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倾城第一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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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
“是!”
“为什么要特意?”
“因为小姐喜欢吃,因为小姐疼爱小公子,所以,奴婢爱乌及乌,才另外多做了几个,用来讨小公子的喜欢!”
“哦,那你怎么知道小公子会喜欢莓果味的食物?”
这一问,用了强调的语气。
并且,灼灼迫视。
胧月垂下头,静静的往下说:“不知道,奴婢就是随意做的!”
“是吗?哼,那么你的这个随意,也是凑巧了吧!”
胧月豁然抬头,灼灼一睇:“王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在没有查出事实真相之前,你们岚阁的人,没一个可以逃得了干系的……”
他不再去看隐隐透出恼怒的她,而是把冷利的剑眸凝到了紫珞身上,同时陈述一个事实:“你的婢女做的点心里掺了毒,每一粒糕屑都足可让亮崭崭的银针变成煤灰一样的黑……”
紫珞没去查看,只淡淡瞟了那碟惹祸的糕点,说:
“王爷,若是是做糕点的人就是下毒的人,那你何以要把秋儿押起来……月儿是凌岚的人,月儿也通常只会给凌岚做点心,昨儿若不是凌岚吩咐下去,您以为月儿会去刻意做吗?如果按着这个思路来说,那么主使之人不是成了凌岚……那么,再请问王爷,凌岚有什么动机来害君墨问的孩儿……”
因为不能嫁他为妻,所以,就在君家稚子身上下毒,用以报复?
他们说最毒妇人心,女人狠心起来,绝对比男人更阴。
可这个道理,根本就说不通,他懂的。
“你说呢?”
他把将眸光拉得幽深,把问题一脚踢回去:“是不是你害的,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金晟绕着她看,她的个子挺高挑,这个身高应该和墨问差不多的……
他心里不住的惦量着——那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又在心头闪过。
紫珞机警的退到几案前,一来,他身上,尚沾的别的女人的气息,她鼻子尖,一闻便闻到,二来,他对她,似有别的企图……
她不着痕迹的避开,去端那一碟糕点查看,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浓的食物香气,很能馋人。
身后,金晟一直深深注视,未置言,见紫珞身边的那个随嫁护卫左丘也跟了过来:“小姐,容小左看看……”
紫珞递上去,左丘捏了一点糕屑,细细闻着,辨着,神色渐渐凝重,转身看向紫珞:
“主子,这糕点确实被人动过手脚……昨天下午,点心做好之后,属下在小灶经过,月姑娘曾给属下吃过一个。当时吃的时候,还是热的,上面却只有莓果的清香,并无异样的奶香味……”
左丘吃了没事,君熙吃了就中毒,这意味着什么?
“月儿,这碟点头,是谁送到花亭的?”
紫珞想了一想,深思着问胧月,心下琢磨那个时候,她午睡醒来,月儿一直守在边上,并没有走开,后来去了那亭子时,那糕点已然在那里。
“是左大哥!”胧月答。
“对,是属下……”
左丘点头:“当时,月儿听到主子唤,便上了阁楼,月儿交代说等糕点凉了,就跟刚洗净的时令鲜果一起送去花亭……属下去的时候,亭子里还没有人,只有萧王府的两个家婢守在不远住的阁台前说话,奴才让她们看着,就去守园了。”
“萧王府的两个家婢?”
金晟对于这个侍卫有印象。
不是说他长的很不俗的缘故,而是那天清王府里,他曾出手拼命保护他的主子——那使出来的功夫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可堪称绝顶之高手,那虎虎生威的力量,展示了其绝非等闲的气势。
他不自觉的对着这个左丘多睇去一眼,这样的男子做凌岚的护卫,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你还认得那两个婢女吗?”
左丘沉默一下,才点头,垂手而禀:“回王爷话,左丘天生就长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淡淡的话,好狂!
