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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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国师,也可以说是神师。有着与藏海国王同等的权利,甚至有时国王还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抬着桥椅的人都是一身黑色法袍,左胸口都绣有天怒河神的画像。
不过这藏海国的国王并没有来,他此时正站在王殿的高处远眺着。他虽然是国王,但是在藏海国中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他的话却并没有与国王身份相匹配。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面对国师的时候心中会有畏惧的感觉。
昨天晚上他的小女儿真真来求他放了那个外来的修行人,其实对于他来说,那个修行人杀不杀都无所谓,若是没有国师的话,他一定就答应了,然而,昨天晚上即使是这个自己疼爱的小女儿跪在地上求了一夜,他也不能开口答应,因为他在这事上根本就做不了主。
藏海国中,神权比王权更重,而且还将越来越重,最终,这个国王将变成一个有名无实的国王。
这是他的感觉,然而,有人欠过他请国师入王宫斩杀。那天他没有答应,然后第二天国师入王宫告诉他有人亵渎了神祇,已经在神庙前准备焚烧,并要他去观礼。
那一天,他终身难忘,那份耻辱感,以及发自心灵的恐惧折磨着他,直到现在,或许还将直到他死亡,而且还将传承到儿子身上,一代一代。
从他所站的地方其实并不能看到天怒河神庙前的景象,因为被神殿挡住了。但是他依然站在那里向那个方向看,睡梦中,能让他笑醒的一个梦就是梦到自己将挡住自己视线的神殿给拆了。但是醒来后立即就会冒起一身的冷汗。
突然,藏海国王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推开,进来的是王殿护卫队长马成,他一身的铁甲,右手紧紧地握着刀把。国王回头,马成跪倒在地,快速的说道:“国师要连公主一起焚烧。”
国王面色一冷,抬步便走,同时说道:“召集王殿护卫。”
整个藏海国都不大,虽是称为国,但是也就相当于一个大族。
这个氏族姓木,因避天灾而迁居于此。
国王名叫木节,老国王在死时拉着他的手说:“我为你起名为节,你可知道我的用意。”
国王木节当时答道:“孩儿知道,父王是要孩儿能守住王之节、能不忘木族之节。”
他说完后,老国王闭上了眼睛,木节却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当时国师就是这个国师,三十年过去了,国王木节都老了,而国师还是那个样子。
国王木节大步向前,心中想着这些,暗自在心中说道:“父王,孩儿这就去守护国王之节,我木族的事当由我木族族长做主。”
在他身后有一队批甲士兵紧紧跟上,又有人超上前去,手按刀把,一身肃杀气的开路。
一路上有人看着,却没有人出声,只是看着,眼中有担忧,有惊恐。他们只敢远远地跟随在自己的国王身后。
当国王靠近神庙之时却被拦住,拦住他们的人是神殿卫士,他们穿着一身黑色的铁甲,只是这铁甲上烙印着天怒河神的画像,让人望而生畏。
马成并不是木族之人,而是国王年轻时在外面救的一个人,因感念救命之恩,一直跟随着国王,国王见他武艺出众,为人谨慎,又不缺勇略,便任其为王殿护卫队长。
马成右手持着大戟,左手紧握刀把,大步来到那神殿卫士面前,怒喝道:“木礼,藏海国木族内,你敢阻拦国王族长!”
那木礼却傲然道:“礼只知道天怒天神,只知国师,不知国王、族长。”
马成大怒,他身形本就高大,这一怒就像是怒目金刚,手中大戟一抬便朝木礼扎刺而下。
木礼自然早就知道马成的厉害,他是木族之人。本来就是想当王殿护卫队长的,最后却被马成这个外族人抢走,心中一直愤怒,对于国王也怀恨。
他在木礼抬戟扎下之时也将自己手中的长刺了出去。
“叮!”
