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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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怎么知道陈景练剑术十多年,此时御剑虽然不再是以手持剑而攻,但是剑招仍然是那些剑招,剑剑封锁要割,比起以手持剑何止快了数倍,此时陈景才突然发现,老剑客所教的剑招竟是一套极其高明的剑诀,绵绵缠缠,刺、削、撩、劈、抹、划……招招不离要害。
李慕仙一时大意陷入了剑网之中竟是脱不了身,初时躲避的还并不吃力,但是在被陈景把御剑当做有个一无形的自己在使剑后,那剑便刹那间便变了,那种初次御剑与人缠斗的生硬感快速的消失了,只片刻之后,剑势就有了变幻莫测的感觉,李慕仙心中大惊,双手笼在宽大衣袖之中,身如风,剑网之中惊险的躲避着。突然,他的手再次探出,灰光更甚,仿佛毒蛇捕食。
一指点向剑身。
那剑却在李慕仙的手指即将点到的一瞬间颤动着翻转一个方向,由刺改为斩,李慕仙心中一惊,手指立即缩回,却哪里来得及,剑速极快的斩落,剑刃在灰雾中的手指上一斩,却发出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声音。
李慕仙闷哼一声向后倒飞,那剑紧缠上去,剑身蒙着一层朦胧白光,在李慕仙身周身刺击,将李慕仙牢牢的困在一方空间之内,根本就无法脱身。
若是此时知道李慕仙在霸陵城中名声的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感到不可思议,李幕仙在霸陵城中有许多人认为是第一高手的,今天却被陈景以一柄剑困在了空中,不得脱身。
李慕仙食指被斩,虽然没有断,却剧痛,心中大怒,脸色铁青。只见他突然自怀里掏出一张符来,符纸淡金色,挥手一拌,念出一句生涩的咒语,那符纸化为一团金光被他一把拍在身上。陈景不知他又要施什么法术,只得将剑势逼得更紧,却发现他的身体慢慢变淡着,慢慢的虚幻,终于淡如轻烟,在一阵风中如水中倒影一般消失在了涟漪微波之中。
陈景在李慕仙消失的时候也闭上了眼睛,右手掐剑指收于胸前,而那遥遥在外的剑则飞逝而回,在他身周环绕着。
远远地看去,只见一座青山之巅,一个衣衫破烂的人,披散头发,赤着双脚站在那里。凌乱黑发烂衣随风而动,神情却如老僧入定。
一只彩色的鸟儿自树丛之中扑腾着飞起来,它似乎奇怪这怎么多了一个人,盘旋着飞了下来想看个清楚。
剑光突闪,划过虚空,彩鸟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斩为两半了。
陈景闭上眼睛,只以心念操控着飞剑,此时的天地在他的思感就是一片黑暗,黑暗之中隐隐能够看到近处的树木花草,再远处的就是漆黑,什么也没有。不过,虽然是一片黑暗,但是这黑暗却像是深潭静水一样,极为平静。在那只鸟儿飞进这黑暗中时,黑暗便如水一样激去层层的涟漪,陈景以为是李慕仙靠近了,心动之间,一剑便斩了出去,斩过之后才知道不是。
隐身术并不难练,却也不易,与遁术最大的不同就是了无声息,让人难以捉摸。各门各派都会有遁术隐身术,或许初期都差不多,但是越到后面差别也就越大。千罗门自然也有隐身术与遁术,陈景虽然没有练,却也有看过千罗门的隐身术练法,而那书的后面却有着破那种隐身法的方法。那方法就是如陈景现在这般,闭上眼睛,全凭念力去感应,神念越强,隐身的人只要一靠近就能发现的了,这是破千罗门隐身术的方法。
陈景不知道李慕仙的隐身法与千罗门的隐身法有多大的区别,他也不知道怎么破别派隐身法的方法,只能以破千罗门隐身法的方法来破。
