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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藏玉纳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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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着不由得心生了感慨道:“我真希望能如袁夫子您一般,有一技傍身,将来能自立了门户……”

玉珠微微抬眼,笑着说:“不知多少人羡慕着小姐你,怎么凭空说出这话?”

尧姝亭用脸儿蹭了蹭怀里的猫儿,落寞地道:“有什么可羡慕的……袁夫子,你说若是整日对着兄长那般的人,看着只有敬畏,而无别的,该是多无趣……”

玉珠轻声道:“白公子才学兼备,我看,是个可靠之人……”

尧姝亭的眼角却沮丧地垂下道:“在我看来,不过是与我二哥一样罢了,虽然心怀天下,是英伟男儿,可是若相处起来,总是不知他在想什么,都是那般高深莫测的笑,只觉得难以交心……”

玉珠想了想笑着说:“那什么样的男子好交心呢?”

尧姝亭的眼睛亮了:“当然是开朗些的,爱笑而健谈的男子,若是蹴鞠矫健,奔跑如飞便更叫人爱……”说到此处,尧姝亭自觉有些失言,自然是连忙闭了口,只是似乎在想些什么,自己一个人紧搂着猫儿笑开了……

玉珠也笑着移开目光,换了一把刻刀。尧小姐这般少女思春的模样倒是像极了自己的那位五姐,也只有不似愁苦的少女,才可以在闲坐窗前含笑思慕着多情的少年郎……

可惜玉珠无此闲福,她现在满脑子的男子却是另外一位——那位户部侍郎范大人。

那药镯的别的工艺,倒也好解决,只是一样掏芯儿该如何处理却是不知。若是想知道真正解决的法子,那便只有一个——就是向那位范大人取经,了解其中的要义。

方才听了尧小姐之言,有场茶会,那位范大人也会参加。

原来是广俊王从范大人那得了一尊玉山,此番茶宴便是邀请诸位同好一起赏玩。尧小姐也在受邀之列,刚才她还问起自己是否受了邀请,当听闻玉珠并不知此事时,还纳闷道:“奇怪,广俊王一早便给你下了帖子,为何你不晓得?”如今想来,那帖子自然是被人扣下了,而扣下之人是谁,却是连想都不必想了。

若是往常,有人替她如此解决了烦忧,她自是感激不尽,但是这次茶宴,玉珠决定自己一定要参加。于是便让珏儿再点给马房报备,准备明日去赴会。

但是不一会珏儿回来道:“那位总管得了太尉的话,说明日风大,请袁夫子最好在府静养一日,不宜外出。

玉珠听得明白,若是参加,首先便要那位太尉点头。是以,那天晚些时候,玉珠思来想去,从入了尧府之后,第一次问了太尉的书房在何处。然后,取了一只新刻的玉石笔筒去了他的书房 。

在书房门口,待侍卫通禀太尉后,玉珠走进了书房。

当她轻移莲步入内时,只见尧少正埋首在一摞卷落之中,手中 待写完一行字时,便含笑抬头望向玉珠,道:“有何事找我?”

玉珠走了过去,将那笔筒放在桌上,轻声道:“才雕的小物,拿来与太尉赏玩。”

可是尧少却舒展着身子,惬意地靠在椅背上,用笔敲了敲鼻尖,微微眯眼道:“可我怎么看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

玉珠抿了抿嘴,转身靠在桌旁,想了想,歪着脸道:“的确是有事,我很想与尧小姐参加广俊王府的茶宴,不知太尉是否答应?”

尧暮野微微扬着下巴,看着桌边倚靠着的明媚女子,慢条斯理道:“那你也应知我为何不准你去了?”

玉珠无奈,又向前走了几步,站立在太尉身前,慢慢地蹲下身子,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半仰着头,小声道:“本来是想看那玉山,却平白让你误解去看不相干的人,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以后若真是嫁了你,岂不是失了自由?”

