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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地火明夷-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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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聚起全身之力,挥出的有万钧之力的一拳,最终却落到空处。虽然听得兵不血刃就能拿下东平城,诸军欣喜若狂,但郑司楚心里却沉到了谷底。如果说他想到了很多邓沧澜的应对措施,那么实际上北军的应对仍是漏出了他的估计。不仅仅是他的战略失败,而是这么一来,本来可以达成的最好结果——奇袭雾云城计划也彻底破产了。

难道我构想的奇袭计划都不会成功?郑司楚想到的还是在毕炜麾下的第一次远征西原。当时毕炜的主力遭到五德营突袭,陷入了大混乱之中,本来他设想了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带着几百人想要诈开楚都城,夺下五德营的根基,结果自己的声音被陈忠听出,计划失败。当时他也后悔莫及,因为他根本没想到陈忠居然把自己的声音记得那么牢,如果当时他让别人去答话,此计说不定就成功了。可失败就是失败,这一次东平城是夺下了,可是北军实力无损,而且以五羊城现在的实力,想跨江攻破东阳城,那是绝无可能。

这一次计划,是南方七省联盟的第一次联合行动,各省也竭尽全力,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从战术上来说,这次行动,大获全胜;可是从战略上来看,郑司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失败了。

战火仍将持续下去,想要一举解决还是不可能啊。他想着。更让他想不到的时,这一次邓沧澜的行动居然会这么迅速,本来依他的估计,就算邓沧澜想要弃东平城,上报大统制,大统制再批准,怎么也得两三天才能付诸行动。可是这一次邓沧澜的行动才称得上迅雷不及掩耳,肯定是大统制给了他自主之权。这样看来,自己对大统制的估计也发生了错误。

大统制,这个人仍是深不可测的人物。我能不能打倒他?郑司楚在马上想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痛苦。因为他觉得,大统制虽然也会露出破绽,但他依然能弥补这些破绽。本来大统制已如天上人一般,可是这个人竟然还能够不断地提高,自己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追到他?不要说大统制,横亘在面前的邓沧澜和胡继棠这两座大山,亦是难以逾越的,远远不是别人说的,自己一战就夺取了邓帅“水战第一”称号那么简单。

六月二日,五羊城依计划抵达东平城下。但计划中的南北两军交锋并没有发生,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空城。能搬的尽已搬空,来不及搬的也付诸一炬,只剩下一些没走的城民,本来二十多万人口的巨城,现在已不满五万。东平城,这座名列十二名城的大城,在几天里,竟变得如此残破,以至于东平城民对邓沧澜一时间恨之入骨。只是接下来的事让人始料未及,原本五羊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但进入东平城后,却发生了数起抢掠民财的事件。这事一传来,那些逃走的城民又马上对邓沧澜感恩戴德,觉得若不是邓帅当机立断,只怕留在城中尽要沉沦苦海。郑司楚和年景顺身为左右中军,听到这种事,大为吃惊,马上带人弹压,捉拿犯军。捉到后,经过严审,审来审去,那些犯军说当时见有军人入民居抢掠。他们乍入东平城,城中几乎什么都没有,一时间军心松懈,这些本来尚能自律的军人便也有样学样了。

审问完毕,该责便责,该打便打,但郑司楚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痛楚。年景顺心里也很不好受,但大江对岸仍有重兵压境,不能有丝毫松懈。他们并肩走出军营,两人一时谁也不说话。

站在城头,看向对岸。对岸的东阳城灯火通明,江上樯橹如云,东平水军一般丝毫未损。相比较而言,东平城就显得萧条冷落,仿佛军心都一下子低落了许多。年景顺半晌才道:“司楚,真想不到邓帅竟会有这等手段。”

郑司楚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用兵之道,无所不用其极,我们虽然夺下了东平城,其实反而落到了后手。”

年景顺忽然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也得到了大江下游的门户了。现在北军想要南下,再不会那么容易。”

郑司楚道:“这倒也是。只是,方才审问的事,只怕我们仍是得不偿失,已经民心大失啊。”

年景顺道:“是啊。真没想到军纪竟也会如此松懈,我定要对当事的军官严责!”

