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月飞鹰-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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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弘大师只做了个手势,请四位高僧坐下。然后,冷声说:“把虚性带进来!”
“是!”
“走!”飞鹰推着虚性进来,把那带血的戒尺和《菩提兰花经》呈给方丈。
虚性却只把头紧紧地低着,进得屋来“噗!”的跪倒在地。
“飞鹰贤弟,辛苦你了!”元弘大师说。
“大师们辛苦!”飞鹰合十说。
“嗯!虚性,你有什么话说!”元弘大师坐下说。
“我该死!只求方丈饶命!”虚性磕头说。
“哼!你把你干的坏事说说吧!”元弘大师说。
虚性颤抖着把与表妹的孽情说了,把受人胁迫的事说了,把如何盗《菩提兰花经》的经过说了,把如何杀死虚直的经过也说了。
“啊!虚直竟是他杀的!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众人一片惊呼。
80。第二卷…孽情惹的祸(二)
虚性环顾众人,好像还很害怕地说:“还有,我明明把虚直的尸身扛到山下埋了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尸体却回到了寺门口!”
“哼!这也许是老天爷对你恶行的警示!阿弥陀佛!”元弘大师厉声说。
“弟子有罪!弟子有罪!”虚性磕头不已。
“哼!榆林寺怎么出来个你这样的孽徒!”四大首座听完虚性的交代无不色变,他们为虚性的失足惋惜,更为虚性的残忍切齿!
罗汉堂首座元嗔大师心中更是有说不出的悲恨,自己一直看好的首徒,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歹人?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时老实本分,说起佛理来一套一套的虚性,怎么就能对自己的师兄弟下得去手呢!
“孽障!这些凡人都切齿的恶行,你一个念佛之人怎么就做得出来呢?你的经白念了?你的佛白拜了?”元嗔大师指住虚性,恨声说。“亏我荐你做罗汉堂的监律,你却知法犯法,佛祖难容!”
“弟子知罪!弟子知罪!”虚性仍在磕头,仿佛这样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虚性,我且问你,你真的只做了这些坏事?”元弘大师问。
“只是这些!”虚性说。
“虚言是不是你杀的?”元弘大师问。
“不是!”虚性说。
“真的不是?”元弘大师问。
“杀一个是罪,杀十个也是罪。我真的没有必要撒谎!”虚性说。
“我再问你,”元昌大师说,“你刚刚说,你所干的这些都是被逼的。那你说,你一个罗汉堂的大师兄,武功不说是一流,一般二三流的好手恐怕也难令你左右。是谁竟能逼你如此呢?”
“他们的武功确实很高,但并不是高得太厉害。”虚性咽了口口水说,“我其实并不只是屈于武力,他们……他们拿我表妹威胁我。我不得不干啊!”
“哦?他们?他们是谁?”元弘大师注意到了虚性所说的“他们”二字。
“说不得!说不得!”虚性惊惧地说。
“你都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了,你还惧怕什么?!”元昌大师恨声说。
“不,不!我,我表妹她……她!”虚性瘫坐在地。
“哼!这个我们会弄清楚的!任何为非作歹的坏人都逃不出佛祖的惩罚!”眼看无法问出什么,元弘大师只好站了起来。“元灭师兄。”
“在!”元灭大师站了出来。
“您说,依律该如何处置这榆林孽徒?”元弘大师问。
“回方丈,依律:偷盗脊杖五十,犯色戒脊杖五十,犯杀戒逐出榆林寺永不录用!”元灭面无表情地答。
“好!戒律僧何在?”元弘大师喝道。
“有!”厅廊下站出十个戒律院的武刑僧。
“虚性犯杀戒、色戒、偷盗,数罪并罚,拉出去脊杖一百,逐出榆林!”元弘大师说。
“是!”众武刑僧答。
“慢!”元善大师缓步走了出来,道,“方丈,我佛慈悲,普度众生。虚性作孽罪在不赦,依律当罚。但脊杖一百,恐难活命。减五十如何?”
见是老好人元善大师说情,方丈点了点头,与几位首座商议了一下转身大声说:“虚性罪孽深重,依律当脊杖一百逐出榆林。但考虑到虚性近日病恙,减刑二十。戒律僧!”
