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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江湖咸话-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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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衣终于嘤嘤哭了起来。

钟离破在小瓜的含泪旁观下,又将羽毛仔细数了一遍。怒拍扶手:“少了五根!”舞衣低首,流泪哽咽。

钟离破上前一把拽起她。

忽然听到琉璃相碰的脆响。像儿时母亲亲手制作悬挂的檐铃。

于是忽如一阵狂风。吹得他心内的檐铃琉璃般作响。

那是舞衣腰下环佩的叮咚。

他曾幻想过破碎的瓦片,小瓜的脑壳,很多种东西发出那种醉心的叮咚。但是从没有一样得偿他的心愿。

这个惹人厌的女俘虏居然会发出琉璃的声响。

就算她被丢进来跌在地上的刹那也并未响起,却在这愤怒的拉扯中响起醉生梦死般的琉璃声。

舞衣无力的挣扎,痛苦的哭泣,却将一片轻飘飘的东西就近扔在钟离破的胸口上。那一刻不知为何,他宁愿那是一把锋利的小刀片。本来不知藏在何处那一瞬却突然飞出闪着白光要了他的命。

这三十二年来,他有多少年在盼望有朝一日他会死去,永远离开人世。然而他一直在盼望。

望到如今。

望到这惹人厌的女俘虏将一块五彩的羽片扔在他的胸口衣襟上。

他摘下这五彩羽片。望着这张五根彩羽串成的扇面。左手还痛抓舞衣藕臂。

扇面上飞翔一只活灵活现的五彩小鸟。

第一百七十一章雁二爷失踪(六)

只绣了一半。

小瓜在背后望着忽然热泪盈眶,如同照镜一般的扇面,照着自己仿佛失而复得的绒羽。神气如昔。

小瓜忽然在刹那做了一个决定。

假若让我从新长出丰满羽毛,我宁愿此生食斋。

它也只是一瞬晃神。何况念在心中。

钟离破听不见,舞衣听不见。钟离破还抓着舞衣。

舞衣几乎哭晕过去。

钟离破忽然将舞衣拉着一转,飞速而详尽的扫过她背后,又拉转来,将前身细细寻觅。头上的钗子,颈上的珠链。掀起袖子,腕上的银镯。腰间蔽膝,腰下编绶。尤其那会叮咚作响的琉璃环佩。

仔仔细细望了一过。

发狠瞪着舞衣。又扭头去问:“小瓜,看没看见她往楼下扔东西?”

小瓜呆呆的。呆呆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刻它居然不想看见钟离破对舞衣大发雷霆。

钟离破发狠瞪回舞衣。将她一推。算是放手。

“算你聪明。”钟离破恨声道。

舞衣哭得眼皮微微红肿,忽然哭叫道:“你以为只有丢东西出去才能求救么?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抹了抹眼泪,直望着钟离破。

“哼。”钟离破道。

小瓜发着抖看钟离破气得快要发抖。又听钟离破瞪着舞衣道:“小瓜,你看见了么?”小瓜立刻摇头。

舞衣看着钟离破道:“小瓜,你一直在盯着我没有睡着吗?”

小瓜拼命点头。

钟离破道:“小瓜,你没骗我么?”

小瓜使劲摇头。

舞衣道:“小瓜根本什么都看见了。”

小瓜赶紧点头。

钟离破道:“小瓜你……”

小瓜什么也没有回答,也没有听见。因为它已摇晕过去。

钟离破一把抓住舞衣。“说!到底干了什么?!”

舞衣红着泪眼颦了颦眉尖。却道:“我什么也没做。”

“那为什么说我小看你?”钟离破斜过眼睛,“你怎么向外求救的?”烛光映着他的脸,结构离奇。

舞衣摇头。“刚才什么也没做。给你盖了毯子,点了灯,坐在这里,你就睁开眼甩了毯子骂我……”尾音近乎哽咽。眸子猛的一汪,直如漾水春井。只见水光,摇碎倒影。

“为什么那么说?”

“要让你担心,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舞衣说完,高昂起头,用湿漉漉的美目俯视钟离破。

钟离破的拳头立刻攥紧。“小丫头!”咬牙切齿。

“敢挑衅我?不想活了?!”

