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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天龙八部-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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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命,老先生饶命。”
丁春秋和他手掌相交,只觉他内力既强,劲道阴寒,怪
异之极,而且蕴有剧毒,虽然给自己摔得狼狈万分,但以内
力和毒劲的比拚而论,并未处于下风,何必大叫饶命?难道
是故意调侃自己不成?走上几步,问道:“你要我饶命,出自
真心,还是假意?”
游坦之只是磕头,说道:“小人一片诚心,但求老先生饶
了小人性命。”
丁春秋寻思:“此人不知用什么法子,遇到了什么机缘,
体内积蓄的毒质竟比我还多,实是一件奇宝。我须收罗此人,
探听到他练功的法门,再吸取他身上的毒质,然后将之处死。
倘若轻轻易易的把他杀了,岂不可惜?”伸掌又按住他铁头,
潜运内力,说道:“除非你拜我为师,否则的话,为什么要饶
你性命?”
游坦之只觉得头上铁罩如被火炙,烧得他整个头脸发烫,
心下害怕之极。他自从苦受阿紫折磨之后,早已一切逆来顺
受,什么是非善恶之分、刚强骨气之念,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但求保住性命,忙道:“师父,弟子游坦之愿归入师父门下,
请师父收容。”






丁春秋大喜,肃然道:“你想拜我为师,也无不可。但本
门规矩甚多,你都能遵守么?为师的如有所命,你诚心诚意
的服从,决不违抗么?”游坦之道:“弟子愿遵守规矩,服从
师命。”丁春秋道:“为师的便要取你性命,你也甘心就死么?”
游坦之道:“这个……这个……”丁春秋道:“你想一想明白,
甘心便甘心,不甘心便说不甘心。”
游坦之心道:“你要取我性命,当然是不甘心的。倘若非
如此不可,那时逃得了便逃,逃不了的话,就算不甘心,也
是无法可施。”便道:“弟子甘心为师父而死。”丁春秋哈哈大
笑,道:“很好,很好。你将一生经历,细细说给我听。”
游坦之不愿向他详述身世以及这些日子来的诸般遭遇,
但说自己是个农家子弟,被辽人打草谷掳去,给头上戴了铁
罩。丁春秋问他身上毒质的来历,游坦之只得吐露如何见到
冰蚕和慧净和尚,如何偷到冰蚕,谎说不小心给葫芦中的冰
蚕咬到了手指,以致全身冻僵,冰蚕也就死了,至于阿紫修
练毒掌等情,全都略过不提。丁春秋细细盘问他冰蚕的模样
和情状,脸上不自禁的露出十分艳羡之色。游坦之寻思:“我
若说起那本浸水有图的怪书,他定会抢了去不还。”丁春秋一
再问他练过什么古怪功夫,他始终坚不吐实。
丁春秋原本不知《易筋经》的功夫,见他武功十分差劲,
只道他练成阴寒内劲,纯系冰蚕的神效,心中不住的咒骂:
“这样的神物,竟被这小子鬼使神差的吸入了体内,真是可
惜。”凝思半晌,问道:“那个捉到冰蚕的胖和尚,你说听到
人家叫他慧净?是少林寺的和尚,在南京悯忠寺挂单?”游坦
之道:“正是。”






丁春秋道:“这慧净和尚说这冰蚕得自昆仑山之巅。很好,
那边既出过一条,当然也有两条、三条。只是昆仑山方圆数
千里,若无熟识路途之人指引,这冰蚕倒也不易捕捉。”他亲
身体验到了冰蚕的灵效,觉得比之神木王鼎更是宝贵得多,心
想首要之事,倒是要拿到慧净,叫他带路,到昆仑山捉冰蚕
去。这和尚是少林僧,本来颇为棘手,幸好是在南京,那便
易办得多。当下命游坦之行过拜师入门之礼。
星宿派众门人见师父对他另眼相看,马屁、高帽,自是
随口大量奉送。适才众弟子大骂师父、叛逆投敌,丁春秋此
刻用人之际,假装已全盘忘记,这等事在他原是意料之中,倒
也并不怎么生气。
一行人折而向东北行。游坦之跟在丁春秋之后,见他大
袖飘飘,步履轻便,有若神仙,油然而生敬仰之心:“我拜了
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师父,真是前生修来的福份。”
星宿派众人行了三日,这日午后,一行人在大路一座凉
亭中喝水休息,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四骑马从来路疾驰而
来。
四乘马奔近凉亭,当先一匹马上的乘客叫道:“大哥、二
哥,亭子里有水,咱们喝上几碗,让坐骑歇歇力。”说着跳下
马来,走进凉亭,余下三人也即下马。这四人见到丁春秋等
一行,微微颔头为礼,走到清水缸边,端起瓦碗,在缸中舀
水喝。
游坦之见当先那人一身黑衣,身形瘦小,留两撇鼠胡,神
色间甚是剽悍。第二人身穿土黄色袍子,也是瘦骨棱棱,但
身材却高,双眉斜垂,满脸病容,大有戾色。第三人穿枣红






