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娘养的战争 作者:巴顿_2-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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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内心深处又有一种奇怪的恐惧感,一旦得到别人的谅解和爱戴,他又逃避或躲开。
尽管他有充沛的力量和超人的精力,但是他却有一种病态的惧怕心理,担心自己身上有某些潜在的弱点——即可能损害他的形象的脆弱性或易碎性——就像一个天才在创造性得到充分发挥的全盛时期,总是担心自己会精神错乱而感到苦恼。
巴顿在这个世界上只敢向两个人暴露他的内心世界,这就是他的妻子和内弟弗雷德里克·艾尔,因为他们总是同情他的。他那粗暴的态度和刺耳粗野的语言,把别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他生怕别人与他太接近了会发现他生活中的这一隐秘。他以为,他这种倔强的脾气与北美印第安族辛尼加人相仿,他们是宁玉碎而不瓦全的。
归根结底,我认为乔治·巴顿之所以热爱战争,主要是因为他自以为他所具备的特殊而有限的才能注定自己要献身给战争。他没有任何虚伪的谦恭,而是颇为自负——但仅作为一个职业军人而言。早在lop年他就曾对他岳父说过,他认为自己只是一个能力有限的人。他相信,他的一辈子只有去搞一项狭窄的专业才能有出息,这就是他公开承认选择军人职业的原因。
马歇尔坚信,巴顿是军中在战场上能够对付快速运动的德军并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最优秀的人材。他甚至把巴顿看作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军克敌制胜绝对不可缺少的人物。他充分了解巴顿的局限性。他很清楚巴顿在整个指挥系统中的应有地位,而且准确地了解他能委之于巴顿多少权力和责任。
当诺曼底登陆最初阶段的“霸王”战役地面部队指挥权问题提出来的时候,马歇尔对约翰·埃德温·赫尔将军说:“巴顿当然是领导这次登陆的最理想人选,但是他过于急躁。需要有一个能够对他起制约作用的人来限制他的速度,因为炽烈的热情和旺盛的精力会使他追求冒险的高速。他上面总要有一个人管着,这就是我把指挥权交给布雷德利的原因……。你不要觉得这样安排不当。巴顿自己对此是理解的。这就是很容易与此人打交道的原因。”他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正值其他所有的人(包括艾森豪威尔在内)都认为与巴顿打交道是个令人头痛的难题。
从将军到普通一兵,在战斗中的责任意味着要不顾个人安危,同时还意味着要能够无限度地艰苦工作。乔治·巴顿在这两方面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他曾说过:“一品脱美国人的汗水可挽救美国人的一加仑鲜血。”
“巴顿的个性使他非常适合领导作战部队。他的生动活泼的个性感染着他的士兵们的想象力。他们都喜欢谈论他。他们根本就不叫他‘赤胆铁心的人’。那全是记者编造出来的。第3集团军的人都叫他‘乔吉’。”
