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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将军绣春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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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睿之摇头,颇有些失望,“你不明白,若真这样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她不相信你,她让我重新彻查上次的事,包括春雪翠缕的死,言语间是对你的无限怀疑。阿毓你说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中秋节,水月祝大家中秋喜乐,花好月圆

☆、莲妹(二)

锦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确实想过会有人不相信她,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善良与她亲近的莲妹会将她想的这样肮脏,这是她不敢置信的。

“夫君,莲妹真的这样说?”她大惊之余,还是有些不死心。

“嗯……”沈睿之有些犹豫。其实初莲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只是他不能说与锦毓听,若是让她知道一向乖巧的莲妹竟如此编排她,还不知道得多痛心呢。

“这丫头,真是越发的口无遮拦了!我当真是将她宠惯了,竟让她如此的不知礼数!”沈睿之越想越气,虽然良好的教养并未让他在面上表露分毫,但锦毓还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波澜。

“好了夫君,她不过是个孩子,孩子的话又如何算的了数?定是妾身这几日没去看她,让她对妾身生出些许不满了。原也没什么,倒是夫君你,何苦要说她来着。

本就病殃殃的,被你这么一说,怕是又要哭的水米不进,茶饭不思的,你说这是何必呢?她病成那样,最后心疼的还不是夫君你。”锦毓虽然心中难过,但只要一想到处莲缠绵病榻的模样,还是不忍,颇有些责怪沈睿之。

沈睿之有些无奈,长叹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这几年我一直对她疏于管教,如今她渐渐的大了,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说与外人听见了,岂不指责我沈家教女无方?小姑子竟在背后议论嫂子的不是,如此乱嚼舌根,这要传出去,哪还许得上婆家!”

锦毓微微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也不能这般疾言令色……”犹豫了半晌,还是劝道,“事情还没弄清楚原委就这般说她,姑娘家家的,怪可怜见的。等明儿妾身去她那儿和她细聊一番,初莲小孩子脾性,哄一哄总能解除心结的。”

沈睿之颔首,“也好……只是这样,太过委屈你了。自家妹子不懂事,难为你了。”这般说着,颇有些愧疚地轻揽她入怀。

“将军,咱不想这事了。”锦毓安慰道,随即从他怀中起身,望着他的眸子,正色道,“其实妾身今儿来,原是有件事要说与将军听……此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妾身觉得,还是要与将军吱一声。”

沈睿之瞧她严肃的脸庞,不敢过于怠慢,不禁坐直了身子,洗耳恭听。

锦毓张张嘴,心中甚是紧张,自己擅做主张若是惹他不快又该如何?这般反反复复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将军,妾身与萃梨居中的青宁姑娘相谈甚欢,彼此甚是投缘。

妾身家中并无姊妹,因此与她一见如故,真真觉得是再嫡亲不过的妹子……因而妾身便擅作主张,认了青宁为义妹……还望将军不要怪罪妾身。”说完,她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沈睿之,眼眸湿漉漉的,一脸紧张神色。

沈睿之不动声色,面上一片淡淡,看不出喜怒。思索了良久,这才平静地问道,“你可问过人家青宁的想法?万一人家是个有想法的,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她恨你一辈子?”

锦毓咬着唇,好半晌才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青宁的心思,想必将军上次也听到了,她根本无心为人妾室,妾身也想着以她的才情家室,区区一个妾室真真是对她的一种侮辱……她值得一份唯一的感情,日后她成了妾身的义妹,妾身定会为她打点好一切,了却她平生的夙愿。将军,这样难道不好吗?”她一口气说完,盯着沈睿之脸上的表情一刻也不敢松懈。

沈睿之颇有些戏虐的盯着她瞧,嘴角是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将锦毓盯得面上绯红,这才嗤笑道,“哦?难道夫人认青宁为义妹就没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吗?”