色长袍,身形魁梧,方面大耳,颏下厚厚一部花白胡子,是
个富商豪绅模样。最后一人身穿铁青色儒生衣巾,五十上下
年纪,眯着一双眼睛,便似读书过多,损坏了目力一般,他
却不去喝水,提起酒葫芦自行喝酒。
便在这时,对面路上,一个僧人大踏步走来,来到凉亭
之外,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道:“众位施主,小僧行道渴了,
要在亭中歇歇,喝一碗水。”那黑衣汉子笑道:“师父忒也多
礼,大家都是过路人,这凉亭又不是我们起的,进来喝水罢。”
那僧人道:“阿弥陀佛,多谢了。”走进亭来。
这僧人二十五六岁年纪,浓眉大眼,一个大大的鼻子扁
平下塌,容貌颇为丑陋,僧袍上打了许多补钉,却甚是干净。
他等那三人喝罢,这才走近清水缸,用瓦碗舀了一碗水,双
手捧住,双目低垂,恭恭敬敬的说偈道:“佛观一钵水,八万
四千虫,若不持此咒,如食众生肉。”念咒道:“唵缚悉波罗
摩尼莎诃。”念罢,端起碗来,就口喝水。
那黑衣人看得奇怪,问道:“小师父,你叽哩咕噜念什么
咒?”那僧人道:“小僧念的是饮水咒。佛说每一碗水中,有
八万四千条小虫,出家人戒杀,因此要念了饮水咒,这才喝
得。”黑衣人哈哈大笑。说道:“这水干净得很,一条虫子也
没有,小师父真会说笑。”那僧人道:“施主有所不知。我辈
凡夫看来,水中自然无虫,但我佛以天眼看水,却看到水中
小虫成千上万。”黑衣人笑问:“你念了饮水咒之后,将八万
四千条小虫喝入肚中,那些小虫便不死了?”那僧人踌躇道:
“这……这个……师父倒没教过,多半小虫便不死了。”
那黄衣人插口道:“非也,非也!小虫还是要死的,只不






过小师父念咒之后,八万四千条小虫通统往生西天极乐世界,
小师父喝一碗水,超度了八万四千名众生。功德无量,功德
无量!”
那僧人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双手捧着那碗水呆呆出神,
喃喃的着:“一举超度八万四千条性命?小僧万万没这么大的
法力。”
黄衣人走到他身边,从他手中接过瓦碗,向碗中瞪目凝
视,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一千、两千、一
万、两万……非也、非也!小师父,这碗中共有八万三千九
百九十九条小虫,你数多了一条。”
那僧人道:“南无阿弥陀佛。施主说笑了,施主也是凡夫,
怎能有天眼的神通?”黄衣人道:“那么你有没有天眼的神通?”
那僧人道:“小僧自然没有。”黄衣人道:“非也,非也!我瞧
你有天眼通,否则的话,怎地你只瞧了我一眼,便知我是凡
夫俗子,不是菩萨下凡?”那僧人向他左看右看,满脸迷惘之
色。
那身穿枣红色袍子的大汉走过去接过水碗,交回在那僧
人手中,笑道:“师父请喝水罢!我这个把弟跟你开玩笑,当
不得真。”那僧人接过水碗,恭恭敬敬的道:“多谢,多谢。”
心中拿不定主意,却不便喝。那大汉道:“我瞧小师父步履矫
健,身有武功,请教上下如何称呼,在那一处宝刹出家。”
那僧人将水碗放在缸盖上,微微躬身,说道:“小僧虚竹,
在少林寺出家。”
那黑衣汉子叫道:“妙极,妙极!原来你是少林寺的高手,
来,来,来!你我比划比划!”虚竹连连摇手,说道:“小僧