凌岚身边的人都很张狂——冷熠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金晟抬手打了一个手势:“景侃,去把府里指派给岚阁的家婢全集中起来让左侍卫指认……”
景侃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却脸色沉重如大山压顶似的回来了,急步凑到金晟耳边低禀道:
“爷,不好,岚阁里出人命了!两个婢女死在竹林里?看样子,还是昨夜里死的,是中了致命的喂毒雪花针而死……”
雪花针,那是左丘惯有的暗器!
***
所有人移师到命案的现场,当金晟自婢女的咽喉上取下那发黑的雪花针时,他冷笑的看向左丘:
“这是什么?若不是本王在清王府的时候亲眼看到过你会使雪花针,估计没人会知道你会擅用这种暗器……”
错愕!
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
左丘上去探,那雪花针,果然是自己的雪花针,且,喂着见血封喉的巨毒。
他没有辩,惊异之下,脸上反渐渐恢复宁静,没有辩解,而是淡笑的对秀眉纠结的紫珞道:“主子,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对我们每个人都摸的很透!”
紫珞苦笑:“这萧王府里果然是非多!”
种种迹向都在表明:凌岚公主跟这件事脱不了一点点干系!
有些事,已经无法解释明白了,最关键的证人已被谋害。
“来人!”
金晟在尸首边上细细查了好一会儿,重新站起来的时,不愿再多听解释,只沉沉下令:“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将凌岚公主一干人全部押到地牢严加看管!”
天色已不早,他该带程襄进宫去请安,其他事,等他回来再说。
岚园的园门口,紫珞看着,程襄身着霓彩鸾尾裙,明艳照人的往这竹林深处来,待瞧见地上的死尸时,一阵惊悚,急退到金晟怀里,低叫:“爷,这里……怎么死了人?”
紫珞看到,金晟很自然的将受到惊吓的佳人,旁若无人的揽入怀,一轻抚着她的背,一边给以温温一笑:“出了一些小事……走吧,我们进宫去!”
嗯,今天,他们要一起进宫去奉媳妇茶呢,怪不得,他急着想将她关进牢里去。
她轻轻咳了几下,低一笑,这才是新婚夫妻该有的情谊款款,多让人艳羡!
金晟听到了,是那女人在笑,似带着几丝嘲弄。
他忍不住回头看她,她已撇开眼,却不肯跟景叔下牢房。
紫珞不愿再看他们献恩爱,按下心头的酸与涩,走到那两具死尸身边。
两具冰冷的尸体上,那睁开的眸,带着对死亡的恐惧,生生映进她的眼底,抬眸时,不远处的紫竹边上,几个同在阁园里当差的婢女,眼睛红红,似有泪意,看到她时,更带了惧怕之色。
才入住岚阁没几天时间,一连闹出这么几桩大事,想必府里如今的流言蜚语一定很好听!
“你们几个,昨儿什么时候发现她们不见的?
“还有,谁看到过她们最后跟哪个人有过接触的?
“我知道你们都在怕,可是你们若瞒着事儿不报,只怕下一个死的会是你!”
这算是危言悚听吗?
那些人婢女听了,脸色越发的白。
紫珞对着她们看了又看,一个绿衣婢女怯怯的走过来,冲着金晟行一礼:
“王爷,昨天傍晚我的时候,奴婢有瞧见彩儿她们俩曾在园子里跟锦儿姑娘说过话,锦儿姑娘好像有命她们去帮忙找小公子……之后,我们就不曾再见过她们……”
“你在胡说什么?”
景叔大声斥了一句:“昨儿下午的时候,锦儿将小公子托付给侃与阿承照看之后,根本就没有到过后院,一直在前院帮衬着……”
也就是说,锦儿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那婢女吓的立即跪下,慌惶大叫:“可是……可奴婢真的有瞧见……”
金晟眯眼,思量,好一会,才吩咐道:“一并把这奴才扔进地牢去,给本王牢牢看好……等到明儿闲的时候再审!”
