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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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梦笔同样露出一丝苦笑:“如此看来,此子已迈出坚实的第一步了。”
臭和尚一跺足。
向天笑作声不得,他早了解到前因后果,进而将整件事都猜测出了个大概。委实不敢置信,昔日在冀州,叶君生带着青牛,身怀天地玄黄顽石印,就那般大摇大摆在自家眼皮底下生活着,而自己一无所见。
话说回来,其实这事怪不得他。
叶君生生性谨慎,不露行藏;而宝印的镇压藏匿神通太厉害了,哪里察觉得到?
由此及彼,当初张灵山的身家性命,应该也是着落在叶君生身上了。
可恶!
怒火熊熊,若非碍于宗门约束,便要直接出手,将叶君生碎尸万段。
不过现在有大师兄在场,根本轮不到他说话。
黄梦笔叹了口气:“千计万算,却没算到赵峨眉居然会动了真情,激发情劫,导致功亏一篑。如果叶君生迟到,参加不得乡试,就不会有诸多麻烦了。”
臭和尚念了一句佛号:“大师兄,你说会不会是峨眉故意为之,想通过此事获得千年气运?”
黄梦笔一摊手:“我哪里知道,个中关系错综复杂,千丝万缕。那些老头子都头疼得要命,我们更想不出个所以然。”
臭和尚一想也是:“如此,唯有见步行步了……哼哼,反正我就觉得有古怪。还有,燕非侠的行为也相当不正常。”
嗡!
话音刚落,猛地觉得周围空气激变,瞬间生成无数肉眼看不见的漩涡。
这些气流漩涡,高速旋转,与此同时,一道道细微的气息怦然激发,如同道道微型利剑,无孔不入。
臭和尚大吃一惊:“燕非侠!”
念动法诀。浑身生出一圈淡淡的金光,正是佛门神通《金刚不坏体》。
叮叮当当!
一连串的激烈冲击声。
声响过后,臭和尚身形有些狼狈,穿在身上的破旧僧衣千疮百孔,不时还有缕缕青烟冒出来。显然吃了不小的亏。
“燕非侠,给贫僧出来!”
臭和尚气急败坏。
那边黄梦笔仿若司空见惯,有点幸灾乐祸地道:“和尚,都叫你背后莫说人了。阿尼陀佛,罪过,罪过!”
……
第二天的七道考题,叶君生完成得更加顺利。黄昏时分把最后一道写好。拿起来,从头看一次,甚觉满意。
然后一如往常,轻轻吹干墨汁。
最后层次分明地叠好。举手示意要提前交卷。
在天华朝,乡试期间,是可以提前交卷的。不过自古以来,罕有士子考生如斯举动。
一来这考试。事关一生前程,太重要了。必须慎而慎之。会把时间利用到最大化去,不过过早完成;二来就算提前完成了,还得逐字逐字检查,看是否有纰漏。又或者留在手上,等有了更好的灵感,重新答题,推翻之前的文章……
叶君生却不管这么多,提前交上去,落个安心。
乡试期间,贡院内戒卫森然,安全倒没有大问题,可在这号舍内,假如发生啥意外,真不敢保证。好比进场时的栽赃嫁祸,对方施展的是同归于尽的策略,端是防不胜防。
敌人虎视眈眈,不择手段,自己便更要小心提防。
交完卷后,闭目养神。等吃过晚饭,早早睡觉。
话说作为一个现代人,对于三天三夜活动在号舍之中,还真有些不习惯。简直像被关在一个囚笼里头,洗澡这些都是奢想,最多用毛巾擦一擦身子。
好在,明天最后一场,考过了,就解放了。
乡试之后,是会试,那已是明年开春的事情了。会试由礼部主持,考试流程与乡试大同小异,不过规格会更高,更加严格。倒是考生进入号舍,还会直接从外面关门上锁。
想到其中的严苛处,叶君生不禁砸砸嘴唇。他当然不喜欢如此的考生环境,还是现代社会好呀,虽然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人身自由方面大有改观。
一夜无话。
第三天,第三场开卷,试策五道。靠士子们的历史掌握程度,以及应付时务的能力。