“在!”武刑僧答。
“把虚性拉出去,脊杖八十,逐出榆林!”元弘大师说。
“慢!弟子还有话说!”虚性喊道。
“说!”元弘大师。他不明白,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要说。
“弟子自知罪孽深重,脊杖尚不能赎其罪过。弟子愿受满刑罚,求方丈成全!”虚性跪直了说。
“这厮疯了!别理他,戒律僧,行刑!阿弥陀佛!”元弘大师生气地说。
“是!”四个武刑僧走上前,麻利地扒下虚性的上衣,把他噗地放倒在地。
所谓的脊杖,就是用手腕粗的白柳条棒狠击腰脊,此刑别说受八十,就是七八下也能让常人半身残废!当然,虚性练武之人,或许熬得?
两个武刑僧上来按住虚性的手脚,另两个武刑僧高举刑杖,眼看就要狠狠地砸下。
“住手!”忽听一声厉叫,一道红光掠过,四个武刑僧如中魔魇般瘫倒在地。
“哈哈哈!一群笨驴!”灯光下,厅中间忽然多了一个人。
“什么人竟敢擅闯榆林刑堂!”元嗔喝道。
“哈哈哈!你们这群天底下笨得不能再笨的秃驴,有何资格开得刑堂?”来人身着红花袄,手拿秃扫,眼含怒嗔,咧嘴哂笑。
“你!疯婆婆,这里没你的事,请退下!”元灭说。
“呸!住口!老秃驴,你不配与老身说话!”疯婆婆怒指元灭。元灭竟真的噤口,作声不得。
“哈哈哈!”疯婆婆仰头大笑,忽指住元弘大师说,“元弘,平日看你似是精明能干。今日却怎么也做糊涂之事?”
元弘大师见来人虽然貌似疯疯癫癫;可她一出手却让四个武刑僧连怎么回事都没明白,就倒在了地上,明显这是个武功高得惊人之人!
元弘大师不敢怠慢,忙致礼说:“前辈,请问您究是何人?恕贫僧眼拙,前辈在寺中十多年竟没被认出来,实在怠慢的紧,还请前辈原谅!”
“哈哈哈!我本不想露头的,只因事出无奈……唉,我还是说了吧!”疯婆婆手在脸上一抹,一个风姿绰约的俏妇人忽玉立当庭。也看不出她究竟有多大年纪,众人只觉得她太美了,美得叫僧人们都想入非非!
“我姓封,封剑华!相信年纪大点的人应该都知道!”封婆婆傲然说。
“啊!封剑华!”现场果然有人知道!
元嗔颤着声说:“你就是名震晋陕的红衣女侠封剑华?!”
“怎么!不像?”封婆婆哂笑着说。
“像!像!太像了!”元嗔说,“想当年,红衣女侠行侠江湖,天马行空,美震四方。现今的你却还是那样地英姿飒爽,那样地美!只是,你都隐身四十多年了,怎么会突然现身榆林寺,真让人费解!”
“哼!我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封婆婆撇着嘴说。
“那是,那是!”元嗔退后了一步,低头说。
“前辈,今日之事不知您有何见教?”元弘大师执礼问。
“嘿嘿!你们指认虚性杀了人,有证据吗?”封婆婆问。
“当然有!”元弘大师说,“慧静,把证物奉上给封前辈看!”
“是!”慧静接过飞鹰带来的经书和血戒尺,捧到封婆婆面前。
“哼!”封婆婆并不看那些东西一眼,只是昂起头傲慢地说:“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
“怎么?”元弘大师问。
“哼!那戒尺虽然是虚性的,但人却不是他杀的!”封婆婆说。
“凭什么?”元弘大师问。
“我当然有证据!”封婆婆手一抖,手上忽然多了一件僧袍。
“啊!血衣!”众人惊呼。
封婆婆得意地点着头。
“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元弘大师问。
“什么?!你这秃驴!”封婆婆怒指元弘大师说。“这可是血衣哎!你就不问问它是怎么来的?”
