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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地火明夷-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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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而且谈吐不俗,倒是大感意外,心道:怪不得林先生要请这市侩入席,果然人不可貌相。

正说得入港,有个底下人过来向林先生说了两句,林先生一喜,鼓了两下掌道:“诸位,贵客到了。”

听他这么说,郑司楚还在想着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苗进和已站起来道:“可娜夫人来了?”

林先生道:“可娜夫人今日有急事未能成行,来的乃是邓小姐和傅将军。”

这个“邓小姐”郑司楚还没在意,一听“傅将军”三字,他心中便是一动。东平城姓傅的将军,大概以傅雁书最为有名。虽然与傅雁书斗过一仗,但他只是遥遥看见傅雁书的身影,还不曾当面见过他。

没想到他也来了!

苗进和一听是这两人,脸上浮出笑容道:“原来是邓小姐!久闻邓小姐师承曹善才,琵琶之技妙绝天下,老夫还不曾聆听,今日倒有耳福。”

他这般一说,王真川在一边却哼了一声。郑司楚心道:这王真川是穆善才一脉,那邓小姐是曹善才的弟子,原来琵琶南北两派也这般势同水火吗?

此时旁人都站了起来,他自然也随众立起。傅雁书是东平水军舟督,何况更是邓帅得意门生,而邓小姐定是邓沧澜之女。这两人年纪都不会大,但身份却都不低,就算苗进和也要给他们三分面子。

他们刚站起来,一个底下人已引着一男一女两个青年走了进来。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礼盒,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布囊,看样子是面琵琶。那男子长身玉立,英姿勃勃,举手投足间大见气度。郑司楚在军中已久,见过的军人成千上万,一见傅雁书,心里已暗暗喝了一声彩,心道:宣兄英气不下于傅雁书,但相貌却比他差多了。待见傅雁书身后那女子,更是一惊,不自觉地将她与萧舜华和申芷馨相比。萧舜华清秀,申芷馨艳丽,这邓小姐却艳丽中更带清秀。他心道:以前就听说邓帅是三大帅五上将中长得最排场的一个,但纯是将军本色,他的女儿却完全不像他那样。

他本以为邓小姐是将门之女,怎么也该带着几分英锐之气。说好听点是巾帼不让须眉,不好听点便是有点男人婆,没想到这邓小姐却是一团温柔,只是眼里还是带着一丝锐利之色。如果说萧舜华如凌波水仙,清丽绝人,申芷馨则如枝头夭桃秾李,而这邓小姐却如深谷幽兰,所有人一见她,都觉眼前一亮,便是本来有点不服气的王真川,也张大了嘴发愣。

一见屋里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邓小姐倒是一怔,但马上抿嘴一笑道:“列位叔叔伯伯,请坐。”

她的声音不响,但入耳却妥帖温柔,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林先生已上前笑道:“邓小姐,您可来了,令堂大人今日没空吗?”

邓小姐又是抿嘴一笑道:“林先生,家母本来也要前来为林先生道贺,只是今日突有要事,未能成行,还望林先生海涵。”她说着,从傅雁书手中接过一个盒子道:“区区薄礼,还请林先生笑纳。”

林先生接了过来,叹道:“邓小姐能来,便是给林某天大的面子,还要夫人破费,真是不好意思。邓小姐,请入席吧。”

林先生说着,向首席一引。邓小姐见给她准备的是首席,却转向苗进和道:“苗伯伯,您请。”

如果是可娜夫人亲来,苗进和自然要屈居次席。但来的是邓小姐,他嘴上不说,心里自然隐隐不快。但见邓小姐如此温文有礼,他心里的不快登时化为乌有,笑道:“邓小姐,您是代表令堂而来,苗某岂敢。”

邓小姐道:“苗伯伯,您是尊长,小女子怎敢僭越,苗伯伯请。”

苗进和见她定然不肯坐首席,心想除了自己也没人能坐首席了,便不推辞。邓小姐又朝傅雁书道:“哥哥,你也坐吧。”

