上的高兴已没有了,她没有表情地说:“谢谢领导关心。”
陈元从她的话里听出不对劲,听说他们在闹矛盾,但不知具体情况。他说:“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
钱冰冰低声说:“他和我在一起的机会太少了。他太在乎他的工作和何大龙的感觉,是个没什么自我的人。”
听到这儿,陈元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和贾大教头缘分已尽了。他打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劝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但在一个屋檐下就要学会妥协。”
钱冰冰冷冷地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讨论私人问题?说说高兴的事吧,什么时候改版式?”
陈元巴不得不说,再往下可能就尴尬了。见她问,忙说:“好,不谈私事。我已经让机房做了几块版式,学英国《太阳报》的,适时推出吧。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听你的。”说这话时,她特意看着陈元。陈元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心里挺高兴的,男人都愿意女人这么说,尤其是听到一个特能干的女人这么说就更是高兴之余还有兴奋。但陈元没敢迎合钱冰冰的目光,他觉得那目光中有他看不透的东西,而是看着桌上的报纸。钱冰冰见陈元没吱声,便说了声:“我先走了。”陈元嘱咐一句:“昌江药业的事别忘了。”钱冰冰头也没回往外边走边说:“放心吧。”
等钱冰冰快要走出门时,陈元才抬起头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何大龙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威风。晚上他和朱香香、星儿三个人坐在宾馆宴会厅的正门临时放置的沙发上,46个美女穿着各式时装发布会的时装走着猫步,在他们面前摆了Pose后再一组一组往回走。
朱香香眼睛看着模特身子却靠近何大龙介绍说:“这是世界超级名模,在巴黎拿过奖。”一会儿她又靠近何大龙说:“这两个是中国名模,拿过亚军和季军。”
星儿见朱香香靠近何大龙很亲密的样子,她不高兴了,又不好说什么。便问:“香香,花了多少钱请她们。”
朱香香隔着何大龙对她说:“连人带服装15万,还行吧。”
星儿没有附合她的话,说:“创意不错。”
朱香香笑了:“这要谢谢你姐夫呀。今天应该请几个记者来拍照就好了。”
星儿反驳道:“这是排练,人家让拍嘛?”
《新闻界》 本报讯(7)
朱香香没理星儿,又对何大龙说:“少帅,商报今天的新闻讲北京闹非典不能搞大型户外群众性活动?”
何大龙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商报递给朱香香:“你看看,在二版上。我看是冲我们来的,是别有用心。”他一开口就给商报的报道定了性。“抗击非典是中心任务,但东方没有非典呀,连疑似病例也没有。是要防范,但不是什么工作都不做了。有的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市委已有明确的说法,批评了那些借非典之名倦怠工作的干部,现在东方市的招商引资工作都停下来了。”
星儿听他们提到商报没劲了,面无表情地看看他们,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朱香香见星儿走开,笑了。在她的心里已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东西,这个东西是由她和何大龙、星儿三个人组成。她已完全能感觉到星儿爱何大龙,可她自己居然好像也爱上了何大龙,剩下的便是何大龙的选择。他会选择谁呢?这是使她心里的东西模糊的重要原因。但她愿意当着星儿的面对何大龙表示亲密,也愿意看到星儿为此不高兴,而且她已抓住了星儿的软肋:她尤其怕在何大龙面前提到商报,朱香香为自己的发现而兴奋。她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何大龙冷笑:“箭已在弦上,怎么办?按计划办。我向李书记做了汇报,强调了这是三报合一的首次公益活动,是东方市招商引资的一次较重要的经济活动。而且省市卫生厅也大力支持。如果不是这样,这次广场秀真要被商报搞黄了。”
朱香香笑道:“还是少帅你厉害,要不然我这儿都收不了场。但我心里做好了白花钱的准备,大不了就我们自己欣赏呗。”
何大龙看着朱香香自信地笑了,他的笑容里带着胜利的表情,也有看好朱香香的意思。他说:“我不会让你朱香香白花钱的,要不然还当什么社长。”他掷地有声的语气,让朱香香吃了定心丸又吃了蜜丸,心想,这个何大龙真是条汉子。
星儿走过来说:“不谈商报啦?我是履行了承诺,不听你们的秘密。”
何大龙辩解道:“我们有什么秘密?”
朱香香也说:“有秘密也不会瞒着你大小姐呀。”
星儿不满地说:“谁知道你们搞什么。他童端东搞商报,弄得我倒像个贼似的。”
何大龙制止她:“别忘了约法三章,到此为止。”何大龙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决不愿意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与星儿发生口角,这时时装秀的总监过来说:“何社长、朱总,每人一套服装已经走完了,还要不要再看?”
朱香香征求何大龙的意见。何大龙说:“全部走完多长时间?”
总监算了算说:“大概1小时30分。”
何大龙点点头:“我看模特们都辛苦了,我们就不看了。但你们还是要组合一下,还要熟悉熟悉场地,不至于现场出什么错。”
总监连声说:“不会不会,演出质量一定会得到保证,请各位放心。”
星儿的电话响了,她的铃音是刘欢演唱的《好汉歌》,听起来怪怪的。星儿看来显,是童瑞东来的,她走到一边接电话:“喂,董事长好。”
童瑞东严肃地说:“这个陈元,我再三嘱咐要低调入市,不要惊动晚报。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暗中指责晚报搞时装秀,这有意义吗?”
星儿说:“您怎么不直接给陈元电话?”
童瑞东说:“他刚来有个适应过程。所以我想通过你过渡,你找他谈比我直接找他效果可能会好一些。”
星儿有点不耐烦:“董事长,我这有一大堆事,公事私事。”她看了看不远处的何大龙和朱香香。
童瑞东听出了她的不耐烦:“星儿,出什么事了吗?”
星儿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公事中掺杂私事,马上说:“童叔,没什么。我去找陈元谈谈吧。”
童瑞东慢慢说:“星儿,我知道你有点累了,我准备邀请马诚部长去欧洲八国考察,你来陪同吧,顺便休息休息。”
星儿想想说:“我再考虑吧。纸厂那边有不少事,招聘培训也是一大摊子。”
童瑞东打断她的话:“你这个丫头也变成事务性的干部了。别忘了你是一把手,又是学哲学的出身。好好向你老爸学习吧,学八个字:出好点子,用好干部。”
星儿笑了:“好的,我记住了。童叔再见。”
何大龙和朱香香走过来,何大龙问:“谁的电话?那么高兴。”
星儿得意地说:“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朱香香说:“好啦,别掐了。我请客去宵夜吧。”
何大龙对朱香香说:“从明天开始卫生部门到东方广场消毒,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活体雕塑的艺人都到了吗?”
“搞行为艺术的人来十个,都有绝活。明天一起去看看吧。”
何大龙说:“好。星儿也一起去吧。”
星儿说:“白天我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要辅导小虹儿写作业,你们去吧。”
何大龙听她讲到小虹儿,便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她说:“星儿,真要谢谢你,要不然我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