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行逆天-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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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护住了金丹后，方天就一边维持着体内“三才阵”与紫府灵识，一边迅速地向四处打量着。
这个时候十分关键，那怕每多过去一秒，方天就会多出一分危险的。
如果此时方天体内的灵气散尽，他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的，还可以做一个平凡的人了。作为一名金丹初期修真者，方天体内的灵气一旦散尽，他丹田中的金丹就会立即被毁去。金丹被毁掉之后，修真者也同时会面临百脉尽废，天地二桥、三处玄关、五窍灵气皆散的惨景，这也就意味着方天离死亡也只有一步之遥了。就算是方天拥有着与众不同的锻体术，就算锻体术是一门很高深的法门，也许可以暂时保住他方天的性命，可他也会再次变成一个废人。
当然变成废人的前提是方天能够回到正常空间中去。
如果能回到正常空间中去，方天也最少要花去数十年功夫，才能做重铸百脉，再通天地二桥，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
然而这种情况可能出现吧。
一个废人在这个符文空间中，在这个步步危机，杀机四伏的地方，那就不用说了，其结局唯有死路一条罢了。
稍看了一会，没有发现转机，方天就果断的再次放出了一丝粒状灵识，并将之向着四处探去，方天的粒状灵识感应着这处陌生的天地。粒状灵识过处，方天很快就判断出来了，这里的环境，就像是上一个世界一样，这里没有一丝灵气存在。因为没有灵气可供灵识依附，方天的粒状灵识也像是脱了水的鱼，再也没有了以往的灵动自如。
只是这么短的一点时间过去了，方天体内的灵气就又消散了一成左右。
如果方天体内的灵气如同提练的极精粹的糖，那么这一处符文空间就像是巨大的海洋。即便是方天体内的灵气数量再多，也不够填满一处符文空间。方天手段尽出，他体内的灵气仍自不停地被稀释着。方天就像一只海水里的鱼被投入到了淡水之中。就连闭合的毛空，也挡不灵气的飞散。方天身体的每一处都有灵气被吸走，这让方天从至微处到周身各处，乃至皮肤毛孔上，都有了刺痛的感觉。
方天的本来饱含着大量的灵气的，坚实如钢的体肤早就布满了摺子。方天的本坚如金钢的却透出白晰、细嫩的肌肤，也变得像是中了毒的僵尸一样，没一会儿功夫，其上就泛起了青灰色，也变得暗淡无光了。
方天能感觉到，他肌肤上传来的一阵阵脱离感，拨落感。软弱与无力同时也袭上心头。
方天忍住要跳起奔跑的冲动，并强行压住心底深处的恐慌，再次观想起拓印在“三才阵”上的那一段话，“天道有情，万物成，拆坏空，空而尽，尽归无，无复始，始转情也。”
眼前这个符文空间可不就是“拆坏空，空而尽，尽归无”了吗？
然而知道归知道，怎样才能走到下一步的“无复始，始转情？”
天资本就不算太好的方天无法悟透，可如果不能悟通，他这个人也就会归于无了。大道所述，归于无也只是开始而已。可方天却明白，无不是他的开始，而是结束。在符文空间中归无，他就会变成符文空间中的散碎灵识的部分。
方天体内金丹仍在疯狂的旋转着，方天盘坐在地上，九转功成后，方天身体内的灵气也随着功法的反行，纷纷开始向内压缩着。虽然不能阻止灵气外泄，但方天要将这个过程拉长，以保证自己尽快适应这个空间，在本体中的灵气归无之前，想出好的解决办法来。
因为体内有“三才阵”，方天花修真功法上的时间很短。他也从来没有花费这么多的时间用于搬运灵气。为了保证金丹不至于失灵消散，方天都修练了整整一天了，同样这一天他也将功法摧动到了最快的地步，一天之内，方天就已经功行一百八十遍。但在方天的灵识再次内视自己的身体时，他发现自己体内本已经液化的，本已经无处不在的灵气也近于干涸了。然而即便是这样，方天周身灵脉内仍然有灵气不断的飞出，并散溢入天地之中不知去向。
不得不说，方天才到金丹，就已经提前享受到了在此界合体期修为者，才能享受的巨大的苦恼。
在这一界的合体期修为者与方天的情形大致相同。
不过人家合体期修者是因为本体内的灵气浓度超过了此界的极限，才会有这种苦恼。
因为灵气浓度过高，合体期修者往往连日常的活动都会全部放弃掉，才能保证一直保持着境界。而不像方天，再怎修练，也是功力不见提高，反而更见降低。
身在一个灵气浓度较低的世界里，或者说只要生灵体内的灵气浓度稍高于他身处的世界，那么这个生灵体内的灵气就会出现散溢。这是世界的规则中，不管你在那个世界里，你的一呼一吸就要与这个世界保持在相同的频率上。
这就是一个世界会制约这个世界的强者的原因。
这也是强者们很难超越世界能允许他们达到的最高点。
就像水始终往低处流一样。
方天满嘴苦涩地发现了这个真理。
修真者之所以会存在，其本身就有一个很深奥的原因。
世界共有的是同样的规律。
这一个世界显然就是一个灵气等级较高的世界。这里有好的功法，只要拥有不错的资质，修者就可以修至元婴顶期，并没有什么天地之障出现。但如果是在一个低灵气等级的世界中，修者想要修到金丹，都会有天地之障出现。
