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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地火明夷-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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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车利守不利攻,箭带得也不多,主要还是用来作为防御工事。薛庭轩见共和军攻势丝毫不慢,心知先前设想的迭次射击已不能成立,索性将箭全部放出,省得混战后无法再用。

箭如雨下,又有近百个共和军落马。一时间,空气里弥漫的也尽是鲜血的味道,耳边响着未死之人的惨叫。

用厢车挡住敌军攻势,敌人势弱后,骑军再度出击,这正是薛庭轩的构想。当这一波进攻结束,战鼓忽然擂响,总攻开始了。

共和军被厢车拦住,已无法前进,而五德营却可能随时冲出,伤者也能及时回来医治休养,所以两军的损失实在不成比例。共和军的战意仍然颇盛,在这等攻势下还是无法抵挡。在挡住了两次进攻后,五德营的第三波攻势直如雷霆万钧。不论是五德营还是胡骑,全都一往无前,共和军连退却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看着士兵一层层倒下,五德营的战旗越来越近,耳边那种“三清在上”、“急急如律令”的吼叫也越来越响,毕炜闭上了眼,不忍再看。

这支勇猛的精兵,失败来临时竟也如此惨不忍睹吗?五德营竟然真如传说中一般,就算斩去头颅,四肢仍能奋战。只道他们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可是强弩毕竟是强弩,现在还会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地军团天下至强,信不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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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丁亨利曾经说过的。在共和军,谈论前帝国是件犯忌的事,但丁亨利作为共和军第一战将,与地军团交战多年,当时谁也不会认为他说这话是为地军团张目,只是心有同感。毕炜虽然对这话一直不服气,可这时却也想说出同样的字句来了。

地军团五德营,不愧是天下至强。可是,你们别以为胜利就已经唾手可得。

他举起长枪,喝道:“共和国的勇士们,随我来最后一战!”

年轻时,他也曾身先士卒,可后来就一直没有过这种机会。此时少年时的热血却像再一次沸腾起来。上将军毕炜,纵然有过“三姓家奴”的骂名,死也要死得像个共和国的勇士,让此道不会因为自己而抬不起头来。

上将军冲锋陷阵!这个消息让已在崩溃边缘的共和军精神为之一振。现在已走投无路,唯一的希望就是杀开一条血路。共和军的“毕”字大旗依然未倒,跟着毕炜向南转战而去。

东、西、北都已有重兵把守,只有南方相对较弱,这一条生路也只能在南方。共和军这最后一击却也让董长寿有些难以应付。此时已是短兵相接,共和军此时残余的兵力还有两千余人,以他这七百人实在有点难以抵挡。好在共和军虽众,却是腹背受敌,能与他交战的不过只有七八百人,一时间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乱军中,商君广带着几个人抢到了毕炜跟前。他向来是毕炜心腹,此时更是紧紧靠在毕炜周围。他击退了两个拦路的胡骑,叫道:“上将军,你快走,末将在后掩护!”

毕炜手握长枪,身边也围着几个亲兵。见商君广过来,高声道:“商将军,冲锋弓队还有多少人?”

“大约两百。洪将军正在抵御。”

洪修光与一些冲锋弓队正在与一些追杀过来的敌军交战,其中有五德营士兵,也有一些胡骑。这些胡骑出手极狠,冲锋弓队已无暇用箭,只能以刀枪厮杀。毕炜喝道:“商将军,你速与洪将军开路,会同廖将军带领诸军向南突围,我在此断后。诸事由廖将军决断。”

商君广面色一黯,道:“上将军,廖将军与岳将军都已战死。”

岳良本已受了重伤,方才一波狂奔中落马被乱军踩死。廖武原本在指挥中军作战,却也中了敌方冷箭身死。听得远征军的三个下将军都已阵亡,毕炜心头不由一沉,喝道:“就由你与洪将军指挥,带诸军突围,与后继大队合流,以图再举!”