武功低微,如何敢和施主动手?”黑衣人笑道:“好几天没打
架了,手痒得很。咱们过过招,又不是真打,怕什么?”虚竹
退了两步,说道:“小僧虽曾练了几年功夫,只是为健身之用,
打架是打不来的。”黑衣人道:“少林寺和尚个个武功高强。初
学武功的和尚,便不准踏出山门一步。小师父既然下得山来,
定是一流好手。来,来!咱们说好只拆一百招,谁输谁赢,毫
不相干。”
虚竹又退了两步,说道:“施主有所不知,小僧此番下山,
并不是武功已窥门径,只因寺中广遣弟子各处送信,人手不
足,才命小僧勉强凑数。小僧本来携有十张英雄帖,师父吩
咐,送完了这十张帖子,立即回山,千万不跟人动武,现下
已送了四张,还有六张在身。施主武功了得,就请收了这张
英雄帖罢。”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袱,打了开来,拿出
一张大红帖子,恭恭敬敬的递过,说道:“请教施主高姓大名,
小僧回寺好禀告师父。”
那黑衣汉子却不接帖子,说道:“你又没跟我打过,怎知
我是英雄狗熊?咱们先拆上几招,我打得赢你,才有脸收英
雄帖啊。”说着踏上两步,左拳虚晃,右拳便向虚竹打去,拳
头将到虚竹面门,立即收转,叫道:“快还手!”
那魁梧汉子听虚竹说到“英雄帖”三字,便即留上了神,
说道:“四弟,且不忙比武,瞧瞧英雄帖上写的是什么。”从
虚竹手中接过帖子,见帖上写道:
“少林寺住持玄慈,合十恭请天下英雄,于九月初九重阳
佳节,驾临嵩山少林寺随喜,广结善缘,并睹姑苏慕容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风范。”






那大汉“啊”的一声,将帖子交给了身旁的儒生,向虚
竹道:“少林派召开英雄大会,原来是要跟姑苏慕容氏为难
……”那黑衣汉子叫道:“妙极,妙极。我叫一阵风风波恶,
正是姑苏慕容的手下。少林派要跟姑苏慕容氏为难,也不用
开什么英雄大会了。我此刻来领教少林派高手的身手便是。”
虚竹又退了两步,左脚已踏在凉亭之外,说道:“原来是
风施主。我师父说道,敝寺恭请姑苏慕容施主驾临敝寺,决
不是胆敢得罪。只是江湖上纷纷传言,武林中近年来有不少
英雄好汉,丧生在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神
功之下。小僧的师伯祖玄悲大师在大理国身戒寺圆寂,不知
跟姑苏慕容氏有没有干系,敝派自方丈大师以下,个个都是
心有所疑,因此上……”
那黑衣汉子抢着道:“这件事吗,跟我们姑苏慕容氏本来
半点干系也没有,不过我这么说,谅来你必定不信。既然说
不明白,只好手底下见真章。这样罢,咱两个今日先打一架,
好比做戏之前先打一场锣鼓,说话本之前先说一段‘得胜头
回’,热闹热闹。到了九月初九重阳,风某再到少林寺来,从
下面打起,一个个挨次打将上来便是,痛快,痛快!只不过
最多打得十七八个,风某就遍体鳞伤,再也打不动了,要跟
玄慈老方丈交手,那是万万没有机缘的。可惜,可惜!”说着
磨拳擦掌,便要上前动手。
那魁梧汉子道:“四弟,且慢,说明白了再打不迟。”
那黄衣人道:“非也,非也。说明白之后,便不用打了。
四弟,良机莫失,要打架,便不能说明白。”
那魁梧汉子不去睬他,向虚竹道:“在下邓百川,这位是






