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第1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去长阳宫。”钟唯唯走出西翠宫,里衣已被冷汗浸湿大半,在路边站着歇了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中毒太深,自从被宋神医点破她的身体情况之后,她就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很容易就疲倦,经常眼冒金星,困的厉害。
吕纯太精明,一不小心就可能露出破绽,她必须全力以赴。涂点脂粉调整气色,很有必要。
小棠不明白钟唯唯要做什么:“你这一大清早的,急急忙忙找了这个又找那个,到底想做什么?身体又不好,有什么急事不能让我去做的?非得自己来回跑。”
时不我待,她必须在离开前把这些事安排好,不然她怎么放心得下重华?
钟唯唯咬着牙,又去长阳宫见了胡紫芝。
胡紫芝掌管了一部分宫中的事务,早就听说了葛湘君坠楼的事情,见钟唯唯来了也不意外。
好茶好水招待着,不等钟唯唯开口就直接表了态:
“我知道彤史为了什么事而来,你放心,家父有交待,陈留侯府是陛下的,随时等着为陛下肝脑涂地。
不就是宫里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吗?不值得大动干戈。”
有共同的利益,才能共进退。钟唯唯让胡紫芝把伺候的人打发出去,斟字酌句地开了口。
“我恐怕不能长久陪伴陛下了,若要在这宫里寻一个人出来长久陪伴陛下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惠嫔娘娘。”
胡紫芝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开口就是这样一句话,还以为她是来试探自己有没有贼心贼胆的呢。
连忙道:“你误会了,我早前的确是想伺奉陛下,现在已经没了那份心思,只求陛下安康,天下太平,家里安康,我自己平安健康就好了。”
钟唯唯摇头:“不,只要我离开,娘娘就是下一个目标。您若不自立,若不防备,若不还击,那么,明年的今天,很可能就是您的忌日。”
钟唯唯说的都是事实,现在韦太后之所以愿意善待她们这些异姓宫妃,那是因为有钟唯唯做了眼中钉、挡箭牌。
等到钟唯唯不在宫里了,韦氏、吕氏立刻就会排除异己,对她们这些人下手。
胡紫芝的神色凝重起来:“我不想死。”
钟唯唯道:“谁又想死呢?所以啊,娘娘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中的父母亲人,也要努力活下去……”
惠嫔道:“你要我做什么?”
钟唯唯道:“我要你……”
半个时辰后,钟唯唯走出了长阳宫,她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润之色,眼睛里闪着亮光,脚步也比来前轻快了很多。
小棠一直被关在外面,没能听到她和惠嫔说了什么。
但看到她的情绪和状态明显变好,就也跟着开心:“惠嫔答应帮忙了吗?有吕家和勋贵帮忙,没人能再拿葛湘君这件事做文章了吧?”
钟唯唯现在还不打算告诉小棠自己中毒生病的事,由着她去误会:“是呀,没大问题了。现在咱们去昭仁宫。”
半道上遇到李安仁:“姑奶奶,陛下找您呢,钱姑姑说您去了西翠宫,西翠宫说您去了长阳宫,可把我的腿给跑断了。”
小棠丢个白眼给他:“这么不禁事儿,要不让陛下换个人来做?”
☆、296。第296章 和吕纯做交易(3)(求月票)
李安仁哪儿敢啊,陛下一定会说,让你去找阿唯,那是你的荣幸,你不想去,无数的人排着队等着去呢。
“我不和你个小丫头片子计较。”李安仁打发了小棠,转过去对钟唯唯说道:“陛下刚有点空,就有人把葛湘君的事禀告他了,您猜陛下怎么说?”
重华会怎么说?