戟枪相交,马成纹丝不动,而木礼则是后退了一步。这毫无花巧的对碰,木礼吃了个小亏,他本就不以力量见长,这样的比较自然不是对手。他心中大怒,手中铁枪一抖,便要刺出去。
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国师的声音:“木礼,不得无礼,带大王过来观看祭神法会。”
他本人并没有过来,然而这种做派与言词,却比谁都失礼。
国王木节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向,走过木礼时停了下来,说道:“小礼,你可还记得你父亲的话,可还记得族规。”
木礼后退一步,看一眼那边国师,然后又挺起胸回答道:“大王,我已经不再姓木了,此身已经献于天怒。”
国王木节眼中一片冰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侧头看了马成一眼,马成立即读懂了国王木节的意思,握着大戟的手紧了紧,大步跟上,紧随国王身侧。
国王走近,只见自己的女儿被绑在木柱上,木柱的下方已经堆满了干柴,与另外那个外来的修行者一样,下方有两人分别举着一个火把,随时都要点燃。
他心中大怒,大步走向那个至今都仍然坐在木椅上没有回头的国师。
一个国王若是连自己女儿都不能保全,这个国王之节便算碎了一地了。只是还没有等他说话,国师上已经开口道:“大王,真真冲乱祭神法会,企图放走这个渎神之人,她已经丧失了信仰,是渎神者,必须烧死,只有她的骨灰洒入天怒河中才不会惹来天怒。”
国王木节大怒,张口便要喊出那个“杀”字,他相信马成看懂了自己的眼神,他现在一定已经做好准备。
然而当他要喊出这个杀字时,却怎么也喊不出口,嗓子突然之间就像失声了,又像是不再属于自己。他努力地想要喊出,要扑上去,却一动不动。
“呵呵,大王,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决定,一定会载入藏海国的史册中的。”
不远处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木真真泪流满面,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的父亲会愿意看到自己死,她知道这是国师施了法术,因为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父亲嘴巴一张一张,想要喊出声音来却不能够。双眼赤红,眼中尽是愤怒与恐惧。
就在这时,马成突然一步跨出,欺身而进,手中大戟朝国师的头颅斩下。
他在听到国师的话后心中便大怒,正等着木节下令,却一直没有等到,只看到木节双手颤抖,他也立即明白国师施了法术,二话不说,抬戟便要斩杀国师。
就在他手中的大戟要斩到国师头颅之时,他脑海之中响起了一声怒哼,那声音让他浑身一颤,随之便发现手中握着的大黑戟突然变成了一条大黑蛇,瞬间将他缠住,狰狞恐怖的蛇头仰起盯着他,他心大惊,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去,那蛇已经一口咬下,他抬手便抓住了蛇头,只是这蛇的力气极大,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无法挣脱。
可是在外人的眼中,他却是在要杀国师之时突然停住,随之倒转戟头要自杀,只是被他自己另一只手给挡住了,然后便是自己双手在那里较劲。
不远处那些王殿护卫手中兵器如会烫手一样的被他们扔下,一个个眼中露出了恐惧之色。
国王心中绝望了,国师的法术太过强大,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战胜的。心中不禁想到:“或许,只有死,才能守住我木族国王之节了。”
就在他闭上眼睛等死时,耳中突然听到那个外来的修行者的声音:“国师,我有个请求。”
这声音很平静,不带一丝的惊慌,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声音。
国师呵呵笑道:“说来听听。”
“我想在临死之前再朝师尊祭拜一次。”李樱宁说道。
“呵呵,我可以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天怒大神有时是宽容的。”国师说道:“不过,你要在死前唱念献魂咒,将你的灵魂献给天怒天神。”
