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撩不可之冷王拐回家-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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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义轻轻颔首,不再说话,视线也没再抬起来。
婢女踩着绵软的枫叶走上前,轻唤:“女侯,秦王府的宫大人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浅眠中的陶夭夭闻言,眉梢一挑,悠悠睁开眼,却并不急着转身,只看向婢女,“他可有说找我何事?”
“并没有。”婢女摇摇头。
沉吟少许,陶夭夭随意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婢女替她收了鱼竿后才缓缓退下。
陶夭夭站起身,指尖轻轻抚平衣裙上的褶皱,这才慢吞吞转过来,眼角微扬,似笑非笑,“阁下找我有事?”
“……”
宫义一时语塞,利用懂得悬棺葬的那几个帮手引他来此地的人分明是她,可她眼下却装作不认识,这是什么道理?
思索片刻,宫义仍旧低着头,声音暗沉,“在下与女侯,前不久才见过。”
“哎,我想想。”陶夭夭作势揉了揉眉骨,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半晌后“哦~”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恍然大悟道:“你不就是那个……?”
宫义神色微动。
陶夭夭话说一半,停了,转遗憾脸,“没想起来。”
宫义:“……”
他还来不及说话,只听那头陶夭夭的声音再度幽幽传来,“你都快把脸垂到地上去了,我连看都看不见,怎会记得你是哪个?”
宫义:“……”
抿了抿唇,宫义缓缓抬头,见到对面的女子生得一张好容颜,眉若远黛横翠,水眸光艳灵动,嘴角那一抹笑,让人想到天际流云,轻而淡,却又隐隐藏着几许兴味。
若非之前发生了那件事,宫义或许会认为面前的人优雅清逸、温婉端淑。
可此时此刻,一对上陶夭夭的眼,那天去天地楼的途中发生的一切就一幕接着一幕划过眼前,让他不由得从心底生出莫名恼意,恨不得时刻躲着她。
原以为自那天以后便能老死不相往来,却万万没想到老天开了这么大个玩笑,让他又栽回她手里。
宫义有些郁闷。
但一想到送葬队伍还在太和山进山口等着他,他又勉强打起精神来,“听闻女侯有办法找到熟悉悬棺葬的百姓?”
“当然!”陶夭夭一脸自信,“他们手上有悬棺葬所必须的一切工具,最重要的是他们有绞车,少了这样东西,饶是你兵将再多也不可能凭空把一具棺材成功悬上去。”
“那么……”宫义道:“女侯能否把这几个人借给在下一用?”
“当然……”陶夭夭抿唇一笑,接着道:“得是有条件的前提下。”
宫义眉心一蹙,“何为条件?”
“也没什么。”陶夭夭漫不经心道:“我上次戴出去的玉镯坏了,你赔一个给我。”
宫义:“……女侯的镯子并非在下损坏的,为何要我赔?”
“可它是因为你才摔碎的。”陶夭夭眨眨眼,“我忘了告诉你,那是我娘的遗物,倘若让她知道被一个陌生男子给打碎了,万一她一怒之下晚上请你下去喝茶怎么办?”
宫义嘴角抽了抽,可迫于无奈,只能先点头应了。
陶夭夭见他点头,咧嘴笑道:“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先去前厅等着,一刻钟后,那些人自会去见你。”
宫义点点头,转身要走。
陶夭夭叫住他,“欠我的东西,记得按时还回来,我可等不了一辈子,万一哪天一不小心管不住嘴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美丽场景泄露出去……”
“我会尽快还你的。”宫义沉着脸打断她。
宫义走后,旁边走出来一个婢女,疑惑地望着陶夭夭,“女侯,那个镯子分明就不是夫人的遗物,您为什么要骗他?”
陶夭夭撇撇嘴,“我哪有骗他?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讹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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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最尴尬的事(pk求收)
荀久定定看着扶笙将衣服从车窗里递进来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她看见了亵裤。
而且这套衣服是扶笙本人的!