“请指教!”元弘大师不卑不亢地说。
“这就是现场杀人的血衣!”封婆婆说。
“贫僧知道!当然;这不会是前辈的东西!”元弘大师说。
“呸!这当然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不是和尚!”封婆婆说。
“能说说么?”元弘大师问。
“哼!这是虚性的僧袍!怎么?你们认为这样更证明虚性是杀人凶手?”封婆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嘿嘿!衣服虽然是虚性的,但,人却是我杀的!怎么样;木了吧;呆了吧,傻了吧?哈哈哈!”
众人都惊呆了,天下竟有与人争罪的人,而且还那么地开心?!
“哈哈哈!妙!太妙了!前辈大概说的是前朝故事吧?”元弘捻须而笑。
81。第二卷…孽情惹的祸(三)
“呸!臭和尚!谁与你们开玩笑了!”封婆婆怒声说。
“哼!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请问,前辈为什么要替虚性顶罪?”元弘大师说。
“谁说我要替虚性顶罪了?我说的是事实!”封婆婆说,“一个小和尚值得我如此吗?”
“那你说说,你又是怎样杀了虚直的?”元弘大师不紧不慢地说。
“唉!其实整件事就是个误会!”封婆婆说。“五天前的那个晚上,大概是子时,我正在后山练功。大家知道练武之人最讲究每天子时练功的,因了子时日月星辰所在位置,正好与人经脉大周天的运行相符,所以练武之人哪怕一天不吃饭,但子时的练武却不可缺,这就是武功高手与常人不同的地方!你们说对不对?”
众人皆点头。
封婆婆见众人已接纳了自己的演说,得意地接着说:“我正练功呢,忽见一个人影进了寺里,大半夜的,肯定不会是好人!咱虽然不是寺里的僧人,但也靠着寺里的香火活着不是!所以我一时好奇就跟进了寺里,可是我左右却找不到那人。正想回去呢,忽见藏书阁里有人影晃动,就悄悄地跟了上去。原来那黑影人竟是虚直,只见他悄悄地跟在虚性的身后,一副心怀叵测的样子。这时虚性正好拿起一本经书在看,虚直忽然举起一根木棍,就向虚性头上砸去,眼看虚性就要死于非命!我一时义愤一掌斩在虚直头上,虚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去了!”
“精彩!太精彩了!”元昌鼓掌说,“这样不但虚直死得不明不白,恐怕连虚性偷经书也变得不明不白的了!”
“太对了!……你这老秃驴!哼!”封婆婆说,“虚性根本就没想偷经书!你想呀,一个本寺的和尚,有必要去偷本寺的经书吗?嘿嘿!他只是想看看经书,更好地修炼修炼自己而已,是吧,虚性?”
虚性一直傻傻地看着封婆婆,忽见封婆婆问自己,他却好像并没有听清封婆婆说什么呢!
“哈哈哈!请接着说下去!”元弘大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说下去?说完了啊!”封婆婆恍惚地说,“哦!你们是想问那虚性的带血的戒尺和僧衣吧?嗨!那是虚性见我救了他的命,心怀感激抢着处理虚直的尸体,不小心戒尺和僧袍上都沾到了虚直身上的血的缘故!”
“哦!……贫僧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前辈。”元弘大师说。
“当问无妨!”封婆婆说。
“您说虚性没想偷经书,可是他怎么却把敝寺镇寺之宝《菩提兰花经》与他的戒尺一同藏在后山古树下?”元弘大师说。
“也许是他一时心慌拿出了经书,又不敢放回去,所以只好藏起来了!”封婆婆说。
“哦,是这样!虚性,是这样吗?”元弘大师问。
虚性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嘿嘿!还有,您说虚直是你用掌击毙的?”元弘大师问。封婆婆点了点头。
“可是,经查,虚直的死是头部被钝物击碎所至,而这伤口却正好与虚性的戒尺相符。请问,这又作何解释?”元弘大师问。
“这……”封婆婆语塞了。
“还有,您说您是出于义愤才击毙了虚直。请问虚直当时的所为真的必须击毙才行?还是虚直与您往日有怨今日有恨,非得置他于死地?”元弘大师问。
“这……我与那虚直也无怨也无恨,可我就把他杀了,怎么地?”封婆婆在无以为对的情况下,竟蛮横地昂起了头。
“哈哈哈!前辈,您就别把那屎盆子兜着了吧!”元弘大师说。“平日,我们有时也见过您看虚性的眼光有些不同。今日,您又出头为他兜罪。不知您究竟为了什么?”