舞衣哼了一声。“你信我求救了就杀了我,不信拉倒。”忽然带泪笑了一笑,“反正不管怎样,你都不可能挽回了。”

钟离破咬牙道:“我杀沈老三。”

舞衣轻哼。“杀吧。”

“……那我杀沈隆,让沈老三恨你一辈子。”

“呵呵,”舞衣边垂泪边夺过五彩扇面,在金丝鸟笼旁柱子上靠了,拈针再绣。“随你的便。”

钟离破提气吼道:“你这丫头……!”

舞衣抬眸更轻蔑哼了一声。低头拈针。

钟离破猛撩袍强攻上来。

舞衣一惊,抽身闪避。

第一百七十二章莫捉狐与兔(一)

金丝鸟笼被肩头轻撞,金钩与金环吱吱摩擦。

舞衣肩后疼痛,险躲钟离破一招,回手将鸟笼推起,狼狈急退。

钟离破身如陀螺,背贴金棱,反旋脚尖,与鸟笼擦身而过,招式毫无变更,拳脚攻向舞衣。

舞衣一手还握着羽片,咬紧牙关合拢双臂挡在面前。

钟离破雷霆万钧似的一腿尚未扫到,腿风已挥开舞衣鬓侧丝发。

羽片底垂吊针线摆动如坠。琉璃声鸣。

舞衣一声尖叫,右肩同外侧小臂一齐受创,硬挨了那一腿,但觉臂骨轻响,已随巨力扑倒柜上。针线被腿力撩起,横切舞衣手腕。立现血丝。

猛听尖锐嘤响,舞衣速回首,一柄雪刃已架在颈间。

钟离破反手握刀,白牙森森已笑在眼前。

舞衣纤腰斜拧,双臂侧搭,脚腕也扭在某个角度转不回来。她不敢动。稍有异动便是自觉送向紧贴的匕首。

那匕首,便是替小瓜切割生肉的一把。

小瓜紧张坐在桌上。目睹一切。

舞衣疼痛难忍,哽咽问道:“……你想怎么样?”

钟离破在笑。皮笑肉不笑。一对眼睛轻轻眯起,略是同情与怜悯。望着舞衣右耳后被耳环刺中微微流血的颈子,啧啧叹了几声,道:“给你点教训。现在不好受了?”

舞衣咬牙不答。

钟离破又道:“那羽毛明明根根分明,看着是一片,实则谁也不连着谁,若是在其中挂线更不可能,你是怎么在上面绣了这些的?”

舞衣愣了一愣。眉心颦起。

钟离破以眼光指向她手中羽片。

舞衣更是警惕望他,半晌不语。颈上忽然一凉,却是那匕首向前挨了一挨,钟离破道:“说。”

舞衣只好道:“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什么法子?”

“……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钟离破道。忽然收刀转身,迈向门口。

舞衣又愣。“……你干嘛去?”

“杀沈隆。”

“哎不要!”

舞衣紧跑两步一把拉住钟离破黑袍。右臂吃力痛得哎哟一声。

钟离破在门口转过身来,“不杀也行。”低头看着舞衣。

舞衣蹙了会儿眉心。

“……每绣一针都在细羽丝上打一个结就是了。”

“绣出来不会难看么?”

舞衣摇了摇头。“只要这结打得均匀,反而一颗一颗像一簇一簇的羽毛……你问这个干嘛?”

钟离破低头看看她抓在自己黑袍袖上的玉手,甩开来,回椅子上坐好。才道:“不干嘛。”

舞衣一时被搅得不知所措,呆呆抱着手臂在原地站着。

钟离破道:“你怎么害怕了?”

“……什么?”

“方才我疑你向外求救,便说要杀沈隆和沈老三,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后来我不过是问你个绣花的问题,威胁你去杀沈隆,你怎么就突然这么紧张?”

舞衣愣了一愣。道:“你明知道我没有说谎,也几乎相信我不会向外求救,所以故意那样说看我的反应罢了。只要我心安理得,你自深信不疑。”

第一百七十二章莫捉狐与兔(二)

钟离破浅淡蔑笑。)

舞衣垂眸接道:“但是后来……我明明什么都没得罪你,你却偏生要那样去做,我心里确实没底。以为你又像沈邦的事一样……借题发挥。”

钟离破哼了一声。

舞衣呆了一会儿。慢慢贴着木柜坐在地上。哭起来。又怕钟离破不耐,只好忍着不出声音。

哭了半天。猛然一顿。侧过头,视线被木柜所挡。

但见钟离破搭在膝头的黑斗篷同他一样冷硬。支楞八翘。又像他的脸皮,轮廓利落。

舞衣长长吸了口气,强抑委屈,说道:“这么说来,昨天你说杀光沈家人也是试探我了?”