对比了一下前身今世，方天才渐渐地明白过来了一点。“回”字仙文为什么会拓印出“天道有情，万物成，拆坏空，空而尽，尽归无，无复始，始转情也”这样的立体符文巨字。方天也悟通了另一点，任何事物在某一个特定的空间中出现，他们的命运就基本上是被注定了的。
仙文“回”字这处符文空间里，向方天展示的就是一个“空”字，以及其后衍变的“无”字。这里也有仙家对“回”的说明，那就是回到过去，回到一无所有，回到最初始的状态。
将拓印在“三才阵”中这一段符文反复过了数遍后，方天发现自己也只是对“空”与“无”两个符文有了更加清晰的掌握。虽然“三才阵”中的“空”“无”两个立体的大字更加圆润了，可方天体内的灵气消散的也更快了。
第116章十年大自在
符文空间中的这一股巨大的吸力，让方天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小说里描述的“吸星大法”。这个想法让方天嘴角也浮现出一丝苦笑，“吸星大法”真的就有如此厉害吗？只是不知如何去练它，否则方天倒不介意练一下地，然而即便是他现在就学会了，就能保证能与天地争夺灵气了吗？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方天散于体外的灵识无助的轻轻挥舞了一下，这些灵识也因为天地之间没有了灵气的原因，本来最初可以探出体外数百米的灵识，这会儿竟也只能离体三米左右就无法自如伸展。从一个金丹初期高手，到重新变成一个普通人的痛苦不堪的过程，已经摆在了方天面前。而且回到普通人的时间也并不漫长，粗略算一下，就算方天坐着一动不动，也只能坚持不足三天时间。
大略的明白了“空与无”中的真意，却没有实质性的帮助，这时方天仍是一直没有想出任何的解决办法来。对这两个符字理解的越深，方天反而更不知道该怎么克服符文空间中“空、无”二字对他造成的伤害。
一天多过去了，方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丹田中的那颗金丹开始逐渐缩小着萎缩着，然而方天的身体在这“空、无”符文的作用下，仍如同一个巨大的白炽灯泡，不停地向外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方天体人所有的灵气暴射出去的乳白色的光芒只要一进入到符文空间，就飞速地融入空间之中并向着周围化去，整个空间中的灵气浓度却未因为灵气的渗入，而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化。
符文空间的天地之威，一至如斯，任是你有惊天之能，在这种如天地洪炉般的符文空间之中也是无能为力。甚至那怕是元婴或合体期高手，如果不是因为像方天这样有，着体内三百六十个“三才阵”护持着，在这处符文空间中，也会像是被撞开底火的炮弹，灵气一爆，就四分五裂开去。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方天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方天还是有些庆幸，自己体内“三才阵”对灵气的细微而至精密的控制了。未曾因灵气剧散，而爆炸开来，他已经是要偷笑不已了。其他的修者在这里铁定会死，他如果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却也是只有灵力散尽。这其实也是方天的自我安慰，没有“三才阵”的修者会自爆而亡，但他却因为有“三才阵”才会更慢的、更好的享受散功的过程，最终可能在遇到另一种危机时，同样会丢掉性命。
挥去那些已经变得很不阳光，甚至有些阴暗的想法后，方天再次疯狂思索着解决办法。
实在没有办法下，方天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
方天取出珍藏在身上，他已经积累了近十年的阵盘。并咬着牙出手，将这些阵盘迅速的投出，并一一布置于身前。
这一次方天同样没有成功的布置出阵法来。
阵盘一经出手，方天在身前，将之布成了一个五行八气阵的阵图。可是还不等他挥出灵识催动这座阵法，阵盘就已经如同一枚枚死物般的直直的跌落在地面上。方天咬牙放出粒状灵识，试图催动阵法，可无论是阵盘还是已经布置好的阵法都没有产生丝毫的作用。
一座没有灵气的阵法就像一块块撒在地面上的废铁。
阵法无用，老师传下的法门在这里却也没有一个堪用的，方天又不停地思索着所学的一切知识，都没有用。
苦思无计后，方天也准备放弃了。
方天失望的站起身来，抱着必死的心，随性向着前方走去。
传闻中曾提起过，一个将死的人，在离开人世的一瞬间，过往种种他仍都会再次遍历一番。
已经把自己看作行尸走肉的方天同样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方天甚至自暴自弃的不去控制自己的灵识灵气，沉浸在了过去那些苦难日子里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有家有爱有父母的方天却选择独自一人，呆在又小又黑的房间里。
思绪回到当年又呆又傻的自己时，想想当时的自己竟是那么的无知，居然在一个没有灵气的地方选择修真。可笑的是，在没有一点希望时，自己还立下了要自由地行走于人世间的宏伟目标。现在再回想起来，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又多么愚蠢啊。