这等小女儿的娇憨模样,叫太尉大人一时招架不住,只觉得自己送猫给这女子,着实是做对了。平白竟又学了几分撒娇的本事,依偎在膝边侧脸的模样,当真是难以招架啊。于是,单手一拉,便将这猫一样的女子拉进怀里,只揽着细腰,对着鼻尖,一阵的轻声软语,直到玉珠再三保证此次参加茶宴,决不与广俊王等多言语之后,太尉大人这才点头,允了她明日的茶宴。不过,本来不欲参加明日闲会的太尉大人却一定要跟随。

待得第二日,尧姝亭见本来不参加的大哥也要跟了去,微微嘟嘴,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当来到广俊王的府宅时,才发现那杨素不在府内待客,却立在府门前,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待看到太尉的车马来到,从马车上先后下来两位女子时,这次露出了笑意,高声笑道:“前几日听闻太尉说玉珠姑娘你玉体微恙,还自担心你不会来,如今看了你,这心才可以高悬落下。”

玉珠微微一笑,也不答言,只是向广俊王福礼之后,站在了尧暮野的身后。

这般乖巧的模样,倒是让尧太尉嘴角轻轻勾起,可以坦然而从容地面对着眼前这个明目张目,献殷勤的挚友。

作者有话要说:  亚洲丁~~很有嚼劲的哦~~~~~话说尧小姐的喜好,现在的女孩也很喜欢啊 要阳光帅气足球(篮球)好的美少年…………

☆、第54章 12。14

当广俊王引领着尧府一干众人入内时,玉珠才发现广俊王此番茶宴来的贵客着实不少。除了翁老一干书画的行家老手外,白水流也带了自己弟弟前来赴宴,而范大人则正坐在白水流的身旁与之长谈。

看见尧暮野来了,白水流笑道:“还以为你今日不来,正遗憾你要错过此等玉雕佳品呢!”

而范青云则立在白水流的身后,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正朝他点头微微一笑的玉珠,心内暗暗揣度着她与尧太尉二人的关系。

趁着众人寒暄之际,玉珠走到庭院中,站立在一根亭柱旁静静地看着立在庭院里的玉山。

它是此番茶宴的主角,被广俊王命人用檀木的雕座安置在庭院的正中央,让光线可以充分地穿过它的身体,呈现玉润饱满的模样。

雕琢玉山很有一番讲究,所谓“文山尺树,寸马分人”,譬如一丈高的仙。树就应该一尺高,马为一寸时,人物高度就是一分。整座山上的树木,人物,流水小石的比例都要精准严苛地协调恰当,最是考验雕琢人的布局设计。所以市面上的玉品以小山居多,像范青云这样雕琢大山大水实属罕见。

也许因为此玉山乃是收山之作,范青云着实卖弄了一番技巧,圆雕与镂雕交叉运用,竟让假山上的竹林有种绿叶掩映的通透之感……

玉珠定定地看着,心内却是有一种隐隐的焦灼之感,如果说那一只药镯让玉珠意识到自己的技巧尚且不如范青云纯熟的话,那么眼前这座玉山让她彻底意识就连整体的布局设计上,范青云也是计高“三”筹!

就算自己在大赛中赢过了范青云的一干徒弟,也不足以证明范青云这个出卖师父的无耻小人是盗用父亲作品沽名钓誉之辈!

要知道这玉山乃是根据广俊王的一副山水画——黄山奇松图创作而成,并且在广俊王原画的基础之上加入了雕玉者自己的理解,呈现出了与山水画截然不同的奇美。

如果说玉珠先前一位范青云不过是用父亲的遗作欺世盗名的话,那么眼前这尊无疑新近雕刻的玉品足以让范青云证明——他已经是超越了当年袁中越大师的当之无愧的一代宗师!

想到这里,玉珠难免感到一阵无力的沮丧和哀伤……

“怎么?难道这尊玉山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姑娘为何面露悲色?”突然有声音在玉珠的背后响起。

玉珠回头一看,只见范青云挂着和煦的微笑正立在她的身后。

玉珠静默了一会,说道:“非也,正是因为范大人的玉品纯熟典美得叫人敬佩,玉珠才有些伤感……”

范青云有些疑惑,笑着问:“此话怎讲?”