“好,请将我师尊的画像拿来。”李樱宁说道。他就知道这个国师一定会答应自己的,因为自己这种有着信仰的人的灵魂不容易散,对许多邪道修者来说是极好的一种炼器材料,对于神祇来说,他这种自愿献祭的灵魂是能带来许多好处的,尤其是天怒这中种靠恐惧之心来收集信仰的神祇。而且李樱宁还隐隐觉得这个国师并不是人,或许他就是天怒本人。
国师身后的人早已经将一个包裹打开,一个卷轴露了出来。
国师是看过这个卷轴的,里面画像中的人物他可肯定是一个强大的人。这时再次拿了出来,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不安的感觉。
国王看着,真真看着。
国王看着李樱宁那平静的眼睛,那是只有坚定信念才会有的眼神,他突然生出念头,或许还有希望。
有一人拿着那一卷画像来到李樱宁的前方,他们并没有将李樱宁放下,依然绑着。
画轴展开,阳光下,那卷轴上的画面给人一种飘渺而神秘的感觉。
同样在十字木架上绑着真真看着那画轴上的人,暗道:“原来这就是樱宁大哥的师尊,他一定是个法力高强的仙人,可惜现在不能来救樱宁大哥,要是你能来救樱宁大哥多好啊。”
李樱宁看着那画轴上陈景的画像,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离开绣春弯时的情形。暗道:“河神爷,樱宁有难,只有河神爷能救樱宁了。”
他想过这后,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仰天大喊道:“神侍李樱宁恭请河神爷降临藏海国。”
国师大惊,冲身而起,朝画像扑来。
画像光芒闪耀,不知怎么就离开了那人的手,飘在了空中。画像之中的人突然活了过来,双眼仿佛透过无尽的虚空。
第四一章公主神侍
画像飘在空中。
众人抬头,个个心中吃惊,他们不明白将会发生什么,却也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因为国师已经冲飞而起,一手笼罩着黑色的光芒朝画卷抓去,他要将画卷收起,或者将画撕毁。
国王眼中满是期待的看着。
木真真的眼中有凝惑与惊讶。
国师眼中震惊。
李樱宁眼睛越发的亮了,透着无比的自信。
他突然张嘴大声道:“九华州泾河之神降临藏海国……”
在他那激动而高亢的声音之中,画卷在光芒之中迅速的淡去,消失,一个人自光芒之中现出身来。
淡蓝色的法袍,清俊的面容,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乱神邪物,竟敢降临藏海国。”国师大喝道。他的双眼之中猛然涌起凶光,对上那降临而来的陈景双眼。
陈景并不出声,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张口一吐,隐隐间似有一只蝴蝶自他跟里飞出,杀气四溢,蝴蝶两对翅膀之中有一片翅膀是金色,金色之中又有黑色、蓝色纹路,其他的三片是淡蓝色。周身浮现刺眼光芒,光芒约一尺长,令蝴蝶格外醒目。
那白光如太阳乐芒般的刺眼,却有着太阳光芒截然相反的冰冷。
白光突闪,蝴蝶翩飞,落入国师手中,国师的手上笼罩的乌光如雾气一样被划开,他的手在蝴蝶身上的白光下从中剖开,连皮带骨,鲜血飞洒。国师大呼,眼中涌起惊恐。身体一旋,身上乌光朦胧,想要隐没遁逃。白光划过,破开迷雾,国师惨叫一声,惨叫声短促,戛然而止,他的身首已分离。
除了李樱宁之外,其他的人都无比的震惊,在他们心中几乎是除天怒河神之外最厉害的人居然只一眨眼就死了。
就在国师身首分离的一刹那,一道黑气自他体内窜出,冲入天怒河中,天怒河立即有水浪滔起,水浪之中有一妖挟浪而起。浪中有泥有沙,声势骇人。
泥浪之中有着刺耳尖嚣鸣,众人连忙捂住耳朵,四散逃避。
“哗……哗……”水浪自河中浪上岸来,冲起一座房屋那么,似要将众人吞噬。
“呜……呜……”
这怒吼声让人们恐惧,他们之中有人本来是在朝远离天怒河的方向跑开的,却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突然七孔流血,笔直的载倒在地,分不清是被声波震死还是吓死。
“天怒了,天怒了……”
四散而逃的人们跟里大喊着,远处的人纷纷钻回家中,关紧门户,而有些则拖着妻女往高处逃。
“你是泾河河神?”