这个“策”,倒和后世的命题作为有些相似,论点论据什么的。只是更加简练,而且带有浓重的君臣色彩。
开宗明卷,第一问:“经术治道相为表里……”
叶君生眉头皱了皱眉,略作沉吟,已有答案在心中,提笔醮墨,即刻开写。洋洋洒洒,不用多久,六百余字的文章已然著就。
最后一场了,诸位士子考生无不打醒精神,全力以赴。倘若是那种大教室形式的,一眼了然,自能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诸如江南才子梅雪海、杨江帆、宋晓峰,以及平州古问道、冀州郭南明等。
这些都算得上是叶君生的“老熟人”,不过熟归熟,过节可不少。就算撇开过节,考场之上,百舸争流,本就没有情面讲。
作为才子,声名远播,个个都是心高气傲,如何肯居于人下?在扬州,第一才子竞赛上,叶君生横空出世,意外拿到了第一,光环加身。这对于其他人来说,等于是打击。尤其梅雪海等,拿不到第一,简直就是失败。
失败不可接受,然而就这么一届才子竞赛,下一届不知猴年马月。看样子,应该不会再举行了。至于地方性质的竞赛之类,无论场面还是说服力,都差的太多,没有可比性。
那么,要想找回场子,最好的机会就是这一届科举。
才子之名,始终偏重于民间说法。唯有真正的功名,才是立身根本。届时金榜题名,骑马插花,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享尽无穷荣光。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巅峰,最得意的时刻。
“叶君生,我们再比一次,看谁能笑到最后。”
梅雪海下笔如飞,又做了一篇锦绣文章出来
第两百九十章相请
(气候变化无常,雷电交加,风雨反复,耽误了更新,抱歉。话说半个广东,都淹了呀!)
时间匆匆,为期三天的乡试宣告完结。贡院大门打开,一众士子考生鱼贯而出。
出来的时候正属中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晃得人眼睛发晕。
关在号舍之内,三天不见阳光,骤然出来了,一时间难免有些不适应。不少人纷纷舒展筋骨,活动关节。其中有些人满脸愁容,唉声叹气,一看便知考得不好;有些就比较淡定了,甚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是自认发挥上佳的。
这些考生士子,出来到广场上,俱是先朝那圣贤像拜过,然后才纷纷离去。
有彼此认识相熟的士子,当即呼朋唤友,相约到某某酒楼大吃一顿,饮酒作乐,好好放松一番。
叶君生排在后面,出来的时候,其他人已走得七七八八。他抖一抖衣衫,朝圣象恭敬作揖。
来到广场边缘之际,就见到满脸笑容的李逸风等在那儿,其身后,停驻着一辆马车。
叶君生正要走过去,旁边忽地跑来一名管家打扮的花甲老者:“敢问阁下是否是叶君生叶公子?”
“小生正是,你是?”
叶君生皱了皱眉,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管家满脸春风:“叶公子可有空闲,我家主人有请叶公子到状元楼一聚。”
说着,往那边一指。
一架宽大的华丽马车停在那边,拉马的为双马匹,马匹神骏非常,一看便知是百里挑一的骏马,价值不菲。而马车车厢设计布置,更是奢华十分。很吸引眼球。
不用说,能拥有这般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不可等闲。
叶君生脚步没有动,淡然问道:“敢问贵主人是谁?”
管家眼眸掠过一抹不悦之意:眼前这书生,端是有些不识抬举。又或者,眼神儿有点问题,有眼不识泰山。自家马车前辕插着一杆三角小旗,迎风招展,有认识的人一看便知。岂会不给面子,早受宠若惊了,还问这问那的?