也是直到今天，在遇到这个“回”字符文，并见到了“空、无”两个符文后，方天也才知道，不管做什么都是要有条件的。特殊的环境会造就人，而人只能有限度的改变环境。当年从来没有见到过灵气的他意是不明白这个道理，那是自己就像原始人一样，根本就不明白人怎么能飞到太空中去一样。
一想到当年的抉择，方天心里还满满的全是苦涩。他脚步沉重，耷拉着脑袋，痛苦的回忆着过往种种。曾经自己的无知伤害到了爱着自己的亲人们，如果没有父母的离开，他还会像一个井底之蛙一样，永远在父母的翼护下，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浑浑噩噩的活着。
方天再次耻笑了前生的自己之后，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回”归自然，“回”与“空、无”是这处空间的符文所要表述的东西，它们就是此处符文空间的大势所在。
大势不可违，这一点方天一直都知道。
那么要顺利的渡过这处符文空间，方天就只有两种办法可供选择了。
一种办法当然就是顺势而为，回归到无中去，不过回归无之后，就没有方天了，这个办法当然不可取。
另一个办法就是反其道而行。
因为方天还不想这么早就一无所有的离开这个世界，那怕仙文“回”字永不消散，方天也不愿意于无力的等待命运的最终审判。所以注定了方天只能走后面的一条道路。
这一条路与方天的前生有莫大的干系。
方天想起了前生他做的那些荒唐事情，他也是在没有一丝灵气的地方选择了修真。
为此，当年的方天还自创出了一门修真功法，这门功法就是方天自己都一直引以为傲的神功《大自在功》。一想到《大自在功》，当年熟极而流的口诀，就如飞快的在方天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大自在功》与方天所在的这个高等级世界的修真理念是截然不同的。《大自在功》这个已经刻入到方天的意识最深处的，也是他一直以来嘲笑自己的最大的证据的功法并不是完全不可取的。
当《大自在功》口诀再一次豁地闪现在方天识海之中时，当这一段口诀又一次固执地回到了方天脑海里时，当一行行熟悉的字句不经意间一一浮现出来，方天知道，这个他能真正修练以后，再也没有看在眼里过的功法，也自有其巧妙之处。
过往世界的功法窃取天地灵气而藏之，此间世界的功法以炼化天地灵气为而驭之。
其中的不同，或者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
一丝曙光渐渐的浮现出来。
以前这个功法曾寄托着方天的理想。
如今方天还要靠这个功法来保命了。
方天默诵了一遍《大自在功》口诀，他再次确定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是的《大自在功》功法就是解决符文空间的关键。
《大自在功》功法中有许多看来十分乖戾的东西。如其中所述的“筑穴藏气”、“养精化神”。如其中所言的大道“顺之为人、逆之为仙”。这其间的种种拿到现在这个世界中来说，那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在此间这个高等级灵气世界中，天地之间的灵气是无所不在。修者们每一吸一纳，所得灵气也是无比充足的。在此间界中，修练者自然能通过炼化天地灵气为己用，这样就能步步晋升，最终晋升到合体期。再有一个际遇，一点遇合，一丝领悟自然就可以得道飞升，继而成仙了。
大道可期时，再看《大自在功》功法所采用的这些小手段，就显得如此可笑和愚蠢而无用了。
灵气本就无处不在，还需要“筑穴藏气”吗？
这里的修者世代受灵气滋养，还用得着“养精化神”吗？
“顺之为人、逆之为仙”，一个修者不能一意精进，反而想要回到幼时的灵脉畅通境界，却又那里能求得大道？就算某修者能顺利的返回幼时状态，并一直保持幼儿的状态，长寿故然可期，可指望以之修练成仙，那也只能是缘木求鱼罢了。
自来到此间界后，方天也不是没有回想起过他自创的《大自在功》。
这门功法虽然看起来没有差错的地方，可如果真的照此修练下去，进境就会很慢了。《大自在功》在细微处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修练它或许修练其它功法的修练者达到元婴期了，而练《大自在功》的修者都不一定能筑基有成。当年在多方思索《大自在功》功法后，方天最不明白的地方就在于，为什么在那个世界中的功法，与此间界的会截然不同。这还不算，连修真的理念也有相悖离的地方。
等到进入“空、无”符文空间后，方天再一次回想《大自在功》功法后，才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此间界与另一个世界之最大的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在一个另一个世界里，练功是以“筑穴藏气”法门为主要手段。
“筑穴藏气”法门其所谓的“顺之为人、逆之为仙”，讲究的也是去保持“人生而有之的一丝灵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