莫名地有些心跳加快,荀久也不知道自己在脸红什么,总觉得耳根似被火烧一般,难受得紧。
扶笙见她半天没有伸手来接,便顺着她的视线扫了一眼手中的衣服,似乎在瞬息之间明白了什么,淡然收回眼,“哦,我忘了说,这套衣服是崭新的,我从未穿过。”
荀久勉强信了,伸手接过衣服,又犹豫道:“其实,我最需要的除了衣服之外还有一样东西。”
她还没说完,扶笙早已经“啪”一声迅速放下了竹帘火速转过身背对着车窗,面上迅速划过一丝促狭以及羞赧之意。
已经习惯了扶笙的高冷,荀久只道是他生气了,呶呶嘴后心中哀怨嘀咕,并非她得寸进尺,而是没有月事带的话,这套衣服一穿上去待会儿准遭殃。
可她如今又无法下车,也不认识陶府的人,至于那几个小丫鬟,人人都当她是个男人,倘若贸然开口,定会吓到她们,说不定女扮男装一揭开还会给自己招来横祸。
荀久咬咬唇,思来想去,能帮这个忙的似乎也只有扶笙了。
但她很清楚,以扶笙高冷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不讥讽她反而好心送来崭新的衣服和暖宫汤已经是极限。
光是这一点,就已经大大超出了荀久的意料之外。
让男人帮忙找月事带这种事,便是新时代男性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扶笙还是一个自小受男尊女卑封建思想熏陶的古人。
所以,荀久在说出那句话以后便后悔了,心中直忖她和扶笙之间难得缓和下来的关系兴许会因为这么一句话而一朝回到解放前,甚至比之前还要僵硬。
荀久默默哀嚎了一声,早知道她就乖乖闭嘴先换上衣服等出去再说。
正准备脱衣服换上扶笙送来的那套,外面突然传来他的声音,微凉,却不似平常那般淡然,隐隐有些局促,“你是否在换衣服?”
“没!”荀久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头。
“这个给你。”他再度掀开竹帘一角,一只手伸进来,手中一把小巧的剪刀。
只一眼,荀久便迅速反应过来了,扶笙是想让她用剪刀将她换下来的衣服剪碎来用。
气氛突然尴尬到极致。
荀久脸色唰一下红到耳根。
如果说一个女人在月事期间被位高权重的王爷亲自送衣袍亵裤和暖宫汤还不够尴尬的话,那么荀久觉得,再没有什么比她被外面这位以高冷禁欲著称的大燕掌权者亲自指挥如何就地取材用月事带更尴尬的了。
简直丢脸丢到奈何桥去了。
荀久此刻的心情就像被万马呼啸奔腾而过。
僵硬着手指接过剪刀,待扶笙离开以后,荀久这才开始换衣服,也按照那个男人的暗示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剪下来暂用。
荀久撩帘走出马车的时候,扶笙早就进了陶府,只余门口那个丫鬟以及守卫目光齐刷刷望过来。
只见迎面走来的少年一袭宽大的月白锦袍,宽袖翩然,行走时带动袍角上的暗银竹纹水波般划开,妙目间碎光流转,似有星辰落入其间。身量偏瘦,一副弱不胜衣的阴柔之态。
可饶是这样,少年那副风流天成的样子仍是让人觉得神韵十足。
方才替荀久煮生姜甘枣汤的那位婢女惊讶得张大嘴巴。她是之前去接宫义的那批婢女其中之一,也晓得跟随宫大人前来的这位只是个押送囚车的普通车夫而已,所以当时并未注意过,可眼下仔细一看,迎面而来的翩翩少年郎姿容卓绝,并非一般人可比拟。
难怪……难怪秦王殿下会亲自将那碗汤和衣服送过去,想来这少年与秦王殿下关系不一般。
想到此,婢女赶紧盈盈福身,冲逐渐走近的荀久柔婉一笑,“不知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荀久指了指身后那辆马车,面带歉意,“真是抱歉,我受了点伤,弄脏了贵府的马车,恐怕得麻烦姑娘去处理一下了。”
婢女轻轻颔首,“奴婢晓得,秦王殿下方才进府之前已经吩咐过倘若公子出来就让人把马车烧掉。”又担忧地问了一句:“公子的伤可要紧?”
