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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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伟大龙族子孙,他让我受了千年的罪,又让这个真龙来救我。”
他今天心情是千年来最为舒畅的,压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可以搬走了。这千年来,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让自己摆脱死亡的阴影笼罩。
“你不必想着出来,你的朋友救不了你,更何况你也没有什么朋友。龟渊虽是龟相传承,但是他现在还不够,至于其他的人来,都不行,除非你的师姐叶清雪从昆仑山中出来。”
他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着,继续说道:“你就算是神通再大也出不来,没用的,这千年来我虽然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但是我也得了一样宝贝。祸兮福所依,果然没错。千年来我终于可让这囚龙井为我所用了。”
井中寂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依然能看到一只蝴蝶在奋力的飞舞,依然能够看到一尊石像在水中沉默。
陈景一举动一动都在他的心中,所以他才会对陈景说:你就算是神通再大也出不来。
在他说话的些时间内,他的面容又老了许多。
这时井中突然传来陈景的声音,仿佛隔的极传来的,又像是因被井水阻挡,那声音有些扭曲的感觉。
“我有个疑惑?”
“请问,我乐意为一个将死之人解答任何问题。”虽然他面容已经变的深沉而沧桑,他的声音也苍老了,但是他的语气依然带着一股子得意的味道。
“你的真身到底是哪个?”
“我啊,呵呵,如果我说我自己都忘记了你可相信?”昭烈缓缓地蹲下身来,看着井中,说道:“你相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自己真身到底是什么了。”
他又转过身来坐在井看,那头发竟是已经发白了。
“哎,这真是个好时代啊,强者都逝去,存在于世间的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还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呵呵,哈哈……我到底是活下来了,哈哈……”
他说着说着仰天大笑,笑声之中竟也充满了悲凉。笑着笑着,他竟是哭了起来,初时还时笑着流泪,慢慢的变成大声痛哭。他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吊坠,吊坠呈不滴型,内里有胭红,由内自外的扩散,就像一点胭脂被一滴水给滴在上面迅速扩散开来的刹那被定格了。
他拿着那个串胭脂吊坠,怔怔地出神,又过了一会儿,他呢喃道:“这个吊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我一看到就心痛。”
过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胭脂吊坠收起来,转身站起来。这时井中传上来声音:“我知道你的想法,其实有我一人就够了,你可以放小白龙离开。”
“嘿嘿。”昭烈脸上阴沉,刚才的悲痛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说道:“她的真龙血脉已经快要被我炼出,我为什么要放她走。”
“因为他和你一样,只是很艰难的活在这世上。”
“不,他和我不一样,他有传承,有着苍龙传给她真龙血脉,所以才能不必为了生存挣扎,所以她才能在天地间那样肆无忌惮的游走。”
“出身无法选择,她的出身也让她付出极大的代价。福与祸从来都是一齐到来的,有福必定有祸,有祸也必定福在其中蕴藏。这一点你比我体会的深,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
“现在就是她应该承受的祸。”
昭烈沉着个脸,朝井中说道,过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井中有声音传出。
随之他便在井的边缘坐了下来,以手抚井的边缘,囚龙井便发出淡淡的光芒。水中出现微波,龙宫从中慢慢的显化出来,最终囚龙井与昭烈都消失在视线之中。
深海之中安静,深海之中的囚龙井更加的安静,安静的像是时光之河在这里停止了流逝,让人感觉不到,看不到,听不到。
而在这深海中的囚龙井之外却发生剧烈的变化,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
陈景不知道龟渊带着大红虾与贝壳又回过龙宫一回,与昭烈大战了一场,最后带着大红虾与大红虾逃走。
后来贝壳回了秋月峡谷,大红虾跟着龟渊离去。
龟渊没有问贝壳回去干什么,大概是早就知道了。
而大红虾回与龟渊回到了泾河绣春弯,又过一段时间,龟渊又离去,大红虾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从此泾河也就只有大红虾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个传言,传言泾河河神陈景陷于东海龙宫,这个传言一出,便有许多好事之人到泾河绣春弯来探,法力低的自然看不出神庙之中的虚实,即使是大红虾那一关也过不了,然而法力高的则一眼看出神庙之中的神台上并不是真实的神像,而是信仰愿力凝结的一种法象。法象之下还压着一个人,不知死活。
看到这一幕他们心中便有了数,知道这河神还在世,却并不在泾河。若是陈景不在这世上了,那他的信仰愿力都会崩散,这法象也就不可能存在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些来到绣春弯河神庙察看的修行之士便没有那般小心谨慎了,而是非常轻松的来,也不太将大红虾放在眼中。
