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三色猫恐怖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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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想起来,当时我应该好好听她说话才是。但……三天后的比赛逼近了,我很烦躁。奇怪的是,到了当天反而镇定下来,大概豁出去了吧。但两天前最没自信,神经很紧张。」
「我明白。」石津点头。「我也是。」
「石津,你参加过甚么比赛?」晴美好奇地问。
「小学的游艺会,我演出《宇宙战争》。前一日完全没睡,当天却威风凛凛地扮演了火星人的角色。」
「别介意,请继续。」晴美说。
「是。那天惠子好像喝了一点酒,叫我听她说,然后迳自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的心不在那儿嘛,只是适当地敷衍她。讲了三十分钟,惠子还在喋喋不休。我大声喊说「够了」,就挂线了。」
竹林明用手指慢慢转动空了的咖啡杯。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惠子的声音。比赛得第二名──没有冠军,亚军有两名,大致上算令人满意的成绩吧。其后,向老师还礼啦、去名古屋参加家人的庆祝会啦、练习纪念演奏会等等,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过了整个礼拜才终于平静下来,这才想起惠子。
可是,因我那样子挂断电话的关系,觉得不好意思和她联络……正在犹豫不决间,那件事发生了。惠子的死使我大受刺激,根本无心参加演奏会。不过,惠子的双亲也鼓励我,叫我不要为这件事而错过重要的机会……结果,我从那个冲击站了起来,我想是因我全心投入演奏会的关系。」
不知何时,黑猫妞儿醒了过来,把头靠在竹林明的膝头上。
「是惠子养的猫吧。」竹林明抱起妞儿,放在大腿上。「以前我去惠子的公寓玩时见过它。它记得我哪。」
「知道它叫甚么名字吗?」晴美问。
「不晓得──你们叫它妞儿吗?好名字。惠子一定也喜欢。」
「那么,为何你会进上志高校?」
「──大概过了两个月,我想起惠子最后的电话。不晓得甚么契机,总之突然想起来了。但因当时心不在焉的,详细内容记不起,只记得她提到男朋友是上志高校三年级学生的事。又说好像在组织「奇情俱乐部」甚么的。因我一度想进上志高校,而且,我很爱看奇情电影,不太像女孩吧。因此我记得她这么提过。」
「原来如此。」
「后来我见到惠子的父母,得知她怀孕的事。我凭直觉想到,她是被她的恋人杀的──但我无法确定是谁,没有明确的证据;而且,我觉得惠子的死我也有责任。」
「于是你决定自己寻找凶手,是吧?」
「是的。为此,首先我必须进上志高校插班。幸好我爸爸认识上志的校董,得以马上实现我的愿望。」
「你的双亲不反对?」
「我说为了学钢琴,现在的高校功课太忙了。只要我说为了学钢琴,他们就会马上答应的。」
「但是,找凶手的事应该交给警察才是。」片山说:「外行人插手杀人事件很危险的,因我见过那种实例。」
他飞快地望晴美一眼。
「可是警察一直捉不到凶手,好窝囊哪。」晴美语带讽刺地说。
「没有那种说法吧。」片山沉下脸。石津对片山的话表示同意。
「对呀。不是「警察」,应该换成「片山兄」的说法才对。」
「甚么意思!」
「总之,就如刚才说的,竹林小姐说,她会取代哥哥,在上志高校里暗中查探。
不是我要求的哦,是竹林明自己提出的。」
「首先我加入「奇情俱乐部」,从那四个高三学生的事查起。当中的谁是惠子的男朋友,可能成为决定性要素。我一定查得出来的。」竹林明看看晴美。「我本来想一个人做,不告诉任何人的。但今晚,我听见了晴美小姐和明石的对话……觉得不妨把一切告诉她。」