后继三千人,原本准备用来追击败逃的五德营,以及押送粮草,因此一直保留着三日行程的间距。没想到楚都城还没到,远征军主力竟已一败涂地,已有全军覆没之势。毕炜话语虽然平稳,但声音里已有悲伤之意。

商君广道:“末将遵命。”

毕炜见他冲到洪修光跟前,洪修光领着一拨人向南而去,他自己却且战且退,又退到毕炜边上。毕炜喝道:“商君广,你为何不走?”

商君广此时已摘下长弓,高声道:“末将愿与上将军共存亡!中!”

他一声断喝,一支箭疾射而来,正中一个追来的五德营士兵咽喉。边上有几十个冲锋弓队也齐声喝道:“愿与上将军共存亡!”

冲锋弓队正擅长的还是箭术。他们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在乱军中箭不虚发,不时有五德营与胡骑士兵被射中落马。只是这样子只是杯水车薪,虽然射倒了几个敌兵,敌人却更源源不断地冲上来,毕炜身前已没有多少士兵了,再过得片刻,他们就再无余暇射箭。

毕炜心如火焚,却也有种异样的豪情。他仰天大笑了两声,喝道:“反贼,住手!毕炜头颅在此,有胆的就来取!”一打马便冲了上去。

他的声音极是响亮,而“毕”字大旗跟着他冲上,五德营也向他聚拢,旁人压力登时减轻,已有十余个骑兵杀出董长寿一军的包围,落荒而走。可是毕炜迎上,当中的共和军却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依命向南突围还是跟前毕炜而去。毕炜此时已顾不得这一切了,刺倒了一个胡骑,大笑道:“反贼,你又能奈我何!”

他说得更响,忽然一支箭疾射而至。边上一个亲兵见势不妙,催马抢上,这一箭正中那亲兵面门,将他射落马来。毕炜喝道:“有胆的就来一刀一枪搏个真章,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那亲兵为毕炜舍身挡箭,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不论是五德营还是胡骑,对这个忠勇的士兵都起了几分敬意。却听得五德营中有人高声道:“毕炜,你算是英豪么?”

这人声音清亮,听来极是年轻,随着声音,有个将领从五德营阵中催马而出,到了毕炜跟前。一见这人,五德营和胡骑全都欢呼起来:“薛帅!薛帅!”

这是五德营现在的统帅?姓薛?毕炜并不认得薛庭轩,见薛庭轩顶盔贯甲,一手已残,肩头还立着只苍鹘,冷笑道:“五德营真是无人,不是女子为帅,就是残疾称尊。”

薛庭轩听他说起陈星楚,心头怒火更盛,脸上却仍是平静如常,在马上举枪行了一礼,道:“在下五德营元帅薛庭轩,家父帝国工部尚书薛文亦。”

薛文亦是旧帝国的工部尚书,有“巧手”之号,帝国风军团飞行机便是他发明,铁甲车原先也是他主持建造的。毕炜是从帝国过来的,薛文亦他也认识。只是薛文亦人胖胖的,又是半身不遂,只坐在轮椅上,生个儿子竟然会是如此英武的战将,他当真没想到。毕炜突然有些意兴索然,道:“原来是故人之子……”

薛庭轩举枪了长枪,指着他,喝道:“呸!三姓家奴,谁与你是故人!薛庭轩一手已废,你敢与我一战么?”

薛庭轩看着毕炜的目光里,似乎有怒火要喷出。毕炜掂了掂手中枪,道:“不意毕炜临死之前,还要手刃故人之子,真是造化弄人。”

薛庭轩虽然恨他,但见毕炜舌枪唇剑,仍是不落下风,心中也不由有些折服,心道:这毕胡子果然能与义父交手多年。虽是小人,自有他的气度。薛庭轩向来自诩枪法出众,若是毕炜畏畏缩缩,他也无心与毕炜斗枪了,此时却起了好胜之心。若是陈忠在此,定不许他在这占尽上风时行此不智之举。胜亦无益,若是败北却让五德营士气大受影响。可现在陈忠留守楚都城,他已动了争胜之心,谁都拦不住他。