锦毓心砰砰直跳,说没有私心那是假的,虽说青宁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万一呢?万一将军哪天发现了她的好,毕竟她是这么一个值得人喜爱的姑娘。

沈睿之瞧见她的窘态,早已知道答案,当即哈哈一笑,也不去逗她,收敛了神情正色道,“她们虽是皇上赐下来的人,却与我无甚关系,迟早都是要各自讨生活的。你这般做甚好,也省得她在府中蹉跎终老,若是日后真能寻得好归宿,也好稍稍弥补我的愧疚。”

锦毓原先紧张兮兮的,听到最后,眼中已是一片惊喜,脸庞如同春日暖阳般明媚。她喜得一把搂住沈睿之,笑道,“将军,你真好,妾身和青宁都要好好谢谢你!”

沈睿之眯起眼睛,笑得很是促邪,“光谢多没诚意啊,总得有些实际表现吧……”

锦毓一愣,颇有些不解,“将军想要什么报答?”

沈睿之神秘一笑,先在锦毓脸上“吧嗒”亲了一口,而后俯在她耳边轻声耳语,锦毓原本细腻如玉的脸庞霎时间晕红一片,她嗔了沈睿言一眼,而后在他笑盈盈地注视下,微微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作默许。

****

莲欢阁中,密闭的房间中不见一丝的阳光,阴阴暗暗的,被一股苦药味儿所笼罩。

沈初莲半卧在床榻上,止不住地呕,面容惨白,被汗湿的发丝一缕缕的黏在脸庞上,一双眸子肿得老大,看上去异常地心酸。

丫头赛雪一面不断地为她捶背,一面默默地流着眼泪,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小姐将刚喝下去的药呕出来了,自从将军走了以后,小姐就一直这般,不停地哭,不停地呕,照这样下去,刚好些的身子又要垮了。

“小姐,您就别和将军怄气了,大夫特意嘱咐了切不能流泪,您这般哭下去可如何是好啊!仔细着身子要紧……”

沈初莲一面抽噎一面费力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奴婢,有什么权利使唤起本小姐来了!我是死是活,连我大哥都不管,哪里用得着你一个下人在这说三道四,你给我滚!”说到最后,竟是连话也说不完整了。

赛雪有些胆怯地退了几步,但终究放心不下,还是上前安抚道,“小姐,谁说将军不管您的死活了?您想想他隔三差五的就往咱莲欢阁跑,送来的补药日日不重样的,京城中的名医差不多都要请遍了,您说说,这还是不管您的死活吗?

您可是他的嫡亲妹子,不疼你疼谁?”她小心翼翼地瞧瞧自家主子稍霁的神情,心中暗松一口气,又劝道,“这不,将军刚刚气归气,临走时还不是嘱咐我们仔细照料着,方才青豹来了一趟,那补品,足有几大车呢!您想想,他若不管您,世上还有第二个对您这么好的人吗?”

赛雪想了想,又拿起身后的一碟子蜜饯,献宝似得端到初莲面前,说道,“主子您看,不光是将军呢,就连大少奶奶也惦记着您,怕您喝药太苦,特地送了自己腌的蜜饯,您尝尝……”

她本是一番好意,谁想初莲听到这话却勃然变色,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碟子狠狠掼到地上,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蜜饯瞬时间四下飞溅。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到处说她的好!下次再提她我就把你的嘴缝上!滚出去!”初莲恶狠狠地骂道,猩红的双眼,惨白的脸,再配上狰狞的表情,很是吓人。

赛雪吓得差点要哭出来,小姐最近是怎么了,一次比一次凶,自己都快要不认识她了,原先那个温柔爱笑的小姐去哪了?

“呦,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怕伤了身子?”笑吟吟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不是孟蕙兰是谁?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初莲冷冷地喝道,眼中一片厌恶之情。

“我若不来,你这的丫头怕就要遭殃了。”孟蕙兰根本不在乎她的厌恶,面上依旧笑语晏晏。她自然地接过赛雪手中的药碗,说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照顾你家小姐,记得把门带上。”

赛雪慌忙如释重负般溜了出去,顺手带上了厚重的木门。

孟蕙兰在床边坐下,舀起一勺汤药细细地吹凉了,这才递至沈初莲嘴边。初莲将头扭至一边,面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里只有我二人,你献这些殷勤给谁看呢!”