晴美得意洋洋地笑了。看样子竹林明与她有同志的共识。片山有好像多了一个爱唠叨的妹妹的感觉。
「不过嘛……你不是一个人住吗?万一凶手怀疑你……很危险哦。还是不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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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我也想过了。」晴美说:「因此我认为竹林小姐需要保镖。」
「保镖?」
「对。请它和竹林明一起生活,保护她。」
「一起生活?」
「我不行。」石津说:「我不会和晴美小姐以外的女性一起生活的──」
「没有人拜托你呀。」晴美说。
「是吗?」
「是福尔摩斯埃」
片山愣了片刻。
「福尔摩斯?可是──它会答应做那种事吗?」
「问问看好了。」晴美对离远拖成一团的福尔摩斯喊说:「哎,福尔摩斯,你愿不愿意跟随竹林小姐?」
福尔摩斯嫌烦似地张开眼打哈欠,然后起身伸个懒腰,「登登登」走向竹林明,在她旁边「咚」地坐下。
「一言为定!」晴美拍手。「这样子竹林明就安全了。其后是哥哥这边啦。」
「我甚么?我不需要保镖哦!」
「知道啦。不过,你和荻野邦子在等著相亲的关系,起码应该好好保护她才是。」
「相亲?已经相过啦。在保健室。」
「保健室的相亲不算数的。」晴美笑道:「儿岛姑妈一定在等著啦。」
片山叹息。看来我也要请保镖了……
「你们当中,若是有人知道有关案件的事情的话,即刻说出来!」
本宫校长这样说著,然后环视眼前并排而坐的四个人──桥本、长沼、关谷和明石。
片山站在一旁,内心叹息。像片山这种背著一身劳苦──本人一心以为──的男人,叹息是常有的事。
不该把事情交给校长办的。当他后悔时,为时已晚了。
通常要问话时,把人叫到校长室,而且四个一起并肩「受审」,乃是最坏的做法。
这样做等于叫人不要讲出来。
必须把人叫到其他学生不注意的地点,而且要逐个逐个地问话,不然绝不可能开口说甚么。
「没话说吗?」本宫校长目光炯炯地说:「如果坦白招供的话,衙门也有慈悲可言!」
看来他看太多电视的武侠片集了。
「呃──校长。」片山忍不住了。「即使是野田惠子的男朋友,并不表示就是杀人犯哦。」
「是吗?不过,不能隐瞒真相的。如果问心无愧的话,应该有话说的。我是根据那个信念受教育的。校内发生杀人未遂事件,而且,据说杀害别校女生的凶手可能也是本校学生。我在过去所流的汗都白费了!」
本宫校长用拳头大力敲桌子──却把拳头挥落在墨水瓶上。
事务室女孩们忙著拿抹布来擦,在大骚动期间,片山把他们四个带去会客室。
「校长先生常常那样吗?」片山问。明石揶揄地笑了。
「名誉和尊严。他是为那个而活的人。」明石在沙发坐下。「──荻野邦子是在这里被刺伤的?」
「为何我们要……」长沼愤愤不平地说,非常心神不定的样子。
「心情放轻松点。」片山说著,叫他们四个一起坐下。「虽然校长先生那样子说话,但我不想逼问你们。倘若你们当中有人认识野田惠子的话,可以老实地说出来吗?」
四人沉默地垂下头去。相同的动作,有点奇妙。四人的性格和类型完全不同,但这样看时,却肯定都是高中生。
「──可能在大家面前很难启齿。」片山放弃了。「如果待会想说的话,跑来找我好了。我会在学校里多留一会儿。不然,到公寓来找我也可以。打电话也行──我把电话号码写在这里。」
片山拿出四张名片,把电话号码写上去,交给他们四个人。
「开始上课了吧。你们可以走啦。」片山向他们点头示意。
四人不慌不忙地走出会客室。
片山在其中一张沙发椅坐下──好了,应该怎么做?
四面八方都堵塞的状况。好像有点线索,到头来全都落空了。
不清楚的部份太多。杀野田惠子和行刺桥本信代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为何要杀荻野邦子?
