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府嫡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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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钻研杂食了。
白若兰开心的盯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大声道:“希宜姐姐,你真好。”
“靖远侯公子在吗?”门外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梁希宜垂下眼眸,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和白若兰分别站在欧阳灿的两边,小心翼翼注意门打开后走进来的玉冠男孩。
梁希宜张着嘴巴,喉咙仿佛堵住了什么呼吸不了。她的弟弟,她那在天元五十年去世的嫡亲弟弟陈诺锦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墨色的发丝挽在脑后露出稚气的容颜,一袭白色的长袄披在身上,淡粉色薄唇微微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软软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奶气,说:“这位就是靖远侯府五公子吧。家父陈宛,去年世子夫人上京的时候还曾提起过贵府五公子今年来京城呢。”
欧阳灿淡淡的嗯了一声,发现陈诺锦的目光由他的身上转向了他的身后,不由得回过头发现梁希宜目不转睛的看着陈诺锦,明亮的眼眸似乎放着光,好像要把陈诺锦看的清楚然后深深刻在脑海里似的,他一下子有些不高兴,这个梁希宜怎么那么花痴,难道说女孩子都喜欢这种看起来软弱无力的白面小生吗?
欧阳灿大跨一步挡在了梁希宜面前,不快的说:“不好意思,家里的丫鬟没见过世面。”
梁希宜感到眼前忽的一暗,很快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她发现空气里的尘埃模糊了视线随意抹了下眼角,不由得欣慰的低下了头,活着的阿锦,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结仇
(上)
陈诺锦派人去靖远侯府确认,眼前的玉面男孩确实是他家小公子,据靖远侯府的管家说,同行的还有南宁白氏的嫡出六小姐,而且并没有听他提及什么随身带着丫鬟呢。谨慎起见的推测,眼前两个丫鬟里面怕是有一个是白家小姐,而另外女孩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陈诺锦越过欧阳灿的身子看向后面,莫名其妙的目光忍不住留在了梁希宜的身上,她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高高的个子,略显肃穆的神情,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却仿佛浑身怀揣着某种情感直直的凝视着他,两道目光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
欧阳灿发现这两个家伙太可恶居然无视于他的存在,不由得心里十分不爽,故意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说:“陈公子,你逾越了。”
陈诺锦一怔,急忙垂下眼眸,尴尬的说:“欧阳公子的丫鬟有点面善。”
“面善?”欧阳灿冷哼一声,肯定是觉得梁希宜好看吧,京城纨绔子弟不都是这个样子,看见别人的侍女漂亮就讨要回去,风流之气盛行。
陈诺锦亦不过是十三岁的男孩,他见欧阳灿意有所指的嘲讽态度心里有些不太高兴,略带挖苦的提及:“敢问欧阳公子来此处有何事吗?”他眨着眼睛,故作真挚的说,凛然一副看好戏的状态。
欧阳灿紧抿着唇角,良久,闷闷的说:“夜来无事,随便逛逛。”
“哦,那可有些奇怪,陈府前院大门紧闭,欧阳公子是如何直接来到内院的呢?”
欧阳灿眉头掬起,心里却想着这陈诺锦真是明知故问。梁希宜偷偷看着陈诺锦略显得意的神情心里忽的愉悦起来,现在的阿锦神采飞扬,少年得志,哪里都带着几分可爱气息。
欧阳灿脸颊憋的通红,梁希宜怕他坏事索性站出来大大方方的说:“陈公子,我家少爷原本想着借宿在陈家总要上门道一声谢方好,便派了管事前来贵府途中却遇到了定国公家的管事。国公爷毕竟算是大家的长辈,少爷便先去拜访定国公爷,然后离开国公爷小院的时候走迷了路,绕着绕着走过了西边一道拱桥就到了这里。”
陈诺锦挑眉的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丫鬟说起话来倒是有几分淡然自若。梁希宜前世陪父母经常回陈家老宅,这些院子其实都是可以贯通的,不过有的门已经被封死,她真真假假胡说一堆,陈诺锦倒是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了。其实陈诺锦不深究的原因是因为梁希宜抬出定国公爷。按理说,定国公路居此处,他和陈诺曦身为晚辈也应该拜访,但是此次陈诺曦又偷偷入山并且了无音信,怕他人发现他一直推脱长姐早早睡了然后关门谢客。
陈诺锦沉默了一会,让丫鬟重新沏茶倒水,备好了点心摆放在桌子上,靖远侯算是勋贵之首,欧阳家又是当今皇后娘家,他身为陈家子弟总归不好太过无视欧阳灿,于是客套的说:“欧阳公子对这里不熟,走错了也是人之常情。此次欧阳公子进京,可是要进入国子监学习?”