突然,陈景思感中那平静的黑暗中出现了一点波动,波动极淡,就像是微风吹动水波。
心念一动,剑已经斩了过去。这剑在陈景的思感之中有着淡淡的白光,所过之处黑暗微散,将剑光所及那一点范围照的朦朦胧胧。
飞剑毫无阻碍的一斩而过,陈景却并没有收手,剑身幻动,舞出一片剑花,将那一片黑暗搅得支离破碎。在剑光舞出的朦胧之中,隐隐看到李慕仙的身影朝后退去,消失在于黑暗之中。但是剑却没有追击过去,因为那里已经远了,不在陈景神念所能完全覆盖范围之内。
陈景心中微喜,没想到飞剑与这神念配剑竟然能够破这李慕仙的隐身法。
剑身依然他的身周转动着,就像是一头鲨鱼在水是游弋着,随时准备着吞噬猎物。这山头所在方圆十米的是他神念所能完全覆盖的范围。
他闭着眼睛,思感之中是一片黑暗,黑如墨,寂默。
静寂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柄剑是光亮的,剑所转动的地方被剑身上散发出一淡淡光芒照亮,剑离开,又陷入黑暗。
沉寂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波动,剑势变动,遥遥的指着,那波动就如一条鱼自深水中探出头,在水面上吐了一个水泡后又沉入水中,水面回复安静。
霸陵城中见过李慕仙出手的人,印象最深刻的便他空手接人法宝、法术的场面。只两三次,却每次都是手笼罩灰光,迎着别人的法术或法宝击去,每次都是法术散,法宝则被他收了。但没有见过他有使过什么法术,现在他与陈景争斗,想要拿下陈景的剑,却无法做到,想要近身也被那剑给阻拦住了,现在用隐身法,竟仍无法靠近。
突然,一道极强极快的波动直向陈景冲来,气势如巨鲸冲出水面的瞬间。陈景心中一凛,念动剑动,剑身光芒大盛,直向那强烈的波动斩去。
“轰……”
剑光下,李慕仙一拳直击在剑刃上,剑倒飞而起,陈景心神震动,一阵眩晕的感袭来,布在方圆十米的神念顿时散去。他连忙收慑心神,眼开眼睛,李慕仙已经到了近前,眼中杀机凌厉。
陈景手中无剑,而心神又已乱,一时之间难以沟通那被一拳震飞剑,只得同样一拳击出。
“砰……”
这属于法力的碰撞,好在陈景早知道自己的法力比不上对方,在一拳击实的瞬间,人也借势飘起,这一退虽然御去李慕仙的几分法力,但是仍让陈景身不由己的倒飞而出。人还在空中就喷出一口鲜血,李慕仙只是微微一顿之后便又追了上来,拳上笼罩着浓郁的灰芒,再次一拳朝陈景击去。
陈景如折翼的大鸟一样从山顶倒载而下,落向那条翻腾的大江之中,眼看着李慕仙踏空冲下,杀气盈野,心念却平静下来。这么久以来的养剑效果这时显现出来了,在千罗门中,他御剑前不能动身,要全心全意的御剑,必须抛去外界的一事物,现在人还在空中,心中却能抛弃自身的安危,倾刻间又再次剑又再次沟通了。
李慕仙直冲而下,一拳直击,同时冷冷说道。“你纵然有些天姿,今天也要葬身于此!”
他轻笑一声,脚踏虚空,俯冲而下。在他心中,陈景必须死在他的面前,万一没死,他日必然是一个危险人物。
一拳击下,如老鹰自高空中冲下捕捉猎物。
他知道,这一拳若是击实,陈景是必死的,而且他有把握在对方掉落河中时击中对方。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在空中飘落的陈景突然朝自己指来,同时耳中听到一声嘶哑竭力的声音:“斩。”
脑后生寒,如冰水自头顶浇下。
李慕仙心中大骇,他没有想到陈景这个时候还能御剑,身体瞬间翻动,同时挥动手臂护身。对于那剑他已经是极其慎重了,在他的心中,没有人能凭一柄才通灵的剑逼的自己使尽手段。
剑从李慕仙身后劈斩而下,莹莹剑光,如霜如雪,散发着凛冽杀机。
一声闷哼!
