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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生之毒鸳鸯-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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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己知彼这话总是不假的,即便外国的东西没有他们的好,但看过了,心里有个底,再做什么都有个成算。如今就如瞎子摸象,想防着外敌来犯,偏又不知道外敌是个什么模样。

皇帝终于露出了愠怒,问凌郡王:“太子还没说?”

凌郡王迟疑道:“……兴许,太子当真没有……”

皇帝冷笑两声,将靖亲王吓得脸色发白,虎目从凌郡王身上转到商略等人身上,“事到如今,几位还有什么对策?”

商略、蔺老爷等人对视了一眼,商略又跪下说:“恕学生狂妄斗胆直言,比如各色鲜果,年年从产地进献上来,劳民伤财,累得百姓官员叫苦不迭。因此除非媚上之人,许多两袖清风的父母官见地方上有什么新奇的果蔬,是宁可对不住皇上,也不能进献给皇上的。这鲜果就如海外之物,有人怕送了一个来,皇上又要第二个,因此不敢斗胆送来。说句冒犯的话,宫里没有,宫外未必没有。”

蔺老爷等说:“家里也有些舶来的洋船,才小匣子大小,却造得十分精细,有道是见微知著,它上面舵头、风帆样样都有,仔细看看,也能略猜到那些海外之国的能耐。”

商略又道:“还有手铳,近年来国泰民安,渐渐不曾被人提起。但据学生已过世的父亲说,早些年这些都是常见的东西。天下太平了,只用刀枪就能对付了土匪,那上好的东西就被锁了起来。”

皇帝闭着眼点头道:“是了,咱们原本就有的,何必一味去旁人那边求。叫人开了库房去找出来。至于民间的那些希望物件,就交给你们收集了来,凡有进献者,赏。”又见户部、兵部、工部官员已经等着,便道:“诸位爱卿且去商议我国库中还有多少银钱能挪用,多少男儿能被征召入水军。”

众人忙答应了,齐齐跪下恭送皇帝,等皇帝走了,尚且不知商略等人身份的官员便跟他们彼此寒暄,换了姓名。

等出来了,依旧见太子固执地站着以表清白,各自行了君臣之礼,便去了。

靖亲王原以为皇帝要责怪他,此时见那些东西皇帝也不要,又叫他抬回去,心里十分侥幸。

太子看靖亲王的箱子依旧抬了回去,知道皇帝这是做给他看,两条腿微微有些发软,见凌郡王无奈地看了看他陪站一会子便径直去了,心恨凌郡王藏奸,又觉君心难测,谁知自己当真交出来,会不会叫皇帝以为他这人贪婪无厌。

太子站了许久,皇帝也不见他,等快关宫门了,才脚步虚晃地向东宫去。一夜里翻来覆去总是惦记这事,第二日又是休沐日,去太后、皇后跟前请了安,又与皇后说了被“冤枉”的事。

皇后听了,便劝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靖亲王都将赃物拿出来了,皇上也没揪住不放。”

太子听了,依旧喊冤:“母后,儿臣当真没动那东西。儿臣不是没眼界的人,怎会看上那些?”

皇后也大约猜到皇上要找的那箱子东西不是金银珠宝,就是一些琐碎的文书,虽不是太子亲生母亲,但却已经将荣辱寄托在太子身上,“听说是个姓商的说东西在你那的,皇上不知怎么就信了他了。”

“商略?”太子道。

皇后道:“本宫告诉你这话,不是叫你去挟私报复,不过是想着人多口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总会问出来。他一介平民,却能进了金銮殿,可见皇上是十分看重他的,你千万莫多事。”

“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太子恭敬地答道,听到是商略,就不由地往谢蕴身上想,只觉得有一就有再,商略能出卖谢蕴,便也会出卖他,回了东宫,又听太子妃说:“那个商家果然了不得了,竟然连我们家的女孩儿也看不上。旁人家的庚帖退回来就罢了,连我们家的也退。”

太子细细去问,太子妃将马家女儿的身世掩去,只说是庶出的。

太子眼中马家庶出的女儿配商家也绰绰有余,听了便闷声不言语,半响叫了人来,叮嘱道:“殿试那一日,请几位老大人在商家三个小子身边多转一转。”

果然到了二十一日殿试时,有两三个监考官员轮流在商阐、商释、杨文松三人跟前转悠。

商阐、商释、杨文松三个傍晚从宫里出来,就一个个哭丧着脸嘟嚷:“原本都想好怎么写了,那虎着脸的大人在我跟前那么一晃,我又忘了。”

商略忙问:“是只在你们跟前晃,还是别人那边也有?”