孟蕙兰也不恼,无所谓地一笑,将汤勺又放进碗中,随后将汤碗轻轻搁在床头小几上。

“旁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不就是为了嫂子而和大表哥闹得不快么。”

沈初莲心中一惊,面上却冷冷一笑,语带讽刺,“我倒不知表姐原已经厉害到这个程度,小妹院子里的一点风吹草动你都知晓得如此快速。佩服佩服,不过小妹劝你,有这个闲心还不如多想想办法如何才能和大哥套套近乎。光在我这献殷勤有什么用?”

饶是孟蕙兰脾气再好,此刻被人戳到了痛处心中也甚是不快,当下脸色便冷了三分,霍然起身就要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还是太玻璃心了,今天被一个陌生读者黑了,差点要哭出来(嘤嘤嘤)

不过没事啦,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我一直信奉这两句话。

感谢各位读者的厚爱与鼓励,我会加油的!

☆、密谈

待快要走到门边时,孟蕙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猛得顿住。她阖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今儿来是有正事要说的,不是来和这病秧子吵架的。

待心中那股怒火稍稍平复了些,她这才转身,倚靠在门上,迎着沈初莲得意洋洋的眸子幽幽叹道,“表妹,姐姐可真是可怜你。要说姐姐我才疏学浅姿色平庸,得不到大表哥的垂青那也是在常理之中……

可妹妹你,那可是他的亲妹子,日后怕也是比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要永远的失去他了呢!”她从袖中摸出帕子,不住地拭泪,其实哪有什么泪水,不过是装装样子揉揉眼睛罢了。

这般假哭了一会儿,孟蕙兰又颇伤感地哽咽道,“姐姐已是再无希冀的了,只是姑妈一向疼我,将我当嫡亲女儿一样看待……蕙兰虽只是个女子,然却也懂衔草结环之礼,如今瞧着妹妹正处于不尴不尬的境遇中,这心里,实在是着急得很。

有心想助妹妹一臂之力,谁曾想妹妹却百般奚落于我,着实伤了蕙兰的心……”说到最后,竟像是真的说到了伤心事一般,止不住地红了眼圈。

沈初莲有些愣住了,望着这样痛哭不已的孟蕙兰,心中竟涌现出丝丝怜悯之情。名义上她是沈家的表小姐,但好像谁都可以瞧不起她,大哥从未正眼瞧过她,二表哥不屑一顾,母亲么,虽一直留她在身边,却也好像只是在利用她,将她拿箭靶子使。

自己虽在有些程度上和她境遇相同,但好歹有大哥大姐和父亲的疼爱,她呢?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么一个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的表小姐,每日强颜欢笑对着别人的冷脸依旧笑脸相迎,然而却心怀感恩,对她所遭受的一切没有丝毫怨言……这让沈初莲多多少少有些震撼,也对她生了些许同病相怜的好感。

孟蕙兰得不到她的回应,迅速转身就要推门而去。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门板时,身后传来犹豫的声音,“姐姐既然有话要说与我听,何必走得如此仓皇呢?”

孟蕙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尽是嘲讽。谁说女人的眼泪只对男人有效,若是应用得当,对付区区一个蠢丫头,还不在话下!

她紧捏着帕子,脸上是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一步三挪地来到床榻边,微微坐了上去。一面端起几上的汤药细细搅拌着,一面关切地问道,“妹妹这病,还需静养……姐姐这次来瞧妹妹,竟觉得比往日还要重了三分,可是请的大夫不灵?不能对症下药?”