两军主帅将要比枪!一时间战场上鸦雀无声。故事里虽然常有双方大将会斗枪之举,其实真正战场上极少有这等事发生。一人勇力再强,又能抵过几人?陈忠做地军团信字营统领多年,他勇力绝伦,冠绝天下,战场上与敌方大将一对一比试的机会却是少而又少。见两人竟要比枪,双方都不由得各退数步,厮杀也停了下来。

毕炜胜了,共和军突围就有望。若败了,原本能逃出去的,这回也走不成了。可是共和军却没有一个人想过这些,只是围在一片方阵,静观毕炜与薛庭轩两人。

薛庭轩肩头还停着那苍鹘。他伸指在苍鹘脚上轻轻一弹,道:“风刀,去吧。”苍鹘忽地直直飞起,在空中不住盘旋。他扣上护面,高声道:“毕炜,五德营大帅,独臂枪薛庭轩有礼。”

毕炜领兵这么多年,却也没什么外号。他看了看天空,暮色正暗,星月在天,草原上吹来的风也有寒意。他沉声道:“火将毕炜,见过薛帅。”

很久以前,毕炜还是军校生时,他与同朝三个最受期许的同学合称为“地火水风”四将。排名第一的地将名叫劳国基,死得最早,死时也仅仅是个百夫长,另三人虽然际遇各有不同,后来却成为帝国地、火、水、风四相军团中的三大都督。“火将”这个名号还是他刚离开军校时所得,后来就一直没有这样被人称过。此时毕炜知道已是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些遥远的记忆一时间都回到了心头。虽然他因为多次改换门庭,被人称为“墙头草”、“三姓家奴”,可是他的心底也珍视着许久以前那一段时光。

那时的自己,意气风发,以天下为己任,誓要掌握天下兵权,为万世开太平。这些年来,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多少?

草原上的风轻轻地从护面缝隙间吹进来,带着些青草的芳香,却也带着血腥气。谁也看不到,护面下,毕炜的眼里已闪烁着一点泪光。

他也是枪法好手。虽然薛庭轩只有一只手可用,但他看得出这人持枪沉稳,出枪有力,是个极强的好手。纵是自己盛年,也未必会是他的对手,不要说现在这风烛残年了。可现在残余共和军的存亡可谓系于自己一身,他还从来没有过一身担当这许多人安危的感觉。以前的他看来,兵力只是一个数字,随着胜负而变化,可现在,这些士兵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每个人的目光都像是给他以力量。

我已经活的够了,他们能逃出去,就逃吧。

他想着。这种念头,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当洪修光先前说起商君广要放丁亨利一马时,他心里还有些愤怒,现在却觉得很能理解商君广的感受。

丁帅,报应不爽,来的可真快,我只不过比你多活了几天而已。

他想着,双腿一用力,战马立时冲了出去。

两马一个交错,两柄枪电光石火间相交,“当”一声响。这第一枪还是试探性的,但毕炜仍然觉得浑身一震,虎口也在发麻。薛庭轩第一次与毕炜交手,一般不敢出尽全力,但两枪相交,却也让他暗自吃惊。毕炜已是个六旬左右的老人,没想到臂力居然还如此之大。不过想来也难怪,陈忠与他年纪相仿,论臂力,毕炜比陈忠还是差得远。薛庭轩平时就常与陈忠练枪,这点力量也不算什么,吃惊的只是毕炜养尊处优,但枪法与力量并不下于年轻人。

他带转了马,此时五德营一方已在欢呼起来。虽然刚才这个照面并没有分出胜负,可是士气却是五德营占了绝对上风。薛庭轩也知道自己放弃了一鼓作气地全军总攻,却来与对方主将单挑实属不智,可他实在无法抵御心底的诱惑。

仅仅过了一招,薛庭轩已对毕炜的本领有了数。眼前这个老头子到底不是易与之辈,自己要赢他只怕很难。但薛庭轩却并没有半点悔意。能与毕炜一对一地交战,将这大敌挑于马下,这是薛庭轩一直埋在心底的愿望。

星楚,你的灵魂还在么?附到我枪上来吧。他右手轻轻一晃,长枪在他右掌中像活了般滚动了半圈,掌心沁出的些微汗水让皮肤与木柄贴得更紧。这把轻巧而坚韧的长枪还是父亲亲手制成的,用不了多久,毕炜的首级必将挂在枪杆上了。

他的双腿一夹马腹,坐骑四蹄翻飞,立时又冲了出去。不论毕炜的枪法和力量有多强,他到底是一个老人,体力和反应定没自己好,薛庭轩此时就已发现毕炜将马带转的速度比自己要慢一些。

胜机就在于此!