商阐道:“别人那边也有,但不如在我们跟前晃得多。”

商略早料到自己替傅惊鸿说话会得罪太子,便说:“休再抱怨这个,不过是当官的在跟前晃一晃,就忘了对策。要是做官了,当着皇帝的面,你也忘了不成?”

商阐三人不敢再抱怨,陪着等候音讯的傅惊鸿、傅振鹏二人忙安慰道:“老太爷别急,榜单没放出来呢,谁知道三位小哥儿答得如何?”

傅惊鸿心里又比傅振鹏对商略多了许多感激,毕竟那日的情形是他跟商略里头要有一个得罪太子的,也说:“爷爷别急,我瞧着皇上很是欣赏你,兴许皇上爱屋及乌呢?”

商略捋着胡子笑着摇头:“别往我这老脸上贴金了。只是我原以为你也能得个官,怎又没消息了?”

傅惊鸿沉吟一番,低声道:“凌王爷说皇上叫我下月起逢六去宫里给皇子们讲课,我推说肚子里墨水不多,不肯去。凌王爷说,皇上知道我是贫寒出身,叫我随便讲一讲。不拘是什么,只叫皇子们知道些外头的事就好。”

商略闻言,笑道:“不想你竟成了皇子老师了,虽不是什么官,但体面地很。不知你下月初六进宫,要给皇子们讲什么?”

傅惊鸿摩挲着下巴道:“我的意思是讲一讲秦淮河上恩怨情仇……”

商略笑容僵住,傅振鹏也忙去拉傅惊鸿的手,“这可不是玩笑的,一个不好,你的小命就没了。”

傅惊鸿见商略、傅振鹏慌成这样,忙说:“玩笑而已,不能当真。”

商略、傅振鹏这才和缓了脸色,商略再三叮嘱傅惊鸿一些话,又早备下筵席,请傅振鹏、傅惊鸿留下吃酒。过了两日,封家悄悄来说有人逼着他们家退亲,商家唯恐封家为难,特意点明如今亲事还未张扬出去,若要退,也没什么妨碍。封家听了,叫人感谢了商家几次,到底将才做成的亲事退了。

等到金榜放出那日,商略早早地领着傅惊鸿去看榜,很有自知之明地避开一甲二甲,直接向三甲边上挤上去看,等见三甲并没有商阐三人的名字,又叫人护着别挤到商略,自己去二甲上看,依旧没看到。

忽地两个报喜的喊:“快让开,别挤到状元老爷了!”

众人听说探花也在,忙纷纷看去,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被推了出来,那少年喊“我姓商,可不是状元郎!”众人忙又向周遭看去。

商略捋着胡子,叹道:“竟然也是个姓商的,真是同姓不同命。”不等他感慨完,就见傅振鹏、温延棋领着两个报喜的来,不由分说,先将大红花给商略绑在胸口,然后扶着他上马游街。

商略吓了一跳,此时围在榜前的人忙让开,他眯着眼一看,果然一甲头一名就是自己的名字,一时间险些昏厥过去,万幸被傅惊鸿等人用手扶住了。

温延棋低声在商略耳边道:“皇上说了,您老人家为他得罪了太子,要不给你个状元当当,哪一日您老人家出了事,就是他这当皇帝的思虑不周、辜负贤士信赖了。”

商略身为一个庶民,对那九五之尊有敬仰畏惧,却谈不上忠诚,此时听温延棋说出这贴心的话,立时感动得痛哭流涕,伏在马背上不住地拱手叩谢天恩。

“原来是个老头,哪里是状元郎,分明是状元爷爷。”等着看状元郎的人失望地摇头。

傅惊鸿眼瞅着商略春风得意地游了半个京城,将一干士子羡慕得半死,不觉心里也慷慨激昂,心想商略一把年纪,又是那么个出身,尚且能有出人头地的一天,自己还年轻,不过是两次不能做官罢了,急个什么?原本心里算计着皇帝驾崩后叫凌郡王登基才好,此时不由地在心里盼着皇帝长命百岁,连连赞叹皇帝的御人之术。因又怕累着商略这老状元,赶紧叫他下马换了轿子回家去。