我二弟公冶乾。”说着向那儒生一指,又指着那黄衣人道:
“这位是我三弟包不同,我们都是姑苏慕容公子的手下。”
虚竹逐一向四人合十行礼,口称:“邓施主,公施主
……”包不同插口道:“非也,非也。我二哥复姓公冶,你叫
他公施主,那就错之极矣。”虚竹忙道:“得罪,得罪!小僧
毫无学问,公冶施主莫怪。包施主……”包不同又插口道:
“你又错了。我虽然姓包,但生平对和尚尼姑是向来不布施的,
因此决不能称我包施主。”虚竹道:“是,是。包三爷,风四
爷。”包不同道:“你又错了。我风四弟待会跟你打架,不管
谁输谁赢,你多了一番阅历,武功必有长进,他可不是向你
布施了吗?”虚竹道:“是,是。风施主,不过小僧打架是决
计不打的。出家人修行为本,学武为末,武功长不长进,也
没多大干系。”
风波恶叹道:“你对武学瞧得这么轻,武功多半稀松平常,
这场架也不必打了。”说着连连摇头,意兴索然。虚竹如释重
负。脸现喜色,说道:“是,是。”
邓百川道:“虚竹师父,这张英雄帖,我们代我家公子收
下了。我家公子于数月之前,便曾来贵寺拜访,难道他还没
来过吗?”
虚竹道:“没有来过。方丈大师只盼慕容公子过访,但久
候不至,曾两次派人去贵府拜访,却听说慕容老施主已然归
西,少施主出门去了。方丈大师这次又请达摩院首座前往苏
州尊府送信,生怕慕容少施主仍然不在家,只得再在江湖上
广撒英雄帖邀请,失礼之处,请四位代为向慕容公子说明。明
年慕容施主驾临敝寺,方丈大师还要亲自谢罪。”






邓百川道:“小师父不必客气。会期还有大半年,届时我
家公子必来贵寺,拜见方丈大师。”虚竹合十躬身,说道:
“慕容公子和各位驾临少林寺,我们方丈大师十分欢迎。‘拜
见’两字,万万不敢当。”
风波恶见他迂腐腾腾,全无半分武林中人的豪爽慷慨,和
尚虽是和尚,却全然不像名闻天下的“少林和尚”,心下好生
不耐,当下不再去理他,转头向丁春秋等一行打量。见星宿
派群弟子手执兵刃,显是武林中人,当可从这些人中找几个
对手来打上一架。
游坦之自见风波恶等四人走入凉亭,便即缩在师父身后。
丁春秋身材高大,遮住了他,邓百川等四人没见到他的铁头
怪相。风波见丁春秋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
模样,心中隐隐生出敬仰之意,倒也不敢贸然上前挑战,说
道:“这位老前辈请了,请问高姓大名。”丁春秋微微一笑,说
道:“我姓丁。”
便在此时,忽听得虚竹“啊”的一声,叫道:“师叔祖,
你老人家也来了。”风波恶回过头来,只见大道上来了七八个
和尚,当先是两个老僧,其后两个和尚抬着一副担架,躺得
有人。虚竹快步走出亭去,向两个老僧行礼,禀告邓百川一
行的来历。
右侧那老僧点点头,走进亭来,向邓百川等四人问讯为
礼,说道:“老衲玄难。”指着另一个老僧道:“这位是我师弟
玄痛。有幸得见姑苏慕容庄上的四位大贤。”
邓百川等久闻玄难之名,见他满脸皱纹,双目神光湛然,
忙即还礼。风波恶道:“大师父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久仰神






功了得,今日正好领教。”
玄难微微一笑,说道:“老衲和玄痛师弟奉方丈法谕,前
往江南燕子坞慕容施主府上,恭呈请帖,这是敝寺第三次派
人前往燕子坞。却在这里与四位邂逅相逢,缘法不浅。”说着
从怀中取出一张大红帖子来。
邓百川双手接过,见封套上写着“恭呈姑苏燕子坞慕容
施主”十一个大字,料想帖子上的字句必与虚竹送那张帖子
相同,说道:“两位大师父是少林高僧大德,望重武林,竟致
亲劳大驾,前往敝庄,姑苏慕容氏面子委实不小。适才这位
虚竹小师父送出英雄帖,我们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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