欧阳灿点了下头,他和陈诺锦不同,一个靠的是恩宠,一个走的是科举。
这两条路各有优点也各有弱势。勋贵世族没必要挤走科举之路,只要恩宠犹在便会永远的屹立于朝堂不倒,但是很难掌握文职实权,所以很多清流一边看不上勋贵世族,却也不可否认无法影响隐藏在这些世族背后盘根交错的关系网。
陈家是清流,曾经一门出过三四个进士,史上更有入阁拜相之流,在朝堂一呼百应但是一旦倒台或许被连根拔起,再想起复将会变得非常艰难。所以上辈子的镇国公府被处爵后不过是落魄潦倒,尚在几家勋贵亲戚的照拂下过活而陈家却已经被逼进了死胡同,唯有自断臂膀求得清誉。
欧阳灿爱答不理的应付着陈诺锦,两个人实在无话可聊最终总算是陈诺锦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客气的送欧阳灿离开。
梁希宜安静的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男孩明明十分讨厌彼此却硬着头皮对牛弹琴似的敷衍着,她忍住笑意心里涌上了几分暖意,阿锦的声音依然是那般动听。
欧阳灿回头瞄了一眼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梁希宜,不快的说:“喂。”
梁希宜抬起头,眼角带笑的看着他,欧阳灿气哼哼的问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
梁希宜一阵无语,白若兰却抢先说道:“小表哥你说话好粗俗。”
“你懂什么!京城那种小白脸特别的多,到时候你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我不喜欢小白脸,我喜欢大表哥!”白若兰一脸坚持不开心的盯着他,仿佛刚才欧阳灿的言语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你呢?”欧阳灿停下脚步,梁希宜没收住脚撞上了一堵墙似的。
(下)
梁希宜吓了一跳揉了揉额头,目光黯淡的望着莫名其妙的欧阳灿。昏黄的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映射的越来越长,好像延长至了看不到的天边。他双手抱胸,一字一字的低声道:“你刚才总是偷偷的瞄着那个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梁希宜皱着眉头,冷冷的说:“欧阳公子,你说话莽撞了。”
“呵呵,你盯着他看不莽撞吗?还是你们京城里的小姐这是说一套然后做一套呢。”
梁希宜不明白他的敌意为什么,简直匪夷所思。她懒得搭理径直离开却一把被欧阳灿攥住手腕。
白若兰一惊,急忙道:“小表哥,你莫要欺负希宜姐姐,她其实也没怎么对待咱们,算了吧。”
梁希宜挣了两下始终无法摆脱他的力道,欧阳灿人看起来不大手劲倒是不小。
“你干什么?”
“问你话呢。”欧阳灿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态度扯高气昂。欧阳家在西北就是土霸王,而他这个世子家最小的公子更是霸王中的霸王。
梁希宜上辈子是大家闺秀即便嫁人婆家也是久居京城的镇国公府,接触到的少爷大多是谦谦公子或者文弱书生。即便是上辈子的纨绔子弟李若安平日里也是风流倜傥怜爱女子的温柔模样。
“你明明就是看上陈家那个小子了,对不对?”欧阳灿一副肯定如此略显不甘心的样子,他高昂着头,逼迫梁希宜回答。
梁希宜瞪着他,怒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欧阳灿,你管的太多了吧。刚才就应该让人把你脱光了挂在大门口晾着,自以为是,不知羞耻!”