商家里人人笑容满面,商阐几兄弟虽落了第,但家里能出状元总是好事,于是忙着招呼过来道喜的亲朋。

直到二更天,才将外人都送走,傅振鹏、傅惊鸿已经跟商家算是一家子骨肉,于是便连带着冯茝兰、商琴两个也在这边帮忙,并未回去。

家宴上,因商略的年纪,自然要说到六十岁才遇到周文王、八十岁才做了宰相的姜太公。

商琴知道傅惊鸿心里羡慕商略,便说:“人家姜太公八十岁才做宰相,算算年纪,爷爷八十岁也能做宰相。至于振鹏哥哥、惊鸿哥哥,想来四十岁就够了。”

傅惊鸿笑道:“幸亏你没说叫我学了姜太公钓鱼去。”一双眼睛灼热地隔着桌子向商琴看去。

商琴呶了呶嘴,便不理他,冷不丁地瞧见冯茝兰幽幽地看她,不由地一哆嗦,心想自己哪里得罪她了?

74死而复生

有道是十年苦读无人问;一举题名天下知。

认识不认识的人纷纷上门,个个带了厚礼,口中以世伯、世叔称呼商略。又有今年同榜的一甲二甲三甲进士上门联络感情。若脸皮厚一些的;竟有要认商略为干爷爷的。

早先退亲的封家也来人了,封太太过来的时候就有些悻悻然;等见了商老太太、商大姑;便坦然了,开口试探了一下;见商家人虽知道他家的难处,却没有再跟封家定亲的意思;于是便也不再提两家有亲的事,只在心里感叹大抵他们封家跟商家没有缘分。

傅惊鸿、商琴跟着劳累了许久,因为傅惊鸿要进宫给皇子们做先生;商琴翻了他的衣裳,觉得都不好,于是重新挑选了一匹群青色棉布,白日里在商家忙完了,回来挑灯领着丫头给傅惊鸿做衣裳。

傅惊鸿连着两次劝她别做,商琴听了,笑说:“你头会子进宫,不将你打扮得好好的,我才睡不着。”

碧阑一边拿着熨斗帮着熨布匹,一边笑道:“也不能太好了,不然被公主看上了怎么办?”

商琴微笑:“胡说,寻常人家请的坐馆先生都不能见了东家小姐,他进宫,就能见了公主?”看碧阑、朱轩困了,就赶了她们去睡觉,因傅惊鸿进宫讲学的日子近了,就要连夜替他缝制衣裳。

傅惊鸿在对面坐着,看着商琴在灯下越发显得柔美的脸,又见她眼上睫毛被灯影子拉成,竟有别样的妩媚,又伸手去摸她睫毛,心里暖融融的。

商琴被傅惊鸿一伸手之下吓了一跳,赶紧撵他,“快些去准备吧,奶奶、姑姑在准备送爷爷去琼林宴,我也得多准备准备。”见傅惊鸿不动,就放下针线,拉着他向床上去,将他推到下去就要再去做活。

傅惊鸿猛然拉住商琴的手叫她跌倒在自己身上,两只手摸着她的后背,感觉到她衣衫下那道肚兜带子的突起,不觉又去伸手反复摩挲。

商琴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睡吧,就算不睡,也仔细想一想头回子上课该去讲些什么。”

傅惊鸿被商琴的手摸得舒坦了,等她的手停下,又扯着她的手摸了两下。

商琴会意,便用手在他脸上、胸口上反复抚摸。

“这讲什么,皇上早就给定了。他虽没说,但这些日子要不是人都忙着去看殿试等着选官,朝堂上早闹起来了。太子是铁了心地想靠海外贸易赚银子,这可是他做了太子后的头样功劳;凌郡王还好,皇上想什么他也想什么;其他文武大臣,只怕过了这会子,有些迂腐的还要闹,不是不许贸易,就是不许操练许多水军。我头会子去教书,定有皇子们为难我,等我就将贸易、水军的利害说一说。”傅惊鸿打了个哈欠,隐隐有些兴奋,“你给我缝制了布衣,兴许皇上看我没锦缎穿,就赏赐我一身官袍呢?”