“哼!我就是要为他兜罪,你们能怎么样?”封婆婆说。
“您知道,这是我榆林寺的家事。劝您最好别插手!”元弘大师严肃地说。
“呀哈!贼和尚,要玩真的吗?”封婆婆手舞秃扫,跃到了厅当中。
“嘿!”罗汉堂数十个闻讯赶到的武僧跃过来,堵住了大门。
“哼哼!臭和尚,想以多胜少,欺侮老娘吗?”封婆婆叫道。
“让她出去!”元嗔大声说。
“是!”众武僧闪开了一条路。
封婆婆从容地走到堂外的空坪上,大声说:“老娘今日也开开杀戒!秃驴们,嫌命长的都过来吧!”
元弘大师挥了挥手,众僧人走出厅外,一字排开。外面又进来许多僧人,一圈火把却把空坪围了起来。
“封婆婆,你当真想挑战榆林的声誉?”元弘大师威严地说。
“屁!狗屁声誉!请问,榆林寺有几个正经和尚?哈哈哈!”封婆婆怒极狂笑,火光下她的脸色诡异无常。
“找死!”元嗔一声断喝。
四个武僧闻声冲过去,把封婆婆团团围住。
“哈哈哈!”封婆婆秃扫一摆,身形忽地凭空飞起,一把秃扫幻出一圈青光,稍呈及逝。围住她的四个武僧,连招式都还没摆好,就倒在地上哀叫不迭。
“疯婆娘,找死!”元嗔不顾身份地跳了出来。
封婆婆见元嗔亲自出面,心中暗生怯意。她常在榆林寺出入,也曾偷窥僧人们的练武,当然,寻常的僧人她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唯元嗔的晨练她只看过一次就终生难忘,这可是个放眼武林让人变色的高手!她不敢轻敌,忙端起秃扫凝神护住阵脚。
“哼!看招!”元嗔挥掌而上,一套金刚掌舞得呼呼生风。元嗔不愧是罗汉堂首座,武功上的造诣当然决非寻常。
封婆婆使尽平生所学,一百招拼下来竟与元嗔打了个平手。
当然,主要还是因了封婆婆手里那把秃扫。这扫把丫丫叉叉的,丑陋无比,秽气熏天,若让它扫上了,那可是终生之辱!所以,任你元嗔武功天下无敌,终究也会投鼠忌器!
“哼!疯婆子,你有本事,能把手中的秃扫扔了,咱们再斗一百合,怎样?”元嗔跳出圈子,叉手说。
“哈哈哈!扔了就扔了!老娘怕你不成!”封婆婆顺手把秃扫扔向元嗔,一缕罡风忽袭元嗔。
元嗔晃身避过秃扫,却没料到秃扫飞过,一支袖箭暗随其后突袭他的面门。谅元嗔武功奇高,变招奇快,仍不免被那袖箭擦头而过,削去半边耳廓,弄得血流满面。
“你!暗箭伤人!”元嗔怒指封婆婆,气得浑身发抖。
“哈哈哈!高手较技哪有暗与不暗之说,怪只怪你学艺不精!”封婆婆一招得手,意气风发,手一扬,又是一支袖箭射出。元嗔侧身躲过。
“阿弥陀佛!施主不得无礼!”元昌看不过去,颂着佛号踱了出来。
“哈哈哈!又一个不怕死的秃驴!”封婆婆笑了。
“出招吧!”元昌并不多话。
别看元昌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可是封婆婆却知道露相不真人的道理!凝重的封婆婆唰地抽出随身软剑,哗喇喇刺向元昌。
“啊!疯婆子要玩命了!”众僧皆惊呼。因为刚刚她与元嗔打斗时,只是用了一把秃扫。而现在,她却使出了暗藏的宝剑!众僧都为元昌捏了把冷汗。
“哼!”元昌徒手画了一个圈圈,看似轻描淡写,却见罡风暗生。封婆婆刺出的软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引得斜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