“你!”欧阳灿满脸通红,愤怒的望着一脸冷漠的梁希宜,嚷道:“你这个恶毒的丑八怪。”
梁希宜趁势抽出手,拍了拍身前的尘土,淡淡的说:“既然嫌弃我恶毒就躲我远点,别没事翻墙过来惹人厌弃。”欧阳家如今是皇后娘家日后是新帝舅家,按理说不应该得罪,但是眼前的男孩实在太不懂事她怕再和他多说几句就结下恶缘,索性大家远着点比较好。再加上李若安都已经死了,陈诺曦又变得不太一样,谁知道最后做到那个位置的人是谁呢?
欧阳灿有一种快被气炸的感觉,这个梁三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刚才还一副和善模样亲手帮他抹药呢转脸就像个花痴似的盯着陈诺锦看,还不让人说。他不过就是问一下罢了居然翻脸不认人,张口闭口厌弃厌弃的说,什么意思嘛。
“你怎么这个样子。”欧阳灿自认在梁希宜刚才那般对待他之后他待她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梁三!”梁希宜叫来梁三,瞪着欧阳灿漠然的说:“放手。”
欧阳灿赌气似的死死攥住她的手腕,说:“不放。”
“无耻之徒。”梁希宜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流出,她突然低下头狠狠的咬住欧阳灿的手腕,一声惨叫响彻夜空,然后借着梁三的身体横在他们中间转身跑开。
欧阳灿没想到她会如此,心里骂了梁希宜不下一百遍,不要给他机会再次见到她,否则绝对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内情
(上)
月色高高的挂在天空上,杨嬷嬷半夜醒来原本想看下三姑娘发现大屋里居然有亮光,就进了屋。夏墨久久没有梁希宜的消息整个人焦急的来回踱步,她听到门口的动静,急忙迎了过去正巧对上杨嬷嬷清明的目光,不由得一愣,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蔫蔫的道:“嬷嬷……”
杨嬷嬷冷冷的扫了一眼,夏墨身后小厨房的李妈妈后,淡定自若的走到檀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夏墨讨好的倒了杯茶,杨嬷嬷示意她关紧门窗,启口道:“姑娘人呢?”
夏墨抿着嘴唇,毫不犹豫的将刚才所发生一切如实讲述一遍,杨嬷嬷和二夫人情分不一般,又深受三姑娘敬爱,她可不敢得罪她的。
杨嬷嬷端着茶杯,眉头紧皱,喃喃的说:“靖远侯家的公子和望族白家的六姑娘。”
夏墨点了下头,想起刚才少年眉眼中器宇轩昂又有些不甘的气势,应该是高门子弟。
“真是胡闹!”砰的一声,杨嬷嬷手中的茶碗狠狠的落到了檀木桌上,李妈妈和夏墨不敢吱声。
嘎吱一声,梁希宜冲进了屋子,她双手落在胸口处,不清楚是因为跑的太快心跳加速,还是见到久违的陈诺锦心里紧张兴奋的不得了。
“梁希宜!”一道沉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梁希宜吓了一跳,在发现杨嬷嬷略显愤怒的双眸时垂下头,尴尬的说:“嬷嬷怎么起来了。”
“哼,若不是我起来了还不知道姑娘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梁希宜垂下眼眸,她即将回归定国公府日后还要指望杨嬷嬷帮忙遮掩一二,再说杨嬷嬷这些年来对她确实掏心掏肺,她当她同长辈般敬重,于是犹豫了一会,说:“嬷嬷,你别生气,我不过是对陈氏诺曦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便和靖远侯家的小子去翻墙吗?”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梁希宜闷闷的回应,声音几近可闻。
“啪”的一声,杨嬷嬷拍了一下桌子,淡淡的说:“夏墨,小姐脸色苍白怕是有些气息短弱,你同老李家的去小厨房帮三姑娘熬补汤。”
“是。”夏墨老实回话,她同杨嬷嬷相处多年,熬汤不过是个借口怕是有些事情要私下问姑娘。李妈妈和夏墨恭敬的退下,粱希宜脸颊发红,她承认作为国公府家的小姐,今晚的行为着实不妥,但是她真的好想好想见见陈诺曦,看看今世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夏墨安排大家各司己职后站在屋外把守,果然不过片刻屋里就传来杨嬷嬷哽咽的哭声。
梁希宜愧疚的拍着杨嬷嬷的背脊,小声说:“嬷嬷别气了,我一切安好的。”
杨嬷嬷摇了下头,欲言又止的望着她,道:“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否则让我如何见你母亲,当年的雪崩之难我至今记忆犹新,据说二夫人一下子昏了过去差点流掉孩子,如今我想着总算把你平安带回夫人身边,你还不让我安心,靖远侯家也好陈家也罢,又岂是如今的定国公府可以招惹的?”