河浪之中有一个与神像一模一样的妖怪站在那里,只是他双眼之中的凶光更加的炽烈。那河水掀起很高,却并没有落下。
陈景根本就有理会,天怒河神又说道:“本神与你江水不犯河水,你怎的来与本神过不去?”在他话落之时,蝴蝶振翼,白光闪耀,凭空一闪,消失,再现之时已经到河浪的前方。
天怒河神又惊又怒,他也认出了这是化形飞剑,即使是不认得,也听过泾河河神陈景剑术极其高明,世间唯罗浮离尘堪敌之。
只是传言永远是传言,哪有亲身体会这般清晰。他在发现那迷天剑已经到了面前之时,不禁又惊又怒,惊的是这泾河之神的剑术传言竟是并没有夸张,真的这般的可怕。怒的是他居然一点也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若是真身前来,自己就只有逃的份,但是现在不知用什么神通分化一缕神念而显,居然这么般的藐视自己。
他心中惊怒情绪涌起之时,他的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河浪倾塌而下。
在天怒河中,他是神,一念之间可以兴天怒。
然而,迷天剑就像是刺入了平常的水浪之中,水在白光之下破开。相对于天怒河神来说,那被切开的是神念。
这河浪是融入了他的法术的,他没想到自己的法术与及天怒的灵力面对迷天剑时竟是没有半点抵抗力,他仰身便倒入河中,整个肉身随河浪而遁,他这是要逃入天怒河底去。同时之间,自他嘴里喷出一颗白中透青的内丹来。对于妖类来说,内丹是最原始的一种攻击手段,也是最有威力。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候,他们都会喷出内丹来。所以平时他们都将内丹当法宝祭炼。
内丹之上有纹路,仔细看去会发现那是一些符文。符文并无定式,可学前人留下的玄文,可自悟。只是看这内丹上的符文深浅不一,厚重不均,便能看出这内丹祭炼的还不到家,或者说是他本身对于一些东西领悟的还不够。
剑光破浪而入,眼看就与内丹击在一起,却见那剑光突然消失,就像是在接触的一刹那穿过了内丹。
光芒闪耀,水浪之中已经吞没了天怒河神,然而,光芒之中,河水之中涌起一片通红,就像夕阳照在河面上。那高高的河浪立崩散,化为汹涌的浪花扑在地面上,又退回河中。
人们回过神来只看到河面飘浮着碎肉一块块,鱼鳞一片处,鱼头一颗在河岸边缘滚动着。
绑在木制十字架上的李樱宁身上的绳子已经被斩断了,他跪倒在地,大声道:“樱宁无能,烦扰了河神爷。”
那陈景却并没有理他,只见他手腕转动,手中已经多出了一颗白中透青的珠子,正是天怒河神的那颗内丹。
内丹飞起来到李樱宁的身前,还没有等李樱宁接住却突然之间朝地上坠去。李樱宁连忙接住,再抬头时,陈景已经消失,只有一张画卷朝在上飘下。他又连接接住,卷起,收入布套之中。
陈景已经离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时间也是极其的短暂,前后不过是那个天怒河神说两句话的时间而已。
国王木节满面红光,一半震惊,一半兴奋。
“神使,神使,您是天神的使者,寡人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木节连忙急步而来,大声道。
又有人去解下公主来,又有士兵想要去将那颗鱼妖头颅收起,却不太敢,频频看向李樱宁。
李樱宁微笑道:“大王勿要介怀,河神爷不会怪罪,我又怎会。”
一通客套之后,国王木节自然是大摆席宴,大宴群臣,席上有人进言封李樱宁为国师,国王听到只是思索了一会儿后便同意了,毕竟这个天地,没有神祇庇护的国家是很危险的。
然而在他提出之后,李樱宁却拒绝了,他说自己是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