紫珞思量着,直觉这王府里已内贼是一定的了,而且此人还深懂后院的人际关系。
眼见金晟拂手要离去,她拉回思绪,身形一晃,快如疾风,拦去路,直呼其名:“金晟,在你把我关进地牢前,必须让我见一见君熙……”
两两对视,她看到那双乌黑沉沉的眸子里,全是冷漠嫌恶之色。
“你认为本王会同意吗?”
他的手臂,揽着程襄纤细的腰肢,而他的新妃,则温温浅浅的凝睇着她这个和她共同拥有着这个男人的女人,倚在他的怀里,多美的一个画面——男才女貌,倾城绝配着呢!
紫珞轻一笑,目光流动,有精芒飞转:“爷,凌岚知道您宝贝君熙,如果您真想君熙好的话,还是放我们去瞧一见为好,你忘了吗?新婚夜您能睡的那么香,那是谁的功劳?”
这话好生暧昧,外头的人听在耳里,自会想入非非,金晟的目光却是一利。
而她只是在告诉他,她也懂医毒之道,去识探识探,总不是坏事。
“爷,有你这么一尊大佛在身边,您认为凌岚能掀得起什么风雨吗?“
****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冷熠已经相当肯定,这位凌岚公主有着常人难有的胆识。
他不知道她凭仗着什么敢一再的挑衅萧王,能在这么一个不利的条件还能振振有辞,那只能说明,她是一个“老江湖”。
当她浑身发光的与金晟对峙的时候,身上丝毫没有身为女子的柔弱,那璨璨逼人的水眸不见一分慌乱。
而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那么沉着,皆以她马首为瞻,非常的让人惊赞——定远侯生养了一个不让须眉的千金,连陪嫁的护卫也可成为人物。
眼前人影晃,金晟并不卖账,搂着程襄绕过凌岚,丢来一句话:“景叔,将他们关进地牢去!”
话音落下,便有刀剑声响起来。
冷熠瞠然的看着眼前惊变的一幕——
剑光四撒下,左丘手上长剑早已出鞘,捻出无数剑花,沉着脸将紫珞护在身边,抵抗着欲上来拿人的景侃,几个回合,便将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景侃抵于剑下,冷着声音:“得罪!”
“你想做什么?”
冷熠喝叫起来,竟胆敢萧王面前撒野,这个人也太胆大了。
离去的身形一下又折回,金晟沉着极度难看的脸色,负手看那气焰嚣张的护卫。
左丘不慌不忙的对视:“萧王爷,我家小姐说了,想见君熙小公子,在关我们下牢之前,您总得让我们服服气气的被关,要不然,必落一个主逼仆反的下场。”
这个时候用武力对着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君熙,紫珞却也不必须见上一面,亲眼看到她安危与否是一个道理,重要的是,她还得跟承东碰个头。
“扔下兵器,受鞭五十,本王便带凌岚去见!否则……后果自负!”
***
西园,君熙的寝房!
紫珞推门急急的走近床榻,身后,金晟紧紧相随——他研究她,一刻未停,她心里清楚的很。
昨夜的谎话,他半信半疑。
他在找她身上的破绽。
锦儿正坐在床沿上,回头见到是紫珞,怒气隐隐生起,倏地站起:“爷,您怎么把她们给带来了……若不是她们,小公子怎么会……”
她的话被胧月冷冷的给瞪断。
紫珞是懒的去理会,挑起缀着各种动物图案的床帐子,榻上,小家伙气息迟缓的躺着,身上盖着薄被,小脸再无一点点白里透红的光彩,惨白的泛着青冷的灰色,眉心一点珠红,那分明就是中了奇蛊的征兆。
紫珞与胧对视了一眼,难掩心头的焦躁。
随即,紫珞执起君熙的小手,果见手指上,那被类似针锋刺破的指尖,有丝丝的血线在往手臂上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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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霉气扑鼻,阴悚悚的,寒气逼人。
三月的天气还是丝丝透着寒意,冰冷的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发霉的稻草,送上的饭,是冷嗖嗖的干饭,一碟没油渍的白菜汤——为主可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为囚就得如此凄凉。
一整天时间,紫珞几乎颗粒未进,坐在稻草上,脑子里不住的想着君熙中毒的样子,思量着到底是谁干的?又为什么要冲凌岚公主而来?