他或是成群结队而来,或三三两两。大红虾初时想要阻止他们,在被众多法力并不算高的修行者围攻了几天几夜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在泾河之中冷冷地看着他们进进出出。
有曾经在神庙前听过道妖灵找到大红虾,告诉哪里哪里有大神开坛讲道,还是随他一起去吧。
一向胆小怕事见到强敌第一时间就想到躲的大红虾这次在想了许久之后,一字一字地说道:“我哪里也不去,一天不饮泾河的水我就浑身难受,一天不吃绣春弯的泥我就全身无力。”
那妖灵又说道:“你这是何必呢,如果河神爷最后会回来,我们自然就再回来,如果回不来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去别处求得大、法回来也好护着神庙不受那些人的亵渎。”
“河神爷说过我天姿不好,就算是有移山填海的神通教给我学我也学不会,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去吧,如果以后你们哪个学得了高深的法术,一定要回来,那时估计我应该不在了,希望你们能够帮河神爷守着这庙宇,河神爷说过,这座神庙是他最后的安身之处。”
“会的,我们会的。”
河浪将他们的话卷入奔腾的浪花之中,似要带到遥远的海域之中。
“如果海神爷最后回来了,我又不在了,请你们帮带句话给河神爷。就说我没有,没能挡住那些人进入河神庙,但是我尽力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杀了几天前的那些人。”
数位妖灵想起几天前他跟一群修士大战,被那些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弟子围着攻击了几天几夜。
那些人法弟并不高,由一个法力高强的修者带领着。看得出来,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历练弟子。
“好,我会的,河神爷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的,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还记得以前我们河神庙前最为兴盛之时清松那猴子开玩笑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大红虾回想着,大声道。
妖灵笑着说:“他说如果有一天河神爷纳众生信仰了,那我们一定会是河神爷座下神将,是可以与曾经天庭玉皇大帝座下神将相比的神将。”
寂静的夜,将过往美好的记忆勾起在夜风中吹拂。
漆黑的夜,将所有的仇恨与希望都掩埋黑暗之中。
妖灵们散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转眼之间,就只有大红虾依然还在绣春弯。
又过了一些时日,泾河之中开始出现一些陌生的妖灵,他们不知从何而来,进入到泾河之中便不再离去。
他们初时一般都在离绣春弯尽量远的河域,毕竟陈景的威名在那里,足以让人听了不得不挪动一下端坐的身体。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的也就在朝绣春弯靠近。离得近的时常会来到绣春弯中,看到大红虾时,有些则是冷眼扫过,有些则是温和的笑着,有些则是看也不看大红虾,只是看着河神庙有一天,有个人问大红虾:你的河神爷可知道泾河有多长?
大红虾大怒,大骂着:“你污泥一般的东西也配问泾河长短。”
与之战斗一天一夜,以一身伤的代价一叉将对方刺了个通透。
不过,大红虾尽管表现出了不弱的法力,却也不足以让人望而却步,整条泾河,也就只有绣春弯是他所能走动的了,别的地方都被别人占据。
风雨潇潇,黑夜黑的深沉。
有人在守护着信仰,有人仰望着一尺见方的星空。
第七十章怜叶
人们开始遗忘陈景那些年曾让河面如红绸,河中也曾有仙神妖灵死尸飘浮。
出入神庙的神妖灵道越来越多,甚至还有魔物窥视。不过,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又或者是不敢,并没有谁对这河神庙怎么样,都只是到河神庙看一会儿就会走。
大红虾隐在河浪之中,若隐若现。
远远地看到有两个人踏波而下,进入绣春弯,一个玄色道衣,一身花色袍服。
他们着看到大红虾在河中,其中那身着玄色道衣的人说道:“这畜生倒也忠心,我听闻它在陈景消失之后依然守护着河神庙,果然如此。”
“可惜不识天时。”花色袍服的人说道。
“天时这东西,谁又说得清呢。”那身着玄色道衣的人说道。
“呵呵,虽说这泾河中的天时未必在你我,但肯定不在它。我如果是它,现在一定远远地离开泾河。”
“所以,他现在还只是妖身,而你已然化形。”
“哈哈……”
“河神庙不能擅闯。”大红虾从河浪之中冲出上来,全身伤痕累累的样子。
一般来说,一只刚出生的虾是河中虾的一定是肢脚齐全的,给人感觉肢脚很多的样子。而现在大红虾的样子则是伤残之虾,肢脚已经断的只有寥寥几只了。
一对大红钳上,左剑右叉,步足本有五对,现在只有五只了,游足也只四只。而在它的背上额头有着明显的残破处,那坚硬如铠甲的壳凹进去的地方还有黑色的血渗出。
它从水浪之中冲出,想要拦在两人前面去,其中那个身着花色法袍服的一挥衣袖,一阵狂风凭空而生。河神庙前的大地被乱起一层土,就像是铁铲铲的一样。
风如刀,刮地而起。一团褐色的土如龙一样自地上窜起,将大红虾卷没。
那身着花色袍服的人看也没有再看,大步向前,就像是一只蚊虫在身边被他随意的挥袖赶走了一样。
一声低沉的嘶吼响起。
“咦。”
那身着花色袍服的人有些意外,突然转身一掌拍出。虚空之中刹那之间仿佛生起了骇浪惊涛,一股澎湃之气自他身上溢出。波涛滚滚,将他身后从黄土之中窜出的大红虾卷入。
大红虾顿时如山洪之中的石块一样不断朝后面退起,地上出现数道深深划痕,都是他的脚在地是拉划出来的。
“法力倒是厚实,难怪能够在战胜不少来这里的妖灵,难怪能够在许多人手下受伤却不死。”花色袍服的人停了下来,看着最终停在了泾河堤边缘的大红虾说道:“听说你法力之所以淳厚是因为长期驮着神像的原因?”