重华肯定是面无表情地“哦”一声,再淡定地接着做他的事儿。
若是那个人还不识趣,接着絮叨,他肯定就会冷冰冰地注视着那个人,直到那个人心虚害怕,自动闭嘴。
要是这样还不闭嘴,他大概就会直接让把那个人拖出去,再淡淡来一句:“妖言惑众,乱棍打死。”
钟唯唯想着,就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李安仁还等着卖关子呢,见状就奇怪了:“咋就笑上了呢?我都还没说。”
钟唯唯让小棠给他赏钱:“我猜,陛下肯定先是哦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结果那人还不闭嘴,陛下就瞪他,然而那人还是要接着说,陛下就让人把他拖出去乱棍打死。
大家赶紧去劝,陛下就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打五十板子。”
“哎呀我的娘啊!你咋猜得这么准?”
李安仁夸张地一拍巴掌,突然拍到掌心里的东西,低头一看,金灿灿一个小金元宝,眼睛立时直了:“这是给我的?”
钟唯唯微笑:“不然呢?”
钟彤史出了名的穷和吝啬,李安仁不敢相信:“你有这么舍得?”
钟唯唯笑道:“小李公公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从前多有得罪,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如今手里也算有了点小钱,你日夜伺奉陛下辛苦,正好给你买点酒喝。”
生怕李安仁乱想多想,就又压低了声音:“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说我坏话,就像今天这样提醒一下我比较好。谢了!”
谁不喜欢钱啊,李安仁开开心心收了钱,劝钟唯唯:“你是该大方一点,多撒撒钱,有些人的嘴巴自然闭上了,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都会来告诉你。”
钟唯唯笑而不语。
她给李安仁钱,不过是想谢谢他一直尽心伺奉重华,这人虽然有点蠢笨没眼色,但是真心护着重华,一点不做假。
到了昭仁宫,重华刚好打发走一拨大臣,见她来了就笑道:“去了哪里?”
钟唯唯不紧不慢地道:“先去了西翠宫,和贤妃喝了杯茶,又去了长阳宫,和惠嫔说了两句话。”
重华皱起眉头:“你去找她们做什么?是担心葛湘君的事情惹麻烦吗?有朕在,你何必去求她们?”
“陛下的面子可金贵了,后宫些许小事,不值得您出面。”
钟唯唯递给他一盏甜汤:“吕贤妃答应让吕氏帮着处理妥当这事儿,惠嫔也说陈留侯府是陛下的,随时等着为陛下肝脑涂地。
有这两方势力压着,陛下再居中调一调,韦氏闹不起来。”
重华就着她的手喝了甜汤,若有所思:“我怎么觉得你和之前有点不一样了。”
钟唯唯心里一颤,迎着他的目光微笑:“当然不一样了。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
我已经被她们逼到这个份上,再不还手就丢人了。就算不为我自己着想,也要为陛下的脸面,还有钟袤的将来想想。”
很有道理,她若是要做皇后,就该如此。
重华很开心:“葛湘君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已派了十三卫的人在暗里查探,若是真有人捣鬼,我轻饶不了他!
过几天,我准备正式举办一场宫宴,欢迎师娘、阿然、阿袤他们进京。
到时候给师娘一个诰命,阿袤也要跟着封,我想给他封赠厚一点,又怕别人不服,封赠薄了,又觉得不如意。”
不管钟夫人和钟欣然二人品行如何,钟南江对二人是有大恩的。
重华要得到天下读书人的拥戴,就要尊师重道,厚待钟南江的遗孀和遗孤。
所以给钟夫人一个诰命封号很有必要,最紧要的是,可以顺势名正言顺地给钟袤一个官职和爵位。
毕竟钟南江没有儿子,而钟袤是他正式收在膝下的义子养子。
绕来绕去,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给钟袤一个身份而已,更是为了给钟唯唯一个好名声。
厚待义母、义姐,就算别人不会说她宽厚,也不能挑她任何毛病。
重华为了她,可谓是殚精竭虑。
钟唯唯鼻子一酸,赶紧掩饰地低下头,转过身借着放碗的机会,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算缓过气来。
“钟袤身无寸功,又素无才名,更不是义父的亲生子,世人都知道他是我的胞弟,封赠太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按惯例来就行。”
重华道:“我还怕封赠太薄,让人轻视他,欺负他,让你不开心不放心。”
钟唯唯道:“有陛下在,谁敢轻视他,欺负他?”