傅雁书淡淡一笑道:“我又不会琵琶,你坐吧,我只是陪你来的。”说罢,便在下手位郑司楚边上坐下了。位置本来都安排好了,上手位除了苗进和,留着两个位置,现在傅雁书坐到了下手位,旁人也只好依次上移一位。林先生对傅雁书客气了两句,见傅雁书坐下后渊停岳峙,看样子是不会动了,也只好做罢。

一干人坐下,林先生道:“邓小姐,今晚您能赏光,真是再好不过了。我那班乐手有两位琵琶名手指点,真是运气不浅。”

王真川心里其实甚是尴尬。他自命在东平城里,琵琶一道少有人能与己匹敌,但当初宣鸣雷随邓沧澜来后,硬生生将他这“东平琵琶第一名手”的位置给夺了去。现在宣鸣雷一走,又来了个邓小姐。他心里不适,干笑着道:“林公谬矣。邓小姐乃是曹善才高足,在邓小姐面前,真川岂敢称得上名手二字。”

郑司楚听王真川这般一说,身旁的傅雁书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笑,忖道:你是听得王真川话里有刺,就给自己师妹抱不平吗?可心底不知为什么对傅雁书有一丝嫉妒。傅雁书和邓小姐一进来,便如一对璧人,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了。如果父亲还在国务卿任上,现在自己定然会是座上诸人争相溜须拍马的对象,便是这邓小姐也要对自己另眼相看。但现在,所有人都似乎当自己不存在。傅雁书虽然就坐在自己边上,却连正眼都没看自己。不过,他心底的不快却并不是因为旁人看轻自己,而是……而是因为这邓小姐。

邓帅也许有意招傅雁书为婿吧?所以这一次本来是邓小姐母女前来,结果却是让傅雁书陪她来了。不知为什么,想到此处郑司楚心底就有种刺痛的感觉。他有点促狭地向傅雁书拱手道:“傅将军,久闻大名,在下施正,先敬傅将军一杯。”

傅雁书见身边坐了个貌不惊人、一身商人打扮的汉子,本来毫不在意,没想到这商人倒先向自己打招呼。他倒也礼数不缺,还了一礼道:“施先生是……”

林先生见他们说上了,在一旁道:“傅将军,施先生乃是蒋夫人的外甥,也是位音律好手。”

傅雁书一怔,“蒋夫人?”他是军人,也并不怎么好音律,当真没听过蒋夫人之名。邓小姐却在一边道:“施先生是昔年花月春蒋夫人的亲属?”

林先生道:“然也。”他自觉请到了花月春的外甥,当真了不起。邓小姐闻言,却向郑司楚行了一礼道:“真是失敬。施先生,蒋夫人可好?”

郑司楚忙站起来还礼道:“邓小姐托福,家姨母现在身子康健,只是双目失明已久,久不出门了。”

傅雁书听得郑司楚谈吐倒也不俗,心想这个商人面目虽有点可憎,言语倒也并不如何无味,对他观感也好了一点,便道:“原来是蒋夫人之甥,雁书失敬了。”

林先生又给他二人引见了诸人。苗进和与他俩本就认识,宋成锡和侯功山他虽不认得,邓小姐却认得他们,真正的生客只有郑司楚。寒暄了两句,下人已送上酒菜,林先生道:“邓小姐,现在可要让乐班进来了?”

他今晚虽是设宴给外孙摆满月酒,真正的用意却是请这两位琵琶名手来指点一番。他与宣鸣雷很有交情,以前这乐班都是宣鸣雷指点,但宣鸣雷走后,别个还好,乐班中的琵琶师却颇不惬意。现在客人到齐,他便急不可耐地要让乐班进来了。苗进和久闻他这乐班在之江省都是有名的,抚掌道:“好,好,邓小姐和王先生这南北两派琵琶名手在座,林公,你这乐班可是造化不浅。”

林先生吩咐下去,那队乐班早就在偏房等候,闻言进来,行过了一礼,八音齐奏。他们奏的是一曲《坐春风》。《坐春风》本是古时名乐师曾师牙所谱,数百年来流传不绝,可说是南北最流行的一支曲子,郑司楚也曾练过。听这乐班奏来,果是美妙,心道:林先生真是不惜工本,他这支乐班虽是私人所集,听起来却不下于迪文那支礼部乐班。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众人都听得有点痴了。傅雁书虽然不甚好音律,但听来也觉心旷神怡。林先生却眉头微蹙,道:“邓小姐,您说,我这乐班可有什么缺憾?”