钟离破道:“是。”

“那……”舞衣忽觉一分欢喜,“也和方才一样,只是看看我的反应,其实并不会杀他们对么?”

钟离破道:“另当别论。)”

舞衣立刻失落,忍了会儿,还是道:“我的手臂好像脱臼了,你能不能帮我接回去?”

钟离破道:“凭什么。”

舞衣愣了愣,缩在柜后,更伤心低泣起来。

无人顾及蜡花,烛光渐渐幽暗。

舞衣昏昏沉沉。

钟离破坐在椅子里,仰头闭目,不曾少动。

这房内漆黑。

直黑到人心坎里去。

黑得窗前那道银月光都视而不见。

慢慢的前行。潜行。在浓黑的黑色里,像阳光照顾万物成金一样将所有染成黑色。潜行。和前行。没有分别。

健朗的身体那一刻突然软弱疲惫被拖累,拖着四肢。望向窗前银月光下逆光的如两座千斤山脊一般的睡榻榻背。

依稀感到,那山下是否尚存一息。

如同悲壮舞剧的结局一样拖起规则着无力的双腿,规则的环绕至前。卑微的将要绝种般的小生物白天看起来珍贵无比琥珀样的眼睛,在黑中黑得幽深。

在银月光中水亮得超凡。

好像一束银月光打破漆黑心坎的屋顶照在你的心底。

唯一的亮处正蜷缩着这快要灭绝的小生物。

小生物却是直直的仰躺在窗前睡榻上,只脑袋扭向窗外,望着天上冰轮。突来的蹲在面前的黑影挡住银月光。

那对眼珠却依然明润。直直望着月亮的角度,瞬也不瞬。

眼珠微微滚动。里面汪着的水几乎要滴落下来。却不是泪。

没有泪。

小生物动也不动。忽然抬起平放的右手臂,扶在神医头侧,往旁边轻轻一推。银月光从新照入他的眼内。

那眼珠从头至尾直望着月亮方向。

神医于是往旁边挪了挪两脚。

“对不起,妨碍到你和月亮里面做烧饼的小兔子交流了。”神医伸出手摸摸他散开在枕上的鬓丝。“下午烧饼还没吃够吗?”

“哦。”神医自己应了一声。“好吧,下次再带你去。”站起身,“但是你现在该去睡觉了。”极尽温柔的横抱起来,仔细描摹他的神色揣测他的心意。臂弯中轻若无物仿若一团香雪甜糯。

可惜放得凉了。

冷得冰手。

安顿好他,他便闭上眼睛。丝一般的呼吸似有若无。

第一百七十二章莫捉狐与兔(三)

神医等了好久。才七上八下的离开床沿。

他不敢点蜡烛,也不用点蜡烛。黑暗使他适应黑暗中的物事,这一切有时比白天还要看得清清楚楚。有时太过安逸,反而会忽略。

房外灯火颇亮的走廊,甚至田间,有些让神医立刻怀念起那间幽禁小生灵的黑暗房间,承放小生灵的黑暗大床。

他走得很慢。却没有停下。没有回去。

熏风,花香,灯火,碎石,尘土,一切使他苦恼。

苦恼使他烦躁。

烦躁使他不安。

不安使他无计可施。

皱着眉头回到小后院,小木屋,竹取和莲生正陪着慕容给一张花鸟绣稿上色,“红的!”“绿的!”笑意盈盈吵个不休。看得出慕容的兴致也很高。

神医却没空理她们。

负着手同方才一样均匀慢速行过。

慕容笑道:“你回来啦?”

他也不答。径直从她们身边走开。

慕容愣了一愣,笑容渐渐消失,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竹取和莲生一同望着他的背影摇头。

神医回到自己屋内,呆呆在床沿坐下。

屋外传来如同揉捻两块绛纱一般柔中带沙的女声,轻声笑道:“不要管他,我们刚才说填什么颜色来的?”