“我第一天给巴顿当秘书的时候,”罗斯维奇回忆道,“就可以看出。我是在为两个人,而不是为一个人服务。巴顿将军是生活在不同世界中的两个人的结合体。一方面是他本人的沉着冷静、讲求效率、纪律严明和秩序井然的世界。另一方面是他的周围环境的世界,即我们所处的极度紧张、精神压力很大的世界。我并不是说巴顿没有脾气,也不是说他的脾气只是一种临时的权宜手段,就好像谁可以把尼亚加拉大瀑布像厨房里的水龙头那样随意开关。巴顿的确是有脾气的,但他的脾气是蕴藏在他细软的皮肤下的一个火炉中燃烧的熊熊烈火。他知道如何运用他复杂性格的恒温器来调节这团烈火。”
“像上帝一样,”奥尔·普伦中土在谈到巴顿时说,“一旦工作中出现了偏差,他准会出现。但是他又和上帝不同,他能涉水趟过小河,凭着他的咒骂就可使陷入泥泞中的坦克和不知所措的坦克手爬出困境,重新赶上队伍。只要你按要求去干你本职以内应干的工作,而且不一定要干得很出色,那么你就平安无事。但是,你在老头儿面前最好别出丑,他可不喜欢这个。”
巴顿有多种才能,然而外交却不属其列。在他的行为中有时被认为是策略的做法实际上是阿谀行为。当他认为这种阿谀行为能达到他的目的时,他会毫不害臊地去施展。“他是一个拍马大师,”海军中校布彻在比较了解巴顿之后在日记中写道,“一旦他和艾森豪威尔之间有任何分歧意见,他都能以一种恭敬的态度默许最高司令官的意见。例如,在一次活跃地讨论历史问题时,他对艾克说,谁要是怀疑最高司令官观点的正确性谁就是愚蠢的,尤其是他现在——用巴顿的话来说——是‘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物’。”
亚历山大这样写道:“没有一个人不承认他是一个生动活泼的人,这位漂亮的汉子,两边胯下都佩着一把桶上镶有珍珠的手枪。他像许多美国人一样,友好和乐于助人,而不是咄咄逼人。”
布雷德利写道,“在巴顿的那部分不愉快的经历中,他的戏剧性行为使他极为丢脸,他的鲁莽行为惹怒了他的指挥它们。在西西里,巴顿的为人与传奇人物巴顿几乎没有相同之处。”
巴顿在西西里的两次水陆两栖突击行动给他的英国朋友留下的印象比他的大部分美国同事所得到的印象深刻得多。温斯顿·丘吉尔记述安齐奥之役时用赞美的口气谈到过这件事。“我当然一直是拥护美国人所谓的‘兜圈前冲’,”他写道,“我称其为‘猫爪子’。我从来没有在我们任何一次沙漠进军中,成功地使用过这种易受海上攻击的策略。然而在西西里,当巴顿沿着西西里岛的北部海岸前进时,他两次指挥海上侧翼包围,获得了巨大成果。”
布雷德利写道:“尽管巴顿是一个精明的有手腕的人,但他抓不住战斗员的心理。”依布雷德利看来,巴顿招摇过市,炫耀军威的做法,使士兵反感。“他外出时总是簇拥着一群指挥车,后面跟着一队军服整齐的参谋人员,他自己的汽车非常华丽地装饰着特大号的星章和他指挥部的徽记。这些排场并没有像巴顿想象的那样镇住部队。相反,他们讨厌这些,因为每当车队开过时,总是尘土飞扬,而部队却不得不冒着尘土步履艰难地前进。”
坎特医生在回忆所谓“打耳光事件”时说,“这就是我所能够回忆起来的全部经过。我们大家都钦佩巴顿将军,认为他是一位伟大的将军。”
11月24日,艾森豪威尔用电报向华盛顿发出了“关于美国第7集团军司令小乔治·巴顿中将行为的报告”。这份报告是从有关这一事件的厚厚一叠档案里摘录出来的综合材料,它还包含了一份说明,对艾森豪威尔将军第一次给马歇尔将军转呈史汀生部长的报告中看来不够充分的地方作了补充。以下是第一次发表的全文:
在西西里战役期间,巴顿将军是第7集团军从杰拉直捣墨西拿的持续进击中的主要支柱。他绝对不能容忍拖延或任何借口的迟误,结果使该集团军得以迅速前进,这对早日粉碎西西里敌人的抵抗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整个战役中,他对自己和对部下都一样的严苛要求,致使他对个别士兵的要求近乎残酷。
在他两次去医院看望伤病员时,都碰到了没有负伤而被送回后方的病号,他们患有通常所谓的“战斗忧虑症”,具体来说就是精神失常。其中一人正在发烧。这两次他都一时暴躁,申斥了这两个人,其中的一次还动手打了人,并且把那个士兵的钢盔打落在地。
