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满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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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沉着脸不吭声,老太太也有些不喜,她其实觉得哪个哥儿中了解元都好,毕竟都是姜家子孙。
玉珠儿也是满脸无奈,这红姨娘贼不靠谱。
官差笑眯眯说,“恭喜太太们,是府中二公子姜珩中了解元,姜二公子可真真是才高八斗,彩笔生花。”
陶氏心中那块大石落地,再如何她也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中得头彩。
红姨娘在听闻二公子就僵了脸色,如丧考妣,再也没忍住,捂着脸跑回府中。陶氏只得在问,“官爷,府中另外一个哥儿呢,可有名次?”
官差摇摇头,“因府中二公子中了解元,大人还特意让小的又看了一遍榜,的确是没有的,只有姜二公子中了解元,真真是恭喜太太了。”
对于姜家的事情,这官差也略有所闻,前几日还听闻府中大姑娘嫁进宫中做太子侧妃,嫁妆寒酸的很,这下可好,人家姜家立刻就出了个解元,少年天才,日后前程不可估量。且前些日子姜府最小的姑娘不还抽中福签得了广济大师的佛珠,这姜家以后还不定什么造化。
想到这,官差态度越发的好。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还请这位官爷进去喝杯茶。”
领着官差进去喝了茶封了红包,全府都知珩哥儿中了解元。
因姜珩中了解元,老太太特意让晚上摆了宴,红姨娘和琩哥儿没来,玉兰也去看望姨娘,老太太脸色就大好看,觉得这般喜庆的日子,一个妾氏还摆起了谱,自己儿子不争气,怪得了谁。
红姨娘这会儿的确气恼着在,在西厢房里哭哭啼啼的跟姜琩说,“你也是和你二哥一道去的学堂学习,为何他考中解元,你却连个名次都无,你让姨娘的脸往哪里搁啊。”
姜琩阴着脸不说话,玉兰扯着红姨娘袖子劝她,“姨娘,姨娘你别伤心了,哥哥只是没考好,况且哥哥比二哥哥可是小了三岁,下次定能考取功名回来。”
红姨娘用帕子擦了泪,拉住一儿一女的手,伤心道,“姨娘只是想琩哥儿有出息些,你不是正房太太肚子里出来的,从姨娘肚里出来委屈了你,也正因为如此,你更要发奋,要让太太瞧瞧你才是有出息的。再者你若能考个功名回,日后有了前程,也能给玉兰找门好亲事,姨娘只是为了你们着想而已。”
“姨娘不哭。”玉兰伸手给红姨娘擦了擦泪,自己也红了眼眶。
眼看着琩哥儿还是一言不语,红姨娘哭着抱住两个孩子。
正堂吃着宴,姜二老爷突然回了,在廊庑下哈哈大笑,惊到偏堂的女眷们。陶氏一听见这人的声音,脸色就拉了下来,老太太脸色也不大好,暗暗骂了句,起身跟女眷们说,“我过去正堂瞧瞧,你们先吃吧。”
玉珠儿看着老太太去了正堂,没一会就回了,脸色有些发青,也不多言什么,坐下让大家继续吃。玉珠儿估摸着应该真是二伯父回了,对于这个二伯父,她还是知道的,听闻府中小丫鬟们说的,说这人很不靠谱,不顾家,在外吃喝玩乐。玉珠想着三房回来也有一个半月,她好似还从未见过这个二伯父,真是有些混蛋的。
吃过宴,老太太让各自回去休息。
翌日一早起,寒流来京,似入了冬,木氏给玉珠儿找了绣花薄袄穿上,系上斗篷,包的严严实实。
甘草用熬了一夜的羊骨高汤做了面条,上头卧了个荷包蛋,玉珠儿吃的香甜,吃了一碗还喝了碗撇了油的羊汤,胃口真是极好。
刚吃罢,白芨匆匆进来,甘草低声喝斥,“太太姑娘还在,这般跑进来成什么样子!”