郑司楚苦笑道:“阿顺,你难道没想到,这并不是自发的吗?”

年景顺怔了怔,“不是自发的?难道有人挑唆?”

“方才审问,谁也没说是谁起的头,都说是见人在抢了,于是他们也去抢掠。这固然不乏是推卸责任,但我也问过遭抢的城民,他们说来抢的人全都一言不发,进门就抢。”

年景顺还想不明白,问道:“这又如何?”

“我们军中,那些士兵满嘴都是‘丢他妈’的,一听就听出来是五羊口音。那些首抢的士兵一言不发,那准是为了掩去口音啊。”

年景顺又怔了怔,失声道:“这也是北军的计策?”

郑司楚道:“只怕便是如此。邓帅迁移全城,城民自然不会对他有好感。但现在这消息传出去,城民就会觉得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全能体谅他了。没想到,邓帅居然还会用这等攻心之策。”

年景顺喃喃道:“真是好一条毒计!我们就昭告天下,挑破了他吧。”

郑司楚摇了摇头,低声道:“没用的。我们再一说,便成了欲盖弥彰。这一次两军虽然没有正式交锋,但其实是我们败了。而且,说到底,仍是我军军纪不严,才会遭人挑唆。接下来,仍是要整肃军纪,慢慢把百姓的看法扭转过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拿到东平城后,该如何守住它。”

年景顺道:“是。我马上召集迟兄和叶兄,一同商议一个对策。”

五羊城的第三代七天将中,水军纪岑战死后,由宣鸣雷补上,水天三杰中谈晚同和崔王祥还在海上,未到城中,而排第四位的高鹤翎亦仍在南安城协助高世乾整顿军务,征兵练兵,未曾前来,军中的是排第三的迟鲁和排第七的叶子莱。他们军衔虽然也不甚高,却是五羊城的希望之星,年景顺也更习惯和他们商议。

正向军营走去的时候,一边突然发出一阵喧哗,有个士兵看到他们过来,迎上前来行了个礼道:“郑将军,年将军。”

年景顺道:“出什么事了?”

那士兵道:“方才我们进入东平城大牢,发现里面还有不少囚犯。”

作为一个大城,自然会有作奸犯科之人,关在里面当然也不奇怪。邓沧澜将全城搬迁到了大江北岸,仓促之下,多半没来及顾及这些囚犯。年景顺道:“狱卒还在吗?”

“所剩不多了,但卷宗还在。”

“那就按卷宗清点,若是因为同情再造共和而下狱的,一律释放,其余那些刑事犯,按原定刑期,继续服刑。”

虽然南北分裂,已成死敌,但对蒋鼎新的能力,郑司楚和年景顺都深表赞同。此人是个能吏,当初判下的刑徒,肯定罪有应得,也不必因为城池换了个主人,就把那些刑事犯都释放出来。而顾清随谋刺一案,因为顾氏亲属有不少都在东平城,现在工部特别司的主簿王真川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的人便应该释放了。

也许,这也是邓帅有意为之吧。郑司楚想着。

那士兵得到了命令,却仍然没有离去,说道:“只是,牢中还有几个特别的囚犯。”

“是谁?”

年景顺根本没有在意,只是顺口问了一句。那士兵道:“是天水军夜摩千风和他的两个部将。”

天水军的夜摩千风哗变,使得邓沧澜原定的南征计划无限期推迟,南军也得以实现现在这个计划。由此说来,夜摩千风实是有功于南军了。郑司楚一下来了兴趣,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年景顺对这个身处东平城十万军中,还敢带了五千人哗变的将领很有兴趣。他和郑司楚走进了牢房,此时牢房已由南军接管,一见两位中军官前来,一个军官上前行礼道:“年将军,郑将军。”

年景顺道:“夜摩千风和他的部将在哪里?”