嗯。听说此子出身冀州,见识方面也许颇有局限。如此,倒不足为奇了,便笑吟吟道:“叶公子请随小人过去,一看便知。”
身子一让。微微躬下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李逸风却早瞧出对方来头,心头一紧,把叶君生拉过一边,低声道:“君生,那是东宫殿下的管家。请你过去,恐怕有所图谋。”
东宫殿下,自然指太子。未来的皇帝。太子亲自派人来请一位刚考完乡试的士子,确实称得上礼贤下士。换了别人,早感恩载德,立刻赶过去拜见。
这可是格朗粗的一根大腿呀,要多大的因缘际会才抱得住?
天下读书人。寒窗苦读,不知经历多少才能获得参加乡试的机会。然而乡试只是敲门砖。最后即使中举,当个举人老爷,在仕途上也未必能一展抱负。哪怕通过了会试殿试,考取进士出身,一样不代表就能青云直上。依照惯例,新科进士一般都是留在京城担任些闲职,修书撰史,少有可直接外放做官,担当实职的。
一言以蔽之,要朝中有人。
自古有言“朝中有人好做官”,这个人,可以是亲戚,可以是老师,反正有关系便是。
现在,太子屈尊来请尚未确定中举的叶君生,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李逸风深知其中关系,不无担忧。只怕筵无好筵,会无好会,请叶君生过去,鸿门宴一场,去得回不得。
叶君生笑道:“李老,学生自有分寸。”
“不行,君生你不能过去,要不老夫出面推了他吧。再不济,也可请二王爷出来。我就不信在这京城,太子能无所顾忌。”
李逸风始终不放心。
官场凶险,风浪叵测,稍不小心便会被吞噬得渣都不剩。尤其这京城,水深着很。
对于他的拳拳爱护之心,叶君生真心感动,道:“李老,我过去赴会,他总不能直接下杀手吧。至于其他,水来土掩便是。”
李逸风叹了口气:“君生,太子为人,喜怒无常,真要做出什么来,谁都不敢揣测。”
叶君生笑道:“他贵为太子,身系国之脸面。大庭广众之下,我想不可能会施展阴谋诡计……嗯,我会跟他讲道理的。”
听到“讲道理”三字,李逸风似曾相识。
记得在冀州,楚三郎咄咄逼人之际,他们曾十分担心叶君生会遭受迫害,死于非命。然而叶君生不以为意,说会和楚三郎讲道理。
当其时,李逸风等都以为他幼稚,不知深浅。不过后来叶君生果然安然无事,反倒是不可一世的楚三郎当街被人斩去头颅,血冲苍穹。
此事震惊全城,后来楚云羽发动无数人力物力,始终查不到个所以然,最后成为一大悬案。
马首置床,人头横断。
两事一前一后,传扬出来,冀州内家喻户晓,极富传奇色彩,几乎能比得上那些虚无缥缈的神仙传闻了。
坊间便有说法,道是剑仙出手。但更多人的相信是某些高来高去的侠客之士所为。比如,江湖第一神剑谢行空。
不管如何,骄横的楚三郎被杀,百姓无不拍手称快。隔不多久,楚云羽黯然卸职,返回京师。
民间议论,多为图个热闹。李逸风等不同,看得比较透彻一些,下意识便以为是二王爷那边的反击手段。无意之间,等于帮叶君生解决了一大麻烦。然而这样的事,隐晦私密,不可能会直面相问的,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没有想到此事会和叶君生有甚关联,对于“讲道理”的说法,自然不以为然。
眼下叶君生旧话重提,楞直不变,李逸风只觉得哭笑不得。转念一想,直接拒绝太子的邀请,殊为不智,不如答应了,过去瞧一瞧深浅也无妨。状元楼上人多口杂,相信太子不可能乱来。
“君生,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记住,万事小心。”
叶君生拱一拱手:“李老,学生不会在那边滞留太久,回来之后,再请李老黄老到家中饮几杯。”
说罢,走过去,登上华丽马车。
车夫挥鞭在虚空打个响鞭,马车辚辚,朝着状元楼赶去。
第两百九十一章登楼
(感谢书友“逆天改命的衰哥”的万币厚赐,南朝受之有愧呀,要不明天看能否加更下,三更酬谢?同时谢谢“一两好酒”、“luoke000”“梧桐吹雪”“莫莱惠”等书友的慷慨打赏!)