邓小姐抿嘴一笑道:“王先生,您说呢?”

王真川见邓小姐一来,林先生马上就把自己冷在一边,心里正自不快,没想到邓小姐居然先问起自己来,大感脸上贴金,忙站了起来。他站得有点急,将身前的酒杯都是一带,险些掉下来,旁边的郑司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放回原位。他刚放好酒杯,却觉左手边傅雁书正盯着自己,眼神冷峻。他心头一毛,忖道:糟糕!自己方才出手太快,只怕已惹动傅雁书疑心了。好在王真川站得太急,旁人都为之莞尔,林先生道:“王先生,请随意。”

王真川老脸微微一红道:“邓小姐,您想必也已听出来吧?南北骶牾,以至五音稍有不惬。”

他这话说得有点费解,傅雁书的注意力一下被带了过来,问道:“什么叫南北骶牾?”

王真川还没回答,侯功山已在一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也觉得琵琶声稍嫌突兀。只是不知为何王先生要说南北骶牾?”

邓小姐微笑道:“王先生所然知音。林公,您先前可是要我师哥指导的?”

郑司楚一怔,心道:师哥?她师哥不是傅雁书吗?心头忽地又是一动,恍然大悟,暗道:她说的是宣鸣雷!

宣鸣雷也是邓沧澜的弟子,而且精擅琵琶,亦是北派曹氏三才手传人。郑司楚还记得宣鸣雷当初经过求全镇听得唱时曲的艺人弹琵琶,说那是正宗三才手,若小师妹在此会如何如何云云。当时郑司楚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说的定然就是这邓小姐了。他想到此处,脱口道:“原来如此!”

他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郑司楚,侯功山更是一脸不屑,心道:我都还不明白王真川说的是什么,你这商人居然明白了,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林先生听这施正居然率先明白王真川话中之意,心中亦是一诧,问道:“原来施先生知道?”

郑司楚心想定要先声夺人,让王真川对自己佩服,才好从中行事。他清了清喉咙道:“林公先前,是请宣鸣雷将军指点琵琶的吧?”

他这话一出,王真川的眼睛便是一白,傅雁书却砰的一声一拍桌,喝道:“反国叛逆!”

他一拍桌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林先生也大感尴尬。他和宣鸣雷向来交好,旁人都清楚。但宣鸣雷已反到了五羊城去,现在旁人只作不知,故意不提,谁知这施正哪壶不开提哪壶,偏生提起了宣鸣雷。旁人还好,但傅雁书对宣鸣雷恨极,再忍不住,也顾不得失礼。邓小姐却微笑道:“施先生果然是深得蒋夫人教益。请问为什么我师哥指点便是南北骶牾?”

郑司楚见他们这模样,心是暗喜。他是故意提起宣鸣雷,料到傅雁书肯定要忍耐不住,这般一来先前他对自己的一点疑心也就被扯开了。他已想好了一套对策,便道:“抱歉。就事论事,宣先生虽然已成反叛,但他的琵琶之技,便是家姨母也颇为赞许。”

邓小姐一怔道:“蒋夫人原来也知道师哥?施先生请说。”

她要郑司楚说下去,这回却轮到傅雁书尴尬了,火也发不出来。郑司楚道:“宣先生是北琵琶传人。南北两派琵琶,南派绵密,北派疏旷,指法有所不同。本来也只是极细微的区别,但这一曲《坐春风》本是南音,以北派指法弹奏南曲,特别是《坐春风》这等以琵琶为主音的,便有南北骶牾之病。”

他这话一出,邓小姐已叹道:“施先生明鉴如此,不愧是深得蒋夫人所传!”一边王真川亦为之动容,深深一礼道:“施先生,先前真川真是失礼。施先生所学,实可称真川之师。”

其实郑司楚哪里说得出这些。这话乃是当时他们三人合奏时,申芷馨就对宣鸣雷说北派指法弹奏南曲时,须少施一分指力,乐音方能合拍。本来这也是极细微的区别,庸手弹来,根本不会有影响,反而越是高手弹奏,南北骶牾之病就越是明显。林先生这乐班的琵琶师深得宣鸣雷指教,已非同泛泛,当觉得弹此曲时总有不顺之处,只道自己指法不精,可精益求精之下,弊病反而正显,自己实在想不通其中关窍,听郑司楚这般一说,那琵琶师已失声道:“原来如此!请问施先生,难道只有再改练南派指法吗?”