他的马冲出了数尺,毕炜才发动冲锋。单挑时,马匹疾驰时发出的力道远远大过立定时发出的,因此一半斗人力,一半斗的是马力。

到底是年轻人。看到薛庭轩极快地冲过来,毕炜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声。薛庭轩虽然一臂已废,但这等枪术在共和军里也是屈指可数,何况此人足智多谋,布置得如此丝丝入扣。毕炜向不服人,但对这年轻人却也有了三分佩服。对方趁自己立足未定极快地冲来,的确是对的……假如不是要对付自己的话。

护面下,毕炜的嘴角已露出了一丝笑意。先发制人,在通常情形下都是对的,但并非绝对的真理。很久以前,毕炜还在帝国军校学习时,枪术老师,号称帝国第一枪的武昭老师就这般说过,如果能先发制人,就尽量抢到先手。如果对方实在太快,却也并非就是死路一条,仍然有取胜之机,只是胜机极微,要赌一下了。

现在,也正是要赌一下的时候。毕炜还记得武昭老师教这一手蟠蛇枪时说过,这种枪法其实是孤注一掷,是在弱势危急时刻才能一用,占上风时并不值得用这等危险的枪法。毕炜这么多年来,与人单挑的机会极少,这路蟠蛇枪更是从未用过,而这一次,不论胜负,多半也是平生最后一次了。

他左手抓住马缰,枪杆靠在了左手的手背,握枪的右手却向身后伸了伸,让枪退后一点。这与二段寸手枪十分类似,但二段寸手枪是抢攻的招式,蟠蛇枪却是防御的枪法,定然不能先攻,要的正是对方先攻击。

坐在马背上,纵然战马狂奔时颠簸不定,但毕炜的目光却如利针一般盯住了薛庭轩的枪尖。蟠蛇枪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因为蟠蛇枪一击不中,说明对方的本领与自己相差实在太远,已根本没有胜机了,所以也只需要一击。这路蟠蛇枪在大多数时候都毫无用处,武昭老师对一般人并不传授,唯有那些学有余力的学生,武昭老师才会讲一讲。毕炜在军校时是以名列前十位毕业,号称“金刀十杰”中的佼佼者,武昭老师当初也是因为自己问起,万一对方枪术太强,而且定要杀死自己时该怎么办,才讲了这蟠蛇枪的。而武昭老师死时这薛庭轩还太小,知道蟠蛇枪的机会微乎其微。

快马如飞,蹄声如暴雨,两匹马的马头已经快要接触在一起了。薛庭轩忽然一声暴喝,人已离鞍而起,两腿踩在马镫上直直站起,一枪猛地刺向毕炜前心。

这一枪快如闪电,直若天雷下击。五德营一边的人见大帅发出这一枪,同时暴雷也似的一声叫好,而共和军一边却有不少人都惊呼了一声。他们都觉得这一枪如此凶猛,想要躲过的可能性已然极小,不少共和军的士兵心里已在不由自主地庆幸不是自己在对抗薛庭轩了。虽然毕炜死了,共和军还是会全军覆没,可毕竟能多活一刻也是好的。

也就在欢呼和惊呼声响起的同一刻,毕炜忽地一抬头。护面下,他的双眼湛然发亮,而他的长枪忽地直刺出来。

薛庭轩一枪刺得快,毕炜这一枪回得也快。甚至,旁人还不曾清楚发生了什么,却听“啪”一声响,却是薛庭轩的枪头直弹了起来。那阵欢呼还不曾煞尾,许多五德营士兵便惊呼起来,而共和军那边的士兵正在惊呼,见此情形却欢呼了起来。

懂点枪法的,便知这是败枪势。

枪是长兵,与刀剑之类的短兵不同,枪不能让对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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