重华被她逗得笑了起来:“也是。”
他拉着她去看黄历:“你看看哪天比较好?”
重华挑的都是最近的好日子,但钟唯唯根本不想让钟袤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突如其来的变故断绝了她向重华坦白的一切可能。
她笑着指了一个日子。
“八月初六?”重华皱起眉头,“那是下个月的事了,要这么久吗?”
钟唯唯自有办法说服他:“当然要这么久。一来,师娘太过焦躁,晾一晾她,比较好;
二来,我还在风口浪尖之上,风平浪静些再封赠钟袤,更不容易引人反对。
您赐给师娘和大师姐的宅邸正在修整,下个月初六,差不多能修整好了。
她们正式入住,您趁势举行宴会庆祝,再一并封赠,感谢师父当年的教养,正好一举几得。”
她说得头头是道,重华竟然不能反驳她:“就依你。”
重华在那里批折子,钟唯唯就拿了扇子在一旁替他搧扇,重华觉得她真是前所未有的温良乖巧。
心情无限好,却又舍不得她受累,好说歹说,把人轰走:“回去歇着吧,朕还要接见大臣呢。”
钟唯唯十分不舍:“让我再陪你一会儿。”
重华简直乐滋滋的,若是何蓑衣看到现在这情形,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呢。真是恨不得把何蓑衣倒吊在一旁看着!
☆、297。第297章 和吕纯做交易(4)
二人耳鬓厮磨许久,外面催了又催,钟唯唯这才起身离去:“再不走呢,人家就要说我红颜祸水,说你昏君误国了。”
重华杀气腾腾:“谁敢说这种话,看朕打不死他!”
“陛下待奴家真好。”钟唯唯双手合拢放在胸前,脸上全是崇拜感动。
重华给她逗得笑了:“快走,快走!”
钟唯唯出了昭仁宫,往清心殿去,方健站在道旁,见她来了,就朝她挤眼睛。
钟唯唯随意找个借口:“你们来几个人,帮我搬下东西。”
等到大家不注意,就和方健站在一旁闲聊。
方健满脸愧疚,小声把葛湘君的事儿说了。
“我本来一直都盯着的,但是突然觉得很困,忍都忍不住,靠在墙边就睡着了。
一下子惊醒过来,就听见孙司籍在里面嚷嚷起来了,我怕暴露,没敢停留,忙着跑了。”
他已经完全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就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睡醒之后全身都不舒坦,难受得要命。
钟唯唯很头痛,方健从来都是一个做事很踏实的人,这种监视时突然睡着的事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多半是被人使了手脚。
她想起了小库房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这宫里究竟有多少事是她猜不到的?到底有多少人有两张面孔?
她总觉得,无形之中,有一张大网,把她们所有人都网在其中。
方健给她出主意:“实在不行,告诉陛下?让陛下去查,总比咱们俩私底下动作的好。我身手不大好,你能使唤的人也不多……”
钟唯唯摇头:“郑刚中和赵宏图已经在查,我们不要掺和,暗处盯着吧。”
方健道:“也是。”
他很担忧:“小钟,我看你最近气色精神都不大好,你自己要保重啊。”
钟唯唯抚抚脸:“我知道了。”
夜深,重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李安仁:“钟彤史睡了么?”
李安仁道:“没……”“睡”字还没出口,就被一本奏折扔过来打在头上。
赶紧双手接住奏折,跪下去,愁眉苦脸:“奴婢已然把您的话传到了,但是钟彤史她不肯睡,奴婢也不能强按牛头饮水啊。”
重华作势要踢他:“你骂谁是牛呢?”
钟唯唯是牛,您也是牛。
李安仁腹诽着,面上却更加谄媚:“其实奴婢知道钟彤史她为什么不睡,非得等陛下。”
重华挑一挑眉:“哦?为什么?”