大红虾周身还裹着那无形浪花,隐隐有符文翻动,那并非是真河浪,而是一种符法。
一掌而成符,这等境界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这也是大红虾这些日子以来见过的最厉害的人物。
大红虾没有理他,也无法开口,他笑着,继续道:“乘虾游泾河,这感觉如何?”他问着旁边的玄衣道衣人,对方笑了笑,说道:“还不错。他看起来颇为威武,倒也不会失之于气势。”
花色袍服人大笑着:“那好,你从今日起就是我的坐骑了。”
说罢大步向前,一步跨出尚不见有何特别,第二步却已经跨坐在大红虾的背上了。
大红虾一对钳子上夹着叉与剑立即朝背上的人獠刺去。只是着着都空落,没能碰上对方分毫。他心中大怒,纵身而起,在空中翻飞,以背着地。
“砰……”地上被大红虾狠狠的压出一块印记。然而他没有感受到自己压到什么,翻转过来,耳中又听到哈哈大笑,那人又出现在了他的背上,并且哈哈地大笑着。笑声对于大红虾来说格外的刺耳。
他就地一滚,明感觉那人还在背上,却一点事都没有。他心中明白这样根本就无法摆脱,鼓荡全身的法力,纵身冲入泾河之中,只见河中顿时翻起层层大浪。
一层一层的大浪翻涌着朝河岸涌动,乌泥自河底升起,将这一段河域搅得污浊不堪。
“哈哈……你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又过一会儿,河中冲起一道浪花,浪花之上是大红虾,而大红虾的背上是那个花衣袍服之人,只见他身上没有沾上一点的污浊之水。
“砰……”
大红虾落在河堤上,他只觉得背上的这人重如泰山,比起初次驮神像时的感觉还要重,将他法力都消磨的差不多了。
虽然他现在已经无力再动,嘴里却大骂着,又说道:“河神在的时候,你们连靠近河神庙都不敢,只有在河神爷不在的时候才敢来看,哈哈,明明一个个怕成这样,却硬要装成高人模样,等河神爷回来,保管把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宰了,灵魂镇在神庙之下。”
“哼。”那人怒哼一声,轻轻一跺脚,大红虾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嘴里眼中都有鲜血溢出。
他眼中一片模糊,全身剧痛。又有一种飘忽的感觉,仿佛自己随时都可能被风吹起。他心中悲伤的想到:“等不到河神爷回来了,真的等不到了,我本以为我能成为纵横彩云间的神将,原来我还只是泥水浊浪之中的红虾。”
“自寻死路,那就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说罢,他再次抬起脚来,便要一脚踩死大红虾。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突然有声音传来:“道友,且慢。”
只见一人踏云而来,声音响起之时还是天空之中的个小点,声音落时已经到了泾河上空。
踏云而来之人落向地面,那个身着花衣袍服之人冷冷道:“原来雄南峰求真观怜叶真人,你难道要救这不识好歹的畜生。”
“花空道友,我不是要救他,而是要救你。”
来者正是曾邀请过陈景去参加青莲法会的怜叶真,朝两人施了礼后说道。
“笑话,救我?怜叶,你我虽有几面之缘,但我的性命还轮不到你来救。”
“你何必跟他计较,你这一脚下去固然能够快意,但是却将惹来杀身之祸。”
“谁?这神庙之中的那位河神?”花空轻笑说道。
“没错。”怜叶认真地说道。
“呵呵。”花空冷笑一声,说道:“别说现在他不在,即使是他在我也不见的就会怕了他。”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如果你见了他自然就不会这么说,我问你,若你我相比,谁高谁低呢?”怜叶问道。
“你境界虽高,法术也颇为清奇,但是法宝与法术都偏于自保,与我想斗,六分机会逃走,四分可能死在我的神通之下。”花空自信的说道。
“呵呵,不管怎么说,你都没有必杀我的把握是吧。”
花空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怜叶继续道:“你没有见过他,但是我见过,不但见过,还亲眼见过他出手。你知道我对于他是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花空有些疑惑地说道,在他心中,这怜叶的神通法术虽然比自己差一点,却也不会差得太多,而且在他看来,怜叶是一个清高的人,虽然他的法力神通会不如人,但是眼界却极高,若是性情不合者,即使是法力高强,在相接触了一回之后也将不再理会。
怜叶那看上去年轻而潇洒的外在之下,有着一颗极其慎重的心。他认真地说道:“我见过,在初见他时,只觉得他安安静静,没有一点肃杀之气,但又像是风中孤崖,静静屹立。而后我又见过他出手与乌霞大王斗法一场,只觉得他的法与势就如这奔腾的大河,浩浩荡荡无穷无尽。”
花空心中惊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