“奴,奴婢有事要说。”白芨看着像跑的急,气喘吁吁,脸上还一副震惊模样。
木氏对下人还算松散,闻言替玉珠儿整理着下发苞,顺道问了句,“什么事儿?瞧你跑的慌慌张张。”
白芨吸了口气,“太太,是二太太房中的事儿,二老爷给二公子定了门亲事!二太太气的不成,现在老太太都过去了落梅院。”
“什么?”木氏惊讶,“亲事?”却也突然回神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二伯哥昨儿听了珩哥儿中解元就回府,还带了门亲事回,只怕就是冲着珩哥儿的解元回来的。亲事倒无妨,但这二伯哥是个什么人,接触的都是一些稀烂货色,能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
玉珠儿听的目瞪口呆,暗暗想着这二伯可真不靠谱,一听儿子中了解元才回,一回就给儿子定了门亲,定然不是甚好人家。她小小人儿都忍不住叹口气,二哥日后就算有了好前程,可有这么个父亲,还不定整出些啥破事出来。
这算是二房私事,她们没理由过去,木氏在厢房教玉珠儿认字,她学的快,木氏满心欢喜。
午睡后,玉香过来找玉珠儿玩,自玉宁出嫁,玉香从女学回来便无事可做,经常过来找玉珠儿玩,这次来却是气呼呼的,坐下就开始掉眼泪,玉珠无措,伸着白嫩肉乎的手给她擦眼泪,“二姐姐,你莫要哭。”
玉香一听,眼泪掉的更加凶了。
第15章
“二姐姐不哭。”玉珠惶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肉乎的小手抱着玉香去给她擦泪。
玉珠猜二姐姐哭应该是和二哥的亲事有关,这会儿木氏不在,去了铺子上,几个丫鬟也都在廊庑下守着,玉香见无人哭的更加伤心,“玉珠,我好难过,为何我会有这样一个爹爹,二哥刚中解元,他就从外面给二哥定了门亲事,那石家是何人,不过是个商户,商户家的姑娘本也没甚,可,可那石家女儿听人闻,不是个好的。”
玉珠对这时代了解不算太多,但比历史所记载的时代宽容些,商户人家的子弟也是可以考取功名,官家子弟也都能置办一两个铺子做些小生意甚的,文化背景和唐朝有些相似。
所以有些世家子也会娶商户姑娘,这本也没什么,能让二姐姐这般生气,还说什么不是个好的?那姑娘是做出什么事情来?难道是长的不好?不
玉珠还在想到底是何事,玉香也不说,呸了一声,“祖母说了,日后二哥的亲事归母亲管,任何人都不许跟二哥说亲,这次的亲事既是他答应的,由他嫁着去,反正祖母是不会同意的,府中没人会认这门亲事,他们石家有本事直接把女儿送来府中,不然二哥可是不会去求娶的。”
陶氏跟老太太也算是豁出去了,总不能就这么被这糊涂的爹给毁了珩哥儿的亲事和前程。
玉珠儿不由的点点头,猜测应是二伯父的狐朋狗友见二哥中了解元,就忽悠二伯父应下这门亲事。
玉香跑来同玉珠说说心里话也舒坦多了,过了会儿渐渐止了泪,不好意思的看着玉珠,伸手把玉团儿一样的妹妹抱在怀中,“四妹,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你就当没看见吧。”她也不觉一个三岁孩子能听懂自己的话。
玉珠儿遂她愿,茫然点点头,逗的玉香笑了起来,伸手轻刮了下玉珠的鼻尖。
两姐妹无事可做,由着甘草拿了两个海棠色绣花背枕放在床榻上,让两个姑娘靠在上面歇息玩耍。晚膳时,玉香高高兴兴的回了落梅院,玉珠有些无奈,觉得这个二姐姐也是个心大的,这才半个多时辰,就把来时哭的事儿给忘了脑后。
吃过晚膳,玉珠儿梳洗歇下,今儿是甘草值夜,抱了衾被在床下的榻上守着小主子。
走廊外白芨跟白芍还在说悄悄话,都给玉珠儿听了去。
说的正是姜安山给二哥找的亲事,原来二姐姐说石家姑娘不是个好的竟是这般意思。
姜安山既是姜二老爷。
听两个小丫头的话语,石父跟姜安山的确是旧友,只姜安山不靠谱,在外吃喝玩乐拿出的银钱越来越少,姜家落魄,石父就不怎么跟姜安山来往。不曾想昨儿榜一下,珩哥儿中了解元的事儿就在京城传开,石父立刻找上姜安山,告知他有一位有娇养的女儿,年芳十五,和珩哥儿年纪相当,不如定了亲事,待女儿嫁进姜家,定带着一百多台嫁妆。
石家富裕,一百多台嫁妆当然不会是充数的,全是上好的东西,姜安山一听就心动,觉得伯府穷困如此,儿子若能娶了石家女儿,就如同娶了个金窝,日后自己用钱也不必在拮据,多好的事儿,就这么应了下来。