荀久:“……已经无大碍了。”
虽然把马车烧掉这个办法不错,但对于荀久这个平民百姓来说,未免太过铺张浪费了些,况且这又不是秦王府,扶笙这么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甩了甩脑袋,荀久移回视线,又问:“姑娘能否带我去见秦王殿下?”
婢女再次福身,“公子里面请。”说完便前头引路。
荀久跟随着婢女来到陶府前厅的时候,里面已经聚了不少人,一眼看到坐在扶笙下首着鸢色锦裙的女子,荀久脑中有熟悉的画面闪过,想了一瞬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位就是那天她在天地楼看见与宫义同乘一车的人。
莫非她就是女侯陶夭夭?
荀久心中疑惑,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搅到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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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刘权的真实身份
陶府今日这一聚的宗旨是白三郎的悬棺葬,也是关乎皇家颜面的大事,所以老夫人以及三房亲眷并无权参与,他们只是过来给秦王行礼请了安便回去了,参与的只有扶笙、女侯陶夭夭、宫义和厅堂正中站着的几个壮汉。
荀久眸光往那几人身上扫了扫,跟着便抬步进屋,行至堂中,对着扶笙和陶夭夭敛衽为礼,“小的见过秦王殿下,见过女侯。”
扶笙没想到荀久会在这个时候进来,目光粗略瞟了她一眼,对陶府婢女吩咐道:“给这位……久公子赐座。”
宫义抬头便看见荀久换了一身干净华贵的衣服,且那衣服从质地到绣功,处处都在彰显着它的主人正是自家殿下。
宫义神色有片刻凝滞,心中猜度这二人的关系究竟何时发展得这般迅速了,莫非殿下真的对这位久姑娘上了心?否则怎么会让她穿他的衣服?
陶夭夭就坐在宫义正对面,稍稍抬眼就能看见他正盯着刚进来的少年发呆,神情还有些……纠结。
陶夭夭顺着宫义的眸光望过去。
荀久已经坐下,手中端了婢女奉的茶盏,却并不急着喝,一遍又一遍地用盖碗拂着本就不烫的茶水,余光时不时瞟一眼上首正襟危坐的秦王,似嗔似怒。
这表情……这脸色……怎么有种正房远道追来捉奸的味道?
可眼前分明是三个男人啊!
陶夭夭懵了。
这三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早就听闻秦王扶笙不近女色,王府里除了几个厨娘之外,从五大护卫到近身伺候的仆从都是男的,莫非……秦王真有那方面的癖好?
看一眼荀久,看一眼宫义,再看一眼扶笙,陶夭夭的视线在这三人之间绕了几个来回,终于闷不住了,微微蹙眉问首座的扶笙,“不知这位是……?”
荀久刚想开口,上头扶笙已经当先接过话,不紧不慢道:“是秦王府的门客。”
“门……客么?”陶夭夭勉强扯了嘴角,转身对着荀久抱拳,“幸会幸会。”
荀久再度站起来冲陶夭夭一礼,“女侯客气了。”
她不傻,自然知晓眼下是重要场合,便是再生气扶笙隐藏了刘权的行踪也不能在这种时刻发作。
她很清楚扶笙的性情,倘若她敢不给他面子在这里闹出笑话,他待会儿说不定一句话就能让她的无理取闹成为一场笑话。
所以,不动声色才是最好的行动。
反正扶笙已经同意让她坐下,就说明并没有打算隐瞒她关于悬棺葬的细节,那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防止他中途离席让她找不到。
一番客套之后,几人又进入正题。
扶笙余光睨了一眼静静坐着的荀久,似乎对她的临场冷静以及察言观色颇为满意,薄削的嘴角微微弯了弯,随后将目光望向堂中的那几个壮汉,凉声问:“听女侯说,你们全都有悬棺葬的经验?”