玉珠抿嘴轻声道:“玉珠虽爱琢玉,然而除了幼时受了祖父指点外,并无名师指正,不过是野露拓荒罢了,那次琢玉初赛便让玉珠倍感吃力,感到自己与您高徒的差异,如今再看这玉山,便总想着,我说是范大人您的徒儿便好了。”

这番话可以说将马屁拍得行云流水含而不露。范青云听后心内一阵的舒爽,大笑道:“你若有此心,又有何难,我自收你为徒便好了……不过,不知太尉大人可会同意。”

玉珠面露喜色,用手轻捂着胸口道:“我虽寄住在太尉府上,却是受了尧小姐的青睐,做了她的玉石夫子,教她雕刻印章。若是范大人肯收我为徒,我自会与尧小姐告假,在大人方便的时候登门求教。”

恰在这时,广俊王也走了过来,听了此话,不由得笑道:“今日茶宴真是喜事连连,本王现自恭喜范大人收了一位蕙质兰心的高徒了!”

当下他便命人递了茶杯给玉珠,让她当下拜师奉茶,拜下范青云这位恩师。可是翁老却在一旁冷哼道:“袁小姐虽然雕工不如范大人这般老练,自有一番别样灵气,还望袁小姐三思,不然就算雕工纯熟,也不过是另外一个袁中越罢了!”

在别人收徒的当口,这般的撒泼冷水,也就是只有翁老这等不看人眼色的毒嘴老头能说得出口。

此话一出,众位在场的人都有些一地鸡毛,难以收拾的尴尬。

范青云首先反应过来,笑着道:“不知翁老此话是何意?”

自从那次初赛口角之争后,翁老就一直看这位范大人不甚顺眼,只觉得此人圆滑世故,官气甚浓,为人专营得很。于是便毫不客气地说道:“范大人的雕工不需老朽夸赞,然而老朽认为雕工如同书画一般,除了技艺之外,还要有几分自己独特的风骨。细观范大人的这尊玉山,满是当年袁大师的风韵,若不是新近琢出的,还真以为是袁大师再世雕琢的呢!”

此话一出,便是毫不客气地点名范青云不过是一味模仿毫无个人风骨可言的玉匠罢了!他根本配不上成为“大师”!

范青云生平最恨人说他的技艺不如袁中越,可翁老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说他就算再如何精进,也不过是另一个袁中越而已,当下脸色铁青,若不是在场的贵人甚多,只怕是要当场向翁老发难了。

不过心念流转间,范青云倒是冷冷笑着回到:“范某一向不敢以‘大师’自称,只愿自己的技艺能被人传承,所以广收门徒,倾囊相授。翁老向来品位孤高,众人难以企及,可是为何频频有人指责您打压书画的青年才俊,是怕您一向特立独行的画风被他人盖过不成?”

“你……你满嘴的胡言!”翁老气得脸色涨红,正要发作。就在这时,尧太尉走了过来,说道:“不是说广俊王还有新画一观吗?怎么都围在此处?”

听尧暮野这么一说,广俊王立刻反应过来,于是便引领着众位客人前往画室观赏,自动略过这口角的尴尬。

翁老与范青云唇枪舌剑之后,觉得再与那等俗人一起茶宴,便是降了自己风骨,于是便提前向广俊王告辞。

范大人是新近朝中升迁稳健的臣子,加之圆滑,人缘极佳,加之雕琢玉品精美,就算在书画界里也为人推崇。而翁老虽然是宫中传授皇子的夫子,却是个闲散官职,加之平日为人口舌尖利,得罪人甚多,是以翁老拂袖而去时,送他之人几乎寥寥无几。

玉珠便是其中一位。当翁老告辞时,她低声与尧暮野说要送一送翁老,在尧少点头后,便带着珏儿跟着出了府门。

翁老上轿前,转身叹息了一声,倒是与前来相送的玉珠低语了几句:“姑娘当知,人品败坏玉品,拜师当慎重,你若是想提高技艺,自可来找老朽,老朽有一位老友可以传授姑娘一二,当然……你若一味迷信盛名,拜了那等俗人为师,以后老朽便只当不认识你!”