“蛊是蚀脑蛊,毒是不止一种……”
紫珞得出结论。
胧月回过神点头,又补充道:“这蚀脑蛊,若不能在七七四十九天内把蛊虫驱除出来,它便会以小熙的脑髓为食,一点一点令人成为白痴……”
她声音很低,低到会让人以为在谈别人的闲事,也只能紫珞才能感觉到她心里的纠疼。
紫珞牵住胧月的手,不由低嘘了一声:“蛊貌似来自旃凤苗族,这毒却似北沧西北所特有——蚀脑蛊尚有时间去破,估计他们志不在要君熙的命,这毒才是最要人命的!”
“小姐,你说,祖师婆婆对这种毒可有对策……”
胧月举头,无助的问,因为她只会医病,无力去解奇毒。
“不知道,既便有对策,也没用,远水解不了近火!”
“那怎么办?”口气微微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
“我们……要出去……有些事,金晟并不知道,也无从查起,耽搁了时日,会害了君熙!”
“哦,可是,怎么才能出去呢?”
“晚上会有人来的……”
胧月诧异的抬头看小姐,小姐闭眼。
***
半夜,静的可怕的地牢里,紫珞抱着发冷的身子,假寐养神,脑海里翻起来的全是旧时的琐事。
有在中国北京城时的那点点滴滴,有来到这个九华洲后的纷纷扰扰,更有那些年在北地渡过的日日夜夜——一诺凉薄的脸孔,时不时会和金晟的俊逸刚毅又疏淡的面相重叠在一起。
在中国,她并不爱他,最后却还是被他深深所伤。
也许当心中认定的所谓不爱,到最后演变成某种习惯为常后,情感已经暗暗中发生了变化。
母亲曾问她在那一世到底爱的是谁?
她回答不了!
也许,两个男人,她都爱!
爱金贤,和爱一诺,那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金贤,让人不省心,一诺,让人揪心。
不省心的牵挂,有一种回到家的温暖滋味。揪心的彷徨,在千转百绕间,找不到方向,只想躲藏,不愿再受伤。
她避着他,哪怕隔了一世,她还想避他,却总避不开会与他纠缠。
从初识到现在,分分合合,离离散散,最后总会回到有着他的这个沧国。
就好像她是飘在高空的风筝,而他是放风筝的那个人,风筝放的再远,线一收,它依旧还会回到原点,成为那人手中的一个物件。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忽地面上传来了细细轻微的脚步声。
紫珞灵敏的睁圆了眼,地牢尽头,看守的狱卒闷哼了一声倒下,下一刻,果见一个蒙面人手执一串钥匙,急奔进来,下锁,踢翻地上原封不动的饭菜,压低声音道:
“小姐,我们先出去了,君熙的毒不可再等,我们出去查,要不然会出事……”
是承东!
“东子,你怎么来了?你这样来太危险了?”
胧月轻声道,继续往外头探看,生怕再出现异状,想要闯入这戒备森严的地牢,绝非易事!
紫珞睇着承东微一笑:
“是我让他来的!东子,你去想法把小左带出来,我跟胧月先出去,让小左到老地方来见我,至于你,回你来的地方,不要露了行踪!”
“是!”
承东暗哑的答一声“是”,又说了逃脱的路线,方转身飞快离开。
紫珞瞥了一眼消失的身影,深一笑,笑的诡异,笑的让胧月很摸不着头脑,随即拉上她便往外去。
出了地牢,紫珞熟门熟路的避开府里巡逻的护卫,自就近一处偏门而去,承东早已将那里的看门人迷昏,她们极轻松的出得萧王府。
不一会,又有两道人影闪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
谁也没有看到偏门不远处的暗僻角落里,两道高大俊拔的身影,正在那里,冷眼而观。
“想不到,萧王府里竟当真有她的眼线!冷熠,你猜,那个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