可石家女儿名声却不好,石家女儿前头定过一门亲,是自幼定下的,她偷偷见过未婚夫一面,发现人长的一般,心中不喜,看中一个挑货郎,那挑货郎的确好样貌,每日和挑货郎眉目传情,写了情诗在帕上递于挑货郎。
谁知,挑货郎家中早有焊妻,这情诗被焊妻发现闹到石家,于是成了全上京的丑闻,石家自幼定下的那门亲事也退了,这事儿还是一年前的,当初闹的无人不知,石家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一些波折。
玉珠儿真真是听的瞠目结舌,这可不比现代那些原配小三的故事失色,听的她都忍不住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去看廊庑。
白芍白芨还在小声嘀咕。
听闻姜安山回来喜滋滋的跟陶氏说了这门亲事,陶氏气的拿杯子砸了他,问他,“年前石家姑娘跟那挑货郎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知还是怎得?珩哥儿刚考中解元,眼看着日后能有个好前程,你非要这么毁了他是不是!姜安山,我同你说,别说我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日后珩哥儿跟几个孩子的亲事都由我做主,你怎么应承的,你就自己嫁过去。有本事我不下聘书,你让石家把女儿直接抬来府中,他敢抬,我就敢直接把他女儿打出去!”
姜安山黑着脸,“石兄都说了,这事儿是误传。”
陶氏冷笑,“真真可笑,还误传,传的满上京都是,谁信啊,这亲事我不认!你给我滚出去!”
姜安山气的拂袖离开,去了云姨娘住处。
过了几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毕竟男方不去女方家中纳采,问名,纳吉,又无聘书,谁会承认这门亲事。只这事儿还是在京城传开,有嘲讽,有落井下石,有叹息,也有骂石家和姜安山的。
最后石家也放弃了这门亲事,总不能真啥都没光凭着嘴上说一句就把女儿抬到姜府去吧,到时候还不得被官差给抓了。
老太太也是有心整饬一下姜安山,这自那日回来都不许他出府,让两个老奴压着他去佛堂跪着念佛诵经,每日要念足三个时辰。
转眼就是两月有余,谢澈来信,说是已带着货物快要回京。
这会儿都已入冬,天寒地冻的,前几日还下了场雪,因下雪原因,谢澈回来时走的官道,因此要慢上半月。
玉珠儿的薄袄早换成厚厚的夹袄,这时代还没有棉花,袄中填充物俱是动物的绒毛,穷一些的贫民会用羊毛或者别的一些动物柔软的毛发做填充物,兔绒要贵上不少,她夹袄中全是兔绒毛,最珍贵的便是鸭绒和蚕丝的,两者做成的袄轻巧舒服,也是最贵的,那么一两重的就要几十两银子,不是大富大贵之家根本用不起。
兔绒做的夹袄也很暖和,玉珠儿穿着厚厚的月白色圆领苏绣海棠花袄裙,脚上是兔绒靴子,上头缀着两颗红丝球儿,她的鞋子靴子从不挨着地,出门总有人抱着,这会儿穿着暖和的靴子盘脚坐在榻上玩着一个木雕小船。
这是六哥珀哥儿自个雕成送她的,不太好看,但一个八岁孩子能雕出一个小木船还是很不错的,玉珠儿很宝贝的放在自己的玩具匣子里。
她的三个亲哥哥天刚亮就吃过早膳去学堂,晚膳时才会,相处时间倒是不多,府中又只有她和玉兰因年岁太小未曾去学堂,其余的哥哥姐姐们都去了。她白日里就有些无聊,偶尔木氏会陪着她认字,大多数时木氏要去铺子忙活,铺子眼下是重要阶段,有的木氏忙活。
所以玉珠儿一人时就有些可怜兮兮的,她也不能问丫鬟们要来别的书本看,毕竟是个幼儿,字都认不全,要闲话或是游记各样的书本会显得很奇怪。
一人时玉珠儿就自个看会三字经,她都会背三字经了,木氏却也不给她别的书本学习,怕学的太快伤脑。
屋里燃了炭炉,暖烘烘的,炉上还温着一壶水果干蜜茶,甜丝丝的,等她口渴时,甘草便会倒上一杯,由着玉珠儿捧着茶盏细细喝着。不大会儿的功夫,白芨不知打哪儿回来,一进屋寒气推门而入。
甘草忙把人拉进来,合上帘子,又看白芨没心没肺的想往小主子哪儿跑,急急的把人拉住,“一身寒气,凉着姑娘可怎么办,先去炉子那边把身上烘热乎了。”
白芨笑嘻嘻的把身上烘热乎才过去玉珠儿那边,她凑上去就笑,“四姑娘,镇国公府上夫人给咱们府中下了帖子,说是请太太跟姑娘们去镇国公府中看腊梅呢。”
镇国公?玉珠儿微微瞪着眼,表示讶然,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国公府怎会给勇毅伯府上下帖子?