这军官翻了翻手头的名册,道:“他们关在第三百十七到三百十九牢房。”

沿着走廊过去,一路看着门上的号牌。有一些囚犯看到他们,马上扑到门边叫道:“大人,快把我放了吧,我是冤枉的。”郑司楚也没理他们,待走到三百十七号牢房,那军官看了看上面的号牌,道:“就是这儿了。”

牢房里虽然狭小,却十分干净,看来蒋鼎新“能吏”之名,确是不假。那军官翻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大锁,道:“夜摩千风吗?”

里面一个人正坐在一张木板床上。这人身材也不算很高,胡子拉碴,但臂上肌肉累累。听得声音,那人扭过头,冷冷道:“做什么?”

年景顺抢上一步道:“夜摩将军吗?我们是再造共和军队。现在东平城已经易手,你自由了。”

夜摩千风忽地站了起来:“东平城易手?”

年景顺道:“是,北军已退到了东阳城。夜摩将军,请随我来吧。”

这夜摩千风一看便是个膂力过人的将领,得到这般一员猛将,年景顺心里实是极其高兴。夜摩千风却没再说什么,眯着眼看了看,问道:“你是谁?”

“在下年景顺。”年景顺说着,指了指郑司楚道,“这位是郑司楚将军。”

年景顺这名字,夜摩千风还没什么反应,但听得“郑司楚”三字,他的身子忽地一长,向郑司楚道:“你是郑司楚?”

郑司楚没想到夜摩千风倒听过自己的名字,忙上前道:“正是在下。夜摩将军,你受苦了。”

夜摩千风和他两个部将谷可放、夜摩王佐都被放了出来。换过了衣服,郑司楚和年景顺带着他们三人去见余成功。余成功见他三人都生得威武不凡,大为欣赏,很想让他们加入五羊军。夜摩千风谈吐倒也彬彬有礼,谢过了相救之恩,却说族人都在天水省,想要回天水军去。余成功见留不下他们,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夜摩千风的哗变实是给了五羊军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不然这次行动根本不会有机会,说起来,首功倒是夜摩千风立下的,便答应找机会送他们回天水省。

他们在东平城料理善后,而“五羊叛军夺取东平城后纵兵抢掠”的消息却很快就传遍了天下。不过,郑司楚也算错了一点,这条计策并不是邓沧澜提出的,而是胡继棠提出。而胡继棠亦非自己想出,却是大统制发来的密令中所示。

“叛军自称解民倒悬而起兵,以此蛊惑人心,可安排细作以其名义抢掠。”

大统制密令中这句话,令胡继棠击节不已。与南军本来打算釜底抽薪,奇袭雾云城相比,这计策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七省联盟宣称是为了解民倒悬,但他们的军队却抢掠民财,北方民众必然会对他们恨之入骨,而南方民众就算不信,也将忐忑不安,民心大失。如此一来,虽然并不能对南军根本有损,南军的大义名分却也开始动摇了。更让郑司楚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时的雾云城里,十几个说书先生组织一个“报国宣讲团”,编了一些故事去各处讲述。那些故事无不是说南方叛军残忍暴虐,如何如何杀人不眨眼,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为首的,正是有名的说书先生申公北。申公北口齿伶俐,声音响亮,把南军的暴行说得绘声绘色,说南军如何抢掠,如何奸人妻女,说到极处,更是痛哭流涕,只怕连郑司楚他们这些南军听了都要为之发指——当然,郑司楚作为南军后起名将,也被他实名编了进去。这个组织实是礼部在牵头的,但当时程迪文听了也为之色变,怎么也不相信郑司楚竟然和申公北嘴里那个无恶不作的人是同一个。但他身为礼部官员,而这个报国宣讲团却是大统制直接下令组织起来的,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听了旁人一嘴的“这郑司楚真不要脸”、“想不到郑国务卿竟是这样一个人”之后,回家喝个烂醉,出口鸟气。幸好知道郑司楚的人有不少,有一次申公北去昌都军区宣讲,有个认得郑司楚的军官怎么也不相信郑司楚竟会去强奸女子,怒起来向台上扔了个鞋,申公北才算消停一阵,不过到了别处,他嘴里的郑司楚仍是个杀人越货,抢劫强奸,无恶不作的恶徒。