约莫半盏茶时间,马车赶到状元楼下。那管家先一步下车,掀开车帘子,请叶君生下车——来之前,他已得到主人的叮嘱,对叶君生务必要客客气气的,不可得罪。
管家虽然为下人,可耳目广博,也知道叶君生乃是那天下第一才子,有些来头,自然把接待功夫做得体体面面。
在天华朝,状元楼在各大州府都开有分店,生意兴隆。而京城状元楼为总店,占地甚广,装潢辉煌。里面的饮食价格,自然不菲。寻常百姓人家,根本入不得门来。
因此,来往顾客,大都是为权贵富豪。其中,出身优裕的士子考生也占据了相当大的比例。
状元楼分三层,越高越显矜贵。
今天,第三层楼被一位贵人包了下来,楼梯口处站着两名身材彪悍的汉子,把守着,不让闲杂人等误闯上去。
乡试完毕,一众士子如释重负,要将筹备三年的压力全部释放出来。减压,最好的方式手段自是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到醉乡楼去,听听曲子,最后点个温柔可人的姑娘进房,狠狠发泄一番。
本来到醉乡楼去吃喝也不错,但是既为考生,才华高低不论,入得考场,人人都想考个状元。故而考完试后到状元楼吃酒,早已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惯例习惯,图个好兆头。
梅雪海等赫然在。以他为中心,前呼后拥,有十余名士子考生。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其中包括郭南明。
他们一行,个个出身不错。又是大大小小的才子,心气高傲。考完试后,你一言我一句,纷纷把自家答题的文章亮出来,高谈阔论,一争长短。显得非常热闹。
来到状元楼后,梅雪海开口便要包下三楼的雅间。听说竟早被人包下了,不禁面色变了一变。
王之涣有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深得人心,于是人皆想往高处走,在高处坐。尤其今日非同小可,如果无法在状元楼第三层楼喝酒,举杯临风。心中委实不痛快。
他不甘心,就派下人去请在京师做官的舅舅过来,无论如何,定然要让状元楼的老板知难而让,让出三楼一个雅间来。
为此,一干人堵在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就是不肯让开。
他们十余人,不但是秀才,还是才子。本身就拥有不小的力量。
这一下,顿时让状元楼的大掌柜着急了,好说歹说,可梅雪海就是不愿让步。
“何事喧哗!”
三楼走下一名气息沉稳的中年人,三缕长须。双眉如剑。
把守楼梯口的汉子立刻上前禀告。
中年人眉头一皱:此事还真不好解决,殿下微服出宫。并不愿张扬。加上科举期间,士子考生地位不同一般,自不能用暴力轰出去。他略一迟疑,决定还是上去,禀告给太子殿下知晓,由他定夺。
这时候,管家带着叶君生上来了。
在下面之际,就听到楼上好热闹,上来一看,满眼都是“熟”人。叶君生暗道一声:“还真是巧。”
梅雪海等见到他,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
扬州才子竞赛,这些人都算的是叶君生的手下败将。他们本来眼界高远,不把远道而来的叶君生放在眼内。熟料事到临头,却被叶君生拔得头筹,等于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特别是以梅雪海为首的江南才子,十分不服气。
所以,今年乡试,他们将此视作最重要的一个大战场。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次输给叶君生。
才子,比的是诗词丹青;而士子,比的是文章见解。
在这方面,谁都不甘俯首称臣。
冤家路窄,一道道目光落在叶君生身上。
叶君生不以为意,冲着郭南明道:“郭兄,别来无恙。”
扬州一别,他们确实很久没见过了。
毕竟同为观尘书院的生员,一些恩怨不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