商琴笑道:“我虽没面过圣,但我想,爷爷那样的老人有些才干的皇上都十分爱惜,更何况你这样锐意进取的青年?他不肯叫你此时做官,怕是因为你的念头太过‘与众不同’。比如当今富贵人家锦衣玉食,却是不肯将追名逐利的事挂在嘴上的,你一样样将士农工商、三百六十行兴家的法子都写在《民生十要》上,可不显得你为人市侩?庸俗?也难怪上古传下来的东西只有诗词骚赋,那些引人向往的木牛流马却不见踪影。他们是阳春白雪盖着的黑泥烂土,偏又不喜欢化掉那层白莹莹的白雪。你跟他们定然不能投契,如今去教皇子们,这多好,你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听你的,自然会跟你投契。”

傅惊鸿被商琴摸得舒坦了,眯着眼睛哈欠连连,困得说不出话,却觉她的话十分有道理——就算没道理,他听着也舒坦,难得有个人不管怎样都信他有大能耐……

商琴等傅惊鸿睡着了,起身拿了茶水擦了擦眼睛,又去暖阁炕上接着给他缝衣裳。

太子府里,太子对着一轮残月,无心睡眠,心里反复地想:父皇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可是见了我,也没有什么笑脸,反而是老五,三天两头被父皇指派这去户部、去兵部,看老五那模样,就像是已经把户部、工部、兵部握在手上了;可笑老五还不知道,商家、傅惊鸿都被父皇拉拢去了,如今还不知他们算是父皇的人,还是老五的人。

长吁短叹个没完,正要回房歇息,不觉听到那一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太监正要去问,太子挥手令小太监停下,亲自无声地向那声音靠近,只见太子府小花园假山后传来一声尖尖的诡异的腔调:“你爹娘死了,你莫忘了,宫外还有个养了你十几年的大伯娘,老子日日都能出宫,一句话下去,替我弄死你大伯娘的多的是。”

又有一女子饮泣。

太子咳嗽一声,“出来。”

话音落下,又听到悉悉索索整理衣裳的声音,然后就见一小太监、一宫女心惊胆颤地过来。

太子将两人看了一眼,猜到定是这小太监没了男人的玩意还想着弄女人,不耐烦管,只叫身边太监将两人拉去处置了,背着手来回转了转,忽地想是了,傅惊鸿、傅振鹏无父无母,未必没有个帮扶、教养他们的亲戚,或是大伯娘或是婶娘,总是对他们有恩的人,要能找到,也能辖制傅惊鸿、傅振鹏;要是辖制不了,便怂恿大伯娘、婶娘去状告他们两个不孝,这不孝的罪名,民不告官不纠就罢了,一旦告了,谁也受不住——依着傅惊鸿、傅振鹏所说父母过世的时间看,那时候他们两个那样年幼,要没人帮扶,早死了,这忘恩负义跟孝字混淆在一起,也够呛。思量一会,就趁夜发话:“叫几个谨慎的依着傅振鹏苏州户籍上的地址查一查,看一看,他们老家可有什么亲人恩人没有,实在查不出,就说傅惊鸿两个都做官了,这么一说,肯定有人会出来。”

太子门下的洪成领命带着人快马加鞭向苏州去,去了苏州秀水村,见这秀水村有白来户人家,村子里的人十之八、九姓傅,原以为好查看,问了半天,许多壮年竟都不记得有傅惊鸿、傅振鹏这两个人,依着太子所说,洪成撒谎说:“是傅家两位老爷做了大官了,想在家休憩祖坟、祠堂呢。傅老爷今非昔比了,身上银子多的是。”四处吆喝了几遍,都没人出来应声,只能去寻了傅家族长问,那族长听说傅惊鸿、傅振鹏做了官,不光不欢喜,反而有些做贼心虚地反复问:“他们兄弟两个当真要来报恩?”

洪成察觉到异样,赶紧说:“那可不,京城御史大人们都看着呢,谁做了官不像着提携一下老家,等着衣锦还乡?两位老爷娶妻也没人帮着照看,他叫我们来接了他的恩人回去,我们就稀里糊涂的来了,半路上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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