梁希宜低下了头,心里说不出来的五味俱全,她也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原本想蹭着靖远侯府家公子的名头,借机见一眼陈诺曦,不曾想人没见到,还得罪死侯府世子的小儿子欧阳灿。
杨嬷嬷见她一副老实的样子站在旁边,目光复杂的从头到脚看了梁希宜好几眼,叹气的说:“姑娘,你今年已经十三,不管国公爷多么的疼爱你也不可能将你永远留在国公府上,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小心呢?我不说别人就拿你刚才提到的陈诺曦举例,她为什么会被送到陈家庄上养病呢?”
梁希宜一怔,抬起头说:“好像是因为当年参加贤妃娘娘举办的宴会,她掉进水里落了病根。”
“呵呵,看来你已然让梁三调查过陈家二房了吧。”
梁希宜尴尬的撇开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杨嬷嬷她为什么对陈诺曦耿耿于怀。
“好吧,陈诺曦不管从品貌还是才气方面,确实是京城顶尖的名门贵女,你同是女孩子对她有想法是可以理解的,那么梁三应该告诉过你,贤妃娘娘的亲侄子李若安也掉入水里了吧?”
梁希宜点了下头,隐隐觉得其中有几分诡异。
“两个人同时掉入水里,姑娘觉得正常吗?”杨嬷嬷眼底流过一丝质疑。
梁希宜摇了下头,肯定道:“怕是另有内情。”
杨嬷嬷嗯了一声,低声道:“如果不是李若安死了,陈诺曦注定是李家媳妇,姑娘家的名声就是如此珍贵经不起一点风吹浪打,你今天和靖远侯家小子一起爬墙,如果被陈家发现声张出去,哪怕只是几句风言风语都可能毁你一辈子,但凡注重名声的勋贵人家谁还肯和咱们结亲。”
粱希宜咬住下唇,她真是在山里呆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其实最主要的疏忽是她见陈诺曦的心情迫切,又实在无法将欧阳灿那种小破孩子当成男人看待。
杨嬷嬷见她有听进去自己的言语,进一步的说:“有些话我原本不打算那么早告诉你,但是既然今天你我话已经说到此处,不如直接说个明白。你别看定国公府表面一片和睦,其实里面肮脏事情也不少见,否则国公爷又怎么可能宁肯躲在山里静养也不愿意回到府里呢?”
梁希宜眉头紧皱,其实她早就想到定国公府家大业大必然会有纷争,这也是她为什么总是抵触回京的原因。她的右手攥着左手手指,抬起头盯着杨嬷嬷忧愁的目光,说:“烦请嬷嬷直言。”
(下)
杨嬷嬷拉着梁希宜的手走到床边坐下,借着昏黄的烛火仔细将梁希宜看的清清楚楚,欣慰道:“别怪嬷嬷话多,定国公府和山里不一样,你可不能再如此随性下去,否则被其他两房看了笑话。”
梁希宜乖巧的点了点头,杨嬷嬷伸着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拨开梁希宜额前碎发,轻声道:“姑娘眉眼间像极了二夫人娘家人,怎么看怎么的爽利大气,皮肤却更为白皙随了国公府的人,这么看你比二夫人年轻时候要漂亮许多,如果自身不被人拿了短处定能说一门可心的人家。”
梁希宜望着那双隐约带着泪花的目光,不由得心里暖暖的,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一世,在亲情方便她都属于备受疼爱的姑娘。
杨嬷嬷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悠远深长:“二夫人刚嫁进国公府的时候没少吃苦,既要孝敬出身威武侯九房的名门婆婆,又要敬重风流成性二老爷,那时候你的外祖父不过四品正指挥佥,皇上重文轻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