竹取立刻笑道:“绿色!”

“不是!”莲生也忙道:“红色!”

黑漆漆的门口射进屋外橙黄色的暖光,神医叹息捂住了额角。

橙黄色的暖光,照在宫三手内的书本上。识春坐在远远的小板凳上打瞌睡,不知道他看的什么书,也不想知道。他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宫三什么时候睡觉,唯一盼望的就是宫三忽然说:识春,吹蜡烛。

但是他似一只磕头虫一般睡梦中点了不知多少次头将自己点醒,也不知两只手十根手指头轮番擦了多少次口水。除了他自己,就算宫三怎么隔一会儿咬一大口苹果咀嚼,满屋都是咀嚼声,也不能将他吵醒。每次醒来识春擦涎水时只是在想,我也有十根手指头,为什么却不能像瑾汀他们那样伺候白公子呢?

终于无奈不耐的翻起眼皮眯着睡眼瞄了宫三一眼。宫三今晚兴致,似乎也很高。恰时,识春看见宫三忽然从床上赤着脚举着苹果和书本跳了下地,惊慌道:“哎呀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嗯。”

识春听见一声闷在袋子里的玉碎一般的语声,盹儿还没醒人先窜了起来,睡眼落在那清寒人身上全身猛如过电,好像这辈子都从没像此刻一般精神过。

“白公子你来啦!嘿,嘿嘿!”识春美得脚不知道往哪放。

沧海低着眉眼点了点头。

宫三有些尴尬拎着身上的内衫,“嘿……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又见那人身上亦是单裤单褂,不由愣了愣。忙道:“识春,这没你事了,外头睡你的觉去!”

侯识春老大不情愿的蹭走,便撇了书本,上前将沧海右手一握,“哎呀!这么凉!”拉到床边掀开被窝,“快点进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莫捉狐与兔(四)

沧海被他魁梧身躯所碍,又小腿受阻退无可退,膝弯一软,便坐在床沿。张口正待要说,宫三又道:“脚也上去,快点。”

“不用……”

“什么不用,敝人说上去就上去。”

宫三扽着被子瞪着他。

他犹豫一下,两脚刚抬起便被宫三将膝头一推,塞进被里。棉被一直裹到肩头。宫三才笑嘻嘻在床铺另一头坐好,低头一望手里被咬得坑洼狼藉的苹果,微笑伸到沧海眼前,玩笑道:“吃吗?”

谁承想那人垂眸看了一眼,低头就啃了一小口。

喀。

咯吱,咯吱,咯吱。

咽了。

抬眸无辜望着宫三。

宫三在他眼前举着烂苹果光傻眼。

那人又望一次苹果,看着宫三,摇了摇脑袋。

半天。

宫三尴尬收回手,讪讪笑了笑。在一小口旁边,也咬了一小口。

半天。

“啊……皇甫兄来找敝人,有什么事么?”

“嗯。今晚不想睡了。”

宫三略微瞠大眼瞳。“……啊?”

“本想找人说说话。”沧海掀开被子,“不过现在算了。”

“别!”宫三忙摁住他,“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儿。”

沧海侧首看看他。

宫三将他塞回被里。裹紧。微笑起来。

“皇甫兄啊,倒是为了何事无心睡眠呢?”

沧海盯着地上鞋子,淡淡道:“不为什么。”

两人相对枯坐。沧海盯着地上鞋子。

宫三盯着他。笑。兴致似乎更高。

沧海盯着地上鞋子,忽然道:“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宫三微笑道:“好啊。”微笑像生在脸上的五官。

沧海道:“你是个精明的生意人,油灯和蜡烛你会选哪一样?”

宫三微笑扩大一点,“皇甫老弟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的话,你认为哪一样更有价值,更值得拥有?”

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宫三只是微笑,没有意外,也没有发愣。只是笑笑,说道:“自然是蜡烛了。”

“为什么?”

“因为蜡烛价格更高,照明更亮,若是有得选的话,自然是选蜡烛了。”

沧海终于点了点头。稍往后措,背抵墙壁。眼盯床沿,又道:“可是有的人看似精明,却不懂得选。”轻轻摇一摇头。

宫三笑道:“此话怎讲?”

沧海垂眸眨了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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