这些都是后话,对郑司楚来说,当务之急是巩固东平城的城防。虽然北军的应对越出了他的估计,但不管怎么说,东平城已在南军手中。因为东平城已是一座空城,几乎什么都要从头做起。平定民心,驻扎各部,都是郑司楚和年景顺这两个中军的责任。由于当初的上策已然不可行,五羊水军便转道进入大江,预计六月五日才能抵达东平城,现在的东平城里,南军没有战舰。不过现在南军也没有跨江攻击的意思,余成功下令全军固守,将带来的大炮安上城头,一旦北方水军来犯,便以岸炮还击。只是东平水军这两天都没有异动,看来刚转移到东阳城,也在整顿军务之中。

六月五日,五羊水军抵达东平城下。宣鸣雷知道东平水军现在有螺舟,而五羊水军却没有,因此一路都靠大江南岸行驶。五羊水军一到,郑司楚也松了口气。现在南军也已水陆合兵,北军想要攻击,同样讨不了好。只是这几天北军并没有动向,却让他有点担心。

邓沧澜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天傍晚,余成功在营中排下酒宴,给水军接风,也商讨一下下步措施。此时从王除城来的天水军使者也已来到东平城,说明现时情况。丰天宝颇有能力,王除城因为有一个不小的港口,所以他准备将此地经营为一个据点。王除城在符敦和东平的中间,在此地驻军,左右逢源,也可以防止北军在此地登陆。酒过三巡,有士兵突然过来禀报,说北方水军扬帆启航,有来犯之意。

听得北军来犯,宣鸣雷和谈晚同、崔王祥三人马上登船,准备迎敌。现在因为南军尚无螺舟,所以五羊水军采取守势,照当初邓沧澜的战术,在大江上布下铁脚木鹅和水雷。郑司楚和年景顺也登城观战。这一战规模不大,现在五羊水军也已配备了舷炮,因为两军交锋,不分胜负。可是看着江上的战事,郑司楚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他正看着,年景顺见他有些心神不定,笑道:“司楚,不用担心,我们的水军并没落在下风。”

南军并没有落在下风,郑司楚也知道。他沉吟了一下,低声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阿顺,如果这次只是佯攻,为了掩饰真正用意,那该怎么办?”

年景顺道:“你怕他们声东击西,去攻击王除城吗?丰将军不是易与之辈,早有准备,他们攻不下的。”

王除城虽非巨城,但规模也不小,而且丰天宝的兵力亦不弱,本来就打了个固守的主意,以岸炮还击,不打水战,东平水军再强,没有陆军协助,光靠水军定然攻不下王除城。郑司楚叹道:“终究不能大意。你别忘了,邓帅居然弃了东平城,这一点我们都不曾想到。”

年景顺点了点头道:“不错。我马上让斥候前去侦察,如果有必要,就派兵增援王除城。”

斥候的消息第二天到了。东平水军果然分出了一支沿江西上,前往王除城。邓沧澜趁着五羊水军抵达东平城才攻击王除城,显然是为了防止南军仍会沿海岸北上。当天余成功就和年景顺与郑司楚商议,决定派一万人救援王除城。

这一万人由迟鲁带队,夜摩千风和谷可放、夜摩王佐三人亦编在队中,当天就出发了。第四天,迟鲁发来羽书,说东平水军果然发一支偏师突袭王除城,但他们却没有登陆作战,只是在江上扫灭了天水军战船后继续西行。天水军因为临江,还有一些战船,但他们这支水军根本不成编制,只不过用来内河运输防守,与战力卓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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