李安仁掏出钟唯唯赏的小金元宝:“陛下您看,这个是钟彤史白天赏给奴婢的。
她说,若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讲她坏话或是什么的,让奴婢给她传个信儿。
她从前哪儿肯管这种事啊,一言不合就追着奴婢打骂,唯恐奴婢不在您面前说她坏话呢。
又小气,恨不得一文钱当两文钱花……现在这样小心大方,说明她在意您呀,而且是越来越在意了。”
李安仁说着讨好的话,心想重华怎么也会更加高兴,谁知重华却没了笑容。
于是吓得闭紧了嘴,不知道自己哪儿说错了话。
重华转过身,大步朝清心殿走去。
李安仁胆战心惊,恨不得躲起来,瞅到赵宏图在外面教训宫人,赶紧跑去把赵宏图拉到一旁去问:“干爹,干爹,我好像又说错话了。”
赵宏图抬头看着夜空,淡淡地道:“你没说错话,陛下会赏你。”
李安仁不懂:“为什么?陛下分明不高兴了。”
赵宏图勾起唇角:“这你就不懂了吧,陛下不高兴,那是因为心疼钟彤史。”
做皇帝的,自以为可以掌控天下,却不能让心爱的女人骄傲自在地活着,反而要委屈心爱的女人去讨好原本不屑一顾的人,真是又伤自尊又心疼。
钟唯唯趴在案桌上打瞌睡,听到“啪”的一声门响,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只见重华站在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便站起身来:“怎么了?”
重华一言不发,大步走过来,将她重重抱在怀里。
钟唯唯猝不及防,鼻子重重地撞了上去,瞬间又酸又痛,捂住鼻子怪叫:“你做什么呀?”
重华不许她躲开,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前,沉声说道:“你放心,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在我眼里你就是你。
独一无二,不可替代。你不用去讨好她们,也不用这样小心翼翼,有我一日,便护得住你一日。”
钟唯唯眼里涌出泪花,就是因为这样的重华,才值得她殚精竭虑,千方百计为他打算。
因为害怕重华发现,她娇嗔地推打着他:“要喘不过气来了,鼻子好痛,痛死我了……我哪里是去讨好她们呀?我是在做事,为自己,也为陛下省事。”
重华不放她,闷闷地道:“那么李安仁呢?”
钟唯唯笑:“傻了吧?大太阳的,李安仁跑来跑去,你让他办的差事都是尽心尽力,给他赏赐是应该的。
从前我也没给过他什么,正好一次补上了。免得人家说我小气。”
“对,这样才霸气。是赏赐,不是讨好。”重华高兴起来,“你将来是国母,正应该有这样的气魄。”
钟唯唯把手伸到他的衣襟里去,在他腰间挠了两下,重华一个激灵,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玩火者自焚,别后悔啊。”
钟唯唯直接把他的龙袍给扒了,大放豪言:“我怕后悔的人是陛下!”
重华没忍住,把她就地正法,然而始终心疼舍不得她,拿出十八般手艺,极尽温柔之能事,把钟唯唯伺候得舒舒服服,憋得实在受不住了才释放出来。
钟唯唯捧着重华的脸,恨不得把自己全都给他,她强烈要求如法炮制,尽力让他舒服一点,却被严厉禁止了。
重华板着脸严肃地拒绝了她的要求:“睡觉!”
“可是我……”
“睡觉!”
“但是我……”
“睡觉!”
“我……”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走了!”
钟唯唯心不甘情不愿,使劲往重华怀里拱,也不顾天热,八爪鱼一样地挂在他身上,觉得心满意足,不舍须臾。
一团乌云挡住了月光,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巡夜的御林军又冷又累又困,见带队的长官睁只眼闭只眼的,就趁势躲到房檐下去避雨。
一条细瘦的人影在宫殿阴影处灵巧的翻飞着,很快跃出了高高的宫墙。
☆、298。第298章 大师兄的故人
宫外,钟唯唯曾经住过的小院子里。
雨水在瓦片上汇集成细流,顺着房檐淌下来,稀里哗啦响个不停。
何蓑衣掌了一盏昏暗的油灯,无声无息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