手臂却传来剧痛,虚空中窜起一道鲜血,一条手臂朝大江之中掉去。
“砰……”
陈景掉入大江之中,在掉入大江的瞬间堪堪将剑抓回手中。
李慕仙御空追上自己那条掉向大江的手臂,回身到山顶,看着那水浪滔滔的大江,此时哪里还能看到陈景,早已被流速极快的河浪给吞噬了。
鲜血滴落在山顶,只一会儿便已经染红了一片。
李慕仙左手抓着自己的断臂,脸色冰冷,站在山顶许久,直到夜色降临,仍能隐约看到那有一个人影。
第十章泾河妖灵
当那陈景掉入河中的一瞬间,心却松了下来,短暂的一生经历如窗台月光一样静静的流淌而过。
自有记忆以来,他就是跟随着一个老剑客四处流浪。他清晰记得自己拥有剑时还没有剑高。然后在霸陵城里定居了下来,认识了许多人,老剑客却走了…然后是杀人,逃命,又被带入千罗山,晃眼三年……最终又化为李慕仙那死气沉沉的一拳…
他眼睛慢慢的闭上,只觉得自己好累,想好好睡一觉,他心中知道自己这一睡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想要挣扎,却已力不从心。眼睛闭上的瞬间他想着:“我这就要死了吗?原来还是要死了,死的感觉原来很舒服……”
河浪滔滔,滔不尽的泥中沙,轮回运转,转不完的人间乱。
这条河名叫泾河,起于昆仑山,一路蜿蜒至大海。
其中有一段绣春弯,水势平缓。
河中有渔船来回穿梭着打鱼,大多是河边河前村的人。
颜洛娘坐在船尾将网中的鱼捉入鱼篓中,耳中突然听到爹爹高兴的笑道。
“咦……有一条大家伙入网了。”
颜老爹手拉着鱼网高兴地说着,颜洛娘看着自己爹爹有些吃力的拉网,也连忙过去帮忙。颜老爹却不让,只让她定好船就行了。她没有退回去,而是不听话的帮着拉网,颜老爹也没有再说什么。
“哈哈,还真是大家伙…打一条大鱼正好给你做嫁礼…”
颜老爹久受河风的脸笑开了,颜洛娘心中有些害羞,却也不像别的那些女子那样害羞的逃避。
可话音才落,颜老爹的动作却突然停住了,因为鱼网中网着的并不是一条想象中的大鱼,而是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颜老爹只是一愣,便快速地将网中的人拉上来,连忙高呼周围打鱼的人过来。
颜洛娘心中有些害怕,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被自己爹爹捞起来的人,看他面像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身上有伤痕,手中还拿着剑,衣服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会是什么人呢?”
很快,河面上打鱼的都围了上来,当看到一个死人时,有一个人说道:“得赶紧报官。”
“报官有什么用,没准平白惹来官事。”
“那不如扔回河中,就当没有捞到。”
“这不行,这人虽然没有呼吸,但是又不像死相,万一没死,我们再扔回河里岂不是杀人了。”
这下个个都没主意了,没人会说带回家,也没有人愿意去请大夫来看,都怕事落在自己头上。最后一个个都叫颜老爹自己处理,各自散去。
颜老爹看着这个躺在船上不知死活的人,心中暗道一声晦气。四下里一看,见到那河堤边上的河神庙后,立即将船摇到岸边去。
来到河神庙前的河堤边上,颜洛娘想帮她爹爹一起抬,却被制止了,颜老爹说要出嫁的人了不能沾这样的晦气东西。
当颜老父一人将网中人抱入河神庙中后,立即喊着颜洛娘走,生怕惹来麻烦,颜洛娘却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有些害怕又好奇地看着,这人身体被浸泡的腊白,但是手却仍然抓着一把剑,看上去很锋利。
她蹲在地上偷偷的扯了一下那人手中抓住的剑,感觉对方抓的极紧,突然觉得对方要活过来了,立即转身朝河神庙外跑出去。
河神庙破败,到处都有珠网,河神像只有半边身子,地上积满了灰尘,正中央躺着一个人,没有呼息,没有心跳。
一连三天过去了,他都没有醒,初时还每过一段时间便会有人来看一看,络绎不绝,边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有一个人被从河里捞起,却又不死不活。