玉珠听了苦笑一下,她原本的确是有意认贼为师,看能不能学到想要的技艺,可是现在却被翁老一顿搅合,自己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再去求师。

但是翁老替父亲说的话,她是感念在心的。父亲去世多年,就连天子都换了一遭,哪会有人记得当年袁大师?只是冲着翁老方才之言,她也是要改日登门拜谢的。

想到这,玉珠转身准备回去,却看见前来相送的人原来还有白少。于是便朝他微微福礼。

白水流笑着道:“广俊王府宅甚大,容在下为姑娘引路回去。”

这等朝中一等公侯为自己引路,玉珠自然诚惶诚恐,直说不必劳烦大人。

不过白水流却只做了个“请”的动作,只让玉珠带着丫鬟走在前面。

玉珠不便推却,只能前行,可是总觉得白少在自己的身后上下打量着自己……这种感觉当真是不适。现在她倒是能稍微理解尧小姐的花了。这位白少的确跟他的好友尧暮野颇为相似,都甚是自我而不太考量他人的感受啊。

每到转弯处时,白水流都会出声提醒着玉珠小姐该从何方转弯。玉珠加快脚步,只想快快走回先前的庭院。

再走几步就要穿过花园了,前方是一处幽静的叠山,可是当玉珠转弯往前走了几步时,突然看到尧小姐一脸慌乱从叠山背后走了出来,而她的身后则是……白少的弟弟白水清。

看来他们也是听到了有人走来的声音,一时有些慌不择路。那尧姝亭看见了玉珠时,那表情都要哭出来的慌张……

原来那尧小姐趁着方才庭院的争吵时跟随自己的侍女婆子都在看热闹的功夫,寻了空子偷偷溜到此处,可是谁知还未说几句话,突然听到白少扬声说:“袁小姐,请右转!”

从来没有背人做过坏事的小姐便立刻吓得想要跑开,却被玉珠撞个正着。

眼看白少也要转弯过来,玉珠猛地收住脚转身往回走,差一点就撞进了白少的怀中。

白水流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道:“怎么了?袁小姐因何事慌张?”

玉珠稳了稳心神,后退半步道:“才发现自己的戴着的一只玉镯不见了,想要回去找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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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12。14

白水流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袁小姐来时两腕空空,似乎并没有佩戴玉镯。”

玉珠听了一窒,不好再问他怎么知自己今日没戴玉镯,只是低头想了一会,听得隔壁院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道:“也许是今日出门没戴,一时糊涂记错,让您见笑了。”

白水流瞟了转角一眼,优雅笑道:“贵人多忘事,小姐一时记不住也是有情可原的。”

当玉珠重新回到庭院时,广俊王重金聘请的歌者正立在水台上伴着古琴之音扬声歌唱。一般在西北府宅有宴会时,多请歌妓,以女子为主,可是玉珠到了京城才知,真正能登入这王侯府宅大堂的,还是以男歌者为盛

如今这高台上歌唱的男子便是名誉京城的歌者冯坤年,深得当今圣上的赞誉,是王侯堂前的常客。

男子身着飘逸长衫,高昂的声音正适合吟唱古韵十足的曲调,在场的诸位宾客或坐于席前,或倚站在亭中,轻打着节拍被歌者的音律带入高山云深山溪静淌之处,在古琴铮铮与长啸声鸣里激荡。

玉珠轻轻地走入,顺着长廊坐到了尧姝亭的身旁。尧小姐坐得端庄,可是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还微微带喘,只是细喘的声音隐没在了悠扬的音调里,几不可闻。

尧小姐偷偷看了玉珠一眼,看着她脸色如常,并没有看向自己,便飞快地又移回目光,抿着小嘴看着高台上的咏唱。

尧暮野与广俊王一行人坐在高台的另一侧,在玉珠从东门悄悄走回来的时候瞟了一眼,便继续与广俊王低谈,过了一会儿,特意绕了远的白少从西门入内时,坐到了他们的身旁。

广俊王心知白水流与尧姝亭已经定亲的消息,眼看这尧姝亭气喘吁吁从西门回来不到片刻,白少也从西门回来,不由得打趣笑道:“虽然定了亲,也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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