「慢著……」
这三宗案件可能完全无关连。相反地,可能是一连串相关的事件。有必要站在两方面的立场来考虑看看。
片山盘臂沉思──可是,即使倒栽葱也不一定想到好主意。特别是把福尔摩斯「租」
出去的关系,片山觉得自己像看门的华生博士。
「妈的!没头绪哪。」片山喃语。
荻野邦子在这里被刺伤。尖刀的来源不明;而且,「剧院之鬼」的面罩和斗篷也找不到指纹。
会飞刀的人并不太多。若是有学生有那种评价的话……可是,那个情报不容易传进片山耳中。
没有人愿意把同班同学送到警察面前。
片山站起来,从窗口望著外面。午休快结束了。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回到校舍那边去。
那天,荻野邦子也是这样子从窗口望外面的。然后房门悄悄打开……片山站在窗旁。
门钮静静地旋转,房门慢慢地打开了。
「喂。」长沼说:「可以吗?」
回课室的途中。四人止步。
「你指甚么?」桥本说。
「呃……那位刑警说的呀。关于野田惠子,」
「忘了它!」桥本说:「不是我们该说的事。」
「话是这么说……」
「和警察扯上关系很麻烦哦。」关谷淡淡地说:「你说虽然知道,但与那宗案件无关,这样警方不会相信的。」
「最好是保持沉默。」桥本说:「对了,长沼,戏剧部的事怎么搞的?」
「呀?啊──那个呀。」长沼似乎悚然一惊。「本来想和你商量以后才决定的……
可是那边赶时间……」
「哼。」桥本用鼻子轻哼一声。「你不是想一直瞒著我吗?戏剧部的水口聪子跑来道谢,我吓一跳哪。」
「对不起。其后──发生了许多事,所以我……」
「算了,你接受了也没法子。取而代之,甚么人演甚么角色,由我决定。没怨言吧?」
「嗯,好哇。」长沼即刻点头。关谷和明石对望一眼。
「扮相太差的我可不干。」关谷说:「会被女生取笑的。」
「「阿玛逊的半鱼人」如何?」
「基尔曼?开玩笑吧!」
「是玩笑。」桥本轻笑。「那种扮相演不来的。是「剧院之鬼」、「基克尔医生与海德先生」、「科学怪人」……」
「「吸血尸」呢?」
「克里斯多夫李不行。太平凡了。」
「贝拉鲁哥西也是,服装一样哦。」
「在他之前的,「诺斯菲拉切」的扮相。」
「那个「吸血尸」?」关谷瞪大了眼。「那家伙有魄力咧……谁来演?」
「我想清楚才决定。」
桥本的手插进口袋,往前走。三人落后一点跟著。
只有明石静默无声。
片山完全没察觉背后有人影接近。
会客室里铺著廉价地毯,消灭了脚步声。那人影站在片山背后,悄悄伸手贴住他的背部,大喊一声「哗」!
片山吓得跳起半天高。
「谁──你呀!」
「刑警先生!冷静!」荻野邦子咯咯大笑。「哇──吓到你啦!」
「别吓人好不好?」片山靠在窗口喘气。「我很胆小的。」
「靠不住的刑警。那样胆小,我可不嫁给你哦。」
片山苦笑。「伤口没事了?」
「其实应该吊著手臂的,但已没大碍。如果被抱紧的话,可能有点痛。」
「扮成熟哪。」
「哎,听儿岛阿姨说,片山先生很纯情的。」
「现在执行任务中。」片山假咳。「恰好。我在想你被袭击时的事。当时你站在这里吧。」
「对呀。」
从房门到桌子之间有五米距离。飞刀命中并不简单。
如果进来行刺的话,桌子和沙发变成干扰。凶手应当不晓得荻野邦子面窗而立的事。
换言之,凶手是突然决定投出飞刀的……「在想甚么?」邦子问。
「当然是案件的事。」
「你的表情像是肚饿了心情不好咧。」
现在的女孩玩笑开得很过份哪,片山拚命挤出笑容。
「──你被刀刺伤后,房门关上了吧。其后有听见凶手逃走的脚步声么?」
「痛得要命,没顾到那些啦。」
「好好想一想呀。」
「好没怜恤心哪。我不要跟那么无情的人结婚。」
这是女孩子令人困扰的地方。
「要做刑警的妻子,必须合作才行。」片山讨好她。「待会请你吃甜品,如何?」
「真的?让我想想。」邦子的语气完全改变,坐在沙发上。「呃……有一阵子不太感觉到痛嘛。有点麻痹的样子……一定是吓坏了。见到「剧院之鬼」的面罩,房门关上……对!那边!他往左边跑了。」
「肯定吗?」
「嗯,没错,左边哦。听见「哒哒哒」,很清晰的脚步声。」
「好,谢谢你──这么说来,凶手大概是经过甚么地方,跑去归还那个面罩和斗篷去了。实际地走走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