这现象颇为奇异,一时间各种猜测有都有,有人说这是河里妖怪修成了人形受了天劫,又有人说是天上的神仙犯了天条,被打入了凡间。还有人说,莫不是五十年前河神死在这河里,到现在还没有腐烂。
时间越久,大家心中对于躺在河神庙中的那人便越感到奇异,至少没有人会认为他是普通的人。
终于,在七天后他醒了。
颜洛娘看到他时是在一个伴晚时分,他站在河神庙前眺望远方时,夕阳照在河面上,映红河浪,同时将他影子拉伸的极长,河风吹来,他那破衣几不覆体,但颜洛娘却不觉得他身上邋遢,而是感觉到一股出尘的气息。
没有人去问他因何而掉入河中,也没有人去问他姓名,同时叮嘱小孩也不要靠近河神庙。但是那些小孩们又怎么管得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连几天,河前村的小孩都远远的围着、看着。
而他却只是每天黄昏之时站在河神庙前眺望远方,其他的时间有人看到他坐在河神庙中的地上,以手抹剑。
颜洛娘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在观察了几天后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危险,便避开自己的爹爹,来到河神庙门口,将心中一直憋着的话朝里面的人问出来:“你是山中的修士?”
她的身后围着一群小孩子,个个用好奇的眼眼看着里面那在水中淹了不知多久,却睡了七天才醒的人。
“嗯。”
“在哪座山修行?”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
“陈景。”
她发现他说话非常的简短,却并不冷漠。心中也不再那么害怕,又开始问道:“听说修行的人都能腾行驾雾,你会吗?”
“我不会。”
“那你一定会撒豆成兵的法术吧?”
“不会。”
“呼风唤雨呢?”
陈景摇着头,双手托着剑,姿势一点也没有变化。
颜洛娘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是剑仙。”
这次陈景没有摇头,却也没有回答是。
这是陈景从生死一线后醒来第一次说的话,他自记事起就是跟随着一个老剑客四处流浪,十五岁那年定居在霸陵城,之后没过多久老剑客走了。
他刚才本想说自己是千罗山的修士,但是此时千罗山中的千罗门只怕已经变成了片废墟,他怕说出去引来麻烦,所以并没有说。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在掉入河中之前已经心神震荡,后又与那李慕仙对了一拳,伤了内腑,此时正调养了自身的伤势,并以灵息养剑。
只等伤势一好,剑一恢复灵性,他便要离开这里。他不知道这里离千罗山有多远,但是却一定要回千罗山看看的。
第二天颜洛娘又带着一帮小孩子来到了河神庙前,总是好奇地问着一些奇怪地问题,通过交谈之后,陈景知道了这里是霸陵城郊的军岭镇河前村,这条名叫泾河,这一段河域是绣春湾。
一连几天,陈景一心一意的打坐恢复。说他的伤并不致命,要不然的话,在河水之中也不可能活下来。
小孩们感觉陈景似乎并不可怕,也都一个个问东问西,问些传说中的事,最终有一个小孩说也要跟他一起学道修仙,顿时一个个争相表示要随陈景学法术,他只是摇头,说道:“我自己都连长生大门都没摸到,怎么可能教得了别人。”
夕阳西下,天渐黑暗下,这些小孩子都回家去了,河神庙前重归平静。
月华初升,河面波光鳞鳞,浪花间,朵朵碎月。
陈景走出河神庙,看着这一幅宁静而安祥的画面,心神似随着波滔而动,延伸到极远。不知为何突然想到自己还是很小时,随着老剑客四处流浪,也曾经到过一条河边,只是那条河像是红色,血红的,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是年纪小没看清楚,那河中的红色一定是河岸两边开的红花映出来的。
“这里也不失为一个可以静心修行的好地方。”陈景心中想着。
他现在身上穿的是颜洛娘拿来的一件粗布麻衣,穿在他身上略显宽大,却仍有一股脱俗的感觉。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