回来这几月,上京不少簪缨世家她都听着两个丫鬟说过,这镇国公府就是真正的簪缨世家,钟鸣鼎食之家,祖上几代都是功臣,在朝中也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具体如何她也不知,只知是非常了得的世家。
甘草就问,“哪儿来的消息?”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模样。
白芨笑眯眯道,“奴婢方才去了水榭院,老太太拿了帖子去给大太太看呢,水榭院的小丫鬟告诉奴婢的,肯定是假不了的。”
玉珠儿皱了皱小鼻子,这般冷的天儿去看什么腊梅,不过她也知这是各种世家联络感情的手段之一,各种宴席赏花儿赏景儿什么的。
吃过晚膳,木氏就被老太太院中的小丫鬟叫了过来,一刻钟后回告诉玉珠儿,明儿一早要去镇国公府赏梅了。
第16章
木氏简单的同玉珠儿说翌日一早要出门去镇国公府中看腊梅,旁的没多说。让白芍白芨端着热水进来亲自给玉珠儿擦了脸和身子,又把一头梳成花苞头的发放下,柔软的长发披在身后,额前的刘海因擦脸的原因略微有些凌乱。
玉珠儿自幼吃的母乳,断了母乳后羊乳牛乳也不曾断过,营养极好,也从外貌上端见一二,一头黑发又柔又厚,皮肤更是嫩的如上好的羊脂玉,散开发髻后,孩童的娇憨少了几分,却透了一丝妍丽。
木氏怔怔看着女儿容貌,竟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心底暗暗叹口气,这也是她和大房二房交好的原因,若其他二房的哥儿姐儿们有了出息,日后或许还能帮着照料姣姣儿几分。
姣姣儿这般的容貌长大怕更是让人心生惊艳,若无滔天权势,伯府还如此光景,都不定能护住姣姣。
“娘。”玉珠儿见木氏愣愣的看着自己,从床榻上站起,藕节般的白嫩手臂抱住木氏的,又软糯糯的喊了声娘。
”娘的姣姣儿。”木氏心底不知是何感想,女儿痴傻时她担忧,只盼着女儿能好起。待女儿开窍,她还是忧心忡忡,忧心女儿过于妍丽的容貌会带来祸事。
身为人母,这一世的心呐,都是操不完的,总是忧虑着儿女们,这种担忧却又是极为甜蜜,让她们心甘情愿为儿为女操劳一生。
哄着姣姣儿睡下,木氏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嘱咐丫鬟们好好照顾着才回了房。
姜安肃在书房有公务处理,到亥时才回厢房歇息,朦胧烛光下,见木氏还睁着眼,他走过去抚了下妻子的面庞,笑问道,“这是怎得了,还没睡下。”
木氏握住他的手,忧心忡忡,“还不是明儿镇国公府的事情,伯府眼下这般光景,实在想不透镇国公府为何会邀了府中女眷去赏梅。”
这时代权势地位等级相差太大,也是很难相交,她就有些想不通镇国公府上的想法。伯府如今也就是姣姣儿抽中福签,大姐儿进宫做了太子侧妃,珩哥儿中了解元,难道是因这三件事儿国公府才下了帖子?
姜安肃在大理寺任职,对上京时局都还算看得懂,镇国公府在皇后和穆贵妃之间并未站队,这也是他放心的原因,不管镇国公到底是因为姣姣,还是珩哥儿或者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