“回秦王殿下的话。”为首的壮汉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草民祖籍在原在蜀郡,是僰人后裔,先帝初登大宝时期,蜀郡发生过一场非常严重的洪灾,大多数族人在洪涝之后染上了瘟疫而死,草民也是别无他法才会带领族人逃难到上庸,幸得郡守网开一面,才安然活到今日。”
壮汉口中的郡守,便是老夫人的第二子陶广翰。
说到这里,那壮汉停顿了一瞬才继续道:“悬棺葬本就是僰人的习俗,草民们便是逃难到了上庸,也万万不敢忘了先祖遗训。”
“很好。”扶笙点点头,目光掠向宫义,“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耽搁时间了,即刻便带着他们跟上送葬队伍,一定要在吉时之内将两仪棺悬上去。”
“属下遵命!”宫义站起身,交代了那几个壮汉几句便随着他们去拿工具,两盏茶的功夫后,几人将绞车、缆绳以及云梯等悬棺葬要用的工具拉了三大马车迅速出城踏上去往太和山的官道。
宫义走后,扶笙也站起身要走。
荀久自然不能让他就这么溜了,赶紧跟着站起来。
陶夭夭望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视线在荀久的背上停了停,似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面上突然呈现恍然大悟的神色,看得婢女们一脸茫然。
荀久亦步亦趋地跟在扶笙身后,却始终没吭声。
若是换做今日以前,她肯定毫不顾忌地冲上前问他关于刘权的下落。
可现在情况不同,她来初潮被他撞破,还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又是暖宫汤又是亲自指挥她如何用“临时月事带”,这接二连三的尴尬事件让荀久心中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打了退堂鼓。
前方扶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你跟着我不就是想要打听那个少年的消息么?怎么不问了?”
荀久面部一抽。
这他都能知道?看来自己白纠结了一回。
“既然你知道我跟着你的目的,那你直接告诉我答案不就行了?”她仰起头,薄唇因为不悦而抿成一条线,面上还残留着之前小腹疼痛时的些许苍白,双眸却已经恢复了大半神采,亮似星辰。
不知为何,这一刻,扶笙觉得自己有一种想把心底里的东西向她倾吐出来的冲动,他望向她,问得很认真:“你这么关心他,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人?”
“最重要的人。”荀久想都没想就答。
“嗯?”
“哦不,知道所有真相的重要证人。”她抹了抹汗,赶紧改口,“小明应该告诉你了,我爹在临死前把所有的真相以及遗言都交代给了刘权,我作为我爹的唯一女儿,有权利知道真相,所以……我不能让那小子死。”
“哦。”扶笙闻言后眉心舒展开,缓缓道:“刘权之所以会来到你们家,是因为他要救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女孩。”
说到这里,扶笙故意停下,打量了荀久片刻,见她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而那个人,刚好在我手里。所以,他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帮我做事,只要他能成功,我便依照承诺放了那女孩。”
对于突然知道刘权来荀府的原因,荀久是非常震惊的,但她感觉得到扶笙在试探她,所以刻意隐瞒了所有的情绪。
刘权那个小子,果然不是孤儿。
想了想,荀久道:“可你堂堂王爷,竟然用一个小女孩威胁十岁的孩子,不觉得有些掉身价而且过分吗?”
扶笙狭眸微眯,露出几分危险的冷色,“刘权的确只有十岁不假,可你若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你就不会认为我以大欺小了。”
小刘权的真实身份嘛,当然不再是大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