郑司楚道:“乐理一道,一法通而万法通,只在变通。北派琵琶下指有力,弦间多角徵之声,因此只须少用一分指力,将弦声变到宫调,乐声当能丝丝入扣,再无骶牾。”

那琵琶师茅塞顿开,试着弹了两个音,脸上一喜,放下琵琶行了一礼道:“多谢施先生指教。”

郑司楚居然能说出这等话来,而且还能明示解决之道,便是苗进和亦大感意外,摇头叹道:“果然术业有专攻,不可轻看了。”

邓小姐微微一笑道:“施先生所言正是。不过,南派穆善才一脉指法,尚有独得之秘,取长补短,方为正道。北派多挑法,南派则多抹法,弹此《坐春风》一曲,多以抹法而少用挑法,便更见和谐。”

郑司楚说的这些,其实都是现炒现卖,把申芷馨跟宣鸣雷说的话现卖出来而已,哪知什么抹法挑法。但他要压倒王真川,便抚掌道:“邓小姐高见,真令我叹为观止。王先生,您是穆善才一脉,您说可是?”

王真川虽然听出先前琵琶用的纯是北派指法,以至曲声不谐,但他想来也唯有改练南派指法方能相得益彰,哪里想到还有这等变通之法。他把座位往后一扯,拿起自己的琵琶弹了一小段试试,叹道:“邓小姐,施先生,真川本来井底之蛙,只道天下独到,岂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邓小姐,您能以北派指法与我合奏此曲,让在下一开眼界吗?”

他虽然佩服,终究有点不服气。但这般要邓小姐和自己合奏琵琶,其实已相当失礼,傅雁书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邓小姐生怕他说出让王真川不快的话来,抢道:“王先生客气了。”

林先生见邓小姐真个要弹,大喜过望,心道:当初便听鸣雷说他师妹天下独绝,比他更要高明百倍,我想请她试奏也难以出口,没想到邓小姐如此温文随和。他也是个乐痴,哪还顾得上失不失礼,当即扯过一张椅子来道:“邓小姐请。”

邓小姐微笑着怀抱琵琶坐下。她还没有弹,单单抱着琵琶一坐,众人已觉厅堂中亮了许多。这邓小姐相貌既美,姿势也美妙之极,先不说她的琵琶之技与王真川孰高孰下,单是这般坐下,看来就赏心悦目,如对名花,如沐春风,如饮醇醪,人人都有点激动,连苗进和亦端着杯酒欲饮未饮,已觉王真川输了一筹。

邓小姐试了试音,忽地微带羞涩,一笑道:“王先生,施先生,诸位尊长,弹得不好,请不要笑。”

她一直落落大方,此时突显羞容,更是不可方物。苗进和的手一颤,连酒汁晃出来打湿了胡子都不觉得。他其实曾见过邓小姐,但那时她年纪还小,自己又是前去拜见邓帅,根本没注意这个少女。现在见她已然长成,出落得如此风姿绰约,心道:邓帅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怪不得当宝贝样从来不肯放出来,我可真是运道不浅!本来他觉得来赴林先生这宴会是给足了林先生面子,此时却觉能来实是祖坟冒足了青烟才有这机会。王真川正待要弹,邓小姐忽道:“林先生,若只奏琵琶,未免唐突这支妙曲。不知您府上还有没有别个奏笛名手?”

她看的乃是侯功山。《坐春风》一曲,以笛子和琵琶为主,但林先生的乐班中那笛手却是最弱,邓小姐先生便已听出来了。她心想侯功山乃是乐理教师,应该也能奏笛,有他来伴奏,不枉这一曲。傅雁书听得更是微微不快,忖道:阿容真是多事!唉。只是他知道邓小姐自幼酷爱音律,说到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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