最初正式向我报告这两次事件的是一位军医,随后又有3位著名的记者也报告了此事。在收到这3位记者的报告之前,我采取了以下行动:
首先,我写信给巴顿将军,通知他有人告发了他,并且表示了我对他极为不满。我对他说,如果再发生这类事件,他就会立即被撤职。此外我告诉他,他必须主动向有关人员道歉,如果需要,就采取必要的步骤,在全军面前适当地表示悔过。我还告诉他,在我查明地改正错误之前,我保留作出撤销他集团军司令职务的决定。
其次,我所面临的问题是,关于这个事件的报道是否会足以破坏巴顿的名誉和影响他在第7集团军的地位,从而迫使我把他撤职?如果是这样的话,对联合国家来说,就会失去一位无比宝贵的英勇善战的指挥官。或者是否应该采取不太激烈的措施更为适当。我派卢卡斯将军对事件作全面的调查。我还派另一位将级军官去西西里,而我本人也去那里作了一次短暂的访问,为的是了解第7集团军里是否存在对巴顿将军的任何不满情绪。
巴顿采取了以下的做法:他亲自找了有关的当事人和事件发生时在场的人,向他们表示了深切的歉意。据我得到的报告说,道歉得到了谅解。此外,他到了整个第7集团军的每一个师,召集所有的军官,对他们表示了他的遗憾,说他竟然犯了可以被认为是不公正和不是美国人所应当犯的过错。然后,这些帅的军官们回去后,又把他的话向士兵传达了。对巴顿采取的这些措施,我同报道这次事件的3位记者进行了研究,看来他们确信,在当时的情况下,采取这些措施是充分的。此外,我又派了战区检察长到第7集团军作一次彻底的调查,特别是查明在这个部队中是否存在对巴顿的普遍不满情绪。检察长向我报告说,大家多少都知道发生了上述性质的事件,但都认为,巴顿将军总的工作是很出色的,这件事没有造成大的危害。
在这方面必须记住,一方面巴顿在这些具体事件中的行为是不可原谅的,了解此事的军官都莫不感到气愤;但另一方面,巴顿亲自支持、鼓舞并在物质上帮助士兵,这方面的事例不胜枚举。其结果是,在整个西西里战役中第7集团军始终保持着高昂的士气。我亲自监督了这次事件的全部调查,并且采取了在当时看来是适当的措施,因为我相信,巴顿在任何进攻战中,都可发挥巨大的作用,而在这种进攻战中,作为一个集团军的指挥官具有忠诚、勇敢和一往无前的精神是非常重要的。
昨天,史密斯将军举行了一次记者招待会,新闻界的所有代表都参加了。他按照上述内容说明了整个事情的基本情况,这样做是因为在美国的公开报道中对事情作了过分的夸张。在这方面,我很赞赏这里的大批美国战地记者,他们对事实都有一些了解,其中有的还了解全部事实,包括所采取的改正措施和有助于改进巴顿明显的不正当行为的详细情况。这些人都倾向于认为,统帅部对这一事件的处理是从战争的最高利益出发的,因而愿意让事情到此为止。对他们我是很感激的。
总之,巴顿对两名士兵的做法确是错误的,应当受到严厉的批评。这两名士兵当时都患精神失常,其中一名还在发烧。经过彻底的、包括我亲自到西西里调查之后,我认定,上述纠正措施在当时的情况下是适当的、必要的。我们仍相信这一决定是妥当的。最后,据多次给我的报告说,巴顿最近每次在他部下的士兵群众面前公开露面时,他都受到雷鸣般的鼓掌欢迎。
英国亚历山大元帅评论说:巴顿是一个推进器,随时准备去冒险,他应该生活在拿破仑战争年代——他会成为拿破仑手下一位杰出的元帅。
“我常常感到惊奇,”布雷德利后来谈论说,“这种不顾一切的精神有多么大的力量!它激励巴顿驰骋在辽阔的法国疆土。没有任何其他将领可以与他的雷厉风行和大无畏精神相匹敌。”
“这老头子简直是着了魔,”巴顿的副官兼随从科德曼上校在给他妻子的信中写道,“他在那狭窄的地带来来往往、上上下下地跑来跑去。先头装甲部队一辆接一辆日以继夜地从那里通过。后头跟着摩托化步兵……他又是推,又是拉,又是鼓劲,又是哄;又吼又嚷,非常热闹。他的日子过得真有意思。