初莲略有些疲惫地咽下孟蕙兰递过来的汤药,垂眸犹豫了好半晌,这才苦涩地笑道,“不关大夫的事,是我心病作祟……凡事只需想上四五分,我却偏要想到十分,这才心力俱竭疲惫不堪。”

孟蕙兰一面用帕子轻拭她嘴角的残汁,一面柔声宽解道,“依姐姐看,此事应该与睿之表哥和嫂子有关吧……”

初莲颔首道,“却是如此……我总是觉得之前的簪子事件有些许可疑,此事不像是珍珠姑娘的手笔,怎么好端端的就定了她的罪?况且没多久春雪翠缕两个丫头就突然暴毙,这不是太可疑了点吗?

故而方才大哥来看我时小妹就嘴欠提了几句,让他提防着点大嫂……谁想他竟然生气了,这还是大哥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训责小妹,我一时气不过,心中空荡荡的也没个着落,这才一病不起。”说着说着,神情就落寞了下来。

孟蕙兰长叹一声,颇为赞同,“谁说不是呢?此事蕙兰也有所耳闻,原本一切矛头都直指夫人,却没想一夜之间她撇得干干净净,反倒定了珍珠的罪……太太也怕继续查下去牵扯得没完没了,传出去闹了笑话,这才草草收尾。旁的不说,倒是可怜了珍珠,花一般的年纪被关进了安乐园中,这日后就算是放出来也哪还有出头之日!”

初莲恨恨地骂道,“我早就看出她心术不正!一嫁进沈府就四处收买人心,骗得大家都说她好!就连初华大姐都被她笼络了,小妹说什么也不听,前些日子还不分青红皂白将小妹劈头盖脸数落了一番……明明就是嫂子不对,在街上公然勾搭……”

她说的正起劲,差点将上次的事情抖出来,碰触到孟蕙兰陡然警觉的眸子,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慌忙闭口再不谈。

孟蕙兰是什么人?从不肯轻易放弃一丝一毫的踪迹,听见这话中有猫腻,又瞧见沈初莲尴尬的脸色就知事态有变,旁敲侧击地问了好几遍,可这沈初莲就是含糊其辞,顾左右而言他。

“莲妹,你要明确一点,表姐这是在帮你,不是在害你。你瞧瞧睿之表哥被那个女人迷得,这般长此以往下去,可如何是好?你现在说出来,表姐也好想办法如何才能让表哥认识到她的真面目。你这般藏着掖着,莫非不想帮着自家哥哥了不是?”孟蕙兰眼珠一转,随后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缓缓地说道。

沈初莲思索了良久,想到哥哥对林锦毓那么好,她却在街上公然与旁人私会,又想到初华大姐明明知道这件事,却想方设法替她隐瞒,为此不惜斥责自己……这般想下来,心中已是怒火万丈,一双拳头捏得死紧。

孟蕙兰余光瞧见她的模样,心中暗暗冷笑,知道有戏。

果然,沈初莲下定决心对着她郑重说道,“表姐,此时我只告诉一人,你心里有数便好,切不可与他人言说……”

孟蕙兰自是满口答应。沈初莲便也不再犹豫,将上次在街上发生的事,包括沈初华明明知道却替她隐瞒之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她。孟蕙兰心中大惊,面上却一阵沉吟。

想了好半晌,这才悄悄对沈初莲说道,“她做了这般不要脸的丑事,有何面目继续待在沈府!莲妹,多亏了你今天说的这件事,就凭这点,我也能让她身败名裂!”她微微冷笑,又说道,“你说我们将她赶出沈府可好?”

沈初莲一愣,“她却是配不上大哥,可是如何将她赶出去?我瞧大哥喜欢她的紧,定会偏袒着她!”

孟蕙兰轻笑,“莲妹,你想得还是太过简单,有些事光凭嘴巴说当然不能取信于人,必得将事实血淋淋地撕开铺在他面前才能让他相信……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睿之表哥看到事实,到时任她怎么狡辩,证据摆在面前,就算是表哥有心偏袒她也总要顾及世人的眼光吧!我就不信表哥真能为了她与几千年的礼教古训为敌!”说到最后,黑眸中陡然射出嗜血的光芒。

沈初莲瞧见这样的孟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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