“我确实愿意相信欧洲战区还会有别的指挥官在技术效能方面能与我们自己的指挥官相媲美。可是巴顿将军具有一种惊人的天赋,这种天赋能推动人of&入他们不相信自己能做到,或是不真心想做,实际是不愿去做的事情。只有在这位独一无二、不仅熟悉自己非凡的事业并且热爱自己本职的军人的人格和天才(随你叫它什么)的直接影响下,人们才能这样做。在这方面,我还没有见过或听说有谁能赶上巴顿一个零头。”
马歇尔将军在评论诺曼底指挥情况时曾坦率地说:
“布雷德利将领导这次登陆,但他是个只着眼于有限目标的将领。我们一旦行动起来,巴顿才是那种有魄力、有创造性、迅速果断、敢于迎着危险上的人。”
西格弗里德·威斯特法尔将军(在西线任德国陆军元帅冯·龙德施泰特的参谋长,当年曾使用浑身解数来对付巴顿)在一封信中写道:“就巴顿将军而言,我在那时就认为他是(敌军)阵营中最杰出的将领。他在行动的果断、大胆方面尤其突出。这恰恰与蒙哥马利相反。自北非战役以来我就了解他,蒙哥马利总是极端小心谨慎,不愿冒任何风险。”
布卢fi特里特将军(在威斯特法尔之前担任冯·龙德施泰特的参谋长)写道:“我们对巴顿将军的评价极高,认为他是盟军中最敢作敢为的‘装甲兵将军’,一个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创造性和雷厉风行的人。他和我们自己的‘装甲兵将军’古德里安很相似。大概是由于他最接近于我们对古典军事统帅的概念,因而他的作战指挥给我们的印象尤其深刻。他甚至进一步提高了拿破仑的基本教义——兵贵神速。”
赫尔曼·巴尔克将军(一位精明而寡言的军人,指挥德军G集团军群,后来在齐格菲防线对付第3集团军)坦率地总结道:“巴顿将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杰出的战术天才。我至今仍将曾与他对抗看做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难忘的经历。”
冯·龙德施泰特亲口说过:“蒙哥马利和巴顿是我所遇见的两个最能干的从蒙哥马利元帅非常有条理…··如果有充足的兵力一和时间,那倒不错。”他在与《星条旗报》驻德记者帕特里克咪切克的一次谈话中毫不含糊地说:“巴顿才是出类拔萃的呢!”
隆美尔写道:“在突尼斯,美国人为他们取得的经验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但收益不小。美国将领在那时就已经显示出他们在战术调遣方面是很先进的了,虽然我们直到在法国才目睹巴顿集团军在运动战中取得的最惊人的成就。”
1945年6月30日,在为巴顿准备装入“201档案”的工作能力报告时,布雷德利给巴顿写了一个不同寻常而又合情合理的评语:
“生龙活虎,英勇果敢,精力充沛,性格开朗,但有些急躁。具有高水平的领导才能,在战斗中一往无前,对敌我双方的力量。心中有数。一位杰出的军事领导人……。在我所认识的十位同级将军中,我把巴顿列为军事指挥官的首位。他总是乐于并且全力支持上级的计划,而不管他自己对这些计划的看法如何。”
斯大林对第3集团军给予了最高的赞扬,他当着红军参谋长的面说,“像第3集团军横跨法国的进军,对红军来说是不可想象的,而且肯定是做不到的。”
《纽约时报》于1945年10月19日,在巴顿将军被解除军政长官职务不久,发表了一篇题为“军人巴顿”的社论:
对于如此安稳而平静的职务调动